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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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幼一端著燭火慢慢回了自己的閣樓,走入最里面的一間臥室,關(guān)上門,放下手中燭火后又點亮了兩盞,好令屋內(nèi)不那么昏暗。 其實這個房間不是她和馮川住的那間,之前那間很大,比陳書楓那間還大。自從馮川走了之后,她受不了那么大那么空,便搬進里面的小房。 那座大房,總讓她想起馮川。想起要不是她和他分床睡,她定能早點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說不定他不會就這樣走了。 當時,她認為自己罪不可赦,在婆婆要離開的前一晚,她泣不成聲地跪在婆婆面前,坦白成親三年以來,她沒有好好盡到妻子的責任,與馮川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因為她只把馮川當成哥哥般的親人,對他毫無男女之情,而馮川對她亦是如此。他們曾試過相擁一整晚,他始終如孩子般單純,身體毫無反應(yīng)。 唐幼一以為婆婆會恨她,沒想到她把她扶起來,然后從臉上扯下來一張皮,露出一張充滿了狡黠笑意的俊臉,用清朗的男聲對她說:“不是你的錯,他本就是個五歲的孩子!”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婆婆真實身份是名道士,已經(jīng)在三年前遁入了空門,真名叫馮四余。 而馮川也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偶然間遇到的一只五歲的孤魂。 這個孤魂被毒咒困住無法投胎,不想灰飛煙滅,只能靠附在尸體里,然后用法術(shù)催生,在人間做些好事,以此積攢功德。 而馮四余算到自己與他命中有一段羈絆,便全身心地為這只可憐的孤魂尋找與他生辰八字契合的尸體。沒想到找來找去,只找到一具三十幾歲的粗壯男尸。為了不引人懷疑,馮四余只好扮成他的老母親,而他則是個智力低下的人。 所以,馮川會突然死去,并不是得病,也不是她唐幼一沒照料好,是他的功德已經(jīng)圓滿了,毒咒解除,投胎去了。 唐幼一當時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可是看著他那張光滑過自己的俊臉,還有他收放自如變化多端的聲音,又不得不信。 馮四余告訴唐幼一,她現(xiàn)在自由了,不必再擔心有什么大難。還告訴她,當年那個藍臉人其實是孟鶴棠。 唐幼一一臉平靜,說她知道。馮四余吃驚,有些不能置信。 “我沒告訴你是覺得你割舍不下他,不愿跟馮川走……沒想到,居然是你親手把三師弟推開的……” “是?!?/br> “為何?” 唐幼一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我覺得……他命里沒我會活得更瀟灑,我命里沒他,也會過得更安寧?!?/br> 馮四余默默聽著,心里感觸頗深。他也曾經(jīng)為愛沉淪癲狂,最后也是兩敗俱傷。相愛不如相忘于江湖這個道理,他不比別人明白的少。 所以他當時在酒莊剛見到孟鶴棠所扮演的周逢川時,便算出他將要被愛恨情仇折磨地痛不欲生,所以他走過去和孟鶴棠說:三師弟,那女的你千萬別碰,碰了你準要后悔。 孟鶴棠一向與他不合,自然不會聽信他的勸告,而且,當時他已經(jīng)不能自拔,冷冷回了他一句:我這人還沒嘗過什么叫后悔。 馮四余見他如此夸口,嗤笑:好,待后悔了來這兒找我,我有藥幫你解除痛苦。 他也不知道這軟心腸的唐幼一是怎么做到將孟鶴棠傷得哭著來找他拿后悔藥。 而且,據(jù)他所知,他后面把一整罐都吃了…… 馮四余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似乎是個罪人,硬生生拆散他們倆,于是把孟鶴棠當時吃了清除記憶的藥告訴了唐幼一,囑咐她,日后若是見到他,發(fā)現(xiàn)他不認得她了,不要奇怪。 至于他能不能再記起來,得看他吃藥的當時,對她的恨有深。 