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不歸人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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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這才記起這里是巴黎,不是北京。 他到底要?走到哪去呢? 缺了一角的月亮懸掛在天際,銀輝鋪灑在鵝卵石的地面,如水一般,程寄走過去,水光晃蕩,驚破小銀塘。 “程先生?不回家嗎?”司機(jī)一路跟在身?邊,緊張地問。 這幾天的巴黎,溫度要?比北京低一些,程寄額頭卻冒著虛汗,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 他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忙起來,只是到了夜晚的時候,無?能為力。 事情總能做完,人總要?休息。 程寄累得困到在床上,毫無?知覺,只是“傲慢”和“我從來都不喜歡你”如影隨形,每每入夢而來。 他總能夢到過去。 他和景致在一起并不是沒有開心?過,恰恰相?反,有景致陪伴的日子反而讓他很安心?。 她所做的一切都恰如其分地合乎他心?意。 偶爾的跳脫就像躍入泳池的水花,并不讓他反感,而是驚喜。 他們會一起游泳,一起看雪。 在端午節(jié)的時候,一起吃粽子,中秋節(jié)的時候吃月餅,又在春節(jié)的時候迎接新年的伊始。 景致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眉眼彎彎,隨后?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個勁兒?地把他按進(jìn)水里,臉上冰冷似寒霜。 “我為什么會喜歡一個傲慢的人?” “那?不過是為了錢,在你面前演戲而已,金絲雀也要?長得漂亮,唱優(yōu)美動聽的歌,才能哄得國王開心?,不是嗎?” 程寄溺在水里,漸漸不能呼吸,胸腔膨脹得讓他驚醒。 原來是夢。 但還是好痛,程寄右手撫上胸腔。 眼前白得刺眼,后?背冷汗涔涔,晃了晃腦袋,才記起剛才累得睡著,連燈也沒有關(guān)。 摸到了枕頭邊上的手機(jī),凌晨三點(diǎn)零四分,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他又躺倒在床上,然而睡意全無?,越來越清醒。 程寄睜眼到天明。 這是他來巴黎后?的狀態(tài),暫時還沒有改善的跡象。 到下?午三點(diǎn),三杯咖啡也沒有讓程寄始終保持清醒。 姚助理敲門進(jìn)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但他不得不喊醒程寄。 程寄醒來的那?一刻有些悵然若失,不知道是該慶幸姚助理及時喊醒他,還是遺憾沒有續(xù)上昨晚的夢。 “程先生,已經(jīng)晚上6點(diǎn)了,等會兒?還要?參加晚宴。” 程寄最?近參加了很多無?聊的活動,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看都不會看一眼,姚助理看到他有些發(fā)懵,建議說:“要?不今天的活動就推了?您回去休息?” 程寄揉了揉眉骨,看向窗外已經(jīng)沒有了落日的痕跡。一天這么快就過去了。 他站起來,沉聲說:“不用,我現(xiàn)在很清醒?!?/br> 今晚的宴會主辦人是eddie,程氏有意在明年聘請他為旗下?某個高級成衣品牌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程寄得來捧這個場。 更關(guān)鍵的是eddie的妻子是kelliana,當(dāng)初程寄入主greco,拿下?greco所有權(quán)都是靠收購了kelliana家的高跟鞋品牌。 一進(jìn)到會場,熱鬧的氣氛很快將煩躁拋之?腦后?。 kelliana熱情地迎上來打招呼,親吻他的臉頰:“g,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還不錯,你呢?” kelliana聳聳肩:“要?是巴黎的天氣冷得沒那?么快,我會更好一點(diǎn),這讓我懷念我家鄉(xiāng)意大利南部了?!?/br> “當(dāng)然,我也很懷念那?年你邀請我去北京玩,那?時候也沒這么冷?!?/br> 兩人好久沒見面,有的是話聊。程寄不同于往日的沉默寡言,侃侃而談:“那?年只是個特例,其實(shí)北京比巴黎還要?冷?!?/br> “那?我趕上好時候了,”kelliana眨了眨眼,“對了,你還記得那?個模特嗎?就是那?天把你認(rèn)錯成買家的那?個模特。” 程寄知道她說的是景致,訝然于kelliana竟然還記得:“怎么了?” kelliana解釋說:“當(dāng)年看到她生澀地推銷自己的項(xiàng)鏈,印象很深刻,我問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她笑笑說她得養(yǎng)家?!?/br> “這讓我想起我祖父,為了養(yǎng)育家庭,他稚嫩地推銷他第一雙鞋一樣,表面上鎮(zhèn)定地迎合顧客,但內(nèi)心?十分恐慌,那?讓我很觸動。” “我想,如果可以?延續(xù)祖父的品牌,擴(kuò)大知名度,不管什么辦法我都要?試一下?,所以?我才決定把一部分股份賣給你?!?/br> “她像不像我們合作?時候的靈感繆斯,所以?你有我們這位老朋友的任何?消息嗎?” kelliana并不知道程寄和景致在一起過的情況,這讓程寄有種?詭異的慶幸,他迫切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抽離出這段感情,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描述:“她戀愛了。” “真的假的?”kelliana驚訝,但又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也對,畢竟這么多年了。