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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隔壁寡婦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看著大白貓?zhí)兆碓谧约菏种钢?,孟鶴棠感到極為滿足,這時,腦海不由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也和他懷里的貓一樣,有一副軟軟小小的身軀,還有乖巧可人的性子,光是那柔滑彈軟的小臉蛋,就令他眷戀不斷,難以罷手,更別說那兩片花瓣一樣香香軟軟的……

    孟鶴棠喉結滑動,閉目吸了口氣,方才還安寧祥和的心,登時有些煩躁。

    他小心地將貓兒放到塌上,走到水盆邊給自己洗了把臉。

    這時,屋外木梯傳來腳步聲,以及氣喘吁吁的呼吸聲。

    “鶴棠?!?/br>
    孟鶴棠將門打開,一位手撐門框,一身武衣的男子出現(xiàn)在眼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求孟鶴棠帶他練武的鐘靜。

    鐘靜抬起大汗淋漓的臉,向他舉了舉手中的兩只沉沉沙袋,喘著氣對孟鶴棠說:“完成了。”

    要不是他細心觀察,并親身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如一張紙一樣被他捏在手中,鐘靜打死都不會相信,這不學無術,痞到骨子里的孟鶴棠藏著一身好武功。

    孟鶴棠環(huán)臂倚門看著他,神情有些嚴肅:“明日有件事,需你去辦?!?/br>
    次日上午,后院浣洗房里,唐幼一正坐在天井下的盥洗池邊洗窗簾。

    因書院近日要迎接視察的官員,總管江審早早就帶著全部仆從去山門前院里打掃收拾了。原本唐幼一也在其中,江審卻走過來讓她不必跟來,稱人數足夠,她可回去休息休息。

    唐幼一聽從了,卻不敢當真翹起腳什么都不干,而是去把本由冬玲負責清洗的窗簾拿出來清洗了。

    洗了沒一會兒,門外忽然傳來一片歡聲笑語,是冬玲冬施與一個男子的聲音。

    那男子有刻意壓低聲音,聽不清在說什么,那兩個大齡女仆卻是沒有顧忌,不時發(fā)出比少女還甜的咯咯笑聲。

    “知道了,放心吧鐘公子,我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尤其總管和院長……嗯,對啊,現(xiàn)在后院就我和冬施兩人,他們都隨江伯去前院打掃了,絕對沒人知道您來過……”

    歡聲笑語消失后,門外很快走進來各捧著一只漂亮盒子,輕聲笑語的冬玲冬施。

    顯然她們并不知唐幼一的存在,進門一瞧見她忙碌的身影,兩人便僵硬地頓在了原地,警惕地瞪住唐幼一,下意識摟緊了手中的盒子。

    唐幼一豈會不知她們的尷尬窘迫,沒有不識趣地抬頭去看她們,但又不想佯裝不知情,于是將低垂的臉局促地往后閃了閃,抬起手背擦了擦額上根本就沒有的汗,無聲告訴她們,她是無意聽見的。

    冬玲冬施對這個唐幼一還是了解的,愚笨呆板,并不是好事的人,如今無依無靠了,自然更不會惹是生非。

    只是,畢竟和那位鐘公子夸口說保密到底,如今忽然又多了個人知道,風險還是要防備防備。

    冬玲看了看她們手中精美的飾盒,又瞧了瞧唐幼一手中骯臟的窗簾,警覺的眉眼松動了許多,以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冬施道。

    “她也不是個多舌的,要不也給她一件,嚇她兩句,封了她的嘴?”

