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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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口,腰身一緊,竟是被蕭承煜扣住了,接著,她整個人都跌進了蕭承煜的懷里。 蕭承煜俯身朝她壓過來,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喑啞:“不會,我教你?!?/br> 林妙音還未細細思索其意,所有的呼吸都被堵住了,眼前是蕭承煜放大的臉,林妙音的睫毛劇烈地抖動著,下意識地想躲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被他鎖在懷中,根本無處可逃。 一向溫柔的他,竟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強勢霸道。 林妙音有種會碎在他懷中的錯覺。 每當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偏偏又溫柔起來,給了她一絲喘息的空間,只是,還沒等她喘息過來,那種窒息感再次將她吞噬。 林妙音渾身酥`軟,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氣,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仿佛有四月的春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將她的身軀包裹著。 極致的歡愉帶來的是黑暗一點點吞噬著她所有的意識。 …… …… 林妙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昏過去的,等她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耳畔依稀聽到有人在輕聲說話:“別擔心,她只是太過疲勞,休息幾日就好。” “多謝大夫?!边@是蕭承煜的聲音。 林妙音掀開眼縫,一盞燭火映入她的眼底,蕭承煜就坐在這盞燭火邊,眉目溫雅。 她稍稍動了一下,立時引起蕭承煜的注意。 蕭承煜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她身邊坐下,撩起她額前的碎發(fā),柔聲問道:“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林妙音搖了搖腦袋,抬起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很顯然,這里是一家醫(yī)館。 “我怎么了?”林妙音一臉茫然之色,撐著手肘,想要坐起來。 蕭承煜扶著她坐好,拿起一個軟枕,放在她身后,哭笑不得地答道:“你昏過去了,大夫說,你太累了,想來是這兩日趕路太急,你的身子吃不消,等我回去就下令,休息一天再走?!?/br> “別?!绷置钜暨B忙抓住蕭承煜的袖子,“行路途中無故休整,定會招人懷疑?!?/br> 招誰的懷疑,她沒有點明,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他”。 似是怕他看出她的窘迫,林妙音說話的時候是低著腦袋的。在那么關鍵的時刻,昏倒在他的懷里,實在太丟臉了。 林妙音這輩子沒這么丟臉過。 林妙音覺得窘迫,蕭承煜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大夫說林妙音是舟車勞頓,再加上水土不服,才昏過去的,只有他自己心底清楚,方才的他,失態(tài)了。 這果實他覬覦許久,一如他想象中的芳香甜美,只是他忘了,她到底還是個不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青澀了些,經(jīng)不起他這般狂風暴雨。 好在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這茬。 小童將熬好的藥送來,蕭承煜喂著林妙音喝完藥,林妙音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低聲道:“夜已深,承煜哥哥,送我回去吧?!?/br> 快樂的時光總是美好又短暫的,夜色逐漸濃烈,街頭的攤販已經(jīng)收了攤子,唯獨秦樓楚館還熱鬧著,燭火從窗欞透出,映在水面上,光影璀璨。 蕭承煜用自己的披風將林妙音裹了個結實,抱在懷中,策馬沿著河岸狂奔,將她送到了扎營處。 林妙音提著她的小包裹,戀戀不舍地看了蕭承煜一眼。 這一別,下次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蕭承煜牽著踏雪,也正在看她,月色落在他眉間,暈開七分柔情。 林妙音忽然朝他狂奔而去,飛快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不等他反應,又轉身奔逃,背影消失在深林的入口處。 蕭承煜撫著唇,無奈地笑了一下,牽著馬慢慢地往回走。 明月掛在蒼穹上,月色愈發(fā)清亮,林妙音踩著月光,悄悄回到扎營處。 林中篝火跳躍著,侍女們大都數(shù)已經(jīng)歇下,林妙音放輕了腳步,剛坐下,便聽得采薇問道:“妙妙,你回來了?” 林妙音驚訝:“采薇,你怎么還沒睡?” “剛睡醒?!辈赊比嘀殊斓乃?,坐到她身邊,輕輕撞了她的肩膀一下,神秘兮兮地問,“去哪里了?” 林妙音支吾著不答,采薇一臉了然地笑道:“是謝大人吧?這謝大人也真是的,一晚都忍不了?!?/br> 林妙音含糊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采薇,有吃的嗎?” 和蕭承煜在一起時,公子如畫,美色可餐,渾然不覺腹中空空,這一回來,肚子就不給面子地叫了起來。 “有,特意給你留著呢。”采薇起身,將給林妙音留著的干糧拿過來。 林妙音見了這些干糧,雙眼冒光,再顧不得什么吃相,將所有東西一掃而光。 采薇看得咂舌攢眉:“這謝大人也忒小氣了,怎么連飯都不給人吃飽。” 謝飛鸞莫名打了個噴嚏,一下子從床上驚醒,他揉了揉鼻子,暗道,莫不是半夜沒關窗著涼了?連忙起身走到窗臺前,關窗時,不經(jīng)意往外瞧了一眼,只見皎潔的月色里,一道人影從墻上翻了下來,手里還拎著大包小包。 