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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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這么一打岔,心里稍微好過一些。 “你還想吃點什么嗎?或者喝點什么?奶茶?果汁?老大給的還沒花完呢?!?/br> 宋初亭搖搖頭,“真的不用了,謝謝你們?!?/br> 劉文說:“好吧,那咱們現(xiàn)在回醫(yī)院?!?/br> 宋初亭捧著大大的慕斯蛋糕,一低頭,還能聞到那股草莓和奶油的味道,心底五味雜陳。 “對了,劉文哥哥?!迸R下車前,宋初亭忽問:“你知不知道易…就是你們老大,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們老大?”劉文一頓,語氣高起來,“我們老大以前可厲害了!是海軍陸戰(zhàn)隊的呢!王牌部隊呢!聽說他當年轉(zhuǎn)業(yè)的時候上頭都不舍得他走呢?!?/br> 宋初亭:“那他為什么要轉(zhuǎn)業(yè)呢?” “不知道,可能個人原因唄。不過他在哪里都很牛逼啦,聽說入警第一年就去執(zhí)行大任務(wù)了??!可神秘了?。 ?/br> “這不他一回來,就成我們大隊副隊了呢!!特牛逼!!” …… 回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江慎還真給她請了個陪護,送飯,宋初亭又住下兩天,也沒有大礙,好好養(yǎng)著就是,便打算出院。 快進入一月,天氣愈發(fā)冷。 隨之時間一天天逼近臨界點,宋初亭情緒越來越崩潰。 她外表看上去比以前平靜許多,不再哭,也不那么冷淡封閉,甚至也去上課,去學(xué)推拿按摩,偶爾還能和同學(xué)們說說話。 同學(xué)們都以為她從上個事情中改變不少,對她也熱絡(luò)起來。 只有宋初亭知道,她這么做,不是改變了,而是因為她一個人實在太難熬、太痛苦了。如果再不跟外界交流,沒有短暫的調(diào)解,她真的會怕自己挺不下去。 時間很快,一場冷冰冰的小雨后,只剩下最后的三天。 這天傍晚,宋初亭抱著膝蓋在宿舍里聽著鐘表滴滴答答行走。她上午收到了法院的通知——法院批準了臨刑前她與父親的會面。江慎也通過學(xué)校聯(lián)系到她,讓她這周五的早上四點準時到校門口,他會開車送她過去。 宋初亭呆呆地坐在床邊,下巴墊在膝蓋上,抱緊小腿肚。想快一點見到父親,她真的真的好想他啊,有很多話想和他說,也想問他為什么不寫信;又想慢一點,再慢一點,哪怕見不到,也不想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他。 “初亭?” “初亭?” “怎,怎么了?”夏輕輕連叫兩遍,宋初亭才回過神,“有什么事嗎?” 夏輕輕說:“卿梅老師在宿舍門口等你,有事找你?!?/br> 上次的事情后,卿梅老師對她十分愧疚,經(jīng)常來找她,偶爾還會帶些牛奶、零食。 宋初亭已經(jīng)不再介意,只是此刻,她哪里都不想去,低聲說:“我不去了,你就說我睡下了吧?!?/br> 夏輕輕催促:“你還是去一下吧,卿老師就在門口,好像挺著急的?!?/br> 宋初亭猶豫半刻,收拾一下衣服,還是出去了。 “初亭。”一出門,卿梅聲音無比急切,將她拉到一邊,“老師問你個事兒,你是不是會彈鋼琴?” “???” 這問題太突然,宋初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我看過你以前的資料,你是在國際學(xué)校念書,還參加過音樂節(jié)對吧,彈鋼琴?” “嗯。”宋初亭有些莫名其妙。 “太好了?!鼻涿烽L吐一口氣,“初亭,你聽老師說啊,下個周有個市慈善晚會,咱們盲校每年都必須有學(xué)生表演的,今年是彈鋼琴——但是那個孩子吧,她臨時出了點情況。你看看,你能不能頂一下?” “曲子可以換,老師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但是節(jié)目不能刪的——這事真的很急,老師拜托你了?!?/br> “…………” 宋初亭聽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我不想去?!?/br> “為什么???”卿梅急了,抓住她的手,“我看你鋼琴獨奏還得過一等獎呢!這個水平不用太高的,關(guān)鍵就是…慈善,你知道吧?!?/br> 宋初亭將手用力抽出來,她現(xiàn)在真沒有心情想這些,說:“我不是很想去。” “初亭…”卿梅語氣祈求。 “我先回去了,要不再說吧?!?/br> 宋初亭拄著盲杖,沒再回應(yīng),回到宿舍。 作者有話要說: 初亭:叔叔我害怕qaq。 江慎:乖~ 第七章 周五的凌晨她幾乎一夜沒睡。 