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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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昂臉色一變,沉吟片刻,突然舉起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戳:“迅速逮捕郎博圖!” “逮捕他?”三人被這么直接的決定嚇了一跳,在兩人的眼神鼓勵下,李茜小聲地詢問:“我們……我們憑什么逮捕郎博圖?” “郎博圖百分之百就是連環(huán)命案的真兇!”張一昂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們。 “這個……”三人都欲言又止。 張一昂搖搖頭:“你們不相信?” “呃……我也認為郎博圖是兇手!可是……我們沒證據(jù)啊?!蓖跞疖娬f道,另兩人也附和著說沒證據(jù)。 “現(xiàn)在是根據(jù)疑點先控制嫌疑人,證據(jù)可以慢慢找。” 三人互相看了看,一起小心問:“郎博圖……他有什么疑點?” “可疑人員在可疑時間經(jīng)過可疑地點,事后還可疑地洗了汽車,四個可疑加起來,還不夠可疑嗎!” 三人咀嚼著這句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張一昂吩咐宋星:“你待會兒先派便衣去郎博圖公司附近埋伏,然后再打電話給他,就直截了當告訴他,你涉嫌陸一波命案,現(xiàn)在馬上來公安局配合調查。到時便衣在外面觀察,一旦發(fā)現(xiàn)郎博圖試圖潛逃,就當場將他逮捕!” “如果他不逃呢?” “那就直接帶回來審??!” 出乎張一昂預料,警方通知郎博圖涉嫌陸一波命案后,郎博圖并沒有潛逃,而是徑直開車到了公安局,還理直氣壯地反問刑警:“我怎么就涉嫌殺害陸一波了?” 刑警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張局認定郎博圖是兇手,先帶去審訊。 審訊室里,郎博圖坐在審訊椅上,臉上寫滿了惱怒。距此不遠的另一個房間,張一昂等人集體坐在監(jiān)視器前,觀看整個審訊過程。 “我問你,11 月 5 日晚上十點,你是不是駕駛你的寶馬越野車經(jīng)過了平康路?”刑審隊員先按慣例核對好身份信息,隨后開始了正式審問,兩個刑審員一人問話一人記錄,他們耳朵里都戴著耳塞,可以實時接收領導的指揮。 “我天天開這車經(jīng)過平康路啊,我家就住這方向啊,警察同志!” “你給我嚴肅一點!”刑審員喝道。 “是是是,可問題在于你們說我殺害陸一波,這事情就莫名其妙了啊。陸一波 5 日晚上死在河邊,那河離平康路是挺近,可我基本上每天都會經(jīng)過平康路,憑什么說是我殺了陸一波呢?” “等等——”審訊室內外的所有警察都面色一變,刑審員追問:“你怎么知道陸一波死于 11 月 5 日晚上?” 張一昂朝其他人笑了笑:“看,一問就露餡兒了吧?!北娙税底渣c頭,這郎博圖的模樣,越看越像殺人犯。 郎博圖鎮(zhèn)定自若回答:“你們說的啊,你們不是說我涉嫌殺了陸一波,又問我 11 月 5 日晚上十點的事,那陸一波肯定是那天晚上遇害的啊,不然你們干嗎要問我 11 月 5 日?” “那你怎么知道陸一波死在河邊?” “昨天平康路旁的河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很多人都知道啊,我想想就是陸一波吧?!?/br> 這番解釋似乎也完全說得通,眾人再看郎博圖,嗯……這人看著也不太像殺人犯。 “那你當晚開車前在做什么?” “吃飯啊,跟朋友一起吃飯?!?/br> “吃到幾點?” “隔了這么多天,我記不太清楚了?!?/br> “你在哪兒,跟誰一起吃的飯?” 郎博圖回憶一番,報上一家餐廳的名字,以及幾個朋友,記錄員一一記下。 “你 11 月 6 日在做什么?” “我 11 月 6 日下午去北京出差了?!?/br> “出差做什么?” “公司的一些業(yè)務?!?/br> “具體的?” “是投行的幾場投資機會的推薦會?!?/br> “除了出差,你這幾天還做過什么?” “沒有了啊——哦對了,11 月 6 日的早上我去了趟醫(yī)院,前天回來后也去了醫(yī)院?!?/br> “你去醫(yī)院干什么?” “去醫(yī)院當然是看病啊,我那幾天得了重感冒,那天早上起來全身沒力氣,去醫(yī)院查了發(fā)燒 39 攝氏度,我在醫(yī)院打了針,后來幾天在北京出差期間也一直吃藥,到現(xiàn)在都沒好?!