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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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眉頭擰起:“說我不在!” 看門大爺?shù)溃骸安皇窍阮^那個,這個長得……長得不是一般漂亮!” 年輕人們頓時鼓噪起來:“還能比之前那個更漂亮?謝哥這行情挺好啊。謝哥,你要不要去見見???” 話還沒說完,謝三把破布一扔,已經(jīng)飛快地轉(zhuǎn)身向門口跑去。 機械廠門口種著兩棵紫荊樹,這時間枝葉繁茂,紫色的花簌簌往下落。穿著鵝黃色束腰連衣裙的身影站在樹影里,斑駁光點落在她發(fā)梢和裙擺上調(diào)皮地跳躍著。 程遙遙偏著頭,腳邊放著他親手為她編的筐子,臉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熟悉她的人不免為這傲氣冷漠的神色嚇得望而卻步,只有謝三才知道,她展露笑靨時有多甜美。 謝三一路跑著出來的,真的到了程遙遙面前,步子又緩了下來,克制地看著她:“遙遙?!?/br> 程遙遙卻是猛地往后退了兩步,那雙嬌滴滴的眼盯住他,情緒復(fù)雜,像是警惕,又像是嫌棄。 謝三喘著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他低頭瞧見自己身上的破背心蹭了機油,早起cao練完也沒來得及沖個涼,怪不得她嫌棄。 分明是前幾天才見過,此時再看見程遙遙,心臟又被難言的欣喜充斥鼓噪著。謝三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絲喜悅,又叫了一聲:“遙遙,你怎么來了?” “奶奶讓我給你送東西的?!背踢b遙從筐子里提出一個布兜,“這是一罐油雞樅,還有一罐醬菜,這是烙好的面餅,可以放一星期。” 程遙遙又遞給他一包熱騰騰的早點:“這個也給你?!?/br> 謝三在衣擺上擦擦手,接過去,道:“你給我買的?” “哼!”程遙遙別開臉,道,“那我走啦?!?/br> “等等!”謝三盯著她玫瑰色的唇,有些不解,“怎么不高興了?” 程遙遙橫了他一眼,眼波紛亂,臉頰也泛了紅。你還有臉問! 謝三被她這一個嬌嬌的眼波瞥得氣息都亂了,越發(fā)不解,道:“奶奶說你了?還是干活太累?” 程遙遙唇瓣動了動,又憤憤咬住唇。她來的路上氣勢洶洶,在心里排練了好幾遍開場白,勢要一開口就把謝三罵躺在地上。可等見到他人了,話又全堵在了喉嚨里。 何況這里根本不是說話的地方,人來人往,那個看門大爺還在鐵門邊看戲似的,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跟謝三。還有…… 鐵門另一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擠了一大堆年輕的生瓜蛋子,一個個嘻嘻哈哈,伸直了脖子往這邊探。 謝三也注意到了,皺眉把程遙遙擋在自己身后:“不要理他們。” 謝三這樣護著程遙遙,更叫那群年輕人們好奇了,你推我擠地想看清楚程遙遙的長相。謝三冷冷瞪住他們。 謝三在他們中間似乎頗有威望,他們趕忙縮了腦袋。 偏偏程遙遙好奇地從謝三身后探出頭,露出了半張艷若桃李的小臉。 齊齊倒抽冷氣的聲音。剛才還推推嚷嚷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們,跟被人點了xue一般,全傻了眼,直愣愣盯著謝三身后。 謝三轉(zhuǎn)頭,果然瞧見程遙遙不聽話地探出頭的模樣。怒火登時燒了起來,他一把將程遙遙護在自己身后,沉聲道:“又不乖!” 程遙遙猝不及防,仰頭愣愣地看他,小臉上的血色刷地沒了,被嚇著了的模樣。 謝三心中暗道不妙,放緩了嗓音順毛:“你先走,我中午十二點休息,帶你去飯館吃飯?!?/br> “你又兇我……”程遙遙一開口帶著哭腔,氣勢全xiele。 謝三忙道:“沒有?!?/br> “你就是有!”程遙遙轉(zhuǎn)頭就走 。 謝三顧不得其他,忙把東西扔在地上,幾步追上去:“meimei?!?/br> “誰是你meimei!你meimei在家呢!”程遙遙淚珠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謝三最見不得她這樣嬌滴滴的模樣,恨不得將人揉進懷里疼,可眾目睽睽之下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木頭樁子一樣看著她紅紅眼圈,又低聲叫了一次:“meimei?!?/br> 謝三的語氣里帶著難以言喻的寵溺意味,程遙遙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你那天晚上,摸我了?”, 第50章 攢老婆本 “你是不是摸我了?” 