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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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愣了愣,仔細(xì)端詳這姑娘的面容,倒有些像李煦。他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是了!原來是李姑娘?!?/br> 李慧意雙頰微紅,注視著他笑盈盈道:“那次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今日得以相遇,不如我請您喝酒,不知公子可否賞臉?!?/br> 她的言行舉止毫不羞澀忸怩,蕭澤本想謝絕,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中午還沒用膳,兼有一肚子的悶氣,便欣然應(yīng)允了。 李慧意選了一僻靜街道的酒樓,挑了個臨窗的位子。 “這家的飯菜我常吃,就讓我點了罷。”她熟練地點了幾個菜,抬頭笑道。見蕭澤只是凝視著窗外,有些氣餒:“公子莫不是覺得我舉止粗魯,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作風(fēng)?” 哦? 論起舉止粗魯,有誰能比得上蕭沅葉,能擼起袖子跟壯漢掰手腕。蕭澤回過神來,挑眉笑道:“李姑娘出身將門,一身好武藝,蕭某敬佩還來不及,怎可能嘲笑姑娘。人各有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怎么能強求姑娘隨同大流,那世上豈不是少了一個巾幗英雄?” 李慧意怔怔地聽他說完話,忽然拍手道:“公子說出了我的心聲!他們都說我是個瘋丫頭,注定是嫁不出去,可我就愛這樣肆意的活著,我可不要悶在家里繡花作畫,幸而我哥哥支持我……” 她話音漸弱,垂眸盯著眼前的杯碟,笑道:“公子,我喚您一聲大哥如何?” 她措不及防地發(fā)問,蕭澤差點要說‘好’,及時將這個字咽了回去。李慧意眸光一黯,輕聲道:“我只是覺得,你這一聲‘姑娘’我再一句‘公子’,總覺得談話的時候很累,好像我們非要這樣客氣地稱呼對方?!?/br> 經(jīng)她這么一說,蕭澤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頷首道:“李小妹豁達(dá),是蕭某愚鈍了。” 李慧意猛然抬頭,欣喜道:“沒事的,蕭大哥!” 這場午飯吃得格外漫長。 李慧意雖愛舞刀弄槍,卻也是個話嘮子。她喋喋不休地從槍法談?wù)摰搅藢m廷八卦,見蕭澤始終是神色郁郁,不禁緊張地問:“蕭大哥可是遇到了什么為難事,能說給小妹聽聽嗎?” “沒什么。”他淡淡道:“若是吃完了,走吧?!?/br> “哦,是了,已經(jīng)吃了很久了,”她慌忙起身,陪著笑道。本想招呼小二結(jié)賬,卻見蕭澤走下樓,一言不發(fā)地把賬單給付了。她不知該怎么說,忙追上了蕭澤的腳步,堵住他,正色道:“好啊,我本說要請你,這樣一來我還是欠你一頓飯了?!?/br> “李小妹何須介懷。”蕭澤搖頭苦笑:“只是一頓飯而已?!?/br> “哪里是一頓飯,這是道義?!崩罨垡飧谒纳砗?,漸漸走到繁華的街道。她想找些話說,便問:“對了,最近怎么沒見蕭二哥?” 蕭澤道:“她去慈恩寺上香了?!?/br> “好巧,今日我嫂子也去了慈恩寺。”李慧意見他接話,心情頓時愉悅不少:“原來蕭二哥也一心向佛,真是難得。我小的時候頑皮,一做錯了什么事,或者是偷偷溜出去玩,母親就罰我跪佛堂,抄佛經(jīng),導(dǎo)致我現(xiàn)在一看到寺院就膝蓋疼?!?