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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隔壁寡婦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孟鶴棠回到臥室,走到臺前,拿起了他那根笛子。

    下午被那種空落感折磨的太狠了,回來又聽見壞消息,彷徨忐忑之間,察覺自己最近失控的太厲害了。

    他留在崇延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他決心戒掉這種依賴。

    然而,才放下它不到一會兒,只是要離開它去沐浴,那種無所適從的空蕩感,就再次回到了掌心。

    他投降了。

    只是向這只丑笛子。

    他緊緊握著那根笛子,提上一盞燈,重新返回溫泉房。

    就在他要進(jìn)去的時候,他聽見里面一陣異動。

    長期習(xí)武養(yǎng)成的警覺令他瞬間繃身聆聽,異動又沒有了。

    迅速閃進(jìn)去,站在門邊舉燈朝里掃視。

    這里沒有任何藏身的地方,只要是有光便一目了然。

    然而這里除了薄薄霧氣,什么都沒有。

    可他很確定聽見了關(guān)門聲。

    他不敢放松,一邊抬步走向泉池,利目一邊警覺地掃著四周。

    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驀然飄過鼻間。

    窄腰之下,那對遒勁有力的長腿慢下擺動,光.潔腳掌在池邊輕輕落了下來。

    轉(zhuǎn)動頭部,他看住了泉池中,那汪無人卻兀自晃.蕩不休的池水,在燭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另一側(cè)墻的房中,有個濕.漉.漉的女人正顫栗地癱坐在黑暗之中。

    她緊緊捂著口鼻,試圖掩住它們發(fā)出的,似哭泣,又似喘.息的聲音。

    她的眼睛定在身前那面寬大的晶石墻上,不知眨動。眼眶內(nèi)不斷涌出的淚水似不是淚水,在順著她顫抖的手背如斷線的珠子般,泊泊滴落在被濕亂的長發(fā)覆蓋的胸口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淌著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顫抖,因為她的靈魂被晶石墻中,那位舉燈立在黑暗之中的男人抓走了。

    他的四周是那么地黑,以至于立在燭光之中的他,身上的每一處都清晰明亮,可池水氤氳的薄霧,又令他的周身輪廓浮著一層朦朧光暈,他就好像一個誤入凡間的仙人,美地如同夢境。

    她清晰地看到他那張如刀削般俊美的臉龐,上面的劍眉星目,英挺鼻梁,還有那兩片淡淡閉合的漂亮嘴唇。

    都和封存在記憶里的那個人,如出一轍。

    還有他那具健美無一絲贅rou的身軀,上面每一個起.伏,每一道皺褶,她都那么地熟悉。

    因為她在上面爬過,融化過。更在這三年以來無數(shù)次地走入她的夢中,與她如絲.絞.纏。

    她再怎么不愿面對,也否認(rèn)不了此人就是孟鶴棠。

    方才她跑過來的時候,肯定被他聽到了聲音,此時他正在認(rèn)真察看四周,很快就看出了異樣。

    只見他朝池水看了看,然后轉(zhuǎn)過臉往地上掃視過去。

    唐幼一雙目圓睜,本就激動顫抖的身子,此時更是劇烈抖動。因為,他的視線順著她方才逃走的軌跡,投向了她進(jìn)出的這面墻。

    他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濕腳印。

    他緩緩轉(zhuǎn)身,面向著唐幼一這邊直直站立。

    隨著舉燈的手緩緩松下,身上的凜然英銳之氣逐漸被一種施施然的慵懶代替。

    唐幼一不由摟抱住自己,無法直視他。

    不僅因為他不著一絲的身子,更因他那雙盈晃著異光的黑眼睛,投過來的視線好似能穿透厚墻,看到了像兔子落荒而逃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被瞧光光哈哈哈,下一章男主要被rou一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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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請?zhí)普乒袼賮硖幚淼炎拥膯栴}

    “小乖——”

    唐幼一從臥室大步走出, 來到護(hù)欄邊往下看,是鐘靜兩夫婦站在月色下朝她揮手。

    她正要下樓迎他們, 唐來音已提裙從樓梯跑上來, 身上的蝶戀花百合裙隨著她跑動的動作,左右搖曳。一跑前, 就展臂將嬌小的唐幼一抱了個滿懷, 接著又捧起她柔.軟的臉認(rèn)真端詳:“有沒有想我?”

