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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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煜平生頭一回,體會到了挫敗感。 他又想到,這親手做手搟面的承諾是“他”說出來的,豈不是證明“他”會做這手搟面。 蕭承煜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們兩個自從共用這具身體后,為了防止露餡,技能都是互通的。也就說,他會的,“他”也必須會,“他”會的,他也要學(xué)。 這小小的一碗手搟面,看似微不足道,卻足以暴露神武侯的秘密。 換句話說,他今天還必須得將這手搟面的做法學(xué)會了。 *** 慕容山莊。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nèi),點著一盞昏黃的燈,火苗輕輕地跳躍著,映出一道緋紅色的影子。 慕容情站在燭影中,手中拈著一根銀針,唇畔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 橘黃色的火光罩著他蒼白的臉頰,透出幾分艷靡之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宛如地獄里逃出來的艷鬼。 他的面前有一個鐵架,鐵架子下方吊著一名體型瘦弱的少年,少年渾身上下只著了一件單衣,雙臂高高舉起,被牢牢鎖在鐵環(huán)中。 少年睜大著眼睛,驚恐地看著慕容情。 隨著慕容情的緩緩逼近,少年的身體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整張臉白得如同覆上了一層霜雪。 鐵鏈由于少年的掙扎,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別怕?!蹦饺萸榈穆曇艉軠厝?,溫柔得像是在哄著他的小情人。 正是因為與他殘忍表情不符的溫柔,才讓人害怕。少年抖得更厲害了,上下兩排牙齒磕在一起,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為了救心上人,你甘愿做我的藥人,我是欣賞你的勇氣,才答應(yīng)你的請求。別告訴我,現(xiàn)在你后悔了?”慕容情右手拈著銀針,左手探上他的身體,指尖隔著衣料,輕輕撫著他身上的xue位,“如果是這樣,我會生氣的?!?/br> “我、我沒后悔,請你……救她。”少年抖著唇說道,明顯是已經(jīng)害怕到極點,卻在死命地強(qiáng)撐著。 入了這慕容山莊,做了慕容情的藥人,他就沒想過再回去。 在上慕容山莊前,他就已經(jīng)打聽過慕容情的手段,事到臨頭,哪怕他已經(jīng)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設(shè),還是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慕容情這個人,即使在笑著,那笑容也是陰惻惻的,叫人遍體生寒。 “很好,就這樣,別害怕,就一小會兒,我保證,只疼那么一小會兒?!蹦饺萸檩p聲地笑了起來,取出一支黑色的小瓶子,撥開瓶塞,將銀針探入瓶中,“你該感到榮幸,這藥你是第一個用的?!?/br> 銀色的針尖探入瓶內(nèi),再次取出時,針尖已然發(fā)黑。 慕容情修長的手指撥開少年胸前的衣襟,微微歪了一下腦袋,漆黑幽深的眸子透出認(rèn)真的神色,似乎在思考,到底從哪一個xue位開始。 “啟稟少莊主,已經(jīng)查出來了?!币坏滥吧哪新暫鋈辉陂T外響起。 慕容情看了少年一眼,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今天算你走運?!?/br> 他將銀針插回針袋,丟下少年,打開牢門。門外站著一名黑衣男子,是慕容山莊專門用來打探情報的探子。 慕容情將身后的牢門合上,斂起臉上的神色。 “少莊主,屬下已經(jīng)查出,那日偷偷跟在林姑娘身后的兩名殺手,是嘉和長公主派來的。”黑衣男子垂下腦袋低聲說道。 “嘉和長公主?”慕容情蹙了下眉頭,輕聲重復(fù)著黑衣男子的話。 