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帝王心
青鳶眉梢一挑,握住小劍的指尖松開,遲疑道:“李辰焰?皇上也來逛花樓?你都瞧見了?” 男子赫然是大魏皇帝,李辰焰。他一步步走進青鳶,緩緩的步子卻有些壓抑:“只是來看一個故人?!?/br> 李辰焰只答了兩個問題。青鳶沒好氣的道:“故人?李夭顏?你不會是來會老相好罷。” 李辰焰淡淡答道:“故人罷了。你,對那些事兒很熟悉?” 這個問題,他問了兩道。青鳶有些不明所以。 “” “那些人,對趙宛月做的事?!?/br> 青鳶覺得李辰焰有些古怪,語調也有些嘶啞。她正想問幾句,卻忽地手腕被人抓住,一個大力把她往后一推。猝不及防下,青鳶生生撞在了屋墻上,背心鉆心的疼。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便覺得身體被李辰焰壓住,方才拉住她手腕的手則移到了她下頜,帶了兩分冰冷的掐住了她,讓她渾身無法動彈絲毫。 青鳶大驚失色,正想呵斥幾句,可剛一開口,嘴唇就被封住,旋即李辰焰的舌頭從張開的牙關趁機送了進來。濕潤的舌尖失去了鎮(zhèn)定,霸道的在她唇齒間每個地方逡巡,掠奪著每一寸的柔軟和芳香。帶了幾分慌亂的瘋狂,吮嘗著、撫弄著、啃噬著,讓兩瓣佳人紅唇都開始腫脹發(fā)紫。似乎是不滿于青鳶僵硬的舌頭,那帶著龍涎香的舌尖含了分怒氣,游走過去誘惑纏繞,青鳶只覺得舌尖都發(fā)麻,大腦似乎空氣不足,有些眩暈的窒息感。 男子宛如被惹惱的饕餮,全然沒有了眉宇間的儒雅溫厚。他渾身的溫度都在上升,略帶慌亂的喘息放佛在渴求害怕失去的東西,冰冷而又溫柔的帝王威壓鋪天蓋地,讓青鳶覺得眼前一片片火花亂放,重重疊疊的迷霧漫漫,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力氣。 李辰焰的指尖打了個轉兒,松開了青鳶的下頜,像只靈巧的游魚,探進了青鳶的衣襟。些些涼薄的指尖,撫摸過佳人肌膚如玉,脖頸、玉肩、鎖骨,一路向下。每到一個地方,都讓青鳶心尖一顫,仿若一點點火星點燃。 青鳶靈臺一片混亂,唇齒間已經有了血腥味,可身前的男子還是在瘋狂掠奪著。她眸底隱隱有淚光閃爍,正在努力抓住最后一絲力氣。 忽地,唇齒一空,身前的壓迫驟然消失。玄紫色的身影軟軟的倒了下去。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男子倒地的微響,砸得青鳶靈臺瞬時清明。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又打了幾下臉頰,讓自己恢復鎮(zhèn)靜。才發(fā)現(xiàn)李辰焰似乎是暈了過去,四肢發(fā)冷,赫然有中毒的現(xiàn)象。 青鳶心里一動。李辰焰吻了自己,就立馬中毒。而前日子,正有一個人,撫摸過自己的雙唇。那個人白衣如仙,月光下容顏無雙,讓她無法抗拒的沉淪。 昆侖公子。 “毒,竟然抹了毒.。”青鳶指尖顫抖著抹上自己的唇瓣,那里還殘留著李辰焰吮嘗出來的傷痕。此刻,她些些后怕,那個詭異的昆侖公子,用毒于無形,言笑之間,她絲毫都沒有察覺。而她唯一吃過昆侖公子的東西,就是那罐荔枝蜜餞,如所料無差,那便是解藥。 青鳶慌忙掏出那個小罐,想給李辰焰塞幾顆。