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夫人,可是哪兒不舒服了?”亦雙在外間聽見內(nèi)室的響動,連忙問了一句。 “無事?!笔挊穼帗u了搖頭,努力忽略心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我睡不著,你幫我點(diǎn)些安神的香罷?!?/br> “是?!?/br> 亦雙提著燈走了進(jìn)來,打開妝匣下面的小抽屜取出一個(gè)精致的玉色盒子,點(diǎn)了些香料放入香爐中。 不消片刻,一股子醇厚幽遠(yuǎn)的檀香氣味兒飄出,整間屋子瞬間便充滿了溫暖馥郁之感。 蕭樂寧復(fù)又躺了回去,對著亦雙緩緩道:“你今日也累了一天,就不必在守著了,快些回房睡去罷?!?/br> “可世子不在……”亦雙有些猶豫。 “無妨,康園是他一手布置的,不會有危險(xiǎn)的?!笔挊穼幮χ鴶[了擺手,“快回去罷,你若是日日熬著,顏色不好看了,我怎么幫你找婆家?” “夫人!”亦雙羞得滿面通紅,“您慣會取笑奴婢?!?/br> 蕭樂寧彎了彎眉眼,漆黑的瞳仁兒在燭火的映襯下閃著好看的光;“好了,快去罷,我也有些乏了?!?/br> 亦雙細(xì)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輕聲道:“那奴婢每隔一個(gè)時(shí)辰就來看看?!?/br> “好?!笔挊穼幒仙涎劬Γ羌鈨嚎M繞著一縷幽香,內(nèi)心一片寧靜。 ****** 邵煜坐在香徑居,偌大的桌子上擺滿了酒壇,屋內(nèi)盈滿了桃花釀的清冽香氣。 “你倒是守信。”遲景推門走了進(jìn)來,雖是在說笑,但眉宇縈繞著一絲凝重。 他坐了下來,掀開酒壇上覆著的紅綢,提起酒壇就放到了邵煜的手邊。 “如何?燕諍頻頻派人去江南,到底是為了什么?” 邵煜與遲景一同長大,深知他的脾性,他就是被燕諍害的被皇上訓(xùn)斥停職,也是一副笑呵呵的輕松模樣。 如此這般欲言又止的謹(jǐn)慎小心,他倒是頭一次見。 “斯燁,跟你母親有關(guān)。”遲景眉頭擰成一團(tuán),不知該從何說起。 邵煜搭在桌上的手緩緩收緊,眉間眼底俱是一片駭人黑氣:“你說?!?/br> “燕諍派人屢下江南,是去尋宛妃從前身邊的老嬤嬤?!边t景頓了頓,看著邵煜愈來愈沉的臉色,語速又放緩了幾分,“宛妃身邊有兩位乳娘,燕諍派人去尋的就是其中一位?!?/br> “說來也巧,燕諍他們遍尋無果,卻是叫我輕易碰上了。那嬤嬤姓李,我以她孫兒的性命要挾,在她口中知曉了不少宛妃的腌臜事兒,其中便有你母親當(dāng)年的死因?!?/br> “你母親當(dāng)年難產(chǎn)而亡,是宛妃和你那位好繼母的手筆。下在你母親飲食中的那味藥還是從西域來的,叫做散血丸……” 遲景看著他陰鷙的眸子,緩緩嘆了口氣:“那嬤嬤我已經(jīng)妥善安排好了,你放心?!?/br> “為什么?”邵煜嘶啞著嗓子,雙目血紅恐怖滿是嗜血戾氣,“我母親何曾擋過她的路?” 遲景猶豫了一瞬,最終仍是開了口:“宛妃曾無意看到皇上私藏了一副你母親的畫像……” 邵煜微怔,恍然明白了皇上為何器重他。 原是愛屋及烏…… 他扯了扯唇角,殷紅雙眸滿是癲狂。 遲景見他對皇上都隱約透著恨意,連忙道:“邵煜,你可別忘了是誰悉心教導(dǎo)你成材。” 邵煜冷笑著看了他一眼,譏誚道:“我自是不會忘的?!?/br> “那宛妃和你繼母……你打算如何懲治?” “嘖……她們這般想要男人,我成全就是。”邵煜陰狠著勾了勾唇,狹長眼眸閃著冷戾薄光,“我母親生前受過什么苦,我定會分毫不差地討回來?!?/br> “我千里迢迢為你辦事,你好歹也要陪我喝上幾杯?!边t景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著他心里定是不好受,主動提議道,也好讓他稍稍舒緩些。 “那便不醉不歸?!?/br> “好!” 一時(shí)間,屋內(nèi)推杯換盞,酒香四溢。 ****** 蕭樂寧睡不安穩(wěn),甫一聽見開門聲便睜了眼睛。 她欣喜地拉開床帳,趿拉著鞋子迎了上去:“你回來了?”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蕭樂寧皺了皺眉仍是上前把人扶住:“我叫人……” “毒婦?!?/br> 她怔了一瞬,滿臉訝異地看向他,剛一對上那雙暴虐陰翳的眸子,登時(shí)便出了一身冷汗。 蕭樂寧心頭慌得厲害,顫著身子正欲往后退,脖頸處就覆上了一只冰冷粗糲的大手。 “想看看地府么?我送你去?!?/br> 作者:刀子是不可能有噠!我發(fā)4?。?! 今天比較空,誒嘿嘿! 中午的時(shí)候看了看微博,把我錯過的瓜吃了一遍,講真,我真的不想再看注水劇了。偶爾有兩個(gè)喜歡的演員,想康康他們的劇,真心勸退,要么全是植入,要么注水魔改給配角加戲,加nm呢加?