穿書后我嫁給了養(yǎng)豬大戶 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引他、做龍傲天未婚妻的那些年、我用學習系統(tǒng)搞科技、追光、重生六零:做個低調的富婆/她帶著頂級空間去六零,不挨餓!、作精美人穿成豪門對照組后、八零之發(fā)家養(yǎng)娃、他愛如潮、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團寵文里的惡毒女配今天依然惡毒(1v1,覺醒重生)
林鳳霞說著就要伸手去扯江梨的胳膊,被賀嚴冬眼疾手快的擋開了,一旁坐著的江松也嚇了一跳,一邊在身后死命抱著她媽的胳膊不松手,一邊朝他爸喊道:“爸,你快說句話?。 ?/br> 江梨被賀嚴冬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后,林鳳霞扯不到她,索性就伸手去抓賀嚴冬,嘴里還不停喊著:“你個狐貍精,喪門星,我讓你進我家門,我讓你來霍霍我家,看我不打死你……” 林鳳霞尖利的吵鬧聲,江松的呼喊聲以及間或傳來的賀嚴冬的斥責聲……種種聲音雜糅成一團,沖擊著江宏發(fā)大腦中的最后一根弦,他先是面露痛苦的雙手抱住了頭,而后過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第一次用他那破風箱般的聲音,大聲喊道:“鳳霞,別鬧了!” 這個窩囊了大半輩子的男人第一次對著自己的老婆大喊大叫,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林鳳霞直接愣在了原地,她以一種十分別扭的姿勢,扭頭看著江宏發(fā),滿臉的不可置信。 很快她松開了依然緊緊抓著賀嚴冬衣袖的手,緊接著掙開了江松的鉗制,氣沖沖的將矛頭轉向了江宏發(fā),“江宏發(fā),你能耐了是吧?你讓誰別鬧了?我這樣是為了誰?人都騎咱們脖子上拉屎了,但凡你……” “你先坐下,聽我說完,行不?”江宏發(fā)直接打斷了林鳳霞的話,剛剛喊完那一句讓他本來就嘶啞的聲音顯得更加破碎,這會兒用這種十分嚴肅的語氣說出來,有種莫名的威懾力。 林鳳霞從來都不是個講理的人,更何況這會兒她還在氣頭上,氣江梨這個喪門星的上門,更氣江宏發(fā)這個窩囊廢。 但生氣歸生氣,她還是黑著臉轉身坐下了,原因很簡單,她不想再讓外人繼續(xù)看笑話了。 一旁賀嚴冬看她坐下了,這才也抬腿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并扯著嘴角對著江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江宏發(fā)活了大半輩子,怎么會不知道紙包不住火的道理。從他當初決定用五十塊錢堵住王忠富的嘴,以此來埋藏事實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事兒遲早要被人給抖摟出來。 這些年他??吭趬叄橹禑?,在煙霧彌漫中瞇著眼琢磨,要是王忠富先他一步走了該多好,那他這秘密就能永遠埋在棺材里了。 或者,他走在王忠富前面也行,這樣就算有一天事情被抖摟出來了,她們總不能再去跟一個死人計較吧。 而現(xiàn)在無疑是江宏發(fā)最不想面對的一種情況,他要當著老婆孩子的面,說出自己當年所做的齷齪事兒,這對向來要面子的他來說,無異于拿鈍刀子剜他的rou。 但很顯然,現(xiàn)在這情況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江梨這妮子既然能說出王忠富的名字,那就說明這事兒她應該已經(jīng)全知道了。 江宏發(fā)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多嘴問了江梨一句,“你見過王忠富了?” “給我爸上墳那天,回去路上碰到了?!?/br> 碰到了?還剛好就在那天,哪有那么巧的事兒? 江宏發(fā)點點頭,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 —— 出事那天,江宏發(fā)怎么也想不到他那泄憤似的幾錘子竟會要了他親大哥的命。 在江宏發(fā)出生的那個年代,普通人家里最少都是三四個孩子,但他們家里不同,只有他們哥倆,因為老母親身子不好,生了江宏發(fā)之后就傷了根本,再沒懷上。 那時候家里窮得揭不開鍋,他大哥更是一天學都沒上過,小小年紀不僅要跟著家里人去田里做活賺工分,還要跟著村里的老師傅學一些傍身的本事,后來更是年紀輕輕就撐起了整個家。 也因此相對于江宏發(fā)來說,爹娘對于他大哥也要更加偏愛一些。 后來等他上完小學,年紀再大一些,就和大哥一起跟著村里的老師傅去山上采石,他沒日沒夜,悶聲拼了命的干,就只希望能比他大哥強那么一點點,能獲得爹娘更多的關注。 