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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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煜微微一笑:“怎么了?” 蕭承煜不愧是侯府里各種規(guī)矩下熏陶出來的貴公子,就連笑起來唇畔勾起的弧度,也像是量好的。 林妙音搖了搖腦袋,立時端正了身姿,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雙手捧著杯子,眼瞼低垂,改痛飲為小口小口地抿著。 抿了幾口,她放下杯子,垂眸看了一眼碗里剩下的面條。面條還剩下一半,她只吃了三分飽。 她猶豫了一下,收回目光,對蕭承煜道:“我飽了,承煜哥哥,咱們結賬吧?!?/br> 她記得,洛城里那些出身名門的大小姐們,吃飯向來都是細嚼慢咽的,一口不超過三分之一,不僅是為了保持纖細的身材,更是一種女子的飲食禮儀。 蕭承煜驚訝:“這么快就飽了?” 林妙音點頭:“你忘了,我剛吃過柿餅的。” 蕭承煜沒有生疑,叫來攤主,將賬結清。反正這里小吃多,酒樓也多,若是她餓了,再去吃便是。 二人結了賬,繼續(xù)往前逛著。 白日里,鎮(zhèn)子上的百姓還要勞作,只有到了晚上,才是大家最放松的時刻。是以,這個鎮(zhèn)子上的夜市,比白日里熱鬧多了。 林妙音的注意力被街頭攤子上的東西吸引,很快就忘了自己沒吃飽這件事。她拉著蕭承煜,從一個一個攤子前看過去,攤子上擺著五花八門的小玩意,不值錢,勝在新奇。 若是擱在平日,這些東西自是入不了蕭承煜的眼,只是林妙音喜歡,他也不會掃她的興,偶爾還會認真點評兩句。林妙音若有不認識的,他也能說上一二,說得林妙音雙眼放光,滿眼欽佩地看著他。 二人停在一處賣香包的攤子前,林妙音拿起兩個香包,遞到他跟前,驚喜道:“承煜哥哥,你看,這個是一對,剛好你我一人一個?!?/br> 香包是攤主自己繡的,料子用的是普通的綢布,香料用的也是最廉價的香料,偏偏林妙音喜歡得緊,她將其中一個系在自己的腰間,另一個系在蕭承煜的腰間。 她給他系香包的時候,幾乎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里,只要他一低頭,便可輕易吻到她的發(fā)心,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氣。 不是香包那種劣質的香氣,而是她身上自帶的,屬于她獨特的女兒香。 嗅著這股若有若無的幽香,蕭承煜的心神一陣激蕩,忍不住伸出手,想將她擁入懷中。 林妙音松開手,后退一步,仰起頭來,眼神晶亮地看著他:“好了?!?/br> 蕭承煜垂眸,瞧見林妙音給他系的那個香包,就掛在他的玉佩旁邊。蕭承煜握住香包,用手指摸了一下,送到鼻端,輕嗅了一口。 方才不是他的錯覺,那縷幽香的確不是香包的,而是林妙音身上的。 林妙音已經(jīng)轉身奔到另一個攤子前,拿起一塊黑色的玉扳指,高興地說道:“承煜哥哥快看,這個特別配你,我看那些當大官的,手上都戴著這個,你試試?!?/br> 蕭承煜走到她身前。 林妙音興沖沖地握住他的右手,抬到眼前,正打算將那玉扳指套到他的大拇指上,動作卻猛地一頓。 原來蕭承煜的大拇指上早已套著一個血玉扳指。 那血玉扳指質地細膩,色澤儒雅,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與她手中廉價的黑玉扳指放在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 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林妙音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怔怔地看著兩個扳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角,攢出兩個小梨渦,將黑玉扳指放回攤子上,訥訥笑道:“還是承煜哥哥手上這個好。” 林妙音臉上掛著笑,唇角的弧度卻明顯垂了下去,在蕭承煜看不到的角度,眼底一片黯然。 蕭承煜出身高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武侯,她只是平民之女,她可以改變自己的言行舉止,努力去貼合名門閨秀的氣質,卻無法改變兩人身份有著云泥之別的事實。 如若不是她救過蕭承煜,也許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和蕭承煜這樣的人產生交集。她之于蕭承煜,就像她送給蕭承煜的那條腰帶,之于他的那身錦衣華服,一樣的突兀,一樣的可笑。 