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百日巴黎、漢貴女、我被愛豆全家調(diào)戲了、七零俞貴妃馴夫日常[穿書]、歐皇訓寵指南[星際]、愛豆和我,全網(wǎng)最火[娛樂圈]、重生八零學霸小神醫(yī)、冷酷戰(zhàn)神奪命仙妻、和薄少撒個嬌、九千歲家的小女兒
從前這樣的話她是絕不敢說的。 可是當今日,當太康大長公主告訴她,這幾日鳳弈都在京都為她出頭的時候,唐菀覺得自己的心里慢慢地生出了更多的勇氣。 “日子能不能快一些。我想早點拜您做干娘?!碧戚夜钠鹩職?,第一次主動地說道。 太康大長公主和廣陵侯太夫人都聽到了這弱弱的話,不由都看著唐菀。 “好?!痹S久之后,廣陵侯太夫人那已經(jīng)風華不再的臉上露出了細微的笑意。她抬手拍了拍羞澀的唐菀的手,見她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便柔和地說道,“我也希望快一點叫你做我的女兒。”她眉目之間都帶著幾分柔和,可是到底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因此一時有些疲憊。 唐菀急忙扶著她……她覺得先帝貴妃帶給這個京都的傷痛太大了,無論是如今宮中身體都不太好的皇帝一家,還是廣陵侯母子。他們都是先帝貴妃的時候的受害者。廣陵侯太夫人經(jīng)歷了十幾年生活的磨難,李穆甚至還斷了腿。 她心里有些難過,可是又覺得心生希望。 因為新君登基,日后就全都是光明了。 “您今日親自來提這件事,還有大長公主的見證,我已經(jīng)滿心歡喜??墒钦埬脖V厣眢w,別叫我心里更加愧疚了吧?!碧戚遗醪杞o廣陵侯太夫人喝了兩口,見她的臉色好多了,便急忙看向李穆。 果然,李穆已經(jīng)走過來,扶著嫡母的手臂低聲說道,“母親,來日方長,meimei說的話很有道理?!?/br> 他已經(jīng)叫了唐菀一聲meimei,唐菀一愣,卻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倒是廣陵侯太夫人拍了拍兒子的胳膊說道,“你說的對。就算是為了你和阿菀,我也得來日方長?!彼坪跻幌伦泳驼褡髁耍虼撕敛辉谝馓萍胰舜丝虄?nèi)心復雜的心情,詢問似的看向太康大長公主。 這段時間說著話的時候,太康大長公主正聽唐逸羞答答地告狀。 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了堂妹夫這個大靠山,唐逸就十分囂張起來,不僅放肆,而且深深地明白告狀才是不吃虧最好的選擇。 太康大長公主問他最近在做什么的時候,唐逸便誠惶誠恐地說道,“正幫著二meimei整理二叔二嬸給她留下的二房家產(chǎn)還有陪嫁之物呢?!彼桓焙眯珠L的樣子,又十分單純可愛,然而長平侯夫人卻一下子明白了庶子的險惡用心。 她目眥欲裂,想不到在長房之中不僅庶長子是個心腹大患,如今這個庶出的次子竟然也是一個心里藏jian的,哪里還顧得上外面已經(jīng)哭叫漸漸弱了下去的唐萱,急忙快步過來慌張地說道,“殿下……” 然而少年悅耳清亮的聲音已經(jīng)在太康大長公主跟前響起。 “只可惜我家太太最近病得起不來身,連命人拿鑰匙開庫房的力氣都沒有。因此大家都沒有精神顧著二meimei的事,家產(chǎn)的事就耽擱了,都在照顧孝順太太呢。今日我與二meimei不過是抽出一些空閑,雖然看庫房的管事婆子沒有太太的吩咐不給二meimei開庫房,不過好歹二meimei也想著不要勞煩病中的太太,叫太太再為她費心,叫我陪著一同自己把二房的家產(chǎn)都給取了出來。” 他看起來滿滿的都是對長平侯夫人的孝順,然而太康大長公主若有所思的目光卻掃過了雙腿發(fā)軟的長平侯夫人,許久之后慢慢地問道,“不過是一句吩咐的事,你病成了啞巴不成?