可后來老師傅因為年紀大退了之后,他大哥便理所當然的被指派著頂了老師傅的位置,而他卻還干著原來那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江宏發(fā)覺得他和他大哥學到的本事都是一樣的,而他大哥之所以能頂老師傅的位置,都是因為他敢說敢干,而他自己卻只會悶頭干活。 出事那天,是江宏發(fā)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對他大哥表達自己的看法,當然和之前幾次一樣,都被他大哥直接一口否決了,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幾次都是當著眾多工人的面,而這次只有他們兩人,他也是事后才看到了王忠富。 俗話說,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大哥否定,江宏發(fā)內心積攢多年的怨氣,在這一刻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 他提著大錘翻上采石坑,泄憤似的對著那處巖壁狠砸著,他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他大哥已經(jīng)被埋在了碎石下,直到王忠福跑過來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才驚醒過來。 “我當時丟下鐵錘,就趕緊往坑里跑……”江宏發(fā)回憶到這里,似是很痛苦的抱住了頭,“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咋的會這樣?!?/br> “石頭上都是血,血比紅石還紅,大哥人已經(jīng)沒氣了?!?/br> “大哥沒了,當時我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我得活著,我已經(jīng)對不住我大哥了,我不能讓自己到了地底下還對不住爹娘,我不能再讓老江家斷了后?。 ?/br> 聽到這里,林鳳霞臉上雖有震驚,有不可思議,但總體來說反應還算平靜,直到聽到江宏發(fā)講到給了王忠富五十塊錢時,才徹底坐不住了。 她再次起身,拿手指著江宏發(fā),斥道:“江宏發(fā),你可真行啊,那可是五十塊,就為這事兒,你說給就給了?那一年你一分錢都沒從采石場拿回來,說丟了,你知道咱家過得是啥日子嗎?” “還有他王忠富,他憑什么收你的錢,他一個外村的,靠著點兒娘家關系掙著咱村兒的錢,他要敢說就讓他說去唄,到時候采石場要被封了,看他家那剛出生的奶娃娃能不能活得下去?!?/br> 江宏發(fā)搓了把臉,無力道:“鳳霞,話不能這樣說,是我一時糊涂,是我走錯了路??!我對不住你們娘仨,也對不住我大哥啊?!?/br> 這時候江梨突然接話道:“所以,你當時堅持要把我留下就是為了贖罪對嗎?” 看著江宏發(fā)點了點頭,江梨繼續(xù)問道:“既然如此,又為什么不好好待我呢?” 此時,江梨腦海中正快速閃現(xiàn)著原主來到這個家后,所經(jīng)歷的一些片段。 剛滿五歲的原主,被林鳳霞要求著踩在板凳上,給全家人做飯,又因為做得不好吃,而被林鳳霞責罰,不許吃飯;寒風凜冽的冬日,天還未亮,原主就起床用井溫水洗起了衣服,而她的雙手早已長滿了凍瘡…… 江梨可以感覺得到,這些□□上的傷痛似乎并不是原主痛苦的根源,反而是林鳳霞那一句句的“喪門星”以及她那所謂的親叔對她在這個家所經(jīng)歷的一切的無視,讓她一步一步墜入痛苦的深淵,時間久了,連她自己都在想,或許她真的是個“喪門星”吧! 聽到江梨這話,林鳳霞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冷呵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這話啥意思?我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這么大,還虧待你了是不?啥叫不好好待你,咋的,還得把你供起來不成?要不是我們養(yǎng)了你……” 林鳳霞話沒說完,就感覺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襟,她一扭頭正對上江宏發(fā)那通紅的雙眼,她怔愣了片刻后,無奈只好止了話頭,重新坐了回去。坐定后還特意挑釁似的瞧了一眼江梨,大有一副我到底要看看你們能玩出什么花樣的架勢。 江宏發(fā)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怕??!自從大哥走后,我就沒能睡過一個好覺,每晚每晚都能夢到他。