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從斑馬線上消失，心里面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難過，她默默地把江寧的微博取關(guān)了，微信也刪了，她不追星，但是也知道脫粉不回踩的道理，總歸是自己以前一心想要成為的偶像，沒想到是瞎了眼。

    著名美術(shù)高校教師與美女弟子的不倫戀，這些字眼見縫插針地占領(lǐng)了網(wǎng)絡(luò)世界，瞬間掀起一波輿論高/潮。

    江寧那個老師自顧無暇，當(dāng)然不會管她的死活，她現(xiàn)在就算是想要自救，也晚了，只能裝死。

    林奕謙一邊翻看著微博，一邊等電梯。

    突然收到陳寒給他發(fā)的消息，又是個無處安放的大瓜……陳寒還沒想好什么時候放出來，先發(fā)給他看看。

    林奕謙敲了敲肖念的門，她開門的時候穿著圍裙，又撞上飯點了，林奕謙覺得自己好像總趕著飯點來，像故意來蹭飯的……

    “看微博了嗎？”他晃了晃手機。

    肖念搖了搖頭，想起自己鍋里的菜要糊了，又慌里慌張地小跑著去廚房，他就自便了。

    “你早就認(rèn)識江寧了？”林奕謙也是剛剛看了陳寒發(fā)過來的消息才知道，原來江寧不僅整了容，還改了名，原名叫江玲玲，美女學(xué)霸大小姐竟然只是個人設(shè)……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江寧有點奇怪，再聯(lián)想到肖念一直以來對她的態(tài)度，還有她對肖念做的那些事情，他大概猜測這兩個人之間或許有過節(jié)。具體是什么，他不太清楚。

    肖念小心地把菜從鍋里盛出來，中午她一個人吃飯，煮的不多，林奕謙隨手給她拿了個盤子遞過去。

    “嗯?！毙つ顩]有刻意隱瞞，但是她不想去提及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在林奕謙的面前。

    “她和她導(dǎo)師的事情，你知道嗎？”

    “導(dǎo)師？”肖念一臉迷茫。

    “那你知道她整容和改名的事情嗎？”林奕謙覺得這或許就是江寧一直針對她的原因。

    “嗯?！毙つ铧c了點頭：“上次在醫(yī)院?！?/br>
    林奕謙突然想起來了，上次在醫(yī)院就聽見江寧說‘如果林奕謙知道，會怎么樣？’之類的話，所以肖念也有隱藏的秘密嗎？

    “她說的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肖念誠實地?fù)u了搖頭：“不能?！?/br>
    她馬上就要走了，或許以后也不會回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病情，還會喜歡自己嗎？她不想讓他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生出的小小的私心。

    林奕謙心里有些失落，或許在肖念的心目中，他自始至終也只是個陌生人而已，可是她不愿說，他也就不再問了。

    肖念垂眸，心里有點難過，她蹲下身去冰箱最下層找食材，看著小小的一只，她想要掰開那兩塊雞rou，結(jié)果凍的太死，怎么都掰不開。

    林奕謙彎腰下去幫她，肖念的腦袋就碰到了他的胸膛，微微仰頭，眼圈不知道什么時候紅了一圈，看著可憐又可愛。

    他不知道肖念到底為什么難過，或許他不該追問什么，能在她身邊就很好了，看她這樣子更難過，以后都不問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看我干嘛？要留我吃飯嗎？”

    肖念壓抑著心里的那點酸楚，點了點頭，手里的冷凍rou一下被掰開，她又像沒事人一樣舉著雞rou問他：“紅燒還是清燉？”

    林奕謙看著認(rèn)真的小廚娘，自顧自地把她剛剛做好的菜往餐桌上送：“你定?！?/br>
    他看著在廚房里忙活的人，陽光和煦，屋子里都是洋洋暖意。

    這種感覺，像是一個家。

    他的心蕩蕩悠悠，總算是下定了決心，卻裝作很隨意一樣輕松說出口：“我們學(xué)校博物館開學(xué)前有個畫展，要不要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約會來了！

    這周巨忙！更新時間的flag我就不立了，反正不會斷更噠，感謝留言！感謝小可愛“被窩里的漿糊君”“拾”投喂?fàn)I養(yǎng)液！

    第27章

    周五的例會，大家要討論下個月的工作，為了形成一個固定的文化圈子，畫廊每周都要舉辦主題活動，有時候是酒會派對，有時候是主題講座或者科普活動。上次的畫展之后，肖念在業(yè)界的知名度逐漸提高，所以他們打算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圍繞肖念個人的作品開展一些活動，爭取把她的作品盡快介紹出去。