林妙音喝醉的那天,剛好撞上他的馬車,他將人抱回馬車的時候,眼角余光掃到一直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跟著林妙音。 慕容情憑借著豐富的江湖經(jīng)驗,一眼就看出來,那兩個人是殺手,回到慕容山莊后,他立即調(diào)動山莊的情報組,去調(diào)查那兩個殺手的來歷。 “除了街上的兩個,嘉和長公主還在湖邊安排了殺手,打算趁著林姑娘下湖,對她下手,不過,那名殺手已經(jīng)被蕭承煜的暗衛(wèi)解決了?!?/br> 慕容情的眼神驟然一冷,眼底蹦出濃烈的殺意:“嘉和長公主,就憑她也敢打林妙音的主意?!?/br> “少莊主的意思是……”黑衣男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必,她怎么說也是朝廷中人,直接對她出手,容易引火燒身。”慕容山莊雖是江湖門派,卻也不愿與朝廷多做牽扯,嘉和長公主怎么說,也是一國的公主,他慕容情再囂張,也不會囂張到直接斬殺公主。 “酒樓那天的事情查清楚了嗎?”慕容情又問。 黑衣男子連忙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慕容情。聽到蕭承煜命令林妙音下湖為嘉和長公主撈金簪子的時候,慕容情臉色微沉,當(dāng)黑衣男子講到嘉和長公主逼迫林妙音飲下烈酒時,慕容情的眉眼間殺氣橫生。 這個嘉和長公主,惹怒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晶瑩范范5瓶; (* ̄3)(e ̄*) —— 2019年最后一天啦,感謝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可愛們~ 我是創(chuàng)業(yè)失敗被迫全職的,謝謝你們讓我這一年沒有喝西北風(fēng)o(n_n)o哈哈~ 希望你們明年越來越好~么么噠! 明天起參加日萬活動,一共五天,每天三更~ 第56章 自打同游過后,嘉和長公主已經(jīng)好幾日沒再見到蕭承煜,每次派人去請他,蕭承煜都以事務(wù)繁忙回絕。 這幾日就連祁言的身影也很少見。 清遠(yuǎn)縣的蠱人案雖然告一段落,冥獄的蹤跡卻始終沒有線索,祁言跟著謝飛鸞,已經(jīng)外出好些日子了。 嘉和長公主在別院里住的無聊了,趁著天氣好,出來走走,順便添置幾盒胭脂水粉。 到底是窮鄉(xiāng)僻壤,吃的用的穿的,都不如盛京,嘉和長公主挑來挑去,也沒有挑到自己滿意的。 “走吧?!奔魏烷L公主看著滿臉堆笑的老板,翻了個白眼,將胭脂盒丟了下來,轉(zhuǎn)身就走。 侍女蓮心抬步跟上。 這幾日嘉和長公主心境不佳,又沒了彩云和明月在身邊,蓮心的壓力大了很多,就怕長公主一個不順心,找她撒氣。 剛走出胭脂鋪,忽聽一人在身后柔聲道:“姑娘,等等。” 嘉和長公主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年輕的紅衣公子站在日光里,唇畔勾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正在看她。 紅衣公子的相貌極為出眾,與蕭承煜相比竟也毫不遜色。相反的,蕭承煜過于清貴疏離,總是給人高不可攀的感覺,這位紅衣公子眉目間卻是含著幾許多情,叫人忍不住想起浮在湖面上,那一抹溫暖的日光。 嘉和長公主的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滯,驚訝問道:“你在叫我?” 紅衣公子抬起右臂,手中握著一根金色的鳳凰簪子:“請問這根簪子是姑娘丟的嗎?” 嘉和長公主面色微變,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發(fā)髻,果然沒摸到她的簪子。這簪子是何時丟的,她竟無半點察覺。 紅衣公子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唇畔笑意更濃,緩步走到她身邊,將簪子插回她發(fā)間,俯身在她耳畔輕聲道:“這么貴重的簪子,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下次小心點。” 他的嗓音輕柔纏綿,低聲耳語的瞬間,猶如情人之間的呢喃,呵出的熱氣帶起一陣麻酥酥的電流。 嘉和長公主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那紅衣公子已經(jīng)翩然走遠(yuǎn),只留下一道緋紅色的背影。 