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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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曠沒想到李呈祥居然提前把房門鎖住了,他不知道這個在外面被人叫做膿包軟蛋的男人要做什么,卻在掙扎的時候感覺到李呈祥喘息時噴在他脖子上的粗重的熱氣。他的腦子里冒出“魔鬼”一詞。 李呈祥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石寶忙又喊:“叔!你看見程曠了嗎?” 李呈祥感覺到程曠在他懷里的掙動,心里涌起莫大的滿足,好心地代替程曠回應了石寶:“他上別處耍去了!” 石寶信了李呈祥的話,失望極了:“呸個沒良心的!我還想分他棗兒吃呢!哎,叔,你吃棗不?” 李呈祥急著把石寶騙走,敷衍道:“不吃!叔要睡午覺了,你回家去吧!” “那我走了啊!”石寶的聲音漸漸遠了,他一邊嚼著棗兒一邊罵罵咧咧的,覺得程曠真不是個東西。 廢工廠這邊向來沒什么人會來,礙事的侄兒一走,李呈祥就肆無忌憚了。他興奮地湊到程曠耳邊,用粗啞的嗓子顫抖著說:“寶寶,我可想你想瘋了?!?/br> 李呈祥很謹慎,石寶雖然走遠了,他卻仍舊沒有松開捂著程曠嘴的抹布。直到他把程曠弄進了自己的臥房,才把那又臟又臭的抹布扔到了一邊。 程曠剛被松開,甚至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被李呈祥推倒在了鐵架床上。他那張床的四只腳高低不平,雖然拿煙盒紙墊了,但還是不穩(wěn),程曠摔在上面時,床猛烈地晃動了一陣,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李呈祥扯過鋪在床上的被褥,蒙住了程曠的上半身,視線受阻前,程曠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李呈祥餓狼一樣垂涎三尺的臉,還有那只可怕的大手。 床狠狠地震了一下,接著是持續(xù)不斷的晃蕩,程曠知道是李呈祥爬上來了。李呈祥一只手隔著被褥準確地按在程曠的臉上,另一只手跟著貪婪的目光一起,伸向了程曠的褲子。他笨拙地解開褲子上的金屬扣,拉下拉鏈的時候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程曠的腰。這個青澀的孩子在他掌心下發(fā)著顫,這種感覺讓李呈祥無比著迷。 被褥里充斥著一股潮濕得發(fā)霉的味道,程曠既恐懼又反胃,而更讓他恐懼且反胃的是,壓在他身上亂戳亂蹭的李呈祥。到了這個地步,程曠才驚恐地意識到這個變態(tài)要對他做什么,恐懼達到了頂峰之后,他的心里涌起巨大的屈辱和憎惡,反而產(chǎn)生了某種異常的冷靜。程曠臉貼著冰涼的鐵板床,手緊挨著墻穿過了床與墻之間的縫隙,并摸到了一根鋼管。 而就在這個時候,興奮至極的李呈祥掀開了被褥。他跪在程曠身上,就像個露陰癖一樣,從褲襠里掏出了鳥。 那一剎那,程曠幾乎走火入魔,發(fā)了瘋一樣朝李呈祥揮出了鋼管。有一團野火自內(nèi)而外將他燒著了,他感到自己瞎了似的什么也看不見了,只知道不停地對李呈祥又踹又砸。 最后李呈祥不喊也不叫了,死尸一樣躺在地上,鋼管上、地上、包括程曠的腿上都是斑斑血跡。 當時程曠以為李呈祥死了,他穿好衣褲,把自己身上的血洗干凈,從頭到尾面無表情,也從始至終沒敢松開鋼管。 如今他已經(jīng)不再是十二歲了,四年多的時間,足夠把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壯年人搓磨得不成人樣,也足夠讓懵懂無知的孩童長出一副鋼筋鐵骨。 當年都沒能將他折磨死的東西,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但程曠還是忍不住想:如果當時把半死不活的李呈祥藏在床底下,讓他晚一點被人發(fā)現(xiàn),也許他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陰魂不散了。 第27章 太荒唐了。他想。 程曠一宿沒睡,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李呈祥的喘息聲,黑暗令他產(chǎn)生一種錯覺,好像他身處廢工廠的板房里,身下就是李呈祥睡的鐵架床,而李呈祥正躺在他身邊,面朝他擼鳥。