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放心不下你,就想著把你養(yǎng)在身邊應該就好了?!?/br> “可沒想到就算這樣,他還是一直纏著我。后來我就像是魔怔了一樣,看到你總覺得像是看到了他。他人走了,孩子我好生給他養(yǎng)著,他憑什么還不讓我好過。我是又怕又恨吶!” “所以你就選擇心安理得的做個旁觀者?!?/br> 這一刻,江梨才完完全全的體會到了原主那些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想必她很早就明白了這個家并不歡迎她,但那時候她年紀小,除了聽話,討好,期望這個家有一天能夠接納自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等到后來她終于長大了,有能力做些什么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昔日的棱角早已被生活的苦難所磨平,當初的那份心境也早已在林鳳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指責和謾罵中被消磨殆盡。 對于原主來說能讓她為之痛苦乃至絕望的從來不是身處谷底的悲哀,而是明明給了她希望,卻又親手奪走。 江梨突然能夠體會到林頌文這個角色在原主人生中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之后的人生,她會代替原主好好的走下去。 —— 當年婚后不久,林鳳霞就吵著要分家,但家里的錢在他們結婚時已經(jīng)花得差不多了,無奈江梨她爸只好拿出了自己的錢,又在村里借了一部分這才起了幾間新房,而這房子就是江宏發(fā)他們一家人現(xiàn)在住著的,而江梨他們一家之前都是住在老房子里的。 江梨被接到這里不久,江宏發(fā)和林鳳霞不僅把老房子里能用的東西全都搬空了,還給房子換上了新鎖,而房子的地契自然也在她們手中。 這是原主父母唯一留給原主的東西,也是原主記憶中最踏實最安穩(wěn)的存在,江梨必須把這房子從兩人手中拿回來。 林鳳霞一聽江梨想要借這事兒要回老房子,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江梨,就先不說是我們把你養(yǎng)到了這么大,你得知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老房子它咋地也輪不到你?!?/br> 江梨深知對付林鳳霞這種人,你根本沒必要跟她講理,于是便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行,老房子既然輪不到我,那今天咱就好好算算這幾間房子的賬?!?/br> “當初這房子可是我爸出錢建的,缺的口子也是他去村里挨家挨戶借的,這事兒村里人可都知道,老叔可還當著老書記的面寫了條子,說這錢一定會還。” “你們只要把這錢還了,老房子我可以不要?!?/br> “想得美,這房子和錢你都甭想要,把你養(yǎng)這么大我們不花錢的嗎?再說了,你爸的死說到底他還是意外,別想著往我們頭上亂扣帽子?!?/br> 話說到這種程度,那就是擺明了要撕破臉皮了,江梨也不再有所顧忌道:“那行,我這就去把這事兒跟老書記說了,讓他過來評評理,要是你覺得還不夠,我大可以讓全村人都來評評理?!?/br> 江梨說著作勢就要起身,只聽江宏發(fā)突然開口道:“鳳霞,把老房子的鑰匙和地契拿給她?!?/br> 林鳳霞:“江宏發(fā),你說什么?” “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 江梨揣著鑰匙和地契走出院子的時候,外面天光大好,秋陽已升至頭頂,細膩的柔光鋪撒下來,驅散了清晨的潮氣,讓人覺得身心都是暖洋洋的。 江梨站在院門口回頭朝里看,經(jīng)過今天這件事,她之后應該是再也不可能再踏進這院里一步了,不過倒也正合她意。 “走吧,去老房子看看。”她招呼著身旁的賀嚴冬,轉身正準備要走,突然聽到江松在喊她,便又停住了腳步。 轉眼的功夫,江松已經(jīng)跑到了她跟前,沒等她開口,便低眉斂目的說了聲,“對不起,堂姐?!?/br> 江梨有些詫異的扭頭和賀嚴冬對視了一眼,回過頭來只愣了短短一瞬,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那件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江松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嗯,那次我爸喝醉酒,不小心說漏嘴了,我剛好聽到,但我害怕,我不敢說……” “所以,你就一直偷偷地對我好是吧?” 