阿菀好歹是唐家二姑娘,是主子姑娘,一個管事婆子竟然連她的話都敢違抗?” “我只是想著二房的家產(chǎn)不少,二丫頭是個年輕的姑娘家,難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因此想等我病好了幫幫她。” “幫她什么?二房的家產(chǎn),就算照看不到又跟你有什么關系?什么時候你倒成了慈愛的伯娘?”廣陵侯太夫人在一旁冷冷地問道。 對于這個早年落魄,如今仗著撫養(yǎng)了二皇子有功竟然一躍成為侯爵太夫人,比她還顯赫幾分的李家寡婦,長平侯夫人恨得要死,卻不敢在太康大長公主的面前說什么。 “你既然病得起不來身,可見身子是壞了。可怎么今日還能來我的跟前侍奉?難道你的病還挑人不成?知道侄女等著清點家產(chǎn),知道庶子準備出門讀書,你就病了?等權貴上門,知道有利可圖,你的病就暫且好了?莫不是等我與廣陵侯太夫人今日離開侯府,明日你就又病了?怪不得還得阿菀與阿逸自己去討要家產(chǎn)才行?!?/br> 太康大長公主板著臉看著臉色慘白的長平侯太夫人,頓了頓,便淡淡地說道,“巧了,清平郡王還對我說,唯恐阿菀需要人手幫襯清點二房私產(chǎn),那時候我還覺得沒有必要??墒侨缃窨匆娏四氵@做派,我倒是覺得很有些必要。” 她并未露出譏諷的表情,然而這話卻已經(jīng)露出了叫長平侯夫人渾身發(fā)軟的含義。 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說她貪墨了二房的家產(chǎn),不愿將二房私產(chǎn)歸還么? 而且這話還是從太康大長公主嘴里說出來的。 “清平郡王只央我?guī)砹耸畟€王府賬房?!碧荡箝L公主便對唐菀溫煦地說道,“你身在內(nèi)院后宅,身邊的丫鬟婆子雖然能干,卻不知道外頭的經(jīng)營之道。這十個王府賬房都是服侍了清平王府十幾年的老人,細心可靠,你用著就是。” 雖然那些良田鋪子的賬冊是給了唐菀,可是只賬冊在的話卻并沒有完全的用處。外頭的鋪子誰知道有什么貓膩?無論是鋪子中的庫存,還是現(xiàn)銀,如果長平侯夫人心思歹毒一些,把鋪子良田里的那些東西都抽走,只留給唐菀一個空架子,唐菀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還有經(jīng)營著鋪子的管事是誰的人? 是長平侯夫人的人。 日后這些人自然也要撤換回到長平侯府。 這么多的事,唐菀發(fā)現(xiàn)鳳弈都為自己想到了。 她一時覺得自己似乎又成了上一世那個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經(jīng)什么都被安排好的輕輕松松的清平王妃了。 “我把身邊的這兩個給你留著,這段時間只監(jiān)管你鋪子良田之中的清點之事?!碧荡箝L公主把身邊兩個看起來年歲不小了的嬤嬤指給唐菀。 這擺明了是信不過長平侯夫人。 長平侯夫人都要暈過去了。 太夫人臉色忽青忽白,眼神陰冷地看著唐菀,顯然也已經(jīng)怒極了。 不過唐菀現(xiàn)在不怕她怒極。 她謝了太康大長公主,又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 太康大長公主便笑著掃過了一旁笑若春風的唐逸,越發(fā)滿意地點頭說道,“你是個極好的?!庇致斆饔中恼?,又不是個吃虧的,要緊的是……跟嫡母的感情壞得很。 長平侯夫妻都不是什么好樣兒的,因唐萱這件事在京都之中的名聲也不怎么好聽,唐逸作為庶子,能與長平侯夫妻漸行漸遠也是好的。 太康大長公主夸得慈祥,然而唐逸卻羞澀地說道,“不過是仗著您慈愛罷了?!彼词虑宄靼祝吹贸鎏荡箝L公主今日過來就是為唐菀做主,因此才敢說出那么些的話,堵死了太夫人與長平侯夫人的路。 有了太康大長公主這幾句話,長平侯夫人一下子成了貪墨二房家產(chǎn)的貪婪的人。 世人只會說唐菀可憐,一介孤女,家產(chǎn)被長房伯母霸占都無計可施。 