    因為要尊重肖念自己的意見，所以她也來聽大家的提案，然后參與投票。會一直開到中午飯點，大家就在會議室商量中午訂什么外賣，佳佳悄咪咪舉手：“我mama說要給我送飯……”

    “?。磕氵@么大了還要送飯?。抗?，你mama還以為你上高中呢。”

    “佳佳mama也太好了吧……”

    “唉，其實說實話，稍微有點煩她這樣，但是她非要來，攔都攔不住?！奔鸭岩膊恢涝趺葱稳葑约旱男那?，其實有點煩的，但是因為是父母的關(guān)愛，反而讓人無法拒絕：“不讓來又要念我了?！?/br>
    “流下了羨慕的淚水，唉，我來給大家訂外賣，林總，彥哥，你們要和我們一起吃嗎？”

    程彥看了一眼林奕謙，他正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一起吃吧。”

    林奕謙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肖念：“你要一起吃嗎？”

    肖念點了點頭，她看著低頭收拾完東西去樓下等“專屬餐”的佳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mama，這種甜蜜的負(fù)擔(dān)她從來沒有過，不能理解佳佳為什么會覺得煩。

    有人負(fù)責(zé)訂外賣，大家就各自說了一下忌口和想吃的，然后坐著等飯來。

    等飯間隙大家就開始聊起了江寧的事，這事兒在網(wǎng)上發(fā)酵了兩天，反轉(zhuǎn)一波接一波，到現(xiàn)在還熱度不減。

    “我看了江寧后面發(fā)的那個反轉(zhuǎn)貼，邏輯還是很清晰，就是一開始那個導(dǎo)師性侵，證據(jù)她都留著，連體檢報告都有，細思極恐。”

    “我去……沒想到她這么狠，真看不出來?！?/br>
    程彥也看了那個，隨口補了一句：“其實這種手段在生意場上挺常見的，她一開始是受害者，但是她后來拿著那些證據(jù)和老頭兒達成了合作，還一直和他保持關(guān)系，這就是□□的交易了，談不上冤枉。”

    “整容和改名的事兒呢？那個錘是誰放出來？”前臺的妹子眨著大眼睛問：“我昨天晚上吃瓜吃到凌晨兩點你們敢信嗎？這也太好看了吧，連著反轉(zhuǎn)啊，驚心動魄?！?/br>
    “后面的錘肯定是導(dǎo)師放出來的啊！狗咬狗唄?！?/br>
    “我看不是，那之前寄來畫廊的照片是誰寄來的？”

    突然這個問題讓現(xiàn)場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挺好奇的。別人不知道林奕謙和肖念牽扯進去過這件事，但是程彥知道，肖念自己也知道，他倆就齊刷刷看向了林奕謙。

    林奕謙一直沒摻和他們吃瓜，不知道皺著眉一直在手機上看什么，一抬頭看見他倆看著自己：“不是我，是江寧她師母?！?/br>
    “真的？”大家一聽，眼睛直放光。

    “沒想到林總您就連吃瓜都在第一線，厲害厲害！”

    程彥笑著看了一眼那位同志：“咱們畫廊什么時候開了拍馬屁培訓(xùn)班了？”

    大家都笑了。

    林奕謙也是從陳寒那得到的第一手資料，他低頭看了看手機，百度搜索框里寫著：第一次和女生約會有什么注意事項……

    他還沒研究透徹，外賣就來了，跟著外賣一起來的，還有陳寒，和江寧。

    大家手里的瓜吃了一半，沒想到江寧還有臉來畫廊，感嘆之余，只能呆在會議室吃外賣。

    林奕謙、肖念和程彥他們?nèi)齻€就去辦公室見陳寒。

    “這是來找你算賬的吧？”程彥幸災(zāi)樂禍：“說實話，江寧這人有點手段?！?/br>
    林奕謙把手機收起來，皺了皺眉，他倒不是怕他們來找事，只是覺得浪費時間，也不知道這個陳寒到底要做什么，到處惹是生非。

    他一推開辦公室門，陳寒自己倒是挺主動，上來就指著江寧交代：“她非要問是誰。”

    “……”林奕謙不是敢做不敢當(dāng)?shù)娜耍骸罢椅宜阗~？”

    “也不算，”江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敗名裂了，也沒必要再裝出以前的樣子來，她知道是林奕謙的時候憤怒過，但是她現(xiàn)在只想輸?shù)拿髅靼装祝骸澳氵@么對我，到底為了什么？”

    林奕謙看了一眼肖念，居高臨下的目光落在江寧身上：“你做這些，又是為了什么？”

