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過年的時候，大概是因為知道個難以言說的秘密，蘇維季覺得越發(fā)的難以直視蘇維維和他哥。不過既然答應(yīng)他哥了，就是憋死也不能說，只是隔三差五不死心的隔開兩個人的距離，他這個小魚小蝦也攪不起什么大的風(fēng)浪。

    不過他攪不起有人可以，比如蘇維科他媽，人雖然沒有來，卻在過年的時候給蘇維科奶奶送來了禮物，奶奶很高興，對著本就不喜歡的沈玲絲毫沒有顧忌，在一眾晚輩面前幾次提起，夸前兒媳和現(xiàn)孫子。

    沈玲臉色難看，蘇父則是透著尷尬，只有蘇維科面色如常默默聽著，回答奶奶偶爾和他說的話，還好大宅人多，你一言我一語倒不至于冷場弄得太難堪。

    蘇維科的手機響起，奶奶看了一眼知道是他母親，拍拍他的手說：“去吧，給你媽帶個好?！?/br>
    蘇維科出去接電話了，蘇維維看著他離開，很想也跟上去，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

    蘇維科接通了電話，那邊開口便說：“沈穆啊，老宅今年過年熱鬧嗎？”

    “還好?！?/br>
    沈秋涵知道自己送的禮物肯定是有人不高興，知道老太太的脾氣，可這就是她想要的，但是聽著蘇維科沒有一絲波動的聲音，頗有些無趣的說：“你真是越長大越無趣了，冷得像塊冰?！?/br>
    “是嗎？”蘇維科這時候倒是帶上了笑意，只是這笑意未達眼底。

    “行了行了，你可別笑了，對了，我記得沈玲那個女兒倒是喜歡你，去年過年的時候聽說你還挺護著她?！?/br>
    蘇維科皺眉，心里一陣煩躁，聲音還是如常問：“怎么了？”

    “沒怎么，你們到底是親兄妹，只是那個女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她媽，每次看我的時候，我都覺得像極了沈玲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尤其是看你爸的時候，哈哈?！弊詈笠痪湓捝蚯锖男Χ紟е湟?。

    然后聽見那邊有人喊mama，沈秋涵笑著答應(yīng)那邊跑過來的孩子，然后匆匆說了句祝你新年快樂，掛斷了電話。

    蘇維科對著掛斷的電話，輕聲說了句：“你也是?！?/br>
    今天沈玲不好受，在這個大房子里，她只能依靠自己，蘇維維一直在房里守著她，兩個人不談今天的事。沈玲一直問她在學(xué)校好不好。

    蘇維維也不提今天的事，故作輕松的說：“特有意思，我旁邊住了一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女孩子，但是她在宿舍里練琴的時候，練不好就會咚咚的撞墻，我看見過她頂著紅腦門出來，很震驚的看著我，她一直以為我這里還沒有住人?！?/br>
    沈玲見她確實過得不錯也放心了一點，嘆口氣說：“你長大了，小時候那么小的一個，我要出去出差，你就乖乖的看著我離開，等我回來才會哭?！?/br>
    沈玲說著以前的事，蘇維維卻很像在聽別人的故事，像是有另一個小孩子還在等著mama回去。

    直到蘇父回來，一家三口又說了一些話，蘇維維才出來。

    蘇維維回到自己房間洗澡換上睡衣，然后又出去了，其他人都已經(jīng)各自回房了，她卻正好看到要正上樓的蘇維科，她走下來叫了一聲：“哥哥?！?/br>
    蘇維科看著蘇維維的眼睛，覺得并不像沈玲，他喝了酒，現(xiàn)在覺得頭暈，忍不住靠在了樓梯邊上，蘇維維不知道為什么，莫名覺得哥哥的心情有點低落。

    她走過去倒了一杯水，給坐在了沙發(fā)上的蘇維科，蘇維科接過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蘇維維關(guān)掉了所有的燈，就像前一年的那個晚上一樣，在黑暗中坐在了他旁邊，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明知故問：“哥哥你喝酒了嗎？”

    “嗯?！?/br>
    “你不開心嗎？”

    “沒有?！?/br>
    被酒精浸潤過的嗓音帶著沙啞，蘇維維不相信的走過去仔細(xì)看他的眼睛，黑暗中他淡色的眼睛吸收了暗夜的顏色，變成了墨一樣的濃黑，像住著妖精隨時等待吸人進去的深潭，蘇維維湊過去親了他的眼睛一下，長長的睫毛劇烈抖動了一下，掃過她的嘴唇。

    蘇維維退開去看他，然后被蘇維科伸手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