第24章 蕭承煜不動聲色地瞧了林妙音一眼,伸手將那枚血玉扳指摘了下來,塞入腰間,又拿起攤子上的那枚黑玉扳指,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他晃了晃大拇指,溫聲道:“很好看,妙妙的眼光一向很好?!?/br> 林妙音眼底黯然瞬間褪盡,驚訝地望著他:“承煜哥哥,你不必勉強……” “我娶妙妙,從來都不是勉強。我希望,妙妙嫁我,也是心甘情愿?!笔挸徐衔⑽⒁恍Γ驍嗔置钜舻脑?,摸出碎銀子,放在攤子上,然后用那只套著黑玉扳指的手,不容拒絕地握住林妙音的手,牽著她走向另一個攤子。 林妙音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蕭承煜的那句話,思緒一片凌亂。 蕭承煜停下腳步,林妙音險些撞在他身上。她回過神來,對上蕭承煜無奈的目光。 蕭承煜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溫潤的面龐掩映在光影里,眼角含著寵溺之色:“乖,別胡思亂想了,看看這是什么?!?/br> 這個攤子賣的都是女兒家的東西,女孩子對這些胭脂水粉,向來沒有抵抗力??吹竭@么多的胭脂香粉,林妙音登時將所有憂愁煩惱盡數(shù)拋在腦后,雙眼一下子亮了。 “姑娘,試試吧,這些口脂都是最新出來的貨,盛京里的小姐們都在用?!辟u胭脂的大娘見林妙音身邊的蕭承煜一身錦衣華服,非富即貴,便極力向林妙音推銷著自己的貨物,“姑娘皮膚白,這個顏色最適合了?!?/br> 林妙音有些心動,用手指沾了點口脂,抹在唇上,轉身期待地看向蕭承煜:“好看嗎?” 她涂的是朱赤色,很是鮮艷的一種顏色,若是膚質稍差,輕易涂抹,會顯得膚黃。但正如攤主所言,林妙音膚色雪白,最是適合這種顏色。 一點朱色在唇上抹開后,猶如艷烈綻放的紅色玫瑰,美得驚心動魄。在這種濃烈的唇色映襯下,更顯得她膚白勝雪,貌美無雙。 蕭承煜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明明不渴,卻無端覺得口干舌燥,就連出口的聲音也是略顯沙啞的:“好看。” 好看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這艷色多一分則濃,少一分則淡。像是照著他的喜好,恰到好處地漫開,一點灼目殷紅,燃出他心尖上最烈的一道火焰。 蕭承煜是喜歡林妙音的。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誰能迫得他做任何事情,除非他喜歡。 林妙音不知,他娶她,不是為了報恩。她隨口一說的“以身相許”,正中他的下懷。 ——那時他正苦思冥想,如何名正言順地留在她身邊,與她長相廝守。 那一句“以身相許”,恰好如了他的意。 蕭承煜承認,他對林妙音,是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是不安好心。 他所有的溫柔款款,都是誘她入他的陷阱。 他這輩子,算計過不少人的性命,唯獨林妙音,他算計的是她的心。 猶記得,桃花谷內,他昏昏沉沉睡了數(shù)日,迷迷糊糊中總聽到一個聲音在耳畔輕語。這個聲音牽引著他沖破濃烈的黑暗,睜開眼的瞬間,無數(shù)天光涌入眼中,視線中逐漸顯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林妙音就站在天光中,裙擺被微風輕輕吹拂著,全身上下好像在發(fā)著光,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溫柔得像清澈的湖泊。他看見盈盈波光,在她的眼底緩緩漾開。 縱使溯清情之所起,也無法阻止其燎原之勢,蕭承煜這一生,從未如此失控過,他明白,他大抵是栽在林妙音的手里了。 林妙音提出“以身相許”的玩笑話時,他順水推舟,將早已準備好的信物狼牙,系在了她的脖子上,對著明月拜了天地。 二人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成親以來,兩人做過最親密的事,也僅限于摟摟抱抱,親親臉頰。 即便是親吻臉頰,也只是蜻蜓點水,一觸而過。 此刻,林妙音就站在他面前,風拂過兩人的身側,將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送入蕭承煜的鼻端。 那香氣是林妙音身上的女兒香,蕭承煜確認過了,那香氣只有林妙音的身上才有,淺淺一縷,卻足以叫他神魂顛倒。 聞著這淡淡的幽香,蕭承煜的心神再次恍惚起來,如跌進了一場桃花夢境,胸膛里也似被烈火卷過,灼燙無比,心里的念頭竟脫口而出:“妙妙,我想……”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透著幾分性感,目光緊緊鎖著她殷紅的唇畔,喉結不自覺地滾動著。 許是那口脂的顏色太過濃烈,晃著蕭承煜的眼睛,再聞著林妙音身上的幽香,竟叫他生出幾分旖旎的心思。 林妙音睜著清澈的雙眼,眼底波光瀲滟,不明所以地看著蕭承煜,在等著他的下文。 