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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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頓時蓋過了冥魔的哀嚎。 只見鐵壁之上,頃刻之間出現(xiàn)了一道數(shù)丈長的深溝,金星四濺,腳下的黑鐵似在隱隱發(fā)顫。 韓少陵與夢無憂的下墜之勢立刻減緩了許多。 城墻上,韓少陵的親衛(wèi)已拔刀相向,幽無命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雙方緊張地對峙,而始作俑者卻是高高興興地攬住了桑遠遠的肩膀,沖著城墻下方,低低地、興奮地道:“下、下、下!” 像極了賭坊里那些狂熱的賭徒。 桑遠遠:“……” 城墻下已聚滿了冥魔。 那支來不及撤回城中的運尸隊早已被冥魔淹沒,在他們周圍,一圈腥紅的冥魔尸身越堆越高,無數(shù)冥魔前赴后繼,躍過族類的尸首,兜頭撲向這支垂死掙扎的小分隊。 韓少陵與夢無憂也直直落進了冥魔堆里。 主君出事,韓州方面自然不能作壁上觀。 城門被拉開了,一隊正規(guī)軍乘著云間獸沖出大門,鐵騎踏過滿地冥魔,沖殺向主君,掩護他回城。 順帶也救到了那支小分隊。 桑遠遠初入修真途,體質(zhì)并沒有明顯的改善,站在三十丈墻頭看下面,就好像是從三十幾層高樓往下望一樣,人都變成了火柴棍,看不分明。 就見那支被圍困許久的運尸小隊艱難地從尸堆底下掙扎出來,跳上了騎兵的云間獸。 五十余人的小隊,只活下來十個人不到。 冥魔的攻擊更加瘋狂,赤浪一道高過一道,轟然砸過來,許多冥魔來不及減速,直直轟在城墻上,爆成一灘灘大血花。 在這陣狂浪之中,騎兵陣也搖搖欲墜。 幸好韓少陵自己爭氣,單手殺出一條血路,順利與大軍會合,被護在正中退回了城內(nèi)。 代價便是滿地新鮮的尸首。 冥魔噬咬血rou骨骼的聲音遠遠傳開,有的人與云間獸尚未斷氣,發(fā)出或高或低的伸吟慘號,瘆人得緊。 桑遠遠頭皮發(fā)麻,身軀緊繃。 幽無命輕輕地“呀”了一聲,攥住她的胳膊,道:“快走快走,姓韓的要找我算帳了?!?/br> 他抓著她,躍上短命的后背,像陣風一樣卷下城墻,繞到了南面的幽軍駐地。 臨時的行宮是用大塊的黑石砌成的,內(nèi)里倒是一應俱全。 幽無命扯著韁繩,在外頭停留了片刻,確定韓少陵沒有追上來之后,他又恢復了懶散的樣子,讓人備下熱水和飯食。 他拖著她的手腕,踏入偏殿。 沉默的侍者已備好了一只大木桶,木桶中盛著白霧蒸騰的熱水,一旁端端正正地擺放著透明的皂、純白的棉布、干凈的衣裳——兩套。 桑遠遠的心臟在胸腔里怦怦跳動。 他不會要和她共浴吧? 幽無命攥著她來到木桶邊上。 “幽無命,”桑遠遠眼角下垂,委屈地問道,“你真的想要我死嗎?” 他已經(jīng)開始動手扒她的衣裳。 聞言,動作一頓。 他上前一步,貼在她的身前。 他其實個子很高,兩個人緊緊挨著時,她只及他的鎖骨,想要看他表情,就得仰起腦袋。 “你是說同心契?”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桑遠遠點了點頭。 君主娶妻,締結(jié)同心契,存于天都。 結(jié)了同心契的女子,若在解契之前與其他男子茍合,會遭心毒反噬,疼痛至死。 當然,它只約束女子,而不約束男人。 想要解契和離,需得夫婦二人同赴天都,得帝君首肯,歸還同心契,將之焚毀,才算是真正了結(jié)一段姻緣。 桑遠遠決定離開韓少陵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和哪一個男的扯上關(guān)系。 她就想回到桑州過自己的日子。韓少陵愿意和離那是最好不過,若他不愿,大不了就再等等,等到他和夢無憂生死相許了,到時候他還得求著她給他的心上人騰位置。 誰知道中途會殺出個幽無命。 再一想,若是沒有他,此刻也不知自己落到了何等境況。 她抬起眼睛,眼底已蘊了晶瑩的淚水,紅唇微啟,她再問了一次:“你那么辛苦把我救出來,現(xiàn)在就要我死嗎?” 