彼人詭茁暎硎咀约含F(xiàn)在還是感冒狀態(tài)。 聽到這個回答,監(jiān)控室里的眾人都愣住了,王瑞軍遲疑地看了眼張局:“如果他那幾天發(fā)燒重感冒,就不太可能會是兇手,殺人何必要挑自己感冒發(fā)燒期間去呢?!?/br> 張一昂眼睛微微一瞇,轉頭吩咐他人:“把陳法醫(yī)叫過來給他看病,看他是不是真的感冒?!?/br> 王瑞軍小聲提醒:“這個……陳老師他是法醫(yī)……他不會看病的吧?” 可張一昂不管:“死亡時間都能鑒定出來,他那天是不是重感冒還能鑒定不出?” 領導吩咐,手下也無可奈何,王瑞軍招招手讓一個小刑警去找陳法醫(yī)。刑警來到法醫(yī)辦公室,硬著頭皮講了局長的要求,陳法醫(yī)一聽要他給活人看感冒,頓時大發(fā)雷霆,說我又不是江湖郎中,我一天到晚既要給活人做傷情鑒定,又要給死人尸檢,現(xiàn)在感冒發(fā)燒也要找我?我要是這回給人看了感冒,以后單位里大病小病豈不是都要找法醫(yī),豈有此理,堅決不去。 陳法醫(yī)不肯來,張一昂也沒辦法,只能讓刑審隊員問他有沒有看病的記錄,郎博圖說有,病歷本放在辦公室,他可以打電話讓秘書送過來。 對郎博圖的審訊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監(jiān)控室中的眾人先等他的病歷送過來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做。根據(jù)目前審訊情況,眾人分成了兩派不同的意見。王瑞軍、宋星等老刑警覺得郎博圖不會是兇手,他的表現(xiàn)很自然,沒有任何慌張,而且迄今除了他經(jīng)過平康路這一點外,沒有任何涉嫌殺人的疑點,他每天都會經(jīng)過平康路,這說明不了什么。另一派只有兩個人,張一昂堅定認為郎博圖就是兇手,李茜無條件信任他的判斷。 “局長,如果郎博圖的病歷記錄證實,他 6 號早上確實發(fā)燒 39 度,那么我想他不太可能是兇手?!彼涡请m然近來在單位的地位一落千丈,不過在命案的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保持謹慎客觀的態(tài)度,小心地給領導提建議。發(fā)燒是極其難受的,若他真發(fā)燒 39 度,這種狀態(tài)下渾身酸痛無力,哪有心思殺人。 張一昂搖搖頭:“就算他發(fā)燒,他也是 11 月 6 日發(fā)燒,陸一波是 11 月 5 日晚上死的。至少郎博圖在 11 月 5 日精力可好著呢,要不然他哪有心思參加朋友的飯局?” “這……” 張一昂冷哼一聲:“還有個疑點,他 11 月 6 日生病這么嚴重,卻在下午去北京出差,出差若是重要的事也沒辦法,他去聽投行的投資推薦會,還參加了好幾天,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投行的投資推薦會,大多是想忽悠人投錢弄項目,真正好的投資機會早就內部拿走了,哪需要到社會上募資。郎博圖在奧圖集團當二把手也有些年月,這種資本市場的勾當自然應該一清二楚,他會為了這種投資推薦會,在發(fā)燒的情況下去北京,待了整整兩天? 張一昂補充道:“他還有個最大的破綻。如果陸一波不是他所殺,我們跟他說懷疑陸一波的死和他有關,他第一反應就會說他那時感冒生病了,不可能有力氣去殺人。他一開始為什么不說?” “是啊,他為什么不說?” “因為他心里盤算好了,如果他一開始就這么說,我們會懷疑他對口供早有準備。所以他故意先不說,等著我們來發(fā)現(xiàn)他感冒發(fā)燒,讓我們主動排除他的嫌疑?!?/br> “有道理?!甭牭綇堃话簩⑦@兩點擺出來,大家的立場又稍稍傾向于郎博圖有嫌疑了。 不過宋星考慮了幾秒后,猶豫著說了句:“局長……呃,我覺得這里稍稍有一點小問題?!?/br> “你說。” “如果郎博圖一開始就說他生病了,沒有力氣殺人,我們會懷疑他提前準備了口供。現(xiàn)在他一開始沒說,等我們發(fā)現(xiàn)他生病,我們還是懷疑他有問題。呃……也就是說,不管朗博圖什么時候說他生病了,我們都會懷疑他撒謊?”宋星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成語——疑鄰竊斧。從前有個人丟了一把斧頭,他懷疑是鄰居的兒子偷的,觀察那人的言行舉止,怎么看都像偷斧頭的。后來那人挖地時掘出了那把斧頭,再看鄰居的兒子,怎么看都不像偷斧頭的。 張一昂撇撇嘴,目光投向王瑞軍:“你覺得呢?” “好像……好像是老宋說的這么一回事。” “這樣吧,”張一昂嘆口氣,“我跟你打個賭——” “打賭不用了!”