半夜起了風(fēng),冷風(fēng)呼嘯,不知是下了雨還是雪,冷冷地,拍打著冰涼的玻璃窗,發(fā)出簌簌簌的輕響。 凌晨三點半,她抱歉地叫醒熟睡的舍管阿姨,兩個人冒著蕭瑟的風(fēng)雪走到校門口。 宋初亭怕遲到,生怕少一分鐘見到父親,或者再出什么意外,等她來到校門口的時候,手表報時才三點四十五。還有整整十五分鐘。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江慎已經(jīng)在校門口等她了。 車門嘎吱一聲被拉開,男人沉穩(wěn)腳步聲朝她靠近,聲音在風(fēng)霜的裹挾中,顯得肅穆而深沉,“宋小姐,上車吧?!?/br> “小初亭?!眲偛拍钸兑宦贰霸趺催@么早”的舍管阿姨似乎察覺什么,突然抓住她的手,握了握,“早點回來啊,一路上注意安全?!?/br> “…謝謝阿姨?!?/br> 宋初亭輕聲道。 “放心,您回去吧?!?/br> 江慎接過小姑娘。 雨雪還在下,地面上濕噠噠的,還有薄薄的碎冰,宋初亭膽戰(zhàn)心驚地走了兩步,江慎抓住她肩膀,將她扶進車子后座。 車門關(guān)上,也將風(fēng)雪關(guān)在了外面。 里面暖氣十足,宋初亭有些不適應(yīng),不噤打了個哆嗦。 江慎將安全帶給她系好,坐到前面。 “你右手邊有條毛毯,從這里到濟市至少三小時,困的話可以再睡會?!?/br> 宋初亭摸了兩下,摸到了,但沒用,“謝謝?!?/br> “這個你拿著?!?/br> 一只水壺遞到她手里,“保暖瓶,熱水,不燙,這樣打開蓋子,直接喝。這個袋子里是面包。” “…謝謝?!?/br> 宋初亭輕聲說,“我們快走吧?!?/br> 她聽得出他一貫低啞冷肅聲音里的善意,以及有些…刻意的,不太自然的溫和。 還有剛才舍管阿姨的關(guān)心。 ——其實,他們越這樣,她心里反而越難受。 車子很快上路,車速很快,卻很穩(wěn)。 宋初亭將頭靠在車座上,看著眼前大片大片的黑暗。 她的感官被放大了,她聽著外面雨雪噠噠噠地打在車窗上,冷風(fēng)呼嘯,以及車輪碾過馬路上的雪,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車內(nèi)封閉,空氣里卻有一股潮濕氣息蔓延,混合著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煙草味道,以及袋子里烤面包散發(fā)的香氣。 宋初亭抱緊胳膊,昏昏沉沉。 外面風(fēng)雪好像更大了,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 她靠在車座上,有些恍惚,想到了過去和父親的時光。 小時候,父親給她講童話,給她買迪士尼的小裙子,叫她“寶貝”; 后來,她長大點,被送到國際學(xué)校,他會在周末給她打電話,一遍遍囑咐她千萬不要晚上出去玩,不要跟男生走得近,不準交男朋友。 叛逆期的宋初亭,其實對父親有很多怨言的,討厭他該死的“□□生意”,討厭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手下,甚至連帶著討厭起西南的那個家,寒暑假都不想回。 但是,無論怎么說,宋初亭都是愛他的。 即使知道他“很壞很壞”,但是父親對她很好很好。 宋初亭的情緒很復(fù)雜,一邊知道父親的確該死,是“死有余辜”;但是真到這一刻,她還是很難受。 因為父親…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一個人。 也是最后一個愛她的人了。 從此以后,她會孤零零的,再沒有人會牽掛,愛護,在意,保護她了。 就像那天她在盲道上行走,同學(xué),老師,朋友都在; 可是再沒有一個人,會把她看到最重。 * “到了?!?/br> 三小時的車程后,江慎一回頭,看見小姑娘滿臉淚痕,他沉默一瞬,抽出紙巾遞給她。 宋初亭看不見,只是察覺到車停了,她也立刻從口袋里抽出紙巾,用力地擦拭去淚水。她不想讓父親看見自己這樣,她這樣子,父親肯定會難過的。 ——她希望父親看見自己好好的。 因為宋初亭情況實在特殊——看不見,再加上江慎也是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所以他一直把她送進了看守所,過安檢,核查身份,再安檢,直到工作人員讓他在會見室外的走廊留步。 “叔叔,您等一下?!彼纬跬の宋亲?,叫住他。 江慎轉(zhuǎn)過頭。 “您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現(xiàn)在怎么樣?”宋初亭看不見自己,有些慌地整理衣領(lǐng),聲音努力保持平靜,“我領(lǐng)子歪不歪?還有頭發(fā)?應(yīng)該看不出哭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