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外有敵軍自出征(三)
一場惡戰(zhàn),雙方都損失極為慘重,回到大帳后,李逸塵一直呆坐著,也不說話,離漠感覺有些稀奇,這兩年一起出生入死,李逸塵早就把離漠當(dāng)成了自己的兄弟,平日里他的話是最多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離漠擦著劍,對著李逸塵喊了句:“你今天怎么回事,從回來到現(xiàn)在,一句話也沒說過?!?/br> 李逸塵輕輕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發(fā)現(xiàn)離漠的臉還是那么模糊,他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看,依舊是如此。耳朵也是,什么都聽不清楚,他張了張嘴巴,喉嚨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唯有行動還是自如的,他看著離漠模糊的身影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離漠愕然,隨即他便反應(yīng)過來,李逸塵這是出了事, “把軍醫(yī)給我叫過來。”離漠對著外面大喊。 侍衛(wèi)領(lǐng)了命匆匆忙忙的去請軍醫(yī),這副將出事可不是小事。 軍醫(yī)趕到時李逸塵已然暈了過去,軍醫(yī)緊皺著眉頭,細(xì)細(xì)的把脈,片刻后他才嘆了口氣,道:“護(hù)國將軍這是中毒了,這種毒,老夫真是沒見過,太奇怪了些,將軍的脈象中有一股很奇怪的力。” 離漠冷著一張臉,診治了半天只知中毒?竟然連中什么毒都不知道,“會不會危及性命?” 軍醫(yī)回答道:“暫時應(yīng)該不會?!?/br> “什么叫暫時應(yīng)該不會?”真的不能怪離漠發(fā)火,這么一來, 軍醫(yī)慌忙的跪了下來,他說道:“離王殿下放心,老夫保證,一個月內(nèi),護(hù)國將軍不會有事?!?/br> “好,不過你們誰敢把護(hù)國將軍的事情說出去,殺無赦?!彪x漠這下煩透了,中毒,竟然是中毒,但李逸塵是怎么中毒的呢? 軍醫(yī)抬頭看了離漠一眼,隨即又迅速的低下頭去,他的心中十分的忐忑,這位離王殿下,冷酷絕情,從來就不是個善主,若是自己救不了護(hù)國將軍,也不知道離王會不會把自己給殺了。 離漠走到桌旁,寫了一封信,遞給侍衛(wèi):“把這封信送到太子府去,切記不可把消息送去驚華殿?!?/br> “是?!笔绦l(wèi)接過信就退了下去,離漠只想著孟軻也懂毒,讓她過來或許也能解毒,但離漠卻忘記了,孟軻是個心里不藏事的人,無論她知道什么,都是要說給花子玥聽聽的。 李逸塵倒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只是躺著,看上去和平常沒什么兩樣,但就是醒不來。 “報,大帳外十里,王卓叫陣。” “又是王卓。”魏興這位新來的將軍倒真是追的緊啊,離漠以為胡猛死了,魏興就會退兵,沒想到魏興派了個新的將軍過來,這個新將軍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般耐不住性子。 離漠率軍迎戰(zhàn),沒想到王卓騎在馬上,倒是有意和離漠聊上兩句。 王卓問道:“你就是殺了胡猛的那個離王?” “正是,不知王將軍問這做什么?”離漠把剛剛拔出的殘霜劍又收了回去,行軍打仗,自然不好再把殘霜放在長蕭里。 王卓長的還算秀氣,他笑著,笑中帶有一絲嘲諷:“我們單獨比一場如何?” 離漠一笑,道:“比比又如何?” 王卓聞言飛身下馬,離漠也從馬上跳了下來。 兩方的軍隊都自覺的往后退了退,留出一大片空地給他們, 離漠靜靜的站著,王卓四下打量了離漠一會兒,先發(fā)制人,手持長槍朝離漠刺去。 離漠側(cè)身一躲,劍已出鞘,他一套劍法耍下來,讓王卓有些暈了,冷凝殘霜自從被離漠改了以后,早就沒了正規(guī)劍法的套路。 幾十個回合下來,王卓終是敗下陣來。 “離王殿下好劍法,王卓佩服,只不過護(hù)國將軍還好吧?”王卓翻身上馬,雖然戰(zhàn)敗了,卻依然是興高采烈,他留下這句話后就率領(lǐng)大軍撤退了。 離漠這才明白過來,王卓此番是來試探自己的功力的,李逸塵身上的毒,恐怕也是王卓下的。 回到營帳內(nèi),離漠去看了看李逸塵,還是毫無起色,這下子離漠有些發(fā)愁了。 這些日子,魏興那邊倒是安靜,竟然選擇按兵不動,這讓離漠有些想不通了,莫非是王卓覺得沒有勝算,不敢貿(mào)然出兵?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魏興不出兵,現(xiàn)在就算是好事。 再看京城。 太子府中,蘇韶華剛收到離漠的信,就急匆匆去尋了孟軻,孟軻一看完信呢,腦子里首先想到就是要去找花子玥。 “我要去找jiejie?!泵陷V蹭的從椅子上起來,說著就要出門去。 蘇韶華急忙拉住了她:“離漠說了,不能告訴大姐?!?/br> “憑什么不能告訴我姐?。俊泵陷V想不通,這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情嗎? 