    冬施心思比冬玲要縝密深沉,左思右想之下,也認為沒問題了才點點頭:“挑兩件漂亮的給她?!?/br>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的孟·貓奴·鶴棠對萌軟的東西是真的真的毫無抵抗力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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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失竊

    今天天氣變化很快,上午還是暖陽高照,過了午后,竟烏云密布,刮起了夾雨的寒風。

    天氣變的突然,來上山書院視察的官員吃過午飯便匆匆告了辭。不是官員瀆職,實在是通往書院的山路不好走,在惡劣天氣之下,很容易人仰馬翻,甚至從山崖上滾下去,這種事已屢見不鮮。

    孟均也樂得清閑,將官員送上馬車,揮別于山門后,便兜著手哼著小調快步回屋,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窩在炕上燙酒喝了。

    然而老天偏和他過不去,酒才剛溫出香氣,江審就一臉慌張地跑來說出事兒了。

    等孟均火急火燎地趕到上官綰的寢室時,門口已圍攏了許多好奇的學子,撥開重重人群進去,地上到處都是砸碎的花瓶碎片。里間半掩的屏風后,上官綰正氣鼓鼓地屈膝坐在床上,一頭長發(fā)不知何故凌亂地披散在背。孟鶴棠坐在床邊凳子上,向她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每次見這個脾氣怪異的上官綰,孟均都是膽戰(zhàn)不安的,可她捏著他們一家的命門,就算他再不愿,也要曲意逢迎。

    就像現(xiàn)在,看著滿地的花瓶碎片他的心也碎了一地,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可他卻不能表現(xiàn)出一絲內心的崩潰和憤怒,還要視若無睹地踩過去,一臉關切地問他們。

    “鶴棠,他們說這兒失竊了?”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將臉扭到里面的上官綰。

    孟鶴棠沉重點頭:“綰兒的珠釵脂粉不見……”

    話還沒說完,上官綰尖銳的聲音就插了進來:“什么珠釵脂粉!那是皇后娘娘賜我的碧璽花簪!鑲了二十顆寶石的!還有那盒胭脂,里面混著珍珠粉,全北翰也才六盒,皇后娘娘兩盒,其中一盒就給了我!你們說,這算是普通的珠釵脂粉嗎?這是懿賜之物,能隨意丟失的嗎?日后我該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聽到這里,孟均已面無人色,話都說不利索了:“皇皇皇后娘娘懿賜的?!”

    “沒錯!不見了懿賜之物你們知道是什么后果嗎?追究起來,可是要殺頭的!”

    “沒錯沒錯!得趕緊找出來!不然我們上山書院難辭其咎!”孟均慌張失措地望向凝重不語的孟鶴棠:“鶴棠!可讓人去找了?”

    孟鶴棠還沒來得及說話,上官綰就又道:“找?就憑你們這些無用的人,能找到嗎?我已經讓人報官去了,很快府衙的人就會來了!”

    “報、報官?”孟均抖著手詫道:“這要是、要是找不回來,那府衙大人不就立刻……立刻上報到都城里了?”

    上官綰見他瞬間意會到這層利害,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頤指氣使道:“沒錯!要是沒找到,我們通通不會好過!”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私瓕彽耐▓螅骸袄蠣?,總捕大人帶著人來了!?/br>
    孟均聞言,即喪著臉轉身迎接。同時望過去的還有上官綰,和孟均不同的是,她投出去的目光帶著專注的期盼,沒注意到床邊那位距離她最近的人將她腮邊騰起的嫣紅收入了眼底。

    最先走進來的是把步伐邁地虎虎生威的趙開,緊跟著便是幾位小捕快,大家熟悉的林非獻也身在其中。

    事情緊急,孟均兩父子趕緊將事情原委與趙開和盤托出,商量著如何搜尋捉賊,就在這時,屏風后面?zhèn)鱽砣崛鯚o助的啜泣聲。

    是抱膝縮在塌上的上官綰。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都止了聲,惶恐不安地面面相覷不敢上前。上官綰的氣勢大家都已領教過,雖然都想幫助她,但更怕不小心將她惹毛了。

    首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上官綰的護花使者孟鶴棠,只見他嚇壞了似的湊過去,輕聲問她怎么哭起來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倒杯水喝喝,語氣關切而真摯,卻無法得到上官綰半句回應。

    接著是孟均和趙開,兩人都極為畏懼她的脾性,非常有默契地你一言我一句地向她保證絕對會幫她把東西找回來,就是傾盡全城之力,也在所不惜。可這顯然也無法讓上官綰安心,小腦袋仍舊埋在雙膝之中,哭得雙肩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最后,林非獻走了過來。

