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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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音腦海中劃過什么,快得什么也抓不住,她覺出慕容情話中有話,疾聲道:“你的意思是月影劍與我有關(guān)?” 慕容情不知想到了什么,端起酒盞,抿了一口,眸中浮著細碎的光芒,看不清神色。 他說:“你忘了那些事,也很好?!?/br> 林妙音嘆道:“你待我不同旁人,皆因你說你識得我,可我不記得從前,我還算你認識的那個人嗎?” “妙妙何出此言。” “你認識的那個人,是過去的我,我丟了她的記憶,如果有一天,她從我的身體里醒了過來,卻沒有我的記憶,你說,我和她算是同一個人嗎?” 慕容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有過先例,妙妙若擔心這個問題,我有辦法?!?/br> 林妙音按捺住心底的激動,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神色如常,緊張問道:“什么辦法?” 慕容情紅唇微張,吐出兩個字:“催眠。” 第59章 蕭承煜正在用午膳。 太陽升至正空,日光照著院子里的每一處角落,他一抬頭,就可以從窗戶中將整間院子的情況盡收眼底。 樹上掛著一串串青杏,看到青杏,蕭承煜想起昨日林妙音曾提及過,要采摘一些青杏泡酒。 青杏還掛在樹上,林妙音卻不見人影,這個丫頭平日里就沒消停過,難不成,是昨日婚配一事打擊太大,自個兒跑去傷心了? 蕭承煜擱下手中的筷子,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縹碧道:“今日輪到妙妙休息,正好近日不忙,奴婢就允了,聽說一大早就和采薇出去了?!?/br> 到了晚膳時間,林妙音依舊未歸,倒是采薇那個丫頭,蕭承煜見到她好幾回。 蕭承煜原本是不會刻意去記這些婢女的,采薇與林妙音走得近,蕭承煜不知不覺就放在了心上。 縹碧說,林妙音是同采薇一起出去的,采薇回來了,林妙音怎么還是不見蹤影? 蕭承煜心中暗道,就算受了打擊,一個人跑出去傷心,天都黑了,也該回來了。 擁翠山莊有門禁時間,是蕭承煜定下的,一旦過了亥時,大門就會鎖起來,林妙音是清楚的。 夜色越來越濃,蕭承煜用過晚膳,依舊不見林妙音歸來。 她不會是自己偷偷跑回洛城了罷? 她的東西還都在別院里,那些個破爛玩意兒,不值幾個錢,卻被她當寶貝似的,一路從洛城背到盛京,又從盛京背到清遠縣,她要回去,絕對不會丟下這些東西。 既然并非不辭而別,那么,極有可能是遇到了別的事。 比如……打劫? 不,不大可能。她一身清貧,也不愛配那些珠寶首飾,一看就是撈不到什么油水,換作他是劫匪,也不會挑林妙音這種。 可萬一是……劫色呢? 蕭承煜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 林妙音生得秀美絕倫,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清遠縣里,就像是野花叢里突然開出了一朵牡丹,實在太惹眼了。不說遠的,單只論近的,就有個慕容情在虎視眈眈。 她那身三腳貓的功夫,用來嚇唬人還有點用處,若真的碰見高手,還不夠高手熱身。 蕭承煜越想越吃驚,霍然站起身來,正打算調(diào)動暗衛(wèi)去找林妙音,一陣風猛地從窗口吹進來,拂在他的面頰上,將他的神志吹得清醒了幾分。 林妙音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婢女,上次為了他撈魚,遲遲未歸,他看在謝飛鸞的面子上,調(diào)動暗衛(wèi)找她情有可原。 可這次呢? 那些都是他的猜測而已,興許只是小姑娘貪玩,晚回家了點,謝飛鸞還沒急,他卻急吼吼地調(diào)動暗衛(wèi)去找人,實在有違常理。 不能調(diào)動暗衛(wèi)。 蕭承煜定了定神。既然不能調(diào)動暗衛(wèi),就只能他親自跑一趟了。 臨走前,他略微遲疑了一瞬,從抽屜里取出腰帶,系在腰間。 這個丫頭只認腰帶,用“他”的身份行事,會方便許多。 蕭承煜踩著月色,趁著暗衛(wèi)不注意,從墻頭翻了出去。 天空掛著一輪皓月,月色如霜,映出林妙音的影子。林妙音揉著額頭,踩著月影,往擁翠山莊的方向走去。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離擁翠山莊關(guān)門還有一段時間,也不急著趕路。就算大門關(guān)上了,她翻墻進去便是。 慕容情這只狡猾的狐貍,她繞來繞去,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也沒能從他嘴里套出催眠療法,倒是險些中了他的圈套。 林妙音打了個酒嗝。 還好,她今天有克制住自己,沒喝多少。慕容情比她慘得多,被她反灌了不少酒,這會兒還趴在船頭吐著。 林妙音趁他不備,偷偷溜了回來。 不過到底是灌了酒,林妙音只覺腳底飄忽,每一步都似踩在了云端。 這條路是回擁翠山莊的必經(jīng)之路,蕭承煜正順著這條路找來。 遠遠就見林妙音步履蹣跚地走來,他心下微驚,縱身掠起,將自己藏在樹影中。 