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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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燼回到班上的時候,魏明明正在手舞足蹈地說著八卦,講的正是剛才辦公室里的事。 “我剛剛給老田搬作業(yè),看到石韜在跟洪堯說話,第一第二都找了,我就說吧,咱們班兩個學(xué)霸都要去實驗班了?!?/br> “cao,上學(xué)期石韜還說咱們班人才濟濟,這下好了,肥水流到外人田。我怎么有種自家的礦被人挖了的感覺?”皮裘說。 “打個賭怎么樣?我賭就這個星期,咱們班鐵定有人要走?!蔽好髅髡f到“有人”兩個字,意有所指地瞟了程曠一眼。 也不知道魏明明那破銅鑼嗓有什么魅力,章燼一恍神,再回過頭來時手機屏幕都熄了,連一道題目都沒讀完。章燼煩得頭大,支起胳膊撐住腦袋,抬眼看向程曠。 分明周遭一片喧嘩,看向程曠的時候卻總是安靜的,他八風(fēng)不動地坐著,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出學(xué)霸的氣質(zhì)。 章燼想起自己那豬狗不如的成績,心煩意亂之下,用腳底板想了一個餿主意,他幽幽地盯著程曠的后腦勺,喪氣地想:“要不我干脆把他打成個傻子得了?!?/br> 一個渣渣,一個傻子,門當(dāng)戶對。 他被這種荒誕的想法蠱惑了似的,朝程曠伸出手,拽住了他的帽子,卻在程曠回頭的那一刻,忽然心念一轉(zhuǎn),荒謬的念頭一哄而散,理智回籠了。 “干什么?”程曠問。 “……這道題,”章燼啞然片刻,把桌面上的物理卷子推到程曠面前,說,“看不懂。” 程曠垂下眼,把題目掃了一遍,然后問:“哪兒不懂?” 章燼想了想,如實說:“哪都不懂。” 程曠看他一眼,大約是覺得這玩意兒爛泥扶不上墻,正在思考要不要嘗試著做一下無用功。恰好這時上課鈴響了,程曠沒說話,轉(zhuǎn)回去了。 個無情無義的小王八蛋……還是用繃帶把他勒死算了,免得日后便宜了別人。章燼心說。 這節(jié)是英語課,盡管才剛開學(xué),七班的同學(xué)還是籠罩在被聽寫支配的恐懼里,譚敏沒進(jìn)教室,所有人就開始埋頭翻筆記,人人腦門上都頂著“我很認(rèn)真,別抽我”幾個大字。 跟白老狗不同,譚敏是個狠人,她眼里沒有學(xué)渣和學(xué)霸,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換而言之——管你是哪根蔥哪根蒜,就算是阿斗轉(zhuǎn)世,也甭想在她眼皮底下混日子。 噠噠的高跟鞋聲很快來到了教室門口,章燼把物理試卷抹到一邊,從桌肚里把英語書掏出來,正要翻開看兩眼,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是攤開的,正對著章燼的那一頁上面寫著一些物理公式,更主要的是——字跡是程曠的。好歹抄了學(xué)霸將近一學(xué)期的作業(yè),程曠的筆跡他再清楚不過。 小帥哥面冷心熱,到底是沒白喜歡他。章燼那顆心又重新“撲通撲通”地蕩漾起來了,誰知這一蕩漾,勾起了一絲風(fēng)吹草動,很快被譚敏這只人形雷達(dá)捕捉到了。 “呦,還有同學(xué)偷著樂呢?來聽個寫唄,讓我也樂呵樂呵——章燼,上來。”譚敏露出微笑,接著她停頓了一下,又發(fā)現(xiàn)了下一個目標(biāo),往章燼前面指了指,說,“凱凱你回頭干嘛?想跟他作伴是吧?行,成全你?!?/br> 凱娘娘:“老師……其實我是落枕,脖子歪了?!?/br> “少貧,給我上來,別磨嘰,”譚敏嗤笑一聲,瞇了瞇眼又說,“程曠你也來吧,前后都走了,留你一個也孤單。還有最后一個……課代表過來,這種好事怎么能漏了我們課代表?!?/br> “哇,這配置,看來黑板上要出兩個滿分了。” “你比他倆還自信啊,”譚敏笑瞇瞇地看向皮裘,“在我手里拿一百有那么容易哦?咱們走著瞧?!?/br> 話音未落,皮裘就感覺到了周圍一圈人朝自己掃射來的森森目光。 這個“走著瞧”的結(jié)果是,全班有近一半人沒有及格,還有幾個全軍覆沒的——黑板上就有倆。 “還真有滿分的,大家猜猜是誰呢?”譚敏掃了一眼黑板,挑眉看向章燼和羅凱,“你倆蒙一個?” 