    他看著她稠滑的長發(fā)瀑布般披散在單薄的腰背上,那隨著抽噎而微微顫抖的肩膀,驀然有些不習慣。

    雖然早就知道她是個姑娘,可之前她都是長發(fā)高束,男裝示人,每次還一副盛氣凌人的蠻橫嘴臉,只有今天才穿著女子的服飾,放下了飄飄長發(fā),還在眾人面前無助地哭泣,乍然之下,竟第一次感受到她和全天下的女子一樣,也是嬌弱需要呵護的。

    林非獻抿了抿嘴唇,緩緩開口:“上官小姐?!?/br>
    大家都以為他也一樣無法安撫上官綰,沒想到,只這么一聲叫喚,上官綰就將臉從膝上抬了起來,露出一雙被淚水浸泡的大眼。

    林非獻一如既往淡漠冷峻的模樣,說的話也是極有距離感:“請勿過于憂心,我們會盡全力幫您尋回丟失的財物?!笨蓪τ谏瞎倬U來說,卻是與他相識以來,他最溫柔耐心的一次。

    看著上官綰與林非獻久久交匯的視線,孟鶴棠臉上沒有驚沒有怒也沒有喜,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黑沉的眸底讀不出任何內容。

    上官綰說,丟失的物品有兩件,一件是碧璽寶石花簪,一件是胭脂,因為平時不用,一直都收在她從洛湖帶來的妝匣子里,直至今日晨時起床梳妝,她都還看到它們好好躺在匣子里,沒想到午睡后起來梳妝,它們便不翼而飛了。

    問清楚上官綰沒有婢女,最近進出這里的人只有康氏與孟鶴棠后,捕快們開始分頭搜尋。

    以為怎么也得沒幾個時辰,沒想到半個時辰不到,負責搜尋后院的趙開江審就傳來找到了偷盜者,并將其抓獲了的消息。

    當大家火速趕往后院的時候,夾雨的寒風忽然止了,昏沉的天空下其了盈盈朵朵的雪花,青石磚上很快就積了雪白的一層。

    但因為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地上的灰塵爛泥還在,雪又還只是薄薄一層,人一走過,便會留下骯臟黏濕的亂腳印。

    孟鶴棠與上官綰等人趕到后院,跨入浣洗房的門檻的時候,那個偷盜者正正被趙開從傭人房中揪出來,一把推到屋前那片布滿了臟腳印的地面上。

    那人身型短圓,又穿著襖子,被如此一推,便動作笨拙地撲倒在地。不等她起來,趙開的大手就又咒罵地伸向她的后領,用力一揪,就將她整個上身從地上拎了起來,喝令她好好跪著,不得亂動。

    這么遠的距離,都能看到她的前襟衣裙上,糊了片濕噠噠、黑乎乎的爛泥。有些還沾到了她那張青白如鬼的圓臉上,與她那張異樣紅艷的嘴唇形成了強大的對比。

    趙開長得很高,透過圍攏四周的人環(huán),一眼就看到上官綰的到來,當即朝她拱了拱手:“上官小姐,經嚴密搜查,前院和后院都沒有找到簪子胭脂,但是,找到一個涂了胭脂的下人,然后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上午有一段時間此人是獨自呆在后院的,是全院中唯一一個有作案時間的人?!?/br>
    上官綰好不容易擠進來,驚懼地瞪住地上異常安靜的人:“居然是你……為什么……”

    一旁的江審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倒抽口氣,大聲道:“對對!早上只有她沒有和我們一起打掃!你是上午趁大家都去打掃的空隙去偷的對吧?那時學子們都上課了,院舍里也剛巧一個人都沒有,所以沒有人發(fā)現(xiàn)你!”眾人聞言,更是嘩然。

    這時,孟鶴棠罵罵咧咧地擠了進來:“讓路讓路!沒看到本少爺來了嗎?”

