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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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心念念為李穆著想,自然是兄妹情深。 唐菀歪頭想了想,覺得大公主的確為李穆很費心。 不過姻緣這樣的事,可以幫著牽線,幫著在人耳邊多說好話,說雙方的優(yōu)點,卻不能幫著催促逼迫。 旁人的期待也不能叫夫妻倆幸福地過日子。 好歹得有緣分,能看對眼呢。 她堂妹唐艾成親之前,還和未來夫君見過,彼此有意才說親。 李穆與阿香自然也該這樣。 唐菀就出主意說道,“若是什么時候你能不著痕跡地叫哥哥與阿香遇到一次。如果彼此有緣分的話,那自然他們自己心里都會對彼此有些感覺。還有,別和干娘提,不然只怕哥哥要被念叨得不敢回家了。”她叮囑了大公主幾句,大公主想了想便笑著說道,“也用不著我來。阿香最近應(yīng)該會時常進宮,阿兄也時不時在宮里打轉(zhuǎn),他們自己遇到了,自己隨意就是。不過我倒是很喜歡阿香?!?/br> 唐菀聽了也抿嘴笑。 其實她也很喜歡阿香。 她因有孕,唐菀不敢叫她十分熬著,見她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便送她與南安侯回了家,自己與鳳弈回了王府。 等回了王府,唐菀便好奇地問道,“叔祖回來京都了,那關(guān)外那頭如今是誰去接管?。俊焙?xùn)|王嫡孫這輩子竟然毀了京都,那關(guān)外豈不是群龍無首? 她這樣好奇,是因為上輩子完全沒有在意過這里面的事。 鳳弈抬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說道,“暫時叫副將接管幾年,然后……” 他頓了頓,唐菀卻福至心靈了。 “然后陛下會叫你去關(guān)外,對么?”因鳳弈這輩子活著,所以皇帝只會把關(guān)外的兵權(quán)交給自己信任的鳳弈。 鳳弈看著唐菀輕聲問道,“這兩年我會在京都養(yǎng)傷。至于日后,若是陛下命我去關(guān)外,阿菀,你和孩子當真……” 他還沒有說完,唐菀已經(jīng)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臉頰。 “你在哪兒,我們就都在哪兒。我們一家永遠都在一塊兒。”她輕輕地說道。 鳳弈的眼底生出細微的笑意。 他垂頭,親了親唐菀的嘴角,又輕輕咬她的耳朵突然問道,“你今天怎么多看了好幾眼那小子?”他問的自然就是河?xùn)|郡王嫡孫了。唐菀被咬得渾身發(fā)軟,只覺得抱著自己的這是好大的醋精,一邊小聲哼哼,一邊說道,“就是十分好奇。想要瞧瞧是怎樣的人,叫叔祖能愛孫兒更超過愛兒子呢?!?/br> 鳳弈又咬了咬她的耳尖兒。 唐菀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河?xùn)|王府的事,軟在他的懷里什么都不在乎了。 其實說起來,河?xùn)|郡王回了京都,交還了手中兵權(quán)這件事并沒有帶給旁人什么。 叫人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實權(quán)王府回歸京都罷了。 倒是河?xùn)|世子妃給唐菀下了幾次帖子,請?zhí)戚胰ズ訓(xùn)|王府吃茶。 這位世子妃是個人品不錯的人,唐菀便也不拒絕,來往得多了,世子妃便對唐菀更加親熱,對唐菀少了幾分生疏,多了幾分親切。 她不僅對唐菀好,也對唐菀?guī)硗醺膸讉€孩子很好。 記得跟鳳念結(jié)伴兒的是安王嫡孫,她便也時常請安王妃來說話,看著小家伙兒們在王府里熱熱鬧鬧的,世子妃難免露出幾分羨慕。 她顯然急著抱孫子,可是兒子似乎并不著急。 看著她那么著急的樣子,唐菀覺得跟廣陵侯太夫人太像了,日后如果這兩位撞在一塊兒,或許很有些共同語言。 不過她也知道這位嬸娘并不是一個不懂眼色的人。 因她到了京都這么久,只親近幾家王府的女眷,唯獨卻沒有邀請景王妃。 