    唐來音婚后愈發(fā)千嬌百媚,唐幼一每次看著姑姑明艷照人的笑容,心就暖洋洋的, 心里的苦便好似少了一些:“想,可想了?!?/br>
    她似乎特別喜歡笑容明媚, 瀟灑恣意的人。姑姑是, 孟鶴棠也是。

    因為這些她都沒有。所以她愿意稍微付出自己, 讓他們能永遠(yuǎn)這樣活下去。

    唐來音拉著唐幼一走進(jìn)廳內(nèi):“我們坐……”忽感掌中小手一抖,嚇了唐來音一跳:“怎么了?”捧起一看, 只見她的左手拇指纏著厚厚紗布, 有一團(tuán)鮮紅正由里面慢慢滲上來。

    “怎么傷了?”唐來音心疼問道。

    唐幼一扯了扯嘴角:“小傷, 沒事的?!?/br>
    鐘靜大步過來:“紗布在哪兒, 我取來給你包扎?!?/br>
    “姑父不用?!碧朴滓唬骸按龝何以贀Q,現(xiàn)在我有事想問您們?!崩霉米聛?。

    唐來音鐘靜對視了一眼:“好,說吧?!?/br>
    “孟鶴棠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唐幼一神色平淡,完全看不出剛經(jīng)歷了一番不小的驚嚇:“是不是恢復(fù)記憶了?”

    鐘靜唐來音都驚訝地抽了口氣,顯然這問題超出了他們的預(yù)料范圍:“……你知道他失憶?”

    唐幼一點頭:“婆婆是他師兄,他走前告訴我的。但是我覺得他并沒有失憶?!?/br>
    “你們見了很多次了?”

    唐幼一搖頭:“一兩次, 雖然看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他?!彼聪蛞荒樐氐溺婌o:“姑父,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鐘靜實話道:“八月中回來的,托我?guī)退以鹤娱_書堂,我見他失憶了,便……”見唐幼一臉色慢慢有些不好看,忙向唐來音打眼色,唐來音心領(lǐng)神會接著道。

    “住隔壁嘛,又不是住在一起,姑姑覺得他做你鄰居應(yīng)該也不壞?!碧苼硪粢荒樑d奮湊前:“他見過你了吧?有沒有對你……”

    “他一直欺負(fù)我?!碧朴滓淮鬼?,神色清冷:“我不想要這樣的鄰居?!?/br>
    唐幼一將這一個月與他發(fā)生的糾紛告訴了他們,他們久久才消化:“還真像是沒失憶……”

    “可沒理由啊,”鐘靜環(huán)臂不解:“裝失憶有什么好處?沒收獲的事他不會去做。還有一點我不明白,他有點像在報復(fù)。”他看住垂目的唐幼一:“幼一,你和他三年前是不是見過?”

    唐幼一嘴唇微微抖了下:“沒有,我最后一次見他是六年前的橘子林?!?/br>
    鐘靜和唐來音復(fù)雜地對視一眼:“你知他忘了什么嗎……”

    “吳班主和我說了?!碧朴滓唬骸八煌宋?,忘了與我有關(guān)的一切。”

    唐來音擔(dān)憂地摸上唐幼一的手:“幼一,姑姑向你道歉,沒及時告訴你他回來了,我們怕你知道他忘了你會傷心,所以……”