    地上的人面對眾人的白眼指責原本沒有什么反應,然而一聽到孟鶴棠的聲音,身體微微晃了晃,隨著一雙灰底白紋的卷云靴落到跟前,她緩緩把臉抬了起來。

    明明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卻因這紅艷若滴的嘴唇與頰上的污泥而變得妖媚危險。那雙霧蒙蒙、黑沉沉的墨色眼瞳之中,除了一束頻臨熄滅的微光,再無其他光彩。

    就好像等待死去的人,沒有一絲求生欲。

    孟鶴棠突然無法呼吸。

    緊接著,一只手將她的臉狠狠扇向了一邊。

    一道嫣紅自她的唇上斜刺下來,如一道閃電長長拉到了下巴,配合著臉頰上清晰的指印,整個人像個殘花敗柳,人盡可欺。

    只見上官綰噙著淚,痛心疾首地指著唐幼一:“枉我當日站出來替你平冤,不要你任何回報,沒想到你如此陰毒,覬覦我的東西!”

    她一改往日蠻橫驕縱的模樣,凄楚落淚,任誰看了都會被她感動,為她嘆息。

    “你若是想要這些珠釵脂粉,我送你多少都可以,可這是皇后娘娘賞賜我的,我上官府就是傾家蕩產了,也要將它們供著藏著,若有個閃失,將是株連的大罪的呀!今日若非找到,我們上官族幾百條人命就都斷送在你手上了!!”

    眾人都對上官綰這席話深以為然,無不深惡痛絕地低聲唾罵跪在地上的唐幼一,等著她痛哭流涕地向上官綰懺悔求饒。

    唐幼一卻沒有這么做,而是挺直了腰,朝她坦然道:“上官小姐,小奴不知您在說什么,偷您東西的不是我。剛才你們也在我屋里找了,根本沒有您說的那些東西?!?/br>
    一旁一直沒出聲的林非獻也點了點頭:“物證是很重要的證據,她嘴上的胭脂并不能說明什么?!?/br>
    看著她坦蕩的臉,又聽林非獻幫她說話,上官綰氣得面部抽動了一下。

    沒錯,方才她進去看了一圈,并沒有找到她的簪子胭脂,但很有可能是被她藏到其他地方去了??傊袢账菧喩黹L滿了嘴也不可能逃脫的了偷盜的罪!

    旁邊的趙開瞪了林非獻一眼:“好,不是你,那你嘴上的胭脂哪兒來的?”

    經趙開這么一問,上官綰瞬間找到了堵她話。

    “可別隨意拿出什么劣等胭脂出來充數!我看得出你嘴上的胭脂外面是買不著的,里面摻有名貴的珍珠粉,才會有這么漂亮的光澤。你一個賤奴哪兒來這么好的胭脂?難不成,你要說是你娘留給你的嫁妝?!”四周登時發(fā)出陰陽怪氣的笑聲。

    孟鶴棠身后的鐘靜看得急火攻心,已不知是第幾次拿胳膊肘戳孟鶴棠了,可不管他戳多少次,孟鶴棠都撼然不動,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人群角落里,忐忑不安的冬玲冬施聽到這,已嚇得大氣不敢喘。

    真是作孽?。≈形绮艅偘央僦o她,她怎么就點上了呢!

    其實她在屋里躲著涂脂抹粉也沒礙著誰,哪個像她們這樣的女仆沒有在私底下,自個兒的屋里學小姐夫人那樣打扮過的?怪只怪這唐幼一倒霉,偏巧撞上了那催命的千金小姐丟了首飾胭脂。

    而她們又不可能站出來幫她,因為那些首飾脂粉本就是鐘公子為了躲避總管檢查而托她們幫忙帶出去換錢的,類似這樣的事她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已從中牟了不少利。若被老爺和總管知道她們偷偷幫學子運送財物,還從中斂財,必將挨板子趕出去?,F(xiàn)又有官差捕快在場,指不定還會被押入牢房呢!

    可唐幼一也不笨啊,面對這樣的污蔑,她必定會和盤托出,指認是她們給的脂粉,屆時,冬玲冬施也只能是昧著良心拒不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