江松點點頭,又搖搖頭,著急地解釋道:“也不全是因為這樣,你是我堂姐,我們都姓江,我們本就是一家人的?!?/br> 江梨伸手揉了揉江松的頭,安慰道:“別擔心,堂姐知道你的意思,不會怪你的。” “那你以后……” 江松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到堂屋隱隱傳來叮鈴咣當?shù)穆曇?,同時還伴隨著林鳳霞那尖利的叫罵聲,“江宏發(fā),這么多年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當初我就跟你說了,這喪門星不能養(yǎng)…… ”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江梨伸手拍了拍江松的肩膀,說:“放心吧,以后還會回來看你,只不過,你家這院門我怕是進不去了,咱們到時候就去老屋見吧?!?/br> 堂屋內仍斷斷續(xù)續(xù)傳出林鳳霞那尖利的聲音,只不過那些隱約能夠讓人聽清的字眼已經(jīng)有些難以入耳,江梨怕屋里的兩人沖動之下,真的打起來,便趕緊讓江松回屋了。 堂屋內,面對林鳳霞的打砸,指責和謾罵,江宏發(fā)始終保持著沉默,他覺得沒必要和一個潑婦爭對錯,她要打要罵,都隨她便,只要等她消氣了,這事兒自然也就算過去了。 從江梨上次回來,他就發(fā)現(xiàn)這妮子和之前不一樣了,而且這事兒她明明一個月前就知道了,卻偏偏過了這么久才來討說法,怎么可能沒一點兒準備。 江宏發(fā)心里清楚,如果今天他不應下江梨提出的要求,那她是真的敢把這件事鬧大,到那時候他就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丟面兒都是小事兒,真要算賬,這房子的錢加上他大哥的撫恤金,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跟這比起來,那幾間破房子算什么。 再說了,江梨終究是嫁出去的閨女,這老屋就算是給了她又能如何,說到底最后不還是江松的。以江梨現(xiàn)在對待江松的態(tài)度來看,他不覺得將來江梨會在老房子的問題上為難江松,這就夠了。 第68章 新書記 老屋并不遠, 賀嚴冬蹬著自行車,兩人沒一會兒就到了。 幾間泥磚房從外面看去顯得有些破敗不堪,門前院內七零八落的叢生了不少雜草, 堂屋內的情況并不比外面好多少,蛛網(wǎng)密布, 塵土滿天飛, 且房頂上有一處, 因為年久失修, 已經(jīng)可以窺見天光。 之后的幾天里, 賀嚴冬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動的騎著自行車先將江梨送到學校, 然后就直奔柳河公社的老房子, 該清的清, 該修的修,等到又一個周末來臨, 江梨再過去的時候,老屋里不僅變得整潔如初了,連之前破掉的房頂也已經(jīng)被人給修好了。 江梨早就找了村里懂白事的老師傅, 挑了日子給她爸媽重新修了牌位, 等這牌位在老屋里立好, 江梨扯著賀嚴冬跪下磕完頭, 這事兒在江梨心里才算徹底畫上了句號。 兩人也不再遮遮掩掩, 大大方方的騎著自行車駛出了柳河公社。 這幾天賀嚴冬成天兒的往柳河公社跑,早已成為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加上早先有人從林鳳霞家門口路過的時候, 剛好聽到林鳳霞在屋里罵罵咧咧的說什么白眼狼, 喪門星……這日子過不成了。一群人閑著沒事, 稍微一合計, 就開始猜測說,是不是江梨現(xiàn)在仗著有婆家人撐腰,來找林鳳霞一家算賬來了。也有人估摸著說,可能是林鳳霞看人家江梨現(xiàn)在過得好了,想巴結人,結果人不領情,這馬屁就拍到了馬腿上。 林鳳霞確實氣得不輕,江松前腳回學校,她后腳就收拾包袱回了娘家,她老娘是個機靈人,聽完林鳳霞那一通訴苦的話,稍一琢磨就把江宏發(fā)留的那點兒小心思給摸透了。 即便如此,林鳳霞心里還是覺得氣不順,就在娘家多住了兩天,不為別的,就是想讓他江宏發(fā)知道,她林鳳霞是有娘家撐腰的人。結果等人再回來的時候,這事兒已經(jīng)被村里人傳得不成樣子了。 她這回是真的氣不打一處來,到家直接包袱往屋里一丟,出門兒的時候順手抓了兩把花生塞兜兒里,就看著哪兒人多去哪兒。 見著人老遠就開始吆喝,“吆,這玉米棒子還沒掰呢,就開始打毛衣了!” 眼前兒這幾個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喇叭,看到她過來趕緊止了話頭。 “這不是家里地多嘛,今年又是大豐收,到時候又是掰玉米,又是剝玉米的誰知道要造到啥時候,可不得趁著現(xiàn)在閑著,多打上幾毛線?!?/br> “哎,鳳霞,這幾天咋都沒見你???偷摸著干啥好事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