哪怕長平侯夫人把今日唐菀在庫房那里踹門取走了二房家產(chǎn),過于跋扈放肆,沒有把長輩放在眼里的話嚷嚷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而且……嫡母再也不能用“生病”作為將他扣在府中不返回書院讀書的理由。 他心里格外感激對自己十分維護的太康大長公主。 太康大長公主緊繃的眉目不由微微舒展。 她什么都不再說,也不在意長平侯夫人此刻額頭都是冷汗的模樣,安靜地喝茶,等到外面的人進來復命說唐萱的嘴板子打完了,她這才起身對廣陵侯太夫人說道,“走吧。你還得搬家呢,忙得很。” 她對寡居十幾年咬著牙把鳳樟養(yǎng)大,還叫他讀書讀得不錯,又給說了一門好媳婦的廣陵侯太夫人印象很好,看她也像是看晚輩一般,見她叫李穆扶著起身,便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請了我,這件事我會照看到底。阿菀去廣陵侯府給你磕頭那一日,我也會過去?!?/br> 她說完這話,便與鄭重道謝的廣陵侯夫人一同走了。 等這浩浩蕩蕩的人簇擁著她們走了,長平侯夫人頓時顧不得別的,放聲痛哭出去看自己的女兒。 唐菀和唐逸一臉無辜地站在屋子里,看著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的太夫人,一時都沒有說什么。 “你們,你們真是好狠的心,豺狼之心,豺狼之心!”見唐菀低眉順眼地站在那里,看似老實,可是狠毒的事兒她都做盡了,不僅叫三房的唐芊唐芝丟了臉,還叫唐萱挨了太康大長公主的重責,尚未嫁入皇家,卻已經(jīng)成了太康大長公主訓斥責罰的晚輩,成了皇家的笑柄。 太夫人不由蒼老的臉扭曲,顫抖地指著唐菀含恨說道,“你這個白眼狼,你這個沒良心的!是誰把你給養(yǎng)大的?!你就是這么報答唐家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的?!” “為了報答家中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我連二皇子都給了大jiejie,我覺得這已經(jīng)完全報答了家族了?!碧戚胰岷偷卣f道。 “你,你說什么?!” “大jiejie和二皇子能有今日順遂的良緣,都是因為我讓出了婚事的緣故,令大jiejie能嫁入皇家做皇家婦,這比起養(yǎng)育之恩來說,自然是大jiejie的婚事才更要緊。所以我覺得我對家中已經(jīng)不再虧欠。” 說起虧欠,唐菀頓了頓,便對太夫人輕聲說道,“若非當年父親母親離開京都去了黔南因此亡故,我也不必家族養(yǎng)育,而是能在父親母親承歡膝下。老太太,您覺得呢?”若不是當年太夫人苦苦相逼,逼著她父親休妻,她父親怎么會離開京都,帶著妻女去了黔南,夫妻病死在黔南。 如果沒有太夫人的逼迫,她現(xiàn)在父母雙全,哪里會受唐家的養(yǎng)育之恩。 因此唐菀覺得自己沒什么好對唐家感謝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太夫人的臉猛地一沉! 她沒想到一向都弱弱的,從不敢頂撞自己的唐菀竟然有一天敢對自己這么說話。 從前,她總是把“養(yǎng)育之恩”四個字掛在嘴邊,可是唐菀從不敢反駁。 “你以為你要做郡王妃了,所以就……” “這些陳詞濫調(diào),老太太還是別重復了,這段時間我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唐菀挺直了脊背站在上房,遠遠地看過去,就仿佛一枝秀麗嬌艷的花朵。 見太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她抿了抿嘴角,又覺得這樣的話如今在太夫人的面前多說幾次,看見太夫人那驚怒交加卻拿自己無計可施的模樣,心里痛快得不得了。 她看著氣得臉色發(fā)白的太夫人,彎起眼睛笑起來,柔和地說道,“更何況這番指責怎么您只在我的面前說?