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日新進(jìn)的吃食。我瞧著好看，就帶了一塊來你常常鮮。喏，趁熱吃?！蹦凶踊謴?fù)了如昔笑意，溫柔的向青鳶伸出手。

    然而青鳶卻笑不出來。

    因為男子拿桃花糕的手臂竟然只是一道幻影。

    乃是遭受了一些強(qiáng)大攻擊之后，rou身部分崩潰的證明。

    “這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如此強(qiáng)大尊貴的你，還有誰能讓你rou身崩潰？莫非，是三位尊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要緊嗎？”青鳶頓時又急又憂。

    男子安撫的放柔了語調(diào)：“無妨。不過是說了句桃花糕甚好而已?！?/br>
    “什么？”

    “我從來被教導(dǎo)，因為我的身份職責(zé)，必須視萬物為平等。不能有任何的私心偏好。如此，才能悲憫于萬物，淡看于世事……可是，好難。”

    最后兩個字被咬得及重，語調(diào)有些發(fā)顫。

    男子無力的垂下頭，肩膀些些顫抖，似乎在隱隱啜泣。

    只有在水面那端的女子面前，他才能像個普通兒郎一般哭哭笑笑。

    “是啊，好難。”青鳶了然的抬眸看向男子，她伸出一只手，似乎要安撫低泣的男子，“瞧，你生得那般絕美的臉，哭丑了可怎么辦，害羞害羞~”

    男子一愣，旋即連忙拿手去捂住眼眸，笑意粲然：“我才沒哭，堂堂吾身，怎么可能哭——”

    說著，男子放下手，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曾哭過，他猛地拿手擦了擦通紅的眼角。

    “桃花糕你拿給鏡湖之神吧，讓他轉(zhuǎn)交我……不然，我們是無法觸碰的?！鼻帏S似乎想到了什么，勉強(qiáng)擠出一抹笑意。

    “不，我不想再假手他人……這是我們兩人間的……我要親手給你……”男子的聲音些些嘶啞。

    “你明知道，不可能……”青鳶剛想勸阻，卻生生的再說不出話來。

    只因為男子把手伸進(jìn)了水中，放佛是要把桃花糕給水那端的女子。

    可是男子的手臨到水那一面，頓時消散不見。

    湖面依舊平靜無瀾。似乎根本就沒有東西落盡水中。

    男子的身軀一抖，他竭力壓抑住眸底的哀然，笑意凄涼：“拿好了……桃花糕，快咬一口嘗嘗?！?/br>
    青鳶只覺得喉嚨發(fā)澀。

    男子在裝作已經(jīng)把桃花糕遞給了她，可是她的身前，除了湖水清澈，并沒有任何東西。

    他們是無法觸碰的。

    終究的，自欺欺人。

    可是青鳶只是綻放出溫軟笑意，她微微捏指，裝作指尖捏住了糕點，往嘴里送去，然后作勢嚼了嚼：“好吃?！?/br>
    男子眸色愈深，聲音已經(jīng)嘶啞得不成樣子：“你知道么——此刻我的手是微微握緊的——我想牽你的手——”

    “好?！鼻帏S柔聲應(yīng)道。

    旋即她伸出一只手探向水面，輕輕蜷曲，放佛也握住了另外一只手。

    雖然，自從她的手探入水面后，手就消隱不見。水那面并沒有任何東西。

    男子的笑意愈濃，卻是笑得眼角都有了淚光：“這下子——我的十指扣緊了你的十指——我想與你十指相扣，永不分離?！?/br>
    “好。”青鳶如昔應(yīng)道。

    她動了動指尖——雖然水那面一片虛空，根本沒有誰瞧見她的手到底如何動作。

    但她仍然認(rèn)真的笑道：“扣緊了哦，十指，一根都不松開——我愿與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