見她這副懵懂嬌憨的模樣,蕭承煜心頭更是灼烈。他的妙妙,在感情方面實在青澀極了,青澀得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蕭承煜握住她的手,微微俯身,逐漸朝著她殷紅的唇畔湊近。 這一次,他要教她,真正的親吻,不是蜻蜓點水,而是輾轉廝磨,纏綿銷魂。 忽然,一道金黃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林妙音的注意力被這道火焰吸引,從他懷中退出,轉頭看向亮光的來源,驚訝道:“那邊有人在耍雜技!” 蕭承煜懷中一空,連帶著心里也空了一下。林妙音沒有察覺他的反應,她拽著他的手,朝著火光走去。 鬧市的空地上,有人在表演雜技,百姓圍成了一圈,人群中暴出陣陣喝彩。 林妙音牽著蕭承煜的手,撥開重重人影,擠到了最面前。表演雜技的人手里拿了個火把,輕輕一吹,幽幽火焰便沖天而起,化作一條絢爛的火龍,將四周照得一片透亮。 林妙音拍手叫好,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剛才站在胭脂攤子前,蕭承煜似乎有什么話要對她說,只是俯身貼近她的時候,被她打斷了。 林妙音轉過頭來,看向蕭承煜:“承煜哥哥,你方才想跟我說什么來著?” “我……”蕭承煜啟唇剛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人群中不知是誰推了林妙音一下,將她推得撞進了蕭承煜的懷中。 蕭承煜下意識地扶住她,卻還是晚了一步,林妙音一腦袋磕在他的胸膛上。 蕭承煜的胸膛硬邦邦的,這一下磕得林妙音暈暈乎乎。 “有沒有受傷?”蕭承煜連忙抬起她的腦袋,仔細檢查著。 林妙音揉著額頭,搖了搖腦袋:“我沒事。” 她嘴上說著沒事,眉頭卻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蕭承煜心疼地替她揉著被撞的額角,正打算帶她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替她看看額頭上的傷,又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有人要沉湖!” 這句話一下子在人群中炸了開來,百姓們連雜耍也顧不上看了,紛紛朝著一個方向涌去。熱鬧總比雜耍要好看得多,自古以來,八卦是人的本性。 林妙音也聽到了那句話,她的腦袋沒那么暈了,看了蕭承煜一眼,猶疑道:“那邊好像要出人命,承煜哥哥,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蕭承煜頷首,牽著她的手,朝著百姓聚集的地方走去。 這座小鎮(zhèn)依山傍水,小鎮(zhèn)的中央,一條大河橫穿而過,小鎮(zhèn)的周圍,還有大小湖泊若干。那人口中的湖,便是鎮(zhèn)子上最大的湖泊,這里人將其稱之為碧玉湖,因為湖水是深綠色的,遠遠望去,就像一塊碧綠的玉石。 蕭承煜和林妙音到的時候,湖畔已經(jīng)站滿了人,人聲嘈雜,依稀傳來幾聲女人的哭喊,伴隨著“冤枉”、“清白”等字眼。 蕭承煜停下腳步,隨手抓了一人,沉聲問道:“發(fā)生了何事?誰要沉湖?” 他的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眉目之間沉著一抹威嚴,不笑的時候,不怒自威,很是能唬人。 那人沒來由的一陣腿軟,老實回道:“要被沉湖的是張家那婆娘,荷花。那荷花是個水性楊花的,居然趁著他家男人外出打仗,勾搭上了隔壁的劉秀才,被鎮(zhèn)上賣豬rou的朱嬸撞破了二人的jian情,告發(fā)到張家族長那里,張家族長一怒之下,要將這對狗男女沉湖。” 林妙音聞言,目光越過重重人影,落在湖畔。果然有一男一女被人押著跪在湖畔,男人做書生打扮,長衫洗得發(fā)白,袖子上還打著補丁,一副窮酸模樣。 女人年紀約莫二十五左右,穿著雖樸素,卻難掩清麗之色,至少在這一眾純樸的百姓當中,容貌是出眾的。 她神情悲戚,聲音嘶啞,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呼著“冤枉”。林妙音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護著腹部。 “說起來,這荷花也是苦命,父親是個酒鬼,母親眼里只有錢。那劉秀才原是她的表哥,與她是青梅竹馬,若不是她母親貪那二兩銀子,將她賣給張家,她早就和劉秀才好上了。張家男人外出后,一直是劉秀才幫著荷花打理家中的生意,這孤男寡女的,日日在一起,也難免……”那人嘆了一聲,話里話外倒是對荷花有幾分憐惜。 林妙音走到蕭承煜身邊,低聲道:“她好像有了身孕?!?/br> “她男人外出打仗已有半年,她卻懷了四個月的身孕,不是有了jian夫是什么。”站在林妙音身邊的人一臉不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