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戰(zhàn)場魂
青鳶一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令道上的人如果找到桓夜了,讓他暫時不要和我們匯合,免得被牽連進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落英臉色一暗,搖頭道:“道上的都說,桓公子說了出去辦點私事。暗衛(wèi)也就沒跟著去。想來桓公子也有自己的考慮罷?!?/br> “”青鳶低著頭,眸色有些莫名。 語調(diào)中有些飄忽,有些哀然,有些不安,讓落英嚇了跳:“小姐,你可不要揣測桓公子。公子和你可不是一同長大的么?!?/br> 青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總覺的桓夜有些變了。心底就像有棵刺,生生的扎在那里不舒服。“罷了,是我多想。”不過想到二人陪伴十一年,她搖搖頭甩掉了這些奇怪想法。 正在思量間,周圍經(jīng)過的胡商又向兩名佳人吹來響亮的口哨,還有人揮舞著馬鞭打著吆喝,惹得二人輕笑,心下諸多繁雜一掃而凈。 可是突然間,青鳶瞳孔一縮,覺得有些古怪。 那些胡商相隔不遠,可是只和她們保持了十尺距離,總是走不到她們跟前來。 就好像不在一個空間里,青鳶她們就如同被關(guān)在水晶箱子里的玩物。 四周黃沙漫天,朔風(fēng)滾滾,一望無垠,也瞧不出走了多遠。唯獨身后十尺來的方向,那對胡商就和開始看到的無絲毫差別。 青鳶忽的喉嚨發(fā)干,有些顫抖的拉住了落英的衣袖:“落英,我們被他們盯住了?!?/br> 落英身子一顫,制住駱駝立在原地,連頭也不敢回:“誰?” “昆侖公子,抑或翡衣娘娘,抑或兩個人。” 二人頓時僵立在原地,朔風(fēng)呼呼,空氣頓時凝滯。 似乎是為了迎合二人的猜想,那身后十尺來遠的胡商隊伍瞬時化為了虛無。 隨即,虛空中一聲清笑:“敏感的丫頭,眼力倒是不錯?!?/br> 旋即一方黃沙土丘上,一名翡翠色羅裙的女子,裊裊婷婷的倚坐在那里。 目如秋色,臉如桃杏,四周黃沙漫天卻沒有沾惹上一點兒,青絲四尺紋絲不動。 “見過翡衣娘娘?!笨疵髁藖碚吆稳撕螅帏S反倒鎮(zhèn)定下來,甚至微微一福。 翡衣娘娘淡淡一笑,取出一只三寸長的小玉笛,凄婉的曲調(diào)竟然自己就流淌了出來。朱唇輕啟,一曲《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饑載渴.” 這是戰(zhàn)場之歌,是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的悲哀,是春風(fēng)不渡玉門關(guān)的凄涼。 隨著女子夢幻般的低吟,萬里沙漠開始顫抖。 一架架骷髏從黃沙底下鉆出來,頃刻間密密麻麻的一片,將青鳶和落英團團圍住。 “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骷髏迎著翡衣的曲調(diào),哀哀戚戚,唱得令人心悸、心殤。 青鳶倒吸了口涼氣,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能坦然面對鬼神之事,但腰際的長劍卻如何都刺不出去。 這是古戰(zhàn)場的陣亡兵士,是被黃沙掩埋的,那春閨夢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