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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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燼在陽臺上憂愁地抽了一支煙。 刀子般的冷風很快把一身膩汗吹干,在白茫茫的煙霧中,章燼一口接一口地抽著香煙,擰著眉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剛才的細節(jié)。 他想起被褥遮住程曠眼睛時,程曠瞬間繃緊的身體,還有帶著蠻力扣住他手腕的手,當時程曠明顯是想撂倒他的。但頓了幾秒鐘后程曠就松手了,他的嗓音卻還沒有完全松弛下來,用微微發(fā)緊的聲音喊了一聲“炮哥兒”。 就是在這一聲之后,章燼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小炮兒猛如虎地取而代之,他急不可耐又毫無章法,腰胯重重地撞上去,撞得骨骼都痛。 程曠一慣能忍,但也經(jīng)不住章燼這么折騰,剛開始小炮兒頂進去的時候,他弓起的腰驀地軟了下去,緊咬的牙關被撞開了,喉嚨里擦出了短促的一聲。 章燼被這一聲叫得不知神佛,耳膜振顫起來,嗡嗡嗡的在耳邊響了好一陣。他一口咬在程曠的肩膀上,一邊犯毒癮似的貪婪地吸著程曠頭發(fā)和身上的氣味,一邊聽他放大的喘息聲。后來程曠把聲音壓住了,浪言浪語都是章燼發(fā)出來的。 ——所以曠兒到底爽了沒? 章燼遲疑地掏出手機,把這個朝氣蓬勃的問題輸入搜索框,一絲不茍地研究起來。 他看到一個玄妙的方法,據(jù)這位自稱經(jīng)驗豐富的過來人說,要判斷對方爽了沒,需要通過聲音——這玩意兒挺微妙,叫得狠了不一定是爽,指不定是疼得??扇绻呛吆叩脑挘终f明端槍的火力不夠猛。 ……但如果壓根兒沒怎么喊呢? 章燼第一回 真刀實槍地干這事兒,心理上的刺激遠大于生理,像一串著了火的鞭炮在胸腔里噼里啪啦地炸開,耳邊也回蕩著類似的聲音,神魂都顛倒了。完事兒以后還久久不能平靜,盯著濕熱的“氣球”余韻未消地喘著氣。 那種感覺,就像有一道細細的電流順著神經(jīng)交錯著爬遍全身,血液都滋滋兒地顫動起來。 ——摩擦原來真的能生電。 知識的力量令章渣渣茅塞頓開,很有些感慨。接著他不學無術的腦子里突然又冒出一句話: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照這樣說,同樣是摩擦力,同樣是摩擦生電……章燼想起程曠繃緊腰背喘息時眼角發(fā)紅的模樣,推己及人地想:反正小炮兒是爽了,曠兒應該也差不多? 他吐出一口煙,這時,身后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章燼打了個激靈,短短一截的煙頭一沒留神燙到了手上。 “哎我cao……”章燼猛地把煙頭彈開,扭頭對上了程曠的視線。 程曠剛洗完澡,臉色被水汽蒸得泛紅,看起來沒有平常那么冷淡,他掃了眼被事后煙燙了手的章燼,問:“你杵在外面干什么?” “嚇我一跳,”章燼扔掉了煙,揩了揩鼻子,幽幽地說,“我反思呢?!?/br> 外面冷,章燼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縮著脖子,程曠睨著他說:“進來反思?!?/br> “曠兒,”章燼自欺欺人地想通了以后,耷拉著的尾巴重新翹了起來。他售后服務十分周到,一進屋就忍不住想跟學霸“對答案”,他彎起眼睛,清了清嗓子,體貼地問,“你炮哥兒技術怎么樣?” “……”面對傻炮兒直白的滿意度調(diào)查,程曠怔了怔,真心實意地質(zhì)疑了一回:他有技術這玩意兒嗎? 見程曠沒說話,章燼換了個更加厚顏無恥的問法:“疼還是爽?” 程曠不想回答,克制地說了句:“……滾?!?/br> 章燼不甘心地追上去:“還學霸呢,看清題了嗎?這是一道選擇題,a是疼,b是爽,勸你重答?!?/br> ……這傻·逼還沒完了。程曠的耐心用完了,斜他一眼:“有c嗎?” 章燼問:“c是什么?” 程曠想說“菜得摳腳”,但開口之前,他猶豫了一會兒。 這分外惡毒的四個字個個跟冰錐子似的,又冷又尖,考慮到章俊俊是一朵柔枝嫩葉的嬌花兒,程曠移開眼,昧著良心說:“沒有c,我選b?!?