卻發(fā)現(xiàn)荔枝蜜餞,早被她貪嘴吃了個精光。她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畢竟是大魏皇帝,自己還不想弒君來著。 青鳶心下無奈。念著只能把李辰焰送回宮,然后呆在那兒替他瞧瞧,以致痊愈。以免消息走漏,她倒成了下毒的。 “昆侖公子?!鼻帏S呢喃,恍惚的碰了碰唇,一時間,恍若有咿咿呀呀的傳唱:那佳人朱唇如裊娜花,那溫柔似世間無情毒。 十一月。被八大世家的幾個噩耗攪亂。 吳家世子,吳雁棠重傷。好在吳家供奉的道士幫其醫(yī)治,倒也無性命之憂。不過,聽聞自后吳雁棠神情有些恍惚,也不說是誰所傷,只是日日把自己鎖在房內,寫著一個“沁”字。 后來,趙家大小姐趙宛月不知所蹤。趙家出動了無數(shù)精兵暗衛(wèi)前去尋找,但都杳無消息。繼而趙家代世子趙宛曜出面,壓下了此事。于是不了了之,倒是民間傳聞紛紛,說趙大小姐因為金價之亂,惹上了道上的人,才遭此噩耗。 一時間,金價之亂,讓京中諸人草木皆兵,談虎色變。 后來,又有皇帝身體不適,奏折都送往寢宮。朝廷宣召了個民間醫(yī)女進宮診斷,近身伺候。讓民間大小醫(yī)館猜測無端,后宮諸女更是艷羨不已。 進入十二月。年關的喜慶氣氛開始流轉。 關中兩京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各宮各家的屋檐下都凝出了丈許的冰柱子。游子千里還鄉(xiāng),窗扇黏上了朱紅色的窗花。孩子們穿著新制的棉裘,舉著糖葫蘆串,嬉笑著唱著民謠。 金價依然以恐怖的速度貶價,動蕩依然像毒瘤一樣,向整個大魏國土蔓延。 華州“華安教”東入兗州、青州,占運河與朝廷對峙; 河南道汴州叛亂推舉黃駟為將,號為“黃眉軍”,占領宋州、徐州、濠州; 代州、云州分為方家軍、龔家軍兩路,打出“兵諫”的旗號,由北向南,由恒州攻入汾州; 嶺南道廣州、韶州、潮州金飾胡商以陳甫楠為首,以泉州為本營,西入汀州、虞州; 各州戰(zhàn)火紛飛,朝廷戰(zhàn)報如山。連天子腳下、長安洛陽的氛圍也緊張起來。一派熱鬧的年關歡慶下,卻讓人覺得暗流洶涌。 商賈亂金,雙十之變。成為了敬天十一年,所有人的噩夢。 十二月初十。 寒辭去冬雪,暖帶入春風。 蓬萊殿。龍床鏤雕九爪螭龍騰云,赤金色的帷幔彩繡百子百孫萬福字,龍涎香似有還無。正是大魏天子的寢宮。 李辰焰著明黃色文綾中衣,墨般的長發(fā)用墨玉九股釵懶懶的簪著,他倚在龍床上,瞧著面前絮絮叨叨的人,眸色溫軟如夜。 “我尋神醫(yī)求來的解藥早早服下了,也不是甚厲害物。怎么數(shù)日過去,總還是殘留了一脈,到底哪里出了岔子…”青鳶盯住黑乎乎的藥汁發(fā)神。 李辰焰已經和常人無異,但就是體內始終殘留著一脈毒意,讓青鳶擔心一離開他就會復發(fā)。她制的毒,也不是宮中普通御醫(yī)可以醫(yī)治的,讓她滯留皇宮數(shù)日,萬般無奈。 忽聽得李辰焰有些莫名的道:“鳶兒很想朕快些好轉,然后,鳶兒離開大明宮么?” 青鳶眉梢一挑,轉過身去把藥碗放在案上,不經意的答道:“那是自然。皇宮待一日都悶?!笨伤脑捯魟偮?,忽的感到李辰焰驀地從身后摟住她的腰肢,又順勢一把將她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