蘇韶華雙手一攤:“我怎么知道,但是送信的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說千萬不能讓大姐知道,可能就是不想讓她擔(dān)心吧,何況皇上對驚華山盯的很嚴(yán),大姐若是去救李逸塵,恐怕蘇啟一定會疑心大哥想要轉(zhuǎn)移妻兒,疑心他有叛變之心,到時候死的恐怕就不是李逸塵一個了。” 孟軻氣呼呼的又坐了下來:“你才死了呢,逸塵哥哥只是中毒,說什么死呢,這天下就沒有我jiejie解不了的毒?!?/br> 蘇韶華有些無奈,他說道:“問題是這毒不能讓你jiejie來解啊?!?/br> 孟軻撇撇嘴:“我一來不知道是什么毒,二來我也不精通,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有用啊?!?/br> 蘇韶華這次真的無語了,連他都以為,孟軻好歹是毒王的二女兒,從小耳濡目染的,對解毒怎么也會有些信心啊,但偏偏這孟軻一丁點兒的自信都沒有。 “要是知道是什么毒也好啊,我可以去問jiejie怎么解,這還不知道是什么毒,怎么辦啊?”孟軻越想越急躁,早知道她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好好跟爹爹學(xué)毒,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這般無措。 蘇韶華長嘆一口氣,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唉,再想想,還有沒有什么別的法子?!?/br> 孟軻站了起來,走來走去的,“指望你能想什么辦法啊,我們?nèi)ン@華山問問左舷和青陽吧?!?/br> 蘇韶華聽到這話不開心了,他問:“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沒用嗎?” 孟軻對著蘇韶華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別想那么多啊,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還要耍性子嗎?” 蘇韶華被孟軻問道啞口無言,多一個人能多一個主意,只有按孟軻說的,先去驚華山吧。 他們二人也不敢上去驚華殿,只呆在半山腰的練武場,巫晟在練武場里和青陽正在切磋,孟軻也不好意思上前去喊青陽,兩年過去了,這兩個人還是這樣子,關(guān)系一點好轉(zhuǎn)都沒有。 “哎,你讓青陽去喊左舷下來吧。”孟軻拿手肘杵了杵蘇韶華,眼睛看著真在切磋的兩個人。 蘇韶華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孟軻真是越來越乖了。” “貧什么貧,快去?!泵陷V把蘇韶華往前拉了一步。 蘇韶華笑意滿滿,往前走了兩步,對著青陽大喊:“哎,青陽兄,過來一下吧。” 青陽聞言有絲疑惑,他放下手中的劍,朝蘇韶華走了過來:“什么事啊?” 蘇韶華雙手交叉在身前,側(cè)著個腦袋靠近了青陽,“你能不能上去驚華殿,把左舷叫下來?!?/br> 青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蘇韶華你還真挺逗,你現(xiàn)在輕功學(xué)會了,又不是飛不上去,為什么讓我去叫。” “是大哥那邊出事了,這不是怕大姐知道嗎,你把左舷叫下來我們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咳咳咳”蘇韶華話沒說完,青陽就激動了起來。 “什么?你說少主出事了?”青陽一聽離漠出事,一把抓住了蘇韶華的衣襟。 蘇韶華早知道不該喊青陽的,讓巫晟去叫也是一樣啊,“你能不能聽我說完,是李逸塵中毒了,李逸塵,李逸塵中毒了,大哥沒事,好好的呢。” 青陽一聽離漠沒事,這才放心下來,“你說話說一半還能怪我?等著,我去叫?!?/br> 蘇韶華對著青陽的背影揮了揮拳頭,“能耐什么?哼。” 孟軻看著二人不禁笑了起來,蘇韶華這吃癟的樣子,真是可愛。 左舷不過多會兒就下來了,好在程琳被卿辰纏住了,不然也跟來就不好了。 左舷一來不問具體是什么事,也不問李逸塵中了毒,那離漠有沒有出事,他一來就問:“你們?yōu)槭裁匆m著花子玥?” 蘇韶華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左舷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輕笑出聲,指著蘇韶華和孟軻:“你們啊,真是太不了解離漠了,他之所以不想讓花子玥知道,只是怕她去了戰(zhàn)場吃苦罷了,哪有你們想的那么復(fù)雜,蘇離漠不怕死,就怕他的女人受委屈?!?/br> 孟軻咂咂嘴,問:“真的?” 左舷聳聳肩,說道:“信不信由你。” 孟軻看了看蘇韶華,問道:“你信嗎?” 蘇韶華怔怔的點點頭:“他說的有點道理,大哥還真是這種人?!?/br> “那我就去告訴jiejie去唄?!泵陷V聽后,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非要把我叫來,這點小事情你們還來煩我,真是的?!弊笙蠐u著腦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