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許久沒見過陛下才是，”危云白意有所指，“畢竟臣槽糕的畫技，真是什么也畫不出來?！?/br>
    恒元帝聞言笑了，招招手，詠德將懷中抱著的畫筒放在危云白的身邊。

    “愛卿，這畫送給你，留你睹物思人?！?/br>
    幾日不見，恒元帝說話越發(fā)大膽了。

    危云白摸摸光滑的筒壁，“多謝陛下?！?/br>
    他手肘狀似無疑的撞了劉玉堂一下，當即轉(zhuǎn)身關(guān)心道：“玉堂，你可有事？”

    劉玉堂剛大著膽子夾起一顆鵪鶉蛋，然后就眼睜睜的看著這顆鵪鶉蛋被撞掉在桌上，再從桌上圓潤潤的滾到地上，“……”

    只有帝王將相吃過的鵪鶉蛋??！宮廷珍貴美食?。?/br>
    劉玉堂，“無、無事……”

    危云白蹙眉，“嗯？你要問陛下關(guān)于一本大儒孤本的事？”

    恒元帝親手為危云白夾起幾道菜，對劉玉堂的語氣就敷衍的很了，“劉大人想問什么孤本？”

    劉玉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都不追究好友了，略帶興奮道：“陛下，您是否聽說過名為‘一二三’的古籍？”

    恒元帝手一頓。

    下面的臣子連同他們帶來的夫人兒子依舊熱熱鬧鬧，上頭這片氣氛卻猶如被冰霜凝固。

    恒元帝默了良久，才摩挲著手上的酒杯道：“似乎聽過。”

    “這本書的名字雖然隨意，但確實讓人過目不忘，”危云白眼中含笑，“陛下，臣與玉堂都對此書滿是好奇，敢問陛下是否還記得書中內(nèi)容說的是什么？”

    劉玉堂在他旁邊猛點頭，期盼的看著恒元帝。

    恒元帝又是一陣沉默。

    他面無表情，可偏偏危云白察覺到了他臉色的驟然變黑，隨即又恢復(fù)了原狀。

    只是摩挲酒杯的幅度，幾乎要把酒杯磨出一個洞。

    危云白惋惜，然后體貼的主動打破話題，“若是陛下實在忘了，那便罷了，只要知道世上有這么一本叫做‘一二三’的書也是極為滿足的，起名人可真是隨性瀟灑，令人佩服。若是我見到了這本書，必定全心全意的拜讀?！?/br>
    恒·起名人·隨性瀟灑·著名作品《一二三》的作者·元帝心想：你就是見過啊……

    “咳，”他開口，“朕隱約記得，似乎是本游記?！?/br>
    危云白嘴角笑容更大，劉玉堂驚喜道：“游記？那必定是本最有趣的游記！可惜……”

    他是真的在遺憾，危云白就拍著他的肩膀道：“有舍才有得，雖說我也很好奇，但陛下能隱約記得這是本游記，已經(jīng)很好了，至少我們知道了其內(nèi)容?！?/br>
    他在“隱約”“記得”“很好”“至少”上加了重音，恒元帝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不受控制地開了口：“朕倒是還記得內(nèi)容?！?/br>
    “陛下！”劉玉堂激動。

    陛下的視線還放在危云白的身上，危云白有些驚訝的樣子，隨即朗聲道：“多謝陛下！”

    恒元帝在這聲多謝陛下中垂眼，然后不緊不慢道：“大恒二十三個行省，其地域廣闊超邁前古，南北各地有……”

    他聲音不高不低，平緩而有腔調(diào)，極具氣勢和威嚴，大恒江山就在他的語句下緩緩鋪開。

    就是聽著有些耳熟。

    危云白試圖對上恒元帝的視線，可恒元帝垂著眼，看不清眼中神色，一本正經(jīng)的將這段熟之又熟的“游記”再次拿了出來。

    劉玉堂拽拽危云白的衣袖，“云白，這怎么……不像游記?。俊?/br>
    危云白，“那你覺得像什么？”

    劉玉堂表情復(fù)雜，不知該對自己還是對恒元帝提出質(zhì)疑，只小聲道：“像史官筆下的史書?！?/br>
    和危云白當時的想法一模一樣。

    危云白好笑，“只能說這本‘一二三’，叫人大失所望了?！?/br>
    劉玉堂贊同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