    “我？我當(dāng)然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你以為我跟你這么好命嗎？”江寧看了看旁邊的肖念：“輸給你們，我也心服口服?！?/br>
    “跟她沒關(guān)系?！绷洲戎t覺得她可能是誤會了：“你單純就是輸給我，你想要聽什么？過程還是原因，我都可以告訴你?！?/br>
    “沒必要了?！苯瓕幾叩叫つ蠲媲埃骸澳軉为毩牧膯?？就幾句話?！?/br>
    “你煩不煩？”肖念和林奕謙還沒說話，程彥都看不下去。

    陳寒坐在旁邊看戲，愜意的很，笑著打量著這群人，覺得挺有趣。

    “沒關(guān)系。”肖念不知道這個時候了，江寧還要和自己說什么，不過她已經(jīng)放下了，無論是以前的事情還是現(xiàn)在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再次出現(xiàn)，可能她一輩子都沒有勇氣再嘗試著去信任一個人。

    走廊外面只有她們兩個人，脫離了所有人的保護，肖念能不能自己面對她？江寧很好奇，她眼睛盯著肖念，試圖從她眼睛里找出一點怯懦或恐懼，但是沒有。

    “你變了很多?！苯瓕幮α诵Γ骸捌鋵嵰矝]什么，就是有件事想告訴你?！?/br>
    肖念沒吭聲，看著她從包里翻出來兩個骰子在掌心：“還記得這個嗎？以前給你猜，你每次都猜不對，你知道為什么嗎？”

    江寧自己嘆了口氣，又笑了笑：“因為我小時候就跟著我爸在賭桌上長大，聽色搖色，我小學(xué)就會了。這就是作弊，你懂嗎？我爸的拿手絕活?！?/br>
    “如果還有一次機會的話，在商場那次，我不會拋下你的。但是我一開始就選錯了，我必須要走下去，你明白嗎？其實我有時候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喜歡你還是討厭你，后來我明白了，我是羨慕你?！?/br>
    “就像佳佳羨慕我一樣，我也羨慕你，我以為我一直作弊就能贏，可是現(xiàn)在你看到了，游戲規(guī)則是不許作弊，我從一開始就犯了規(guī)。”

    肖念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她自己剛剛卻還在羨慕佳佳，原來人生是個羨慕的閉合回路，人總是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從來不會去試著接受自己。

    肖念從她手里拿過那兩個色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我已經(jīng)不玩游戲了。”

    江寧愣了幾秒，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突然很后悔，如果一開始她沒有那么對待肖念的話，說不定她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肖念推開辦公室的門，發(fā)現(xiàn)里面三個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實際在她出去的這幾分鐘，陳寒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肖念沒有男朋友”。

    他心滿意足地起身：“那我先走了?！?/br>
    路過肖念身邊的時候低頭湊過去看她，被肖念躲開了，他也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關(guān)系，咱們下次再見?！?/br>
    程彥看了一眼林奕謙黑漆漆的臉，悠閑地碼起了二郎腿，等著看這二位的表演。

    肖念不明所以地看著陳寒一臉蕩漾的笑，只覺得有點不適。

    第二天一早，紀(jì)然看見肖念沒有像平常一樣早早收拾好，房間的門開了一條縫，隱隱約約看見肖念穿著睡衣站在床邊發(fā)呆，她跑過去趴在門縫旁邊看了看，看見她床上堆著幾件衣服，她看起來有點發(fā)愁到底穿哪套。

    她心里第一反應(yīng)是：去哪？和哪個野男人出去！

    本來想推門進去，又想了想，覺得有點欣慰，她以前好像從來不會在意自己穿哪套衣服，喜歡的衣服單調(diào)一致，穿來穿去總是那么幾個樣式，古板又老套。

    “你要出門嗎？”紀(jì)然笑著探出半個腦袋。

    “嗯，去畫展。”因為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單獨出去，所有比較慎重。

    “和誰？”紀(jì)然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對門那位？”

    “嗯。”

    紀(jì)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應(yīng)該是肖念第一次單獨和男孩子出門，紀(jì)然想要給她留下一個愉快的經(jīng)歷：“你等等。”

    紀(jì)然小跑著回房間，從衣柜里翻找著自己的裙子，但是看起來都不是肖念喜歡的風(fēng)格，她想起來自己之前有件白色連衣裙，好不容易翻出來，又從自己的桌子上抓了卷發(fā)棒和兩個可愛的彩色夾子。

    此刻的林奕謙看了看自己的衣柜，挑了件白t恤，外面罩了件襯衫，看了看又回去換了一件，走到半路又覺得花紋太復(fù)雜，還是換了件純白的，總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