/br> 想起幼時的事兒,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蕭澤安靜地聽著,沒有接話。 前頭是民間梨園,今日唱大戲,圍攏著不少人。本是兩不相干地穿行而過,那梨園里頭不知是怎了,吵吵鬧鬧的,像是什么人在鬧事,又有噼里啪啦桌椅打碎的聲音,最后忽然有人高聲叫了一句—— “殺人啦!不得了了,殺人啦!” 此話一出,圍攏看熱鬧的人沒有散去,反而是拼了命地往前擠,好像想去看看是否真的殺了人。 沒多久,開始有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滿面惶恐,身上還沾滿了血。頓時間,嘈雜的人群發(fā)出了聲聲尖叫,密密麻麻十幾圈的人一哄而散。梨園的大門是敞開的,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桌椅狼藉,四下一片安靜。 李慧意想要去看看熱鬧,被蕭澤抬手?jǐn)r住,示意她等等。 不多時,京兆尹的人趕來,官差封住了梨園??礋狒[的雖然散了,卻還三三兩兩聚在不遠(yuǎn)處,議論紛紛。 原來是兩個紈绔子弟在爭奪戲子,發(fā)生了爭執(zhí)后便大打出手,還鬧出了人命。 有人唏噓不已:“誰家的人,這下子惹了禍,砍頭還是流放,得看他老子的神通有多廣大啊?!?/br> “哼,他老子沒什么神通,可還有人撐腰吶?!迸匀嗽伊嗽易欤那牡溃骸奥犝f那人,可是當(dāng)朝那人的養(yǎng)子呢?!?/br> “誰???” “噓!還想不想要腦袋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誰?” 他們的聲音雖輕,還是讓蕭澤同李慧意聽見了。李慧意詫異地看了看他,難道是蕭沅葉在這里搶戲子?不太可能啊。她輕聲道:“蕭大哥別多想,這些人什么水都亂潑,你好端端地站在這里呢,蕭二哥還在慈恩寺呢。” “不是,”蕭澤沉著臉道,“還有一個人,不是養(yǎng)子,卻總頂著這個名頭。” 真的是黃姨娘的侄子黃傲么? 他的猜測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證實,梨園被官差圍住后,不多時,黃傲甩著袖子,輕飄飄地從梨園里走出來。他不像是被捕的嫌犯,反倒像是個請來的大爺。 被他打死的那人,雖然也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室子弟,乃先帝庶弟秦王之子周緲。 傍晚蕭沅葉回府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府外指指點點。 她覺得有些奇怪,雖然蕭公擔(dān)負(fù)罵名已久,但是平日里誰有這個閑空,來府外鬧事。她換完衣裳,問桃葉:“怎么了?我總覺得外面有點不對勁,這氣氛是出了奇的詭異?!?/br> “好像是黃公子跟人爭奪戲子,打死了人,事情鬧得不小?!碧胰~邊疊衣裳,邊道:“聽說下午督公已經(jīng)回來過了,聽黃姨娘哭了一陣子,現(xiàn)在趕去處理這件事?!?/br> “他的口味真獨特?!笔掋淙~皺眉道,和衣躺在了榻上。她和蕭澤忐忐忑忑,老實做人都招得別人唾棄,這個黃傲怕是不知天高地厚,兼有上次謝江一事,她真想徹底弄死了這個人才好。 正想著,耳畔傳來了桃葉的聲音:“姑娘見到那人了?” “她不在?!毕肓讼?,她又補充了一句:“他也不在?!?/br> 桃葉沒有再問,聽著窸窣的腳步聲,應(yīng)是出去了。她又從袖子里摸出了那團(tuán)字條,瞇著眼睛細(xì)細(xì)地瞧了一會兒,直到門外蕭澤喚道:“小葉子!” “我在?!