程曠在這樣的折磨下緊繃著神經(jīng),就像一個殺人犯一樣,開始在腦子里不斷地編排李呈祥的死法和死相,他設想了無數(shù)種如果,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程曠揣著陰郁的心事塞著耳機躺了一晚上,天亮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噼啪的爆竹聲,元旦還是熱熱鬧鬧地來了。 這天是個晴天,雖然有陽光,但氣溫依然不高。學校一大早就人來人往,除了老師和學生以外,好些學生家長和附近居民也趕來湊熱鬧。 演出地點在每周開晨會的廣場上,舞臺和觀眾席都是露天的,由于廣場本身并不寬闊,每個班分到的位置只能堪堪容下兩把椅子。 章燼到得比較晚,他搬著凳子找到七班的位置時,班上的人差不多到齊了。 女生們扎堆坐在前面,男生基本上坐在后面,跟女生的座位中間擱著一溜兒空——分外顯得“男女授受不親”。喇叭又開始重復播放“請各班班主任盡快組織學生入座”,章燼拎著椅子從前排往后走,黑壓壓的人群中,他走走停停,因為前面有個人擋著,章燼站在半途停了一會兒。 羅凱感覺有個人在他邊上停下了,一抬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章燼。他當時就漢jian附體似的,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差點鞠個躬,大喊“報告太君”。 章燼本來要走,看他這副架勢,反而把椅子一擱,站在原地沒動。 炮哥兒留在這兒不走是什么意思呢?凱娘娘腦瓜子轉(zhuǎn)得飛快,琢磨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道:“炮哥兒,您坐我這兒?!?/br> 他旁邊座位上坐的是程曠,羅凱琢磨著炮哥兒跟學霸關系不錯,抓準時機獻了回殷勤,末了還添油加醋地補充了一句:“嗐,專門占著座兒留給您的。” 章燼還沒仗勢欺人過,頭回體驗,感覺居然還不賴,他對主動讓位的羅凱笑了一下,說:“謝了?!?/br> “我擦,”陳銳往前探了探腦袋,回過頭來看了看胡淼和曹輝,“炮哥兒怎么坐學霸邊兒上了?” 曹輝解釋說:“大概沒找著咱們吧……坐就坐了唄,也沒什——” 他的話生生被一聲異響打斷了——從前排搬到陳銳旁邊的羅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而始作俑者胡淼踢出的一腳還沒收回去。羅凱惱怒地轉(zhuǎn)過頭,又被胡淼冷冰冰地瞪回去了,胡淼說:“多管閑事?!?/br> 陳銳嚇了一跳,悄悄地給曹輝發(fā)了消息。 [陳銳]:輝哥,淼哥怎么發(fā)這么大火? [曹輝]:心情不好吧。 [陳銳]:哦,嚇死我了。我看淼哥盯著羅凱那眼神,跟看拉皮條的似的。 [曹輝]:…… 曹輝偷瞄了一眼胡淼,心說,陳銳這小子神經(jīng)恁粗,眼睛倒還挺毒。 程曠繃了一宿,廣場上的冷風也吹不跑一腦門的困倦,他往耳朵里塞了耳機,罩著兜帽趴在腿上睡覺。好不容易話癆羅凱滾蛋了,又湊上來一個不省心的傻炮兒。 “學霸,聽什么呢?” 程曠瞇了一會兒,感覺耳機被人摘下了一只,他側(cè)過臉,不甚友善地看過去。學霸的眼神有點兇,只是一眼,章燼就感覺到他情緒不佳。這種情況下,換個人也許就識相地將耳機還回去了,可章燼偏不。他看了程曠一眼,把耳機塞進了耳朵里。 程曠在疲憊與煩躁的雙重折磨下,腦仁都是疼的,幾乎有些力不從心,他皺著眉,恍惚地想: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慣得他? 章燼戴上耳機,聽見一句“versation one”的時候一頭霧水地愣住了,忍不住問:“學霸你怕是學傻了吧?就不能有一點正常的興趣愛好嗎?” 程曠不耐煩地說:“閉嘴?!?/br> 個欠揍的小王八蛋!章燼牙疼地想,他怎么會對一個書呆子有意思呢?怎么會呢? 不可能的。 舞臺上,表演已經(jīng)開始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主持人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站在舞臺中央念了一段聲情并茂的開場白。這個女生長得很漂亮,她一出來,后排的男生就開始起哄,整得像天仙下凡似的。章燼看了一眼臺上的天仙,光是看著都嫌冷,他再一轉(zhuǎn)眼,就發(fā)現(xiàn)程曠穿得也不多——而且姓程的又趴下了。 