/br> 其實后來確實有那么一點感覺,雖然十有八·九是疼麻木了,產(chǎn)生了錯覺。 說是選擇題,其實答案只能有一個。章燼得到了正確答案,又不確定地問:“真的假的?那做的時候你怎么沒吭聲?” 程曠說:“你想怎么樣?要我唱首caocao歌嗎?” “……”章燼想象了一下,心跳不由得急促起來,覺得自己要死在程曠手上了,按捺不住地湊上去在他耳根上咬了一口。 當時雪后初霽,一點天光漏下來,熠熠生輝,就好像清晨太陽即將升起時的天色,可事實上傍晚將至,太陽的影子沒有往上升,而是一跳一跳地、慢慢地沉下去了。 一如他們所剩無幾的高中時代。 等到下一次太陽升起時,已經(jīng)臨近除夕。 向姝蘭小年依舊是在姥姥家過的,章燼原以為除夕也一樣,他打算跟程曠回燕石街一塊過年。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除夕前一天晚上,向姝蘭一反常態(tài)地回家了。 她帶回來一袋面粉,在廚房里叮叮當當?shù)負v騰了起來,章燼看見她包了小籠包和餃子,怔怔地愣住了。 章燼好些年沒吃過向姝蘭做的年夜飯,站在門邊掐了自己一下,忍不住問了句廢話:“媽,明天你不回姥姥家了?” 向姝蘭正在捏包子,一褶一褶折得很漂亮,她頭也沒抬就說:“去年你不就沒去嗎?今年咱們在家過,不去煩你姥姥了?!?/br> 說著她又想起什么,問:“小帥哥回家了嗎?” 章燼一邊洗手一邊回答:“昨天回的……你想留他吃年夜飯啊?要不我去把人接回來?” 向姝蘭笑了下,嗔道:“去你的?!?/br> “媽,你是不是挺喜歡他?”章燼心一動,試探著問。 向姝蘭不知道她兒子別有用心,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喜歡啊,多好一小孩兒,書念得好,模樣又好,我看你跟他在一塊兒,學習成績都提高了?!?/br> 章燼心里的愉悅毫不掩飾地浮在了臉上,向姝蘭見他笑,有些詫異:“你笑什么?我夸的是人家小帥哥,你得好好向人家學習。” “沒什么,”章燼又給他媽下套說,“要是小帥哥是咱們家的,你高興嗎?” “我上哪兒去撿這么個兒子啊,”向姝蘭對言外之意渾然未覺,把章燼手里的搟面杖抽走了,轟他出去,“寫作業(yè)去,別擱我這兒搗亂,面皮兒搟得跟狗啃的似的?!?/br> 雜毛兒“狗”字兒聽多了,聞聲搖著尾巴在章燼腳邊拱了一下。 章燼吹著口哨把狗招呼到院子里,給程曠打了個電話說年夜飯的事兒。 程曠在程奶奶家,章燼的電話打來時,那只丑巴巴的小狗在他腳邊蹭來蹭去。 “曠兒,”章燼聽到鈴鐺聲,問他,“童養(yǎng)媳在你旁邊嗎?” 章燼把“童養(yǎng)媳”仨字兒說得一本正經(jīng),程曠沒忍住,笑著說:“在?!?/br> 這時他聽見聽筒那邊,章燼對雜毛兒說:“聽見聲兒了嗎?那是你童養(yǎng)媳,快打聲招呼?!?/br> 不知道章燼是怎么做到的,雜毛兒很快就配合地“汪”了一聲。 這邊童養(yǎng)媳聽見同類的聲音,也跟著“嗷嗷”地吠叫。 雜毛兒和它未過門的童養(yǎng)媳樂此不疲,你來我往地用狗語溝通起來,這場景詭異而滑稽,兩條腿的人類學霸不識風月,憋了一會兒,終于沒憋住,低頭笑了出聲。 那時程曠不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聽見雜毛兒的叫聲。 ※※※※※※※※※※※※※※※※※※※※ 上一章的知識點好像挺多朋友沒聽明白,讓炮哥兒帶諸位復習一遍。 第64章 它騰空而起了。 天常常不是先有裂縫、繼而慢慢塌下來的,大多數(shù)時候毫無預兆,轟的一下就塌了。 這一年的除夕夜對章燼而言尤其漫長。 一大早,巷子里就熱鬧起來,鞭炮聲此起彼落,章燼帶著雜毛兒出去溜圈,順便買了幾副春聯(lián)。 他拿了刷子和漿糊,胳膊底下夾著春聯(lián),徑直往樓上走,雜毛兒一蹦一蹦地跟在后面。它跟著章燼停在二樓,伸著脖子巴巴地湊上去嗅裝漿糊的桶,似乎想要伸舌頭舔一口。 章燼蘸漿糊的時候,一沒留神在雜毛兒鼻子上刷了一下,把它的黑鼻頭蹭白了。 雜毛兒著急忙慌地往后縮了幾步后,仰著脖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把它那缺德的主人逗得笑逐顏開。 在程曠搬來之前,章燼巴不得一炮把二樓轟了,連帶著那對擾民的事兒逼情侶,眼下這兒儼然成了他的根據(jù)地。章燼給自己的根據(jù)地貼上春聯(lián),順便進去巡視了一圈。 