彼龑⒆謼l重新收好,答道。 “你可回來了。在歇息?”一進(jìn)到室內(nèi),光線昏暗,而她又懶懶地躺在榻上。蕭澤仔細(xì)地看了看她的臉:“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山路走多了,累得慌?!笔掋淙~眼也不睜,懶洋洋道:“聽說黃傲打死了人,是不是要問斬了啊?!?/br> “還沒,不過他打死了皇家的人?!笔挐傻溃骸扒赝蹙瓦@么一個孩子,下個月便要娶親,這下怕是鬧大了?!?/br> “呵呵。跟人搶戲子的人,還要娶親?”她笑了聲,睜開了雙眼?!傲x父是什么意思?黃姨娘已經(jīng)去求情了?” “她求情的時候,我也在?!笔挐苫貞浿鴪鼍?,緩緩道:“她說,督公若還記得當(dāng)年的庭花一事,就請救救這個孩子?!?/br> “她說……庭花?” “嗯。然后義父就走了,”蕭澤道:“我想了半天,還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么。” 庭花,庭花! 她笑了,眸中泛著冷光:“當(dāng)年庭花一事,先帝廢后,梳頭婢子獲封貴妃。義父也是憑借著這件事立下的功勞,才能一步一步爬到今天啊。想來德妃和黃月也是立了大功,讓義父難以忘懷。” “梳頭婢子?”蕭澤疑惑道:“她是……難道是太后!” “哥哥果然聰慧呢?!笔掋淙~輕聲道,一字字道:“可別輕瞧了她,也別小瞧了這件事。李哲即將還朝,很快,又是一場風(fēng)云變幻……” 第23章 “陛下啊,陛下!” 殿外傳來呼天搶地的悲嚎,聲聲凄厲,有如失去雌兒的鳥兒般悲鳴。偌大的文宣殿上,周焱盯著手中的奏折,忽然恨恨地擲下筆,將案上的書卷一掃而落—— 皇叔這是要逼朕么! 他心頭劃過這樣一句話,無助和疲倦涌上全身,隨即而來的是憤怒。王科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慢慢撿起被他丟下的紙筆?;鹋枥锏奶炕鹱套倘紵?,并不能驅(qū)散那彌漫在他心頭的寒意。 殿外北風(fēng)呼嘯,落葉如雨,秦王已經(jīng)跪著兩個時辰了。 前日秦王的獨子在梨園與人爭奪戲子,不意被人打死,罪魁禍?zhǔn)资蔷徘q蕭公的‘侄子’??傻搅舜罄硭?,經(jīng)過嚴(yán)謹(jǐn)?shù)摹榘浮?,最終證明周緲是自己撞到了桌子角上,流血而死??汕赝醪⒉幌嘈拧?/br> 那些逃回府中的小廝們說,明明是看到黃傲拿著木棒,砸中了世子,怎么就成了世子爺自己撞桌而亡? 他半截身子已入黃土,今日若不能替枉死的孩子討一個說法,真是枉為人父,枉為周家的子孫吶! 兩側(cè)候著一排排宮女內(nèi)侍,終于有個老太監(jiān)看不下去了,上前好言勸他:“王爺,天冷了,指不定哪日就要下雪了,您這么大的歲數(shù),還是早點回去吧?!?/br> 秦王瞪著他,聲音沙啞:“陛下還不肯見我?” “哎呦!您吶,也得替陛下想一想啊。”老太監(jiān)將手捂在懷里,低聲道:“咱們陛下,心里是想幫著您的,只是這面兒吧,您懂得。與其在這里干跪著,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搜集些證據(jù),也讓陛下好為您做主?!?/br> 他的話提點到了秦王,后者二話不說,拎起衣袍起身。也許是跪久了,差點摔倒在殿前。目送他的身影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宮外,老太監(jiān)嘆了聲,回了遠(yuǎn)處。 片刻后。 王科佝僂著腰,隔著窗向外看了看,回稟道:“陛下,秦王爺已經(jīng)走了?!彼⌒囊硪淼乜粗莻€蜷縮在座椅上的少年,好似睡著了一般,沒了聲息。 