謝飛鸞驚異地將那道人影瞧了又瞧,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跟做賊似的半夜翻墻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蕭承煜。 蕭承煜提著林妙音買的那些東西,回了自己的屋子。林妙音昏倒后,他直接將人送到了醫(yī)館,林妙音買的東西都丟在小巷子里,兩人一時誰也沒有記起。 方才回程的途中,鼻端掠過桃花香,他忽的想起那些東西還在小巷子里,便折了回去,將東西都拿上了。 只是這個時候也來不及給林妙音送回去,他索性將這些大包小包都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客棧內(nèi)的燭火大多已經(jīng)熄了,唯獨他的屋內(nèi)還亮著燈。 蕭承煜推開屋門,將包裹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取出隨身帶著的鐵皮盒子,用筆蘸了墨,寫了一封信,末尾綴上日期,鎖在盒子里。 信中提及他今夜在鎮(zhèn)子上的所見所為,事無巨細,一字不差,都寫在了這封信里,除了林妙音。 他巧妙地將這些事件里林妙音的痕跡盡數(shù)抹去,以普通的侍女代替。公子哥帶著侍女逛街,一時興起,買了很多無聊的小玩意,還路見不平了一把,并不奇怪。 溫柔性格的蕭承煜常常會做這樣的事,只要信中沒有疑點,另一個“他”也不會去一一查證。他們兩個共用著一具身體,一向很少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蕭承煜拿起擱在桌子上的桃花酒,淺淺抿了一口,清冽的桃花香一點點在喉間漫開,叫他想起那個銷魂蝕骨的吻。 他承認,他有私心。他對另一個“蕭承煜”事事坦白,唯獨將林妙音藏著掖著,不叫“他”發(fā)現(xiàn)。 林妙音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他卻想把她當做自己的私有,偷偷藏起來。當初故意隱瞞著“他”林妙音的存在,不僅是防著“他”會傷了林妙音的性命,更是因為,他不想“他”發(fā)現(xiàn)林妙音的存在。 他們都是蕭承煜,蕭承煜很清楚,“他”看似不喜林妙音,皆因“他”還沒嘗到甜頭,一旦“他”嘗到他曾經(jīng)嘗過的那些甜蜜,會比他更貪心,更沉淪。 燭火燃盡,蠟淚堆滿托座,半開的窗戶映出天空的一隅,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蕭承煜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腦袋痛得幾乎炸裂。 他忍不住拿手按了按額角。每次和另一個“他”切換,都會留下這樣的后遺癥。 看來,“他”又醒過來了。 蕭承煜撩開簾帳,拿起床頭的衣裳,披在身上,剛走幾步,腳尖踢到什么,發(fā)出一陣骨碌碌的聲音。 蕭承煜低頭一瞧,竟是個開了封口的酒壇子,隨著酒壇子的滾動,緋紅色的酒水從壇口傾瀉而出,登時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著一股清冽醉人的酒香。 蕭承煜彎身將酒壇提在手里,嗅了嗅,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 這般劣質(zhì)的桃花酒,也敢拿到他的屋子里來。忽然,他動作一頓,猛地意識到,縹碧她們是沒有這個膽子的,這壇桃花酒多半是“他”自己拿回來的。 蕭承煜冷笑一聲,將酒壇擱在桌子上,注意到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后,他愣了一下。 看來,那個“他”不僅品味降低了,就連心智也倒退回去了,居然連這些小孩子的玩意都不放過,侯府里已經(jīng)堆了很多這樣的“破爛”,都是另一個“他”的手筆。 蕭承煜走回床邊,打開隨身帶著的鐵盒,取出一封信,細細看了一遍。如他所料,另一個“他”的確醒過來了。 他將這封信來來回回看了足足三遍,信中提及的所購之物,也與桌上的那些小玩意對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之處,便將信放回盒子里鎖好。 信是沒有異樣,但蕭承煜的眉頭卻緊緊鎖了起來。 昨日剛到客棧,他倍感疲倦,便打了盹,這一打盹,居然叫“他”醒了過來。 這些日子,“他”醒來得愈發(fā)頻繁。 他知道,他和“他”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分歧,從“他”隱瞞他林妙音的存在開始。 又或許,在更早之前。 “他”并不值得相信,正因他們曾是同一個人,他很清楚他們同樣卑劣無恥,專橫獨斷。 “侯爺,您起了嗎?”蕭承煜的動靜引起屋外縹碧的注意。 “進來?!笔挸徐鲜栈厣袼?,沉聲吩咐。 縹碧推門進屋,一屋子的酒香撲面而來,縹碧眼底露出驚異之色,似乎是沒有料到蕭承煜半夜起來偷偷喝酒,還喝這樣不值錢的桃花酒。 “侯爺,奴婢伺候您梳洗?!笨~碧當做什么也不知,垂下腦袋,恭聲說道。 “不急,先收拾屋子?!?/br> 縹碧頷首,開始收拾屋子,看到桌子上的東西,她驚疑不定,低聲問:“侯爺,這些東西……” “扔了。” 縹碧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因為她察覺到今日的蕭承煜心情不大好,在蕭承煜發(fā)火之前,她連忙抱著這些東西飛快地跑了出去。 用過早膳,陳金童來請示何時出發(fā)。 蕭承煜抿了一口茶,思索了一陣:“今日休整,明日再出發(fā)?!?/br> 說完,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他亦不知,他怎會下達這樣的命令。話已出口,再收回已來不及。 蕭承煜不悅地將茶盞擱在桌子上。 陳金童滿面訝然之色,卻也沒有多問,微微頷首:“屬下這就去傳令?!?/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莫得感情的讀者、莉莉安娜1瓶; 么么噠! 第28章 休整一日再出發(fā)的消息很快傳到扎營之處,林妙音只當是蕭承煜為著她所想,才下令大軍休整的,心中對蕭承煜的戀慕,不知不覺又深了幾分。 一日過后,大軍重新出發(fā),緊趕慢趕,花了三日時間,終于在日落時抵達清遠縣。大軍駐扎在城外的林子里,侍衛(wèi)侍女們跟隨蕭承煜入城。 馮縣令滿臉堆著笑容,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親自將蕭承煜迎進早已安排好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