嘉和長公主輕撫著發(fā)間的金簪,問道:“蓮心,方才那人是誰?” 侍女蓮心搖頭:“回長公主的話,奴婢也不識得?!?/br> 紅衣公子的事不過是個小插曲,簪子既然已經(jīng)找回來,嘉和長公主就沒放在心上。 翌日一早,嘉和長公主剛起床便覺渾身奇癢,忍不住伸手用力地?fù)现?,邊撓邊喚:“蓮心!蓮心!你個死丫頭,去哪里了!” “來了!來了!”蓮心聽見嘉和長公主的聲音,趕忙丟下手里的活,奔到嘉和長公主的屋中,見嘉和長公主坐在床畔,不顧形象地扭來扭去,不由得驚訝問道,“長公主,您怎么了?” “好癢啊,快幫我撓撓?!?/br> “誒?!鄙徯淖叩剿磉?,替她撓著后背,“長公主,是這里嗎?” “上面一點,不對,下面一點,左、左邊!”嘉和長公主只覺哪里都癢,卻又說不出個準(zhǔn)確的地方,“用力點,沒吃飯嗎!” 蓮心又驚又懼:“奴婢指甲尚未修剪,恐怕會傷著長公主嬌嫩的肌膚?!?/br> “讓你用力就用力,廢什么話!”嘉和長公主忍不住吼了一句。 自打彩云和明月折損后,她身邊的丫頭用著是愈發(fā)得不順手了。她惱怒地?fù)现弊樱橆a,不知是何緣故,反而越撓越癢,癢得她恨不得將這一身皮都揭下來。 蓮心的目光落在她的頸側(cè),驚叫一聲:“長公主,您的身上……” “身上怎么了?”嘉和長公主回頭看她。 “還有臉上……”蓮心眼前黑了一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害怕地看著嘉和長公主。 嘉和長公主皺眉道:“把鏡子拿給我。” 蓮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取了一面鏡子,抖著手遞到嘉和長公主的跟前,嘉和長公主瞧見她一副見鬼的表情,好奇地往鏡中望去。 “?。。?!”片刻后,一聲凄厲的叫聲從嘉和長公主的屋中傳出。 林妙音趕到嘉和長公主的院中時,院子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大夫們魚貫而入。林妙音好奇地往前走了幾步,一只手拽住她的袖擺,將她扯了扯。 林妙音回頭。 采薇搖著腦袋,低聲道:“別進(jìn)去,聽說長公主患了怪病,搞不好這怪病會傳染。” 她聲音壓得低,站在旁邊的侍女還是聽到了,“傳染”二字一出口,一個個都往后退了幾步,生怕嘉和長公主的怪病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妙音走到采薇身邊,小聲問道。 “聽說長公主一早起來渾身奇癢無比,身上和臉上都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小疹子,來了不少的大夫,都瞧不出來是什么怪病。這會兒長公主正在屋里砸著東西,揚言要把這些庸醫(yī)都?xì)⒘恕!?/br> 采薇話音剛落,一道聲音驀地響起:“侯爺?shù)健?/br> 采薇趕緊噤聲,默默退讓到一邊,林妙音也跟著退到旁邊,垂下腦袋,眼角余光瞥了蕭承煜一眼。 這還是醉酒后,她頭一回見到蕭承煜。今天蕭承煜沒系她送的腰帶,她瞥了一眼,就沒看他了。 即便今日他系了那條腰帶,她也不大愿意瞧他。 林妙音不記得醉酒后的事情,卻記得醉酒前的事情,嘉和長公主欺負(fù)她,他不阻止也就罷了,還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助長嘉和長公主的氣焰。 林妙音尋思著,蕭承煜突然來了個態(tài)度大轉(zhuǎn)彎,事出有妖。她也想過,興許她是把另一個性格的他,認(rèn)作了她的承煜哥哥,可腰帶一事卻無法抵賴,如若另一個蕭承煜,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她和承煜哥哥這條腰帶的秘密,早就拿著這鐵一般的證據(jù)來興師問罪了。 林妙音很快想到另一種可能。 蕭承煜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是在嘉和長公主來到別院后,也就是說,嘉和長公主才是直接原因。蕭承煜種種言行,分明是在故意刁難她,想要叫她知難而退。 別院里都在傳,蕭承煜將來是要做嘉和長公主的夫君的,除了嘉和長公主,這個世上沒有女子能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