    唐幼一朝她微微一笑,平靜地看不出一絲傷感。

    “我不傷心,我巴不得他忘了,我現(xiàn)在就是拿他當(dāng)普通鄰居。他和和氣氣的,我會恭敬有禮,他欺負(fù)我,我也不會給好臉色??伤羰怯浀梦?,又不肯和睦共處……”她淡淡嗤笑:“我不會奉陪的?!?/br>
    唐來音兩夫婦無法理解她的心思:“為何?是因為我哥嫂子,還是因為他幫上官綰欺負(fù)過你?你應(yīng)該知道其實他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保護(hù)你,不讓你知道也是出于對你的保護(hù),不讓我們受他的家族牽連?!?/br>
    唐幼一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些過去我沒在意了,但是發(fā)生過就是發(fā)生過。如今我已為人婦,雖然馮川哥不在了,可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想誰來打擾。而且,按他的性格,不可能接受我嫁過人,你們看他這個月來對我做的事便知道?!彼旖情W過薄涼的笑意:“何必強扭不甜的瓜。”

    “如果真的是裝失憶,那就不可理喻了!何不磊落點相認(rèn)呢?不喜歡我小乖就別晃來晃去的?!碧苼硪粢灿悬c來氣:“夫君,你怎么看?”

    鐘靜神色復(fù)雜:“我覺得沒那么簡單,現(xiàn)在最重要是查清他是不是真失憶,明天我就上他家探探口風(fēng)?!?/br>
    唐幼一暗嘆,對此她不抱任何希望。

    孟鶴棠若想騙一個人,絕不會讓對方知道真相。

    唐幼一送鐘靜兩夫婦上馬車的時候,唐來音將唐幼一拉到一邊,一臉曖昧小聲問她:“你和他有沒有在那個溫泉房……”

    唐幼一狀似不懂:“溫泉房?九月開始我就沒去過了,那兒有老鼠窩?!?/br>
    *******************

    這天,崇延又下了場大雪。

    離春節(jié)還剩十日,麒麟書堂的學(xué)子們都回家休春假了,偌大的書堂一下子變得空蕩寂靜,夫子孟鶴棠竟有些不適應(yīng)。

    藏書閣耳房的小炕上,懶懶散散地斜倚在炕枕上的孟鶴棠,俊臉微側(cè),半闔的黑眸出神地望著窗外,紛紛揚揚落下的鵝毛雪花,望著窗對面的那堵灰磚圍墻上,安靜閉合的單扇褐漆木門。

    他左手松松攥著笛子,右手手腕閑閑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垂下的長指,寥寥夾著一本薄書。

    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他無心計量。自從幾日前,發(fā)覺自己有些反常,過于折騰后,他就開始在屋里安靜呆著。

    看看書,寫寫字,喝喝茶,過點一般夫子該過的日子。

    心靜是心靜,愜意也是真愜意。

    然而,心里的那片空缺也愈發(fā)的明顯。

    摸再多的笛子都無濟(jì)于事。

    不知是盯那扇門盯太久了,還是因為他沒見過那扇門打開的模樣,有時他會產(chǎn)生一種那扇門永遠(yuǎn)不會打開的錯覺。

    明明頌黎每天都能看見它打開,為何他日日守株待兔,都無法撞見一次。

    孟鶴棠疲倦地閉了閉有些發(fā)直的眼睛,把手中的書放到炕幾上,轉(zhuǎn)而摸向一旁的茶盞,端起送往嘴邊。

    他的嘴唇天生的朱紅,微張著輕貼在光滑瓷白的杯沿上,更顯得紅潤剔透。噘著淺淺一呷,濃黑的劍眉便是一皺。

    “頌黎?!彼畔卤K朝門外喊,見沒人應(yīng),又喊了一聲,才聽到趕來的腳步聲。

    一顆鼻頭凍得紅紅的小腦袋,從門外探了進(jìn)來,“少爺您叫我?”

    孟鶴棠指了指茶盞:“冷了?!?/br>
    頌黎皺眉愣了一下,然后才遲疑地哦一聲進(jìn)來,給他燒水煮茶。

    前幾日少爺不是囑咐過,他在耳房看書的時候不必進(jìn)來伺候,會打擾他看書嗎?難道是堅持不了,犯懶了?

    孟鶴棠安靜看著他燒水煮茶,待他終于煮好,倒入杯中,小心端到炕幾上時,張嘴道:“去,到隔壁鋪子找唐掌柜,問她什么時候來處理笛子的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