雖然說景王最近的確不怎么在京都走動,可宮中并沒有什么景王失寵的傳聞,世子妃能疏遠了景王府,叫唐菀默默地想……難道景王的那些叔侄情深之類的風流艷事,已經(jīng)連邊關(guān)都知道了么?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景王也太凄慘了一些,叫人想到景王曾經(jīng)圍著鳳樟打轉(zhuǎn)的意氣風發(fā),很是唏噓呢。 在她而言,不過是唏噓了一聲風水輪流轉(zhuǎn),害人先害己之類的,可是對于景王府來說,景王府的門庭冷落,還有寫給東宮的書信石沉大海,都叫景王覺得惶恐。 他覺得自己得付出一些投名狀,才能叫太子諒解了。 想到自己當初是干了什么好事才叫太子記住了自己,景王思前想后,突然明白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 他沒有等太久,就在大公主生下來南安侯長子后,朝堂上突然有人提到了太子子嗣的問題。 皇帝膝下兒女三人,年紀輕輕的二皇子與大公主都有了子嗣,可太子都已經(jīng)大婚兩年,為何還沒有子嗣? 東宮無子,朝中只怕要動蕩不休。為了穩(wěn)固超綱,群臣建議東宮迎入新人,綿延子嗣。 這個議題一出來,群臣沸騰,景王只覺喜極而泣,忙不迭地跳了出來,指著那些要求太子納妾的朝臣斥責為佞臣。 東宮尚未有嫡子出生,卻叫太子納妾生下庶子,過于cao勞壞了東宮的康健,安的什么心? 不僅是佞臣,還是jian臣,亂臣賊子! 景王在朝中為了守護元妻正統(tǒng)對這些亂臣賊子破口大罵。 唐菀知道這消息的時候驚呆了。 背后謀劃了這一切,意圖逼迫東宮承認不能生養(yǎng)盡快過繼的二皇子也呆了。 景王…… 怎么窩里反了? 第128章 這件事超出了鳳樟的預(yù)料。 他沒有想到景王竟然會跳出來,在背后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朝中掀起叫東宮納妾這件事,是他與羅家族長的主意。 叫太子納妾并不是最重要的,反正太子也生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為了引申出朝中眾臣對東宮沒有子嗣的擔憂。 東宮沒有子嗣,這天下的未來就是說不定的事,難免令人憂慮日后。 只要太子過繼嗣子,東宮后繼有人,自然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憂慮。 如今太子只有他這么一個弟弟,如果要過繼,就只能過繼他生的庶長子了。 鳳樟本想得已經(jīng)十分圓滿,還與一些最近投靠過來的朝臣遙相呼應(yīng)在朝中興起了這件事,誰知道太子還沒有開口,已經(jīng)病了許久的景王卻一下子壞了他的好事。 想想景王壞了自己的好事,鳳樟氣得不得了,在皇子府里勃然大怒,只覺得景王是不是生病生成了傻瓜,竟然會為太子解圍,如今太子也不必展露出自己的意愿,這件事已經(jīng)被景王駁斥了回去。 只是他沒有想到如今下了朝,景王眼底下烏黑一片,滿面病容地在皇帝的面前依舊十分激忿填膺地斥責著朝中那些挑起東宮之事的亂臣賊子。他這么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皇帝都覺得十分疑惑,不過見景王的氣色不好,皇帝是個厚道人,還得安慰他別為了這件事上火生氣。 見皇帝對自己依舊溫煦善待,景王再想想笑里藏刀的太子,覺得自己真的太難了。 “更何況,陛下是要長命百歲的。如今就有人嚷嚷皇家后繼無人,把陛下置于何地?”景王含淚對皇帝說道。 他真的希望皇帝長命百歲,慢點叫太子繼承皇位。 不然若是太子登了基,他只怕就沒有如今的好日子了。 他皇兄比太子仁厚太多。 皇帝見他竟然是真心勸自己康健,雖然也曾經(jīng)惱怒于他與二皇子走得近,不過見景王如今回轉(zhuǎn)過來,聽說最近對二皇子府敬而遠之,到底看在是自己的弟弟的份兒上沒有再記恨。 他只是安慰了連連點頭的景王,又賞賜了不少的賞賜,叫人把景王送出了宮。 景王見他對自己這樣好,并無芥蒂,感動得不得了,還隔了一天叫滿臉賠笑的景王妃去了東宮試探,果然見到了太子妃的招待。見東宮仿佛也對自己不再計較,景王安心地躺回了病床繼續(xù)養(yǎng)病。 