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無愧
“義光或許真如長鏈大人所言具有扭轉(zhuǎn)局勢的能力。然則,長鏈大人又如何斷定在下會甘愿這么做呢?” 松上義光很是直白的回絕了長鏈信的殷切期望,作為一個野心家他當然不會甘心平白為他人做嫁衣。 本來松上義光是不應該如此直白的,然而他卻想通過這種方法把長鏈信刺激醒。長鏈信這種性格十分堅忍的武士如果不是徹底的絕望那是不會輕易回頭的。 松上義光重視長鏈信的才能并且珍視和他之間的友誼,因而松上義光才寄望于這種方法將長鏈信勸說到自己的陣營中來。然而松上義光的謀劃顯然落空了,長鏈信并沒有因此而輕易改變自己的初衷。 “義光大人!”長鏈信忽然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驚訝目光望著松上義光說道:“在下實在沒有想到義光大人竟然會有這種想法!為主家盡忠、拼死維護主家的家業(yè)這難道不是我們武士應該做的嗎?更何況本家于義光大人而言更是與別的家臣不同,先主義行公可是對義光大人恩重如山啊!” “呵呵~~~”長鏈信冷笑了一聲之后又突然對松上義光諷刺的說道:“義光大人不會真的以為當初入仕本家之時自稱為落魄武士的身份會有人相信吧?即使義光大人昔日所說都是實話那又如何? 如今天下紛爭不斷隨時都有武家敗亡,至于淪落為山匪、浪人乃至是平民的落魄武士更是多如牛毛數(shù)不勝數(shù)。更何況義光大人昔日的情形較之一般落魄武士更是不如,空有武士頭銜而沒有一族的輔助的武士那根本就和平民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國家的平民是什么樣子義光大人想必不會陌生吧!正是因為有了先主義行公的器重義光大人你才能成為正式的武士,也正是因為如此義光大人才得以有了這松本城3000石的家業(yè)。這樣的情況下義光大人還能有借口無視松上家的困境嗎?義光大人還能有什么的不甘愿?你......” “長鏈大人!”長鏈信的指責讓松上義光心中長久以來所積壓的對松上家的不滿一下子全都爆發(fā)了出來,他突然猛地用拳頭一敲酒桌打斷了長鏈信的指責。 “長鏈大人難道以為這些都是我義光白白得來的嗎?打退神木家和新津家的聯(lián)軍、夜襲神木城、促成本家和新津家的聯(lián)姻、救援新津家包括這次新津攻伐戰(zhàn),正是由于我義光的功勞松上家才得以吞并神木家擴地5000余石威震員牟郡。松本城的3000石領(lǐng)地難道不是我憑借著自己的功勛換來的嗎?” 松上義光一樁一件的向長鏈信列舉自己的功勞表明自己的問心無愧,然而長鏈信卻并不認同松上義光的說法。 “義光大人今日的成就的確都是義光大人你憑借著自己立下的功勛所應得的,但是如果沒有義行公的賞識與提拔義光大人恐怕也不會取得這些成就吧!這點想必義光大人也并不否認吧?” “確實如此!”松上義光對于長鏈信的說法點頭說道:“我義光能取得今日的成就也的確離不開義行公的賞識和器重,但是義行對在下卻也不僅僅只有提拔之恩還有壓制之恨。 自神木家滅絕之后在下的確得到了與自身功勛相當?shù)亩髻p,然則也因此沒了心腹大患的義行公開始對我義光懷疑打壓起來。 先是假借津野眾之事將在下羈押在松上城,義光最終不得不讓懷孕的奈奈為質(zhì)才得以安然脫身。之后在本家對新津館的攻略中義行公更是在即將恩賞眾人的時候借口將在下趕走,如今想來幸好之后義行公父子便戰(zhàn)死新津否則我松本城恐怕就難以保全了吧! 請問長鏈大人,這樣的主家難道值得我義光為之效死嗎?” 細數(shù)自己心中的怨恨以后松上義光對死去的松上義行越加的不滿,最終不由得大聲質(zhì)問長鏈信松上家是否值得自己的盡忠。 松上義光雖然一早便有不居于人下的野心,但是如果松上義行一直和他主臣和睦的話那他或許會出奔松上家但卻絕不會起了吞并之心。 然而松上義行將松上家那區(qū)區(qū)10000余石的領(lǐng)地看的太重了以至于失去了容人的雅量,如此那就怪不得松上義光暗自起意要將松上家作為自己實現(xiàn)野望的養(yǎng)料了。 “長鏈大人,今日在下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br> 這時松上義光和長鏈信之間的酒宴自然已經(jīng)無法在持續(xù)下去了,松上義光發(fā)泄完心中的不滿以后便想要起身離去而長鏈信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并未阻攔。 “恐怕我和長鏈大人之間的友情便到此為止了吧?!鞭D(zhuǎn)身離去的松上義光有些無奈的想到,不過在這戰(zhàn)國亂世摯友之間因為懷著不同的目的而舍棄友情的事情也是無法避免的。 “義光大人,這么早便要離去嗎?”松上義光剛一走到長鏈家的庭院之中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回頭一看卻是長鏈信的長子長鏈平。 這長鏈平如今年方十五剛剛元服不久滿懷屬于年輕人的野心勃勃,面容剛毅,體形健壯又一直想要建立一番屬于自己的功業(yè)。因而長鏈平一直便對松上義光這樣年紀輕輕便成為一城之主的武士很是仰慕,因而此刻長鏈平見松上義光想要離去便連忙趕上去問話。 “哦~~~,原來是平七郎啊?!?/br> 松上義光和長鏈平因為長鏈信的緣故也算是相交莫逆,因而他見長鏈平招呼便也止步停了下來。 “義光大人,不,義光兄長,今日為何離去如此之早?你我說來也有些時日末曾謀面了?!?/br> 這長鏈平見松上義光稱呼自己的幼稱平七郎才想起二人舊日曾約定不用尊稱,因而話剛出口又連忙改稱兄長。 “這......這個......”長鏈平的問話讓松上義光遲疑起來,畢竟他和長鏈信之間的分歧屬于義理之爭并無礙于兩家的交情。雖然日后不可避免的他要和長鏈家越走越,但對于這個一直相交莫逆的小兄弟卻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