程曠的東西都還在,但章燼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他讓雜毛兒看著屋,自己下了一趟樓。雜毛兒盡職盡責地蹲在屋門口,一邊搖尾巴一邊用前爪撓癢癢。 沒一會兒,樓梯間響起了腳步聲,雜毛兒豎起耳朵望過去,鼻子搶在眼睛之前就嗅出了老冤家的味兒,齜起牙咧開嘴,對她“汪”了兩嗓子。 王老太沒想到流氓家的狗居然跑到了二樓,被嚇了個猝不及防,捂著胸口“哎呦”叫喚。 “要死的畜生!”她挎著菜籃警惕地站在樓梯上,恨恨地咒罵這條惡狗。 王老太正趕著出門買菜,今天兒子和女兒都要上她這兒吃團圓飯,本來就忙忙匆匆的,誰知道家門還沒出就碰上了攔路的狗,王老太又急又氣,罵完了狗還要罵主人。 這時候章燼上來了,小畜生狗仗人勢,立馬兇狠地蹦起來了,王老太鐵青著臉,悻悻地閉了嘴。 這個沒素質(zhì)的流氓輕蔑地斜她一眼,從鼻子哼出一聲,回敬了她一句“老不死的”,然后帶著雜毛兒進屋去了。 屋門甫一關上,王老太就啐了一口,把晦氣呸出去,才蹽開腿趕緊下了樓。 走到院子外,她碰上了拎著菜回來的向姝蘭,向姝蘭客氣地對她笑了笑。王老太覺得她笑起來更像個狐媚子,因此沒給這女人什么好臉色,徑直跟她擦肩而過。 章燼的模樣隨了向姝蘭,王老太看母子倆誰都不順眼,她不禁又想起剛才在樓梯上的情形。起初她在氣頭上沒多想,現(xiàn)在才認真回憶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只畜生怎么會蹲在二樓呢?二樓的學生明明已經(jīng)走了呀!門又是怎么開的? 而且她記得小流氓上來的時候,手里還端著一個糖盒——這種糖盒她家每年都擺,大年初一早上,小孩子拜完年就往盒子里抓一把零食吃。 王老太皺著眉,感覺小流氓有些古怪,她去的路上沒想明白,買菜回來以后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喲,還貼上春聯(lián)了?”王老太路過二樓時停下了腳步。紅彤彤的春聯(lián)刺激著她,讓她忽然想起了許多可疑的發(fā)現(xiàn)。 她想起小流氓大清早衣不蔽體地從二樓出來,被她撞見了好幾回;還想起有一回下雪,她從窗戶里看見樓下有兩個人抱作一團——當時窗子霧蒙蒙的,她沒太看清,才一會兒工夫,人就不見了。 但她肯定其中一個是小流氓,因為那條狗就跟在旁邊。 王老太冷不防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想一樓那對母子的事了。這駭人聽聞的猜想應在別人身上,她或許不會信,但向姝蘭本身就不正經(jīng),這娘兒倆又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有其母必有其子。 王老太在二樓門口又呸了一口,心想,別把晦氣帶回家里。 章燼把糖盒放在程曠床邊的書桌上,盒子里有奶糖、開心果、橘子和瓜子,裝得滿滿當當。接著他又從兜里拿出一個紅包,藏在了程曠的枕頭底下。 做完這些,章燼才心滿意足地下樓了。 那會兒向姝蘭已經(jīng)從超市回來了,廚房里叮叮當當?shù)仨懥艘魂?,很快飄出濃郁的香味。她難得在家里過年,又是煲湯又是燒魚,做了格外豐盛的一桌菜,一慣冷清的家里頭回有了像樣的年味。 客廳里的電視開著,雜毛兒趴在沙發(fā)前,一邊咯咯地啃著排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春節(jié)期間,廣告都是喜氣洋洋的,雜毛兒跟著廣告,鸚鵡學舌地喊“汪汪”,向姝蘭樂得合不攏嘴,對章燼說:“我們家狗成精了。” 章燼賞給雜毛兒一塊五花rou,為雜毛兒正名:“它可是哮天犬?!?/br> 哮天犬叼著rou,諂媚地搖了搖尾巴。 這是向姝蘭離婚以來,他們母子倆過得最熱鬧的一個年,向姝蘭跟章燼碰杯喝橙汁的時候說,以后的日子要蒸蒸日上。 沒想到卻事與愿違。 下午向姝蘭的電話響了又響,那伙口含鹽巴的賭棍大年三十也不消停,呼朋引伴湊出了幾桌麻將,向姝蘭應下了,吃完飯就去了棋牌室。 太陽就是從她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往下沉的。 她出門前對章燼說,晚上會早點趕回家做年夜飯,但是她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