方才大長公主與廣陵侯太夫人俱在,您卻仿佛噤若寒蟬,一聲不吭。老太太,您既然這樣痛心疾首,怎么到了大長公主的面前卻話都說不出一句指責我的話?您看著有點可憐?!?/br> 第48章 這樣的嘲諷叫太夫人氣得一個倒仰。 她萬萬沒有想到唐菀如今竟然會直接來嘲笑她窩里橫。 不過唐菀也沒說錯什么。 太夫人在府中一向強勢,可是在權貴在的地方卻總是一聲不吭,唯唯諾諾的,這種欺軟怕硬自然叫她自己也心里有數(shù)。 可被一個一向只能看她臉色過日子的小輩這樣指出來,就叫太夫人格外受不了了。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唐菀,顫顫巍巍的樣子,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唐菀氣出個好歹似的。 唐菀卻沒有準備背上一個氣死祖母的惡名,她福了福,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上房,這樣干脆而且目中無人,竟然上房之中沒有人敢阻攔,就算是曾經(jīng)看不起唐菀的那幾個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如今也不敢對唐菀指手畫腳。 她直接出了屋子,就見院子里長平侯夫人抱著已經(jīng)暈過去,此刻可憐楚楚,嘴和臉頰都已經(jīng)紅腫得觸目驚心的唐萱在嚎啕大哭。唐菀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卻見長平侯夫人紅著眼睛恨毒地看向她。 唐菀覺得冤枉極了。 又不是唐菀下令打的唐萱,為什么要來恨她? 就算是要恨毒,也應該她去怨恨唐萱才對。 唐萱在太康大長公主面前一句話就想把她置于死地,叫她成了一個命硬的人,壞她一輩子的幸福,她還沒來得及恨唐萱呢。 “大伯娘是想倒打一耙么?”唐菀抿了抿嘴角,慢慢地走到了長平侯夫人的面前輕聲問道,“明明是她冤枉了我,在大長公主面前說了我的惡言,因此受到皇家的重責,可如今大伯娘是想要將她的罪過都扣到我的頭上,大jiejie清清白白不成?” 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仿佛什么丑惡在她的眼底都無所遁形,長平侯夫人抱著女兒柔軟的嬌軀緊了緊手臂,死死地看著唐菀,低聲狠狠地說道,“我會看著你的下場!” 唐菀微微皺眉。 “下場?” “你以為有大長公主和廣陵侯太夫人撐腰就可以翻身了不成?”長平侯夫人如今每個夜晚都在懊悔,懊悔當初不該把唐菀的名字送到宮中,如今叫唐菀得了這清平郡王天大的好處。不過沒關系……男人的心那么容易改變,而唐菀也只不過是仗著如今年輕新鮮因此得寵罷了。 此刻仰頭,她看著唐菀那張美麗的臉,帶著幾分怨毒地說道,“清平郡王從前沒見過你這樣的姑娘,因此覺得新鮮,對你還在興頭兒上,自然你是千般好萬般好。可是你別忘了,花無百日紅。皇家子弟后宅姬妾無數(shù)……你又能得郡王幾日垂憐?等你沒有了郡王的寵愛,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跌落云端了?!?/br> 失去清平郡王的寵愛,看唐菀還能怎么囂張。 她瞇著眼睛看著唐菀繼續(xù)說道,“失去夫君的寵愛,就算整個皇家都看重你,可是你也沒什么好下場?!?/br> 唐菀驚呆了。 她大伯娘真是個明白人。 “既然大伯娘這么了然,知道皇族子弟后宅姬妾無數(shù),又為什么把大jiejie嫁給二皇子?二皇子也是皇族子弟?!碧戚衣掏痰卣f道。 長平侯夫人短促地一笑。 “二皇子對我們阿萱是什么情分。清平郡王對你又是個什么情分。”她蔑視地說道。 二皇子對唐萱是多年的求而不得,多年的深情戀慕。 可是清平郡王和唐菀滿打滿算才親近了幾日,能有幾日的感情。 因此,她從不擔心唐萱和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