越深,越不可能恢復(fù)記憶,或恢復(fù)了,也可能只會繼續(xù)地恨。 帶著這些紛亂的思緒,唐幼一脫下衣裙,準備享受一天當中,她最喜歡的事情。 一雙潔白的腳丫緩緩走到一面掛著一幅巨大山水畫的墻前,在墻縫邊摸出一條繩子,用力一拉,山水畫便徐徐往上卷起,露出了一面晶瑩剔透的,巨大的晶石塊。 一雙細白如藕的手抬起按在了晶石墻邊的一個位置上,用力一推,晶石塊便轟隆隆轉(zhuǎn)動,轉(zhuǎn)出了一道狹/窄的縫隙。 她拿起一盞燭燈,深吸口氣收腹縮/胸,側(cè)身而過。 雙腳剛踏入那邊,地磚刺骨的冷便從腳心處傳上身,令她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柔、軟渾yuan的r房在橘黃的燭火照耀下顫動搖晃了一下。 她抱著身子,將燭火放到角落一張臺子上,然后快步走向晶石門正前方,那座人工造的溫泉池,忙不迭跨進去,將全身泡在了那氤氳著薄薄水霧的溫水之中。 是鐘靜告訴他們,這個宅子背靠著一個人工溫泉房。 他們家后面的那座大院子,曾是秦樓楚館,以人工溫泉而揚名在外。生意難做后,老鴇棄院而去后,被一位花天酒地的紈绔公子買下。被侯爺棄在這個宅子的女子,很快就與這位公子勾搭上。 那位公子有窺/視/癖,所以把墻給打穿了,做成了可以活動打開的透明晶石墻,以此滿足他的癖好。 當大家知道了這件事,嚇得想要離開這個邪惡的宅子,鐘靜哈哈大笑,說大家盡可放心,那邊大院子也是他的,他不會讓人住到那里去,更不會讓人知道這個秘密。 而且他早做了手腳,已經(jīng)把那面墻的機關(guān)換成了只能從這邊推開,還在那邊刷了一種特別的涂料,那邊的人就算把眼睛看瞎了,都看不出那墻是透明的晶石。 唐來音問他,那為何只涂了那面,這面不涂?而且為何那邊有光的時候,從他們家這邊能看到那邊的影像? 他說,因為那種涂料太稀罕了,他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調(diào)制到一些,所以先把那面先涂了,這面先用壁畫給蓋住。 鐘靜不會告訴別人,其實是因為他想和唐來音試試這充滿情趣的晶石墻。 一開始大家都無法接受,到了后面,大家都排隊輪著去泡溫泉,反正沒人知道,當然能享受便享受了。 待鋪子里的事平順了,鐘靜與唐來音的婚事便提上來了。 八月十五那天早上,鐘府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來到了唐府,喜娘將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背出了大門,唐幼一抹著淚眼跟出來,看著姑姑彎身入了喜轎。 隨著吆喝聲響起,隊伍又浩浩蕩蕩地從唐府門前緩緩而去。 “小姐,我們也去吧。”身旁的陳書楓輕聲道:“您還沒去過鐘府呢,我?guī)涔洹!?/br> 唐幼一點點頭,用手帕拭去淚水:“好,我要看看姑姑的家?!?/br> 鐘靜父親是當?shù)厍敢粩?shù)的富商,子嗣卻單薄,除了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外,再沒有其他兄弟姐妹。這位哥哥鐘良是商州巡撫,全家的驕傲。二公子鐘靜從小體弱多病,每次算命都是早夭短壽,能活到如今這般健康強壯,對鐘家上下來說是個奇跡,所以對他的管教與期望沒哥哥那么多。 原本鐘靜說要娶比他大七歲的女人進家門,他們是反對的,然而一看那女子豐潤的身子,又慢慢默許了,因為他們對鐘靜的期望也就是替鐘家開枝散葉。 鐘府二公子的大喜日子,宴席自然要盛大無比,鐘府也不知是派發(fā)了多少帖子,吃喜酒的人是絡(luò)繹不絕,到了晚上宴席都進行到一半了,還不停有人拿帖子進門,把門口迎客收帖的仆人累的是夠嗆。 終于,門外不再有人走進來,仆人正要趁此尿遁,外面忽然傳來男子沉冷的聲音。 “有人嗎?” 仆人齜牙咧嘴地忍著尿意轉(zhuǎn)回來,瞥見來人身著華貴的月白菱紋織袍,嘶地抽了口氣,春光滿面地迎過去。 “有人有人!歡迎歡迎!請大人……”見他面若冷玉,剔透無暇,五官俊朗如刻,是個公子爺,忙又改口:“請公子出示帖子?!?/br> 來人薄唇輕掀,聲音徐徐無波。 “沒有。敝人是你家二公子的同門,你去問問他便知?!?