王瑞軍急道,他害怕局長學習陳法醫(yī),為這事要賭誰辭職,不管賭輸賭贏,肯定是他辭職啊,哪會輪到局長。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破案抓出真兇是統(tǒng)一目標,何必打賭呢。 “我們就賭一塊錢?!?/br> “哦……”王瑞軍如釋重負,“好吧,打賭什么?” “我賭郎博圖在醫(yī)院的檢測報告中,是細菌性感冒,不是病毒性感冒,如果他是病毒性感冒,我直接放了他。” “?。∵@又是什么道理?”王瑞軍一頭霧水。 張一昂解釋道:“他感冒發(fā)燒的前一天有精力參加飯局,發(fā)燒的當天下午有精力去北京,說明他這場感冒是故意的。怎么能故意感冒呢?很簡單,他在 11 月 5 日晚上殺害陸一波后,回家一直沖冷水澡,現(xiàn)在這天氣沖冷水澡很容易感冒發(fā)燒。他故意弄出感冒發(fā)燒,讓我們在調查中,排除他的嫌疑。著涼引起的感冒都是細菌性感冒,病毒性感冒需要有傳染源,可不是臨時想得就能得的,所以我賭他一定是細菌性感冒,否則的話,我馬上放人?!?/br> 眾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紛紛猜想,現(xiàn)在的犯罪分子為了洗脫嫌疑,都玩得這么高級啦。 半個小時后,郎博圖公司職員將他的病歷送到了公安局,里面有 11 月 6 日的看病記錄,病歷上寫著發(fā)燒三十八度八,化驗單上的記錄真的是細菌性感冒!王瑞軍不可思議地看著淡定微笑的張局長,回頭再看監(jiān)控里的郎博圖,不由覺得此人頗為可疑。 審訊繼續(xù)進行,但很快刑審員把準備的問題都問完了,他的所有回答有理有據(jù),和命案扯不上任何關系。唯獨疑點便是張一昂方才指出他發(fā)燒前一天參加飯局,當天下午又出差去北京,這只能說明他感冒了還到處跑成為移動傳染源,沒有公德心,可法律也沒規(guī)定感冒了就得待家里不能亂跑吧,他們也不能以此定罪。 到現(xiàn)在為止,警方壓根兒沒拿出任何實質性證據(jù),這讓審訊的工作很難繼續(xù)下去。刑審員抬頭看向監(jiān)控探頭,向領導投來求助的目光。 眾人也沒主意,目光都投向了張一昂。 張一昂站起身,自信地笑了笑:“還是我去會會他吧?!?/br> 他拄著拐杖離開房間,走進審訊室,刑審員見領導來,都起身讓到一旁,讓他坐中間。 “郎博圖,我是張一昂。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招還是不招?” 郎博圖聽到他名字后,臉色微微變樣,支吾著:“我……我真沒殺人,你們要我招什么?。俊?/br> 張一昂搖搖頭,信手拿起桌上的審訊記錄,上面有郎博圖自己寫的筆錄,笑道:“你的字跡很漂亮,很有辨識度。” “謝謝夸獎。” 張一昂招招手,讓一個隊員去物證室拿來了兩張合照的復印件,將復印件遞給郎博圖。 “你看看,這照片認識吧?” “這是我們以前的合照啊?!?/br> “你好好認認,右下角日期的字是你寫的吧?” “是……是我寫的,這個又說明什么?”他略有點緊張。 “那我再問你,你和你哥哥郎博文關系怎么樣?” “我們……我們關系很好啊?!?/br> “也不見得很好吧,你很多事啊,很多想法,從來就沒讓他知道,對吧?” “我——沒有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彼裆黠@慌張了,所有人都暗自吃驚,剛剛神態(tài)自若的郎博圖,怎么在張局看似隨意的幾個問題后,突然變了。張局到底掌握了什么,他們的對話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懂。 “聽不懂是吧,那你再好好想想。” 郎博圖微微低下頭去,過了幾秒,他重新抬起頭,神色恢復如初,臉上寫滿了冤枉兩字:“領導,我真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獙弳栁?,我和陸一波也算有些交情,我怎么可能殺了他呢??/br> “你和陸一波有交情?呵,有仇才對吧!” 郎博圖臉色大變,強自穩(wěn)定下來。 “那你覺得會是誰殺了陸一波呢?” “我不知道啊,你們問我,還不如去問他的女朋友?!?/br> “女朋友?”張一昂微微一愣,他們調查中只知陸一波單身,從不知道他還有個女朋友,“陸一波也有女朋友?” “當然啊,這年頭誰能沒個女朋友?!?/br> 此話一出,審訊室內外的單身警察紛紛大叫,你說什么呢,態(tài)度嚴肅一點,這可是在審訊!此刻他們再看郎博圖,這王八蛋絕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