暴躁qvq 第五十九章 蕭樂寧抓著他的手,盈滿霧氣的眸子滿是驚恐。 “邵煜……你……”脖頸上的那只手愈收愈緊, 裹著疼痛的窒息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用力地拍打著他的手臂, 恍惚間朦朦朧朧望見了那雙布滿血紅的狹長眼眸,就連那顆妖魅的淚痣都滿是殺氣。 “你……” “舒服么?”邵煜目眥欲裂, 說的每個(gè)字都帶著滔天恨意。 他手上用力,陰森地扯了扯唇角:“還不夠?!?/br> “咳咳……”蕭樂寧掙扎的動作逐漸放緩, 模模糊糊地看著那雙猩紅的眼眸。 她無法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意識漸漸渙散…… “姑娘!” 一個(gè)張皇失措的尖利聲音陡然響起, 蕭樂寧費(fèi)力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她眼前一片模糊,分辨不清是誰。 “快、快走……” 她拼盡所有力氣張了張唇, 抓著邵煜手臂的手無力垂下。 我還沒看著小侄兒出生呢…… ****** 眼前黑暗無邊無際,蕭樂寧昏昏沉沉, 只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了地府。她茫然地四處飄蕩, 恍惚聽見了一個(gè)熟悉聲音。 蕭樂寧停了下來, 迷茫地抬了抬頭。 “諾諾……” “好熟悉的聲音……”蕭樂寧腦子一片空白, 努力想回憶起什么,卻是什么都記不起來。 她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緩慢行著, 漆黑仿若夜幕似的前方陡然出現(xiàn)一點(diǎn)光亮。 “諾諾……” 蕭樂寧追尋著那抹亮光,聲音也愈來愈清晰。當(dāng)她最終站在那點(diǎn)光亮前,一道強(qiáng)光兀地?cái)n了過來。 光芒刺眼,她緩緩動了動眼皮,微微張開一條縫兒,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并蒂蓮花的圖案…… “姑娘!姑娘醒了!” 一個(gè)帶著哭腔的欣喜聲音響起,一屋子的人紛紛跪地叩拜,哭笑著謝各路神靈。 蕭樂寧還是渾渾噩噩地看著頭頂那株并蒂蓮,除了偶爾眨動下眼睛,便如同木偶一般,沒有半點(diǎn)兒生氣。 “諾諾?” 耳邊響起一個(gè)沙啞低沉的聲音,蕭樂寧本能地打了個(gè)顫兒,費(fèi)力地偏頭看去。 甫一對上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所有記憶就像洪水猛獸般席卷而來。 她記得那種快要窒息而亡卻又無能為力的無力驚恐。 “亦、亦雙……”蕭樂寧失控地哭喊著,她本能地想躲開他,可身上卻是軟的跟灘泥一般,半點(diǎn)力氣都使不上。 “姑娘、姑娘不怕……”亦雙擋住邵煜,不甚恭敬道,“世子還是先出去吧,莫嚇壞了我們姑娘?!?/br> 邵煜眉頭緊鎖,一雙深邃眼眸透過一絲縫隙,默默凝視著一臉凄惶淚水的蕭樂寧。 他抿唇起身,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只靜靜看著,不敢再開口說話,生怕嚇著她。 “主子,您照顧夫人足足五天不眠不休,還是去歇息會兒吧?”一月跟在邵煜身后,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 “無妨?!蓖涨謇涞穆曇羧詽M是沙啞,他回頭望了望內(nèi)室的那扇窗,低聲道,“你去將香徑居的桃花釀都送到遲府。” “吩咐下去,往后香徑居再不賣酒?!?/br> “主子!”一月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香徑居以酒聞名,您當(dāng)年為了它,花費(fèi)了多少心血啊!” “不過是個(gè)玩意兒罷了?!鄙垤享拥痛?,聲音淡淡,“去罷。” 一月無可奈何,只能按吩咐做事。 邵煜眉目森然,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 自蕭樂寧那日把他找來的工匠趕走后,地龍也修好了。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右手,腦海中緩緩浮現(xiàn)蕭樂寧眼中的懼怕,和那纖細(xì)脖頸處可怖的青紫掐痕…… “我都對她做了什么……” 邵煜低聲喃喃,漆黑眸中閃過一絲狠絕。他抬起左手,捏住右手手腕,指尖逐漸泛白。 “咔嚓”一聲,好似骨頭斷裂的聲音。 手腕處劇痛襲來,邵煜緩緩一笑,似是囈語般輕聲呢喃:“諾諾,我替你出氣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