他前段時間又是害怕太子,又是因唐芝帶給自己的那些污名惱火,這身體一直都沒有完全康復(fù)。 如今已經(jīng)安了心,唐芝在東山王府據(jù)說日子也不好過,景王高興了,便踏實地養(yǎng)起病來。 唐菀聽說景王府得到宮中的諒解,倒是覺得景王難得的聰明了一回,竟然知道支持東宮不納妾。 不過這件事還是叫她有些不高興,在大公主出了月子得意洋洋地帶著胖兒子進宮炫耀,她們一起去了東宮,一邊逗弄軟乎乎的小家伙兒,見自家的幾個小東西都圍在這小表弟的襁褓旁好奇地看著,覺得有趣極了,一邊對大公主說道,“你瞧著身體比我那時候好。”大公主并沒有身體不好的樣子,相反補得紅光滿面的。 聽說因她生了孩子,南安侯有了血脈,南安侯府的那些族人喜極而泣。 大公主就笑了。 “我又沒跟你似的柔柔弱弱的。”她擰了唐菀的臉頰一把,見就這么一下,鳳念兄妹三個別管年紀多大,都同時看向她,盯著她,那小模樣兒關(guān)心得不得了,仿佛請她別欺負唐菀似的,便伸手笑瞇瞇地摸了摸鳳念的小臉兒道,“以后念哥兒要帶著你表弟一起玩兒啊?!?/br> 唐菀把孩子養(yǎng)得白白嫩嫩,教養(yǎng)也都是好的。不說鳳念本就是個漂亮規(guī)矩的孩子,就說鳳慈兄妹,小小的小家伙兒看見誰都甜甜蜜蜜地笑,還親熱,叫人覺得心里都快活。 她心情不錯的樣子,唐菀也看向鳳念,鳳念已經(jīng)點頭說道,“我是做大哥的,當然要護著弟弟meimei?!彼荒樥J真的樣子,大公主想到東山郡王那府里的倒霉事,再看看鳳念,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朝中之前那些事?”見太子妃十分喜愛自己兒子,大公主低聲問道。 唐菀一愣,見大公主看著自己,便點頭說道,“聽說了些。不過聽說也不成氣候。不是景王叔駁斥了那些話么。” “叫我說,這怕是鳳樟在背后搗鬼。他這路是越走越深了?!贝蠊靼櫭颊f道,“也不知是誰攛掇的他,叫他公然在朝中發(fā)起這件事?!?/br> 她覺得這里頭似乎還有些文章的樣子,唐菀并不是一個對前朝十分敏銳的人,當然也想不明白,也不敢胡亂說什么,只安慰大公主說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前朝的事陛下與太子殿下一定能想到的。只是別的不說,我只討厭那些口口聲聲為了孩子就叫人納妾的。一則難道女人只是用來生孩子的么?這也太看不起女子了。另一則,公然叫嚷這些,把太子妃置于何地?” 人家夫妻之間的事,為什么要旁人來插手。 哪怕太子的地位不同,至關(guān)重要,可是也用不著朝臣們來指手畫腳。 如果太子需要納妾,那還有宮里太后與皇后娘娘們做主。朝臣們又是哪根蔥,由著他們起哄呢? 特別是仿佛一個女子不能生育,就是罪大惡極,就要退位讓賢,這又算什么道理呢? 唐菀覺得那些朝臣只有一句話能形容。 那就是狗拿耗子。 大公主聽唐菀這樣護著太子妃,太子妃正笑著看過來,顯然是聽見了,便笑道,“你說的沒錯?!?/br> “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婦人之見罷了。”唐菀想,自己這些想法只拘泥于后宅,大概比不上前朝的大人們的廣闊的胸襟眼光吧。 不過她也不過是個小女子,小氣一些又怎么了呢? 這么一想,她就理直氣壯起來。 太子妃在一旁聽見了,雖然不能公然說唐菀說得對,也不能如大公主那樣當面認同唐菀,不然一個不賢的帽子就要扣在她的頭上,卻還是握了握唐菀的指尖兒笑著說道,“誰說婦人之見就是拘泥的?那可是太看不起咱們阿菀了?!?/br> 這笑吟吟的話叫唐菀的臉都紅了,扭著裙邊紅著臉躲到大公主的身邊不說話了。 她雖然不說話了,太子妃卻開始問了唐菀一些王府里如今如何養(yǎng)孩子的事。 唐菀雖然疑惑太子妃為何突然提起這些,按理說,東宮不著急生孩子的,卻還是跟太子妃說了。說到孩子,唐菀就有點慚愧,對太子妃說道,“其實素日里我也沒做什么。有乳娘養(yǎng)著他們,他們平常最喜歡睡覺了用不著我cao心陪著,就算是醒了要玩兒,也是念哥兒和呂哥兒在看著。” 鳳念小小年紀,還嘴上念叨著長兄如父,認認真真地養(yǎng)兩個小家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