殿外又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那少女身材玲瓏有致,隔著門嬌滴滴道:“王公公,我是嬋嬋,太后娘娘讓我給陛下送來羹湯。” 他想著皇帝午膳吃得并不好,如今天寒地凍,確實該暖暖胃了。便自作主張,開門讓她進(jìn)來了。 誰料這輕微的動作卻驚醒了周焱,他睜開雙眸,不滿地問:“誰?” 師嬋嬋親自舉著托盤,施施然跪在了地上:“陛下,”她柔聲道:“民女是嬋嬋,特意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給您送湯來。天冷了,陛下該多穿些才好?!?/br> 他出神地盯著那碗羹湯,師嬋嬋會錯了意,以為他是餓了,忙將托盤放到地上,親手捧起瓷碗,送至了周焱的身邊。 他還在回想。 他想起了小的時候,母妃和人爭寵,若是父皇三天沒來看望他們,自己總會莫名其妙地‘病了’。每次病退總是萬般艱難,等到大了些,他想喝藥,偏偏沒人給他喝。后來父皇病了,走了,他以為母妃總能陪陪自己,可每日看到的只是高大冰冷的皇座,和空蕩蕩的寢宮。再到后來…… “滾!” 周焱一甩手,那碗羹湯被甩飛在地上,湯水飛濺地滿地都是。不料到皇帝忽然翻臉,趕緊跪在了地上。觸及王公公的眼神,她只得知趣地告退。 “傳旨,讓小葉子過來。”周焱道。 王科走近了他,顫悠悠道:“老奴斗膽說一句,這個時候傳喚蕭公子,怕不是什么合適的時機?!?/br> “罷了,”他緩緩閉上眼,道:“秘密傳召李煦,去吧?!?/br> 李哲班師回朝,確實是一件值得皇帝出城親迎的大事。 且不說他在邊疆這些年,幾次打退了游牧民族的入侵,他手中那幾十萬大軍的重量,便是他說話的分量。周焱大喜之余,特意加封他為太尉,這等榮寵,是尋常人八輩子也得不來的福分。 只是滿朝文武,一半視若不見,一半欣喜若狂,還有一人哭喪著臉。 他與秦王素來交厚,這事兒無需刻意打聽,也大概知曉了?;氐礁?,見妻子賢淑,弟弟年少有成,妹子也長成亭亭少女,該考慮婚事了。正嘮著家常,家仆來報,秦王夜訪至府中,還望一敘。 李慧意笑道:“秦王爺真是思念大哥,哪有夜里來訪的?” “你呀,姑娘家,少攙和這些?!彼笊┼恋?,將她拉回了內(nèi)室。李煦無需回避,他只是有些擔(dān)憂地注視著妹子的背影,嘆了聲。 “走,小弟,咱們在書房見見王爺。”李哲起身道。見他唉聲嘆氣,有些奇怪:“你有什么煩心事,說給大哥聽聽?” “這可是說來話長?!崩铎愕溃骸斑€是先去見王爺吧。” 李哲點了點頭,帶頭走入了書房。老友相見,還不及敘舊,秦王就朝他們行了個大禮,老淚縱橫道:“李太尉,本王可等到你了!” 李哲忙扶起他,握住他的手,寬慰道:“王爺想說的話,李某都知道,您不必再說了。您先坐著,跟我兄弟倆說說具體的情況。” 家仆送上茶,秦王爺擦干了眼淚,將事情再次一五一十地道來。說到情深處,他嗚咽道:“犬子雖然不爭氣,可到底是周家子孫?。”就跞杖諡榇吮疾?,不敢回府,不敢看到老妻……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本王若不能給他討還一個公道,活著又有何趣?!?/br> “小弟,東廠那邊是什么情況?”李哲沉吟片刻,問他。 李煦道:“哥哥,王爺,想必你們也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歸東廠管。只是我在大理寺那邊也有朋友,當(dāng)時在場的不是死,就是先說黃傲殺人,后又改口,于是案子就被定了。那邊肯定是做偽證,要推翻并不難,只要……” 秦王問:“只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