在講臺聽寫的幾個人要互相給對方改分并糾錯,如果改錯了,自己也要連坐罰抄。而按照譚敏定的規(guī)矩,聽寫扣了多少分,每個錯誤就要抄多少遍。 英語課代表是個娃娃臉,理綜不太行,但是語文和英語十分強悍,她曾經(jīng)靠這兩門拉分,硬生生地擠進(jìn)了班級前五。在課代表和學(xué)霸之間,誰拿滿分還真未可知。 章燼看了程曠一眼,想也沒想就在程曠的聽寫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勾。 底下馬上有人驚呼:“哇哦——炮哥兒威武,學(xué)霸牛批!” 那轉(zhuǎn)瞬即逝的一眼,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信你”。程曠感覺肋骨之下的某處被人敲了一下,一絲陌生的情緒趁機無聲無息地鉆了進(jìn)去。很多年以后,他都忘不了炮哥兒當(dāng)時那種全心全意的、篤定的眼神。 “章燼,你這么相信他???”譚敏向來皮笑rou不笑,誰也不知道她下一句話要說什么。只見她拿了一支紅色粉筆,走到娃娃臉那面黑板前,畫了一個勾,批上了一個紅艷艷的“100”。 ※※※※※※※※※※※※※※※※※※※※ 瞧瞧姓章的渣渣說的什么鬼話¬_¬ (呔,好一個求而不得、因愛生恨的男人→→太壞了這玩意兒) 第37章 老子還一點便宜都沒占著呢,他憑什么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我擦,什么情況?居然不是學(xué)霸滿分嗎?” “經(jīng)此一役,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在英語這塊兒,課代表是無敵的,學(xué)霸還差點火候。” “等會兒,好像不太對啊,我對著筆記查半天了,沒發(fā)現(xiàn)學(xué)霸有錯啊……你們誰發(fā)現(xiàn)了嗎?” “我滴個乖乖,別吵吵!譚敏改分了,是兩個一百啊啊??!” “譚敏這波cao作簡直六六六?!?/br> “學(xué)霸逆天了,連英語的地兒都占了,他還讓不讓人活?我可算明白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br> 譚敏往下面掃視一圈,打斷底下同學(xué)的竊竊私語:“眼饞嗎各位?我倒要看看講話的里面有幾個滿分的。皮球兒,剛才你聲音最大,我就問你手酸嗎?” 皮裘把腦袋往胳膊上一埋,欲哭無淚。 豈止是手酸,簡直要手殘了。 體育課跑cao結(jié)束后的自由活動時間,七班四分之三的人灰溜溜地滾回了教室。 人群解散時,程曠聽見身后有人喊他。 “程曠?!?/br> 程曠停下來等了一會兒,章燼三兩步追上來,伸手搭在他肩上,問:“你去哪?小賣部?” 開春沒多久,風(fēng)還是涼颼颼的,章燼卷著校服袖子,渾身卻還透著熱氣,程曠忽略肩膀上忽然多出的重量,應(yīng)了一聲:“嗯,買水?!?/br> “一起吧,我買筆。”章燼隨口謅了個理由。 前兩天下了雨,路邊的香樟樹上時不時有水珠滴落,程曠袖子被洇濕了一小塊,章燼不動聲色地往下挪了一點,伸手蓋住了那片水跡。 小賣部里有幾個女生,都是七班的,凱娘娘也在,混在女生中間毫無違和感。 罰抄工程巨大,羅凱為了減輕負(fù)擔(dān),特意買了一盒新筆芯,打算回去之后用膠帶把三支筆粘在一起。沒想到付錢的時候碰到了炮哥兒和學(xué)霸,兩個人勾肩搭背地走進(jìn)小賣部,不好惹的炮哥兒看起來分外好相處,幾乎像個團結(jié)友愛的好人了。 羅凱定了定神,緩了幾分鐘才確定“勾肩搭背”這個詞確確實實發(fā)生在學(xué)霸和炮哥兒身上了。 “你好了嗎?”程曠手里拎著一桶1.5升的礦泉水,往放文具的方向走。他喝水特別快,像這樣的一桶,晚自習(xí)之前就能喝完。 “這筆品種太多了,你的是在這兒買的嗎?我怎么沒看見——”章燼回頭看程曠,說,“要不你來挑?” “你要什么樣的筆?”程曠掃了一眼筆架,問他。 “跟你一樣。”章燼說完,自己覺得不太妥當(dāng),又補充了一句,“我買的破筆寫不出正確答案,試試你的?!?/br> 程曠:“……省省吧,渣渣。” 章燼:“程曠,告訴你,我脾氣不好,自覺點兒叫哥。” 程曠嘴角勾了勾,視線落在筆架上,認(rèn)真地掃了一遍,然后伸手拿了一支筆遞給章燼。章燼接過筆,心說:小王八蛋,嘴硬心軟。 