章燼收回視線,心說:管他干什么?凍死算了。 他對天仙沒有任何興趣,又懶得看臺上的表演,掏出手機打了幾盤游戲,一邊打一邊忍不住走神——書呆子這個物種抗寒嗎? 于是就心不在焉地輸了。 咸吃蘿卜淡cao心的炮哥兒做賊似的,探出手在程曠的手上輕輕地摸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品出冷暖,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程曠睫毛一顫,睜開了眼睛。 靠!章燼心里咯噔一下,被燙了手似的,飛快地縮回去了。 程曠怔怔地發(fā)了會兒愣。 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的神經(jīng)始終緊緊地繃著,沒有絲毫放松。章燼的手挨著他摸過來時,那種和另一個人肌膚相觸的感覺,幾乎令他頭皮發(fā)麻,仿佛無意間碰到了一顆燙手的火星。 程曠心里驀地涌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他不愿細想,于是把猶疑囫圇地咽下去,避重就輕地問了句:“你犯欠?” 章燼松了口氣,這時候他想起自個兒兜里還有糖,順勢找補道:“醒了啊,剛想叫你來著……吃糖嗎?” 程曠怔了怔,接過了章燼給的糖。 不就是摸了一下手嗎?心虛個什么勁?章燼忽然有點煩,感覺自己像揣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格外束手束腳。他如坐針氈地待了半天,等到七班的集體表演一結(jié)束,干脆沒回座位,在學校里溜達了一圈。 校門口有一塊大石頭,據(jù)說是校友送的,石頭上刻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章燼蹲在石頭后面,猶豫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用瀏覽器搜索了一下:怎么區(qū)分兄弟情和…… 打到“和”字的時候,他頓了一下,搜索提示里自動出現(xiàn)了“愛情”倆字。 ——嚯,敢情還有同道中人像他一樣迷茫過。 章燼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點開了這個問題。炮哥兒就像個剛進城的鄉(xiāng)巴佬,被城里人的思想文明震撼了,他暈頭轉(zhuǎn)向地退出來時,心情有點復雜。 這叫什么破事兒??? 連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他得是缺了多大的德啊,非要暗戳戳地躲在這兒搜這些個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太荒唐了。他想。 道旁的銀杏樹葉子掉了一地,章燼把石頭上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從頭到尾朗讀了一遍,然后才懷著社會主義接班人的一腔正氣站了起來。 元旦表演一直拖到了下午,哄鬧的人群散場后,程曠留在教室里刷題,傍晚才離開學校,那時候校園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校門口外的路旁圍了一圈鐵皮墻,墻邊還堆了一個一米多高的沙堆,晚上有工隊在施工,噪聲很大。石寶念的中專就在這條街附近,這片地方魚龍混雜,亂的很,經(jīng)常有不良青年打架斗毆,有幾回鬧得大的還上過本地電視臺。 程曠走到街口的時候,被一伙人攔住了。 在嘈雜聲中,程曠掛斷了方幼珍打來的電話,對面為首的青年彈了彈煙灰,噙著惡劣的笑容說了一句話。 “同學,你認識一個叫程曠的變態(tài)嗎?” ※※※※※※※※※※※※※※※※※※※※ 鄉(xiāng)巴佬·炮兒在網(wǎng)上沖了會兒浪。 第28章 我不圖他長得好看還圖他什么呢? “程曠就是一個變態(tài)?!焙刀⒅聽a,仿佛想強調(diào)什么似的,又重復了一遍。 火鍋里的熱油沸騰著,旁邊桌子鬧哄哄的聲音都模糊了,他們這一桌的時間好似定格住了,章燼全程盯著手機一言不發(fā),陳銳和曹輝不敢開口,他們誰也不知道章燼看到了什么。 三分鐘前,胡淼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章燼,給他播放了一段視頻,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東西是你拍的?”