真該恭喜她,她交往的對象是我們?nèi)ψ永锏娜藛???/br> 程寄的淺色眼眸如同一池琉璃湖,風(fēng)吹皺了湖面,他垂下?目光,濃密長睫掩住淡淡的喜悅,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吧?!?/br> 說完這一句,背景音樂都柔緩起來,卻聽到kelliana惋惜地說:“真可惜,她不該和這些人交往。她還沒分手嗎?” “為什么?你就這么希望她分手?”程寄脫口而出,甚至有些急切。 對上kelliana的目光,他慌亂地瞥開,穩(wěn)住心?神:“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難道不應(yīng)該祝福她的感情長長久久嗎?” “話說的是沒錯,”kelliana喝了口香檳,用眼神示意程寄看周圍,“但是我們?nèi)ψ永锏娜硕际鞘???么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捧高踩低的勢利眼最?多,傲慢而不自知的人也多,如果我是那?位模特的好朋友,我是會勸她分手的?!?/br> “是她先放手的。” 程寄低低又無?辜地說了一句,混在吵雜聲中,kelliana只捕捉到“分手”二字,她開心?地笑著說,“那?太好了,她會遇上真正適合她的人?!?/br> “我不允許!” 程寄如鯁在喉,連續(xù)多日的情緒非但沒有排解,反而讓他更加郁悶,就這樣把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kelliana沒有在意人稱的變化,她說著所有被分手的人不能接受的事實(shí):“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不允許和對方?jīng)]有關(guān)系,天邊的流星劃過彼此,只會越行越遠(yuǎn),你只能旁觀對方的人生。” 程寄面色陰郁,琉璃般地眼眸含著一絲嘲諷。 那?晚,程寄早早地落荒而逃。 他想,如果再不離開的話,他得從kelliana嘴里聽到多少離譜的話。 kelliana最?后?問他的問題是景致和這個人分手后?生活怎么樣了,程寄說不知道。 他確實(shí)不知道景致最?近怎么樣了,兩個人隔得這么遠(yuǎn),他的通訊方式都被景致拉黑,無?從探知對方的消息。 而且他為什么要?去探知小沒良心?的消息呢。 也許是冥冥之?中,他們的緣分還未完全斬盡。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收到了陳管家的郵箱消息。 那?封郵箱并沒有太多重要?的信息,大多是瑣碎小事,不是告知程寄家里人員變動,就是報(bào)告花園里的修繕情況。 最?后?遙祝程寄幾天后?的中秋節(jié)快樂。 程寄粗略地掃了一眼,即將點(diǎn)擊刪除的時候,目光瞥到了“景小姐”三個字,他小心?地將鼠標(biāo)箭頭離刪除兩個字遠(yuǎn)了一些,仔細(xì)地看起來。 原來是陳管家說了景致的快遞在別墅里簽收的小事。 甚至都沒有詳細(xì)描述事情的經(jīng)過,程寄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那?幾個字,仿佛看到了景致。 他從抽屜里拿出那?部備用手機(jī),他只用這部手機(jī)給景致發(fā)過一條未得到回復(fù)的短信。 他點(diǎn)開唯一保存的電話號碼,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放在一邊,沒有撥過去。 直到下?午5點(diǎn),已經(jīng)是不知道第幾回看那?個號碼,手機(jī)屏幕亮了又暗。 程寄還是沒有撥過去,低頭工作?。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安靜的辦公室里驟然響起輕軟的聲音。 程寄的心?臟忽然一窒,就連呼吸也在此刻靜止。 “你好,喂,聽得見嗎?”景致在電話里奇怪地嚅喏,“怎么沒有人說話?” 喉嚨被扼住,一切都像是幻聽。 “還是巴黎的越洋電話打過來,你好,你可能打錯了哦。” 程寄的喉嚨終于活泛,就在他要?發(fā)出聲音的時候,景致正好掛了電話。 嘟嘟兩聲。 辦公室又恢復(fù)了安靜,有輕微的秒針滴答滴答地轉(zhuǎn)動。 程寄手心?出了汗,看到暗下?去的屏幕,他才驚覺剛才手機(jī)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碰到,電話已經(jīng)撥了過去。 原來并不是幻聽。 玉色的臉被斑駁的斜陽遮住,眸光淡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沒有打錯?!?/br> 這遲到許久的回復(fù),輕得像一片金黃的銀杏,落在這樣寂寞的秋季。 * “剛才怎么了?”溫以?澤在電話里問。 “哦,沒事,有個電話打進(jìn)來,可能就是因?yàn)檫@個,才把你的電話沖斷了?!本爸陆忉屨f。 她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還沒和溫以?澤聊上幾句,就被一則越洋電話打斷。 景致坐在床上涂身?體乳,很好聞的杏仁奶的香味,耳朵里聽著溫以?澤揀一些拍攝現(xiàn)場有趣的事情。 他們最?近總是這樣打電話。 溫以?澤說他們是合作?伙伴,有必要?匯報(bào)兩人各自的工作?情況,好進(jìn)行相?互監(jiān)督,看看誰在偷懶。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歪理。 結(jié)果兩人匯報(bào)一通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大忙人,這段時間?誰也沒有空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