結(jié)完賬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章燼盯著水瓶出了會兒神——水光晃動,往上是程曠彎曲的手指,他用兩根手指拎著拉環(huán),校服的袖口往上縮了些,露出一截凸起的腕骨。 章燼轉(zhuǎn)了兩圈筆,忽然有點渴,帶著焦躁的渴,尤其是一想到這個人要換班了。 他忿忿地想,老子還一點便宜都沒占著呢,他憑什么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人走了也就罷了,留下一支筆干什么?看著多糟心。章燼蠻不講理地在心里給程曠找茬,盤算著找滿三件就跟他算賬。 第三件事很快就找到了——瞧這玩意兒多無知,還學(xué)霸呢,老子就差把“喜歡你”三個字兒頂腦門上了,他天天見我,居然看不出來! 我那么惦記他,他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思及此,章燼把筆往兜里一塞,氣勢洶洶地喊了聲:“程曠!” 程曠走了兩步停下了,回頭的時候皺著眉,看起來沒什么耐心:“又干嘛?” 如果傻炮兒沒事找事瞎喊他名字玩兒,那就是想打架了。 章燼喊完,就跟出了口惡氣似的,方才呼之欲出的惡言惡語忽然間堵在了胸口,又咽回去了。他話頭一梗,轉(zhuǎn)而問了句:“你是不是要換班了?” 程曠怔了怔,沒想到他要問這個,反問道:“你聽誰說的?” 章燼盯著他,火氣又漸漸上來了:“聽誰說?全班都在說!你當(dāng)我是傻的嗎程曠?石韜找你不是講這事兒?” 程曠被他攪得有些心煩,說:“你跟我急個什么勁?” 章燼直直地看著他,嗤了一聲:“我今兒要是不問,你就沒想過要告訴我吧?” 章燼生氣就是生氣,不會掩飾,更不會·陰陽怪氣地嘲諷,他整個人由內(nèi)而外地透著煩躁,就像一只呲著火花的炮仗。 而現(xiàn)在那火花濺到程曠眼睛里了。 程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沒答應(yīng)?!?/br> “cao!”章燼說完這一聲,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除了站在他跟前的程曠以外,什么也看不見了。度過了尤其漫長的幾秒鐘以后,他才緩過神來,冷不丁地想:我他媽這是立地成佛了嗎? 隨后他聽見心花怒放的聲音,嘴角再也壓不下去了。 章燼往前走了一步,在他那渣渣的大腦作出反應(yīng)以前,身體搶先一步有了動作,程曠微微一愣,就被章燼摁進(jìn)了懷里。 傻炮兒下手沒輕沒重,非常野蠻,程曠幾乎是撞到他身上的,盡管隔著幾層衣服,碰撞的感覺仍舊十分清晰。 章燼的呼吸聲擦著他的耳朵,吹開了一綹頭發(fā),程曠在那一瞬間聽見了撲通的心跳聲,不知道是誰的。 “……算你這狗玩意兒還有點良心?!闭聽a說,聲音里面難掩愉悅,簡直想把這個“狗玩意兒”勒死在懷里。 程曠長這么大,懂事以來就沒跟人這樣親近過,一時之間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要說什么。 “傻·逼……放開?!币驗楸弧吧怠け啤崩罩虝绲穆曇魝鞒鰜碛行?。 章燼適可而止地松開了,一垂眼看見程曠身上被他弄皺的校服,醞釀了一整天的郁悶一掃而空,心胸豁然開朗了。 少年時期的喜歡是滿心滿眼的喜歡,來得倉促卻猛烈,能因為一個人刮疾風(fēng)下驟雨,也能為他轉(zhuǎn)瞬晴空萬里。 ** 章燼翹掉了最后一節(jié)晚自習(xí)。 他離開之前敲了敲程曠的椅背,壓低嗓音說:“待會兒下課看下手機?!?/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程曠回頭時,只見章燼彎著嘴角沖他擺了擺手,緊接著后門就關(guān)上了。 凱娘娘本來在苦哈哈地干他的罰抄大業(yè),聽到動靜立馬丟下了手里的三支筆,身體貼著墻,把腦袋伸出了窗外。炮哥兒的背影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過,羅凱甩了甩發(fā)酸的手,有點羨慕又有點好奇,轉(zhuǎn)身問程曠:“學(xué)霸,炮哥兒哪去了?” 程曠說:“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