視頻里的東西令章燼反胃,他最后盯了一眼那個猥瑣的男人手里的照片,終于放下手機,抬眼看著胡淼。 胡淼被他盯得一怵,但很快緩和過來,面不改色地承認了:“是。這個人叫李呈祥,他是……” 這一天是新一年的開端,胡淼懷著臥薪嘗膽終見天日的心情,打算將他過去一段時間秘而不宣的謀劃和盤托出??伤麤]有料到,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對方根本不愿意聽。 “是個屁!”章燼粗暴地打斷了胡淼的話,睨著他發(fā)出一聲冷嗤,“我管他是誰,胡淼,你拍這玩意兒干什么?” 胡淼臉色白了一瞬,他愣了愣,爭辯說:“這重要嗎?炮哥兒你看清楚,那照片上的人是姓程的。是,我是拍了,我不但拍了,我還調(diào)查他了!可是那又怎樣?他要是沒干過這種事兒我能查到什么?這是事實!我又沒造假污蔑他,把證據(jù)擺出來證明他程曠就是個變態(tài)有錯嗎?” 見情況不對,曹輝著急忙慌地勸道:“淼你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 “胡淼,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么多花花腸子?你在我這兒是不是覺得自個兒特別忍辱負重???”章燼黑著臉,語氣十分不善,“你特么拍這個視頻惡心誰呢?給老子刪了?!?/br> “我不刪!憑什么要我刪!”胡淼瞪圓了眼睛,一掌拍在桌上,把紅油油的火鍋湯底都震得濺了出來,陳銳被燙了手,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淼哥”,卻被胡淼直接無視了。他不甘而惱怒地朝章燼吼:“姓程的就是個瘋子!他打小就不是什么好貨!視頻里那個人……那個李呈祥,你知道他怎么瘋的嗎?程曠揍的!那會兒姓程的才多少歲?十二!他十二歲就能把一個成年人弄成那副鬼樣,這種人不是變態(tài)就是神經(jīng)?。 ?/br>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章燼一腳踹在凳子上,那把凳子在地上滑了一段,然后狠狠地撞在了胡淼膝蓋上。 曹輝驚呼:“炮哥兒!都是自家兄弟,別動手!” 胡淼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章燼,委屈、憤怒和不甘同時呼嘯著涌上來,快將他逼得走火入魔了。“炮哥兒!”他幾乎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嗓音都給喊啞了,后半句話穿過啞掉的喉嚨,就像有人拿磨砂紙刮著耳膜,難聽得近乎可怖,“我勸你離他遠點,他骨子里就是個瘋子!變態(tài)!你跟他混在一起,只會誤入歧途,當心被他拖進陰溝里……” “唷,誤入歧途了怎么著???合著你老人家還打算給我指點迷津???”章燼冷冷地看著他,“少整些有的沒的往自個兒臉上貼金!胡淼,我就問你兩件事兒。第一,你處心積慮拍這個視頻,不只是給我一個人看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第二,照片是不是你送的?” 章燼把“照片”兩個字咬得很重,胡淼猛地震了一下,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收起臉上多余的表情,假裝鎮(zhèn)定地反問:“什么照片?李呈祥手里那張是他自己……” 章燼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從兜里掏出手機,解了鎖扔給胡淼:“你自己看吧?!?/br> 胡淼緊攥著手,指甲陷進掌心里狠狠地掐著自己,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保留一絲冷靜??墒呛芸焖睦潇o就崩潰了——章燼的手機里怎么會有李呈祥的照片?這張照片不是塞在程曠桌肚里的嗎?怎么會…… “姓胡的,不愧是談過戀愛的人啊,你還會送情書呢?你不覺得你這么干才像個變態(tài)嗎?”胡淼的反應已經(jīng)出賣了他,章燼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從他手里抽回手機,轉(zhuǎn)身就走了。 “炮哥兒!”曹輝拉了一下沒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