他的眼底劃過一絲清晰的暴躁。 “是?!彼h(huán)住她,輕身一躍,直直落進了水中。 很快,幾件濕透的衣裳被擲出桶外。 他的眸色深得可怕,略顯清秀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隱隱有幾分猙獰。 “不是喜歡我嗎?”他捏住她的下頜,唇角浮著怪異的笑容,“為喜歡的人而死,不是很幸福的事情嗎?怎么,你是騙我的?” 桑遠遠被他圈在懷里,她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正在迅速攀升,他的黑眸中燃起了兩簇暗焰,她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的景象——他便是血與火的化身,要將眼前一切通通焚毀。 第一個被毀滅的,就是她這具柔弱的、小小的軀體。 他個子高,大半身軀都在水面之上。 略瘦,但很有力量感,不像穿著衣服的時候,一副懶散紈绔樣,讓人誤以為他弱不禁風。 其實是很完美的男人,如果不是個瘋子的話。 “敢騙我,你會死得更慘哦?!边@個瘋子獰笑著,對她說道。 “我更想為喜歡的人而活?!彼币曋⑽⑴で哪抗?,伸出雙臂,大膽地環(huán)住了他,“哪怕活著很辛苦,我也想要好好活著,為我喜歡的人添些歡樂?!?/br> 她仰著小臉看他:“幽無命,給自己一次機會啊。我會陪你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情,遠勝這一刻歡愉。” 他盯著她。不怕他,敢說喜歡他的女子,他從未見過,今后應該也不會再見著。 唇角的怪笑漸漸凝固了。 雖然身處熱水之中,桑遠遠卻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fā)冷。她緊咬牙關(guān),不讓自己發(fā)出牙齒打仗的聲音。 “是嗎?!北〈揭粍?,他淡淡地開口。 桑遠遠趕緊點了點頭,一滴失控的淚水滾了出來,直直落進白霧中。 “從來沒有人,可以讓我打消念頭。” 說話之時,他一把將她摁在了桶壁上。 水波晃動,他欺身而上,將她逼到走投無路。 他身上的溫度高得驚人,他的動作魯莽得很,此刻他已無心遮掩,就像是初次要出欄的小猛獸一樣,橫沖直撞,求索無門,憑著本能想要尋找快樂。 桑遠遠唇角浮起了苦笑。 是啊,幽無命就是這么一個行事干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的瘋子。 他扔夢無憂時、斬韓少陵的鐵鎖時,她還曾替他叫好來著。 現(xiàn)在輪到她了。好了,他也要干凈利落地辦了她了。 無望的掙扎只會讓狩獵者更加興奮。 “我心毒發(fā)作時,你千萬別停?!彼h(huán)住了他的頸,不再躲避,“但愿你給我的快樂能壓過毒發(fā)之痛。” 他恰好在這一刻找到了遍尋不獲的秘藏之門。 進與退,只在一念之間。他遲疑了,晦暗眸光猛烈閃爍。 桑遠遠傾身,吻住他略微僵硬的唇。 這一次,她聞到了他的氣味。 是帶著一點苦味的花香,很濃郁,是那種破滅之前蒼涼華麗的味道。 一滴淚水滑過她帶笑的唇角,伴著丁香,落入他的唇間。 幽無命輕輕一震,忽然之間,潰不成軍。 …… 他沒收了她的玉簡,把她關(guān)在了他的臥房。 他的神色陰郁得嚇死人,指著她,兇狠地命令她不得發(fā)出任何聲音打擾他。 他要在隔壁的書房處理公事。 他故作鎮(zhèn)定,他狼狽逃離。 桑遠遠覺得,這一定是幽瘋子人生中唯一一次露出囧態(tài)。 她時不時就會聽到隔壁有暴躁的腳步聲回來地踱。 她并沒有老實待在床榻里,而是輕聲下地,察看他的居處。 她知道下一次自己不會再有這么好的運氣。 幽無命畢竟是個絕世強者——他的修為已是靈耀境,比韓少陵高出了好幾重天。 第一次,只是意外。 當然會不會留下什么陰影就不得而知了。 桑遠遠都不知道自己后來是怎么強撐著演完全場的。 面對著那雙清晰地浮起無限懊惱的黑眸,她裝作一無所知,吻著他的唇角和臉頰,感謝他愿意放過她,還暢想了一下二人的未來…… 不愧是拿過小金人的大佬。 桑遠遠毫無廉恥之心地夸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