躲起后,蕭承煜又暗惱,他藏什么,他藏起來代表心虛,他到底在心虛什么! 零星的月色從頭頂?shù)臉湎稙a下來,林妙音走了一段路,渾身出了一層熱汗,她見樹下有塊青石,便在青石上坐著歇一會兒。 習習涼風吹拂在她的面頰上,將她的酒意吹散了幾分。 蕭承煜站在樹影之間,垂下眸子,靜靜地打量著林妙音的背影。不知是何緣故,林妙音走了幾步路,就在這塊石頭上坐下了。 蕭承煜看了她半天,也沒見她有起身的意圖,反而從脖子上取下一物。 月色從樹葉的間隙投射在她的掌心,蕭承煜凝神望去,只見被她握在手心的,是一枚用紅繩串著的狼牙。 那是蕭承煜的狼牙。 怎么又到她手里了? 蕭承煜記得,自己丟過一回,他以為是丟了狼牙,林妙音找到盛京,他才知這枚狼牙被“他”當成定情信物送給了林妙音。 他從林妙音手中將狼牙拿回來沒多久,狼牙又丟了。 蕭承煜磨著牙齒。 這狼牙多半又是“他”送出去的,也不知除了這枚狼牙,“他”和林妙音還背著他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蕭承煜一想到,“他”和林妙音背著他,做過的那些事,就感到一陣惱怒。 上次他假扮“他”,林妙音抱著他親昵地在他懷中蹭來蹭去的情景,浮上他的腦海,被林妙音指尖勾住的手指,甚至隱隱有發(fā)燙的錯覺。 蕭承煜連忙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再次看向林妙音。林妙音掌中托著狼牙,一動不動,已經(jīng)看了它很久。 一顆狼牙罷了,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樣。她既然這么喜歡,送她算了。 蕭承煜打消從林妙音手中搶回狼牙的打算,尋思著,那顆狼牙被日夜摩挲,已有些破損,不如再上山獵上幾頭狼,挑些漂亮的狼牙,讓她自己選喜歡的。 林妙音卻突然合起手掌,站起身來,將胳膊抬起。 竟是打算將狼牙扔進面前的湖里。 蕭承煜吃驚,正要現(xiàn)身阻止時,林妙音又垂下胳膊,坐回青石上,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呢喃:“算了,它只是個死物,我怎么能遷怒到它的頭上?!?/br> 蕭承煜見她不扔狼牙了,暗松一口氣。 林妙音酒意上頭,坐在湖畔吹著風,瞧見月華浮于水面,化作銀光點點,不禁想到桃花谷的那汪碧潭。 那天也是這樣的月色,蕭承煜將狼牙系在她脖間,于她耳畔許下白頭共老的誓言。 那樣深情款款的蕭承煜,與那日在嘉和長公主面前欺負她的蕭承煜,簡直判若兩人,難怪林漠說,男人是這個世上最捉摸不定的。 林妙音被酒一醺,傷情不已,索性扯下狼牙,打算扔進湖里,與蕭承煜一刀兩斷。 可負她的是蕭承煜,它只是一顆狼牙而已。她扔了它,又能解什么氣。 林妙音將狼牙塞回腰間,準備親手還給蕭承煜。 坐了一會兒,腦袋愈發(fā)昏沉,就連腹中也隱隱作痛。林妙音彎下腰身,按著肚子,暗道,明明今日她控制了酒量,怎么還會如此難受? 殊不知,她弓著背,伏下身子的模樣,落進蕭承煜的眼底,叫蕭承煜一陣驚疑。 他只當是那天謝飛鸞拒婚,傷了林妙音的心,現(xiàn)在看來,傷了林妙音的分明是他。 都說醉酒后的事情,醉酒之人醒來會忘記,蕭承煜也是這樣認為的。 林妙音醉酒后醒來的樣子,與平日沒什么分別,蕭承煜以為她記得那日發(fā)生的事情,還曾暗惱,自己親手煮的一碗手搟面,讓那天的付出化為烏有。 但林妙音先是對著狼牙傷情,后又作勢扔狼牙的表現(xiàn)來看,根本是被他傷透了心。 除了那天,他假扮“他”,故意在嘉和長公主面前欺負她,傷了她的心,別無解釋。 這樣的發(fā)展本該十分合他的心意,他就是要林妙音知難而退,主動離開“他”,可是為何看見她這副難受的模樣,他的心底堵得慌。 難不成,他是愧疚了? 若只是單純愧疚,補償她便是,給她點銀子,再許她點前程,打發(fā)了就是。這些都是從前一貫安撫人的手段。 蕭承煜沉默地看著林妙音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覺得那背影有點可憐巴巴,甚至想抱進懷里好好安慰一番。 這個念頭剛起,蕭承煜心下一凜。 “他”的情念又在影響他了,如若不是“他”的情念影響,他怎么會對林妙音生出這樣的念頭。 林妙音保持著伏下身子的姿勢,半天都沒動一下,反而雙肩微微聳動著。 這個樣子,莫不是在偷偷掉眼淚? 想起那日在雨中,林妙音把他當做“他”,伏在他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蕭承煜有些不忍。 上一回,她還能伏在他懷里,借著他的衣裳擦眼淚,這一回,她就只能默默一個人坐在樹下掉眼淚。 罪魁禍首還是他。 蕭承煜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他從前的敵人,要么是朝堂上的政敵,要么是戰(zhàn)場上的士兵,對付他們,自是不必留情。 林妙音畢竟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林家也是被寵著長大的,他這樣對她,手段過于卑鄙了。 就在他反省著自己的時候,林妙音直起身子,站了起來,朝著湖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