/br> 仆人不敢怠慢:“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今日是姑姑的大喜日子,一生人僅此一次,作為她娘家人,唐幼一自然不能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里丟姑姑的臉。 早在半月前她便去成衣店定制了件奢華的翡翠煙羅綺云裙。穿給姑姑看的時候,姑姑幾乎是兩眼放光。 可看了兩眼后,又說這樣式有點老氣,適合二十歲以上的婦人,而她才十八,又長得娃娃臉,更適合煙染朦朧的紗裙,當即要拉著她去成衣店買,被她一口回絕。 她也喜歡煙染紗裙,尤其是桃粉色的。 上輩子,有個人看出她喜歡又不敢穿,便悄悄給她買下??墒牵┲I的裙子,在他的目光下被人凌/辱,最后在他面前咬舌自盡。 她不會讓自己再穿那種裙子。 她想讓自己穿得成熟穩(wěn)重些。 可她的身型實在太惹人注意,坐在宴席之中,唐幼一只是稍微喝多了兩杯,周圍的人便開始竊竊私語,嗤笑她一個寡婦喝這么多酒,不就是等著男人上門憐愛嗎。 唐幼一暗嘆口氣,感到無趣,又不能去喜房看姑姑,只能是回家了。 她抬頭向四周望了望,尋找鐘靜的身影。 現(xiàn)在時辰也不早了,姑父方才已敬完了酒,或許是去姑姑那兒了。 找不到姑父,但是瞧見了門外角落站著的人,即朝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正是陳書楓,小姐身邊就帶了他一個人,所以他不敢離她太遠,一直在外面等候。見她朝自己招手,當即快步進來,眉眼低順地微微俯下身:“小姐,您找我?” 雖說這陳書楓方方面面都令人滿意,唐幼一對其卻不冷不熱,保持足夠距離,現(xiàn)在有幾百雙眼睛看著她,言行舉止更是尤為注意。 她側(cè)著臉淡淡問他:“吃過了嗎?” “吃過了。” “可看見我姑父?” “方才我見他急急忙忙去了外頭,如今還沒回來?!?/br> 外頭?唐幼一聞言便起了身:“走吧,去找我姑父說一聲,我們便回去。” 陳書楓跟著她走出門,從背后掃見她頰色艷麗,眉眼微醺,心不由砰砰直跳。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說,要不要讓那位意外的來客,見識見識rou一的魅力? 第53章 六年不見 走在燈火通明, 雕梁畫棟的廊道上,唐幼一發(fā)現(xiàn)自己今晚居然有些不勝酒力, 身體軟綿綿的, 視線也有點飄,這廊道上又充斥著酒rou灰塵混合的濁氣, 聞著實為難受。 應(yīng)是昨晚沒睡的緣故吧。 從昨天上午開始, 為了讓姑姑的婚禮毫無紕漏,唐幼一一直忙前忙后打點著,閑下來就陪在姑姑房里與她說話, 天不亮又陪她梳妝穿喜服,進行一系列上轎前繁瑣冗長的婚禮程序。 待安定坐下吃晚宴, 唐幼一才發(fā)覺自己已是疲憊不堪, 敬完酒后就想回去漱洗, 睡個大懶覺。 可這鐘府真是大啊,彎彎繞繞, 高高低低, 似乎永遠都走不到頭。 唐幼一走累了, 正想靠廊道木欄上歇歇, 迎面走來兩個喝得醉醺醺,嬉笑推搡的男賓客。 這兩人遠遠就看見了這位身段曼妙,容色絕佳的女子,一左一右想上前搭訕。唐幼一對這種色胚子是極為敏感,一眼就看出他們的意圖,正想對其投以怒臉, 后面的陳書楓就快步過來擋到了她面前。 “兩位大人,酒席廳往這邊走,左拐穿過溪水橋便到了?!?/br> 陳書楓健壯的身板將嬌小的唐幼一擋地嚴嚴實實,謙和地朝那兩人鞠身做請的動作,維護的意思不言而喻,然又給足了面子,搭好臺階給他們下。 那兩人見此也不好怎么樣,只能訕訕而去。 陳書楓回身看小姐有沒有嚇壞,卻見她笑意盈盈,一臉贊許:“書楓有兩下子嘛。” 陳書楓羞澀撓頭:“這是小的本份?!?/br> “別叫自己小的?!碧朴滓灰彩桥境錾?,看不得別人那么卑微。 “奴才明白。”陳書楓恭敬頷首。 唐幼一愣了愣,驀地抬帕失笑。 陳書楓不明地抬頭,便看到了唐幼一含笑的翦水秋瞳,發(fā)出的笑聲如泉水叮咚,悅耳動聽。 陳書楓迅速垂下視線,但臉頰已是辣紅一片,放在身側(cè)的手不由悄悄揪住褲縫。 笑完便接著走:“走吧?!笨煽粗锹o盡頭的蜿蜒廊道,還有不停從身旁走過的人,投到她身上的肆無忌憚的目光,唐幼一有些吃不消:“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