在程遙遙說出這句話以后,謝三的臉?biāo)查g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漲紅,額角到脖頸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會自曝在當(dāng)場。 男左狹長眼眸里露出不可思議和慌張的神色來,左右看了一眼,壓低嗓音道:“你怎么……怎么突然提這個?” “臭流氓!”謝三的表情好像在心虛,更是落實了程遙遙心里的懷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遠處那些年輕人和看門大爺還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們兩人,謝三險些找條地縫鉆進去:“我我不是……” “你就是!”程遙遙臉頰也是guntang,聽到謝三的否認,不知從何而來冒出了一股強烈的委屈,“我身上都……都紅了。你怎么能這樣?” “……”那晚的香艷浮現(xiàn)于眼前,謝三鼻子一熱,幾乎是痛苦地閉了閉眼,求饒道,“遙遙!” 兩人面對面,嗓音不約而同壓得低低的,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小臉?biāo)?,不遠處看熱鬧的,誰也猜不到兩人此時正在談著什么。 謝三滿腦子就一個念頭:遙遙又在撒嬌! 程遙遙心里也是警鈴大作:這廝不想認賬? 程遙遙桃花眼里射出熊熊怒火,臉頰泛起玫瑰般的暈紅。落在謝三眼里,嬌癡如醉,一副很要人疼的樣子。謝三強忍下抱住她的沖動,啞聲道:“遙遙,這件事……等我休息來找你,嗯?” “誰要你來找我。”程遙遙憤憤吐出幾個字,忽然提高了嗓音,面無表情道,“奶奶讓我把東西送到了,我走了?!?/br> 她冷若冰霜時自有一股傲慢與不可輕慢的氣勢,叫人不敢靠近。機械廠主任趙海頓了下腳,等程遙遙轉(zhuǎn)身離開了才反應(yīng)過來,拍拍謝三的肩膀笑道:“這姑娘脾氣夠大啊,是你家親戚?” “嗯。”謝三回過神來,斂下神色,對他道:“主任,找我?” 趙海倒也沒追問下去,知道:“,今天上午,1號車的師傅沒來,有你帶著他們練車。,行不行?” “行!”謝三只有一個字,眼睛不自覺看向程遙遙離開的方向。 趙海渾然不覺,跟謝三好好念叨了一番如今的形勢,讓謝三好好表現(xiàn),說得口干舌燥了才意猶未盡地拍拍謝三肩膀,鼓勵了他幾句就離開了。 謝三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街道,滿街穿著深藍土黃色工裝的人們來來往往,哪里還有那一抹鵝黃色的窈窕身影。 謝三垂了眼,彎身撿起地上的一包早餐,拍拍油紙包上的灰,又提起那袋東西,這么沉,也不知程遙遙是怎么提過來的。 剛才讓她就那么氣呼呼的走了,也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氣才能哄好。 謝三的思緒被一群年輕人打斷了,他們早就忍耐不住了,沖過來對著謝三勾肩搭背:“謝哥,剛才那姑娘是誰?。俊?/br> “肯定是謝哥的meimei,謝哥長得像岳云,那姑娘長得像觀音!” “要我說肯定是謝哥的……嘿嘿。” 謝三沉聲道:“都別胡說!回去吃早飯!” 一個鼻子上貼膏藥的大個子推開其他人,嚷嚷道:“沒聽見謝哥的話嗎?走走走!” 等其他人都走了,趙大勇才嘿嘿笑道:“剛才那不是上次咱們?yōu)樗蚣艿某讨鄦??你懷里這是啥,她給你帶的飯?謝哥,之前那妞兒給你送了多少東西你都沒收過,你……” 謝三打開紙包:“人家姑娘名聲要緊,別胡說?!?/br> “也是。現(xiàn)在這些城里姑娘可傲著呢,我們知青點的那幾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更何況這個程知青這么漂亮,聽說她爸可是什么高級工程師?!壁w大勇跟他們點的女知青關(guān)系好,知道好些小道消息。 聽到程遙遙的事,謝三耳根動了動,高級工程師,這樣的頭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怪不得程遙遙能有這樣的氣質(zhì),能養(yǎng)成這樣的嬌氣。謝三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只覺自己與程遙遙之間的距離陡然又拉遠了許多。 “喲,rou包子!”趙大勇盯著謝三打開的紙包看,眼睛都亮了。 謝三丟給他一個。趙大勇趕緊接住,這大rou包子還熱乎著,一口咬下去淌出guntangrou汁來,里頭是滿滿的肥rou丁。趙大勇啃著包子,嘴角流油地道:“哥,我去打飯,幫你打一份?” “嗯?!敝x三把飯盒遞給他,自己提著東西回了宿舍。 機械廠的宿舍撥出兩間讓學(xué)車的年輕人們暫住,上下床的十二人間,屋子寬敞明亮。謝三的鋪位在靠窗的下鋪,床上干干凈凈,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張破毯子。 謝三把早餐放在桌上,先打開那個布兜。兩個罐子,一罐是奶奶做的醬菜,另一罐是油汪汪的雞樅,應(yīng)該就是程遙遙說的油雞樅了。還有一疊油紙包的面餅,打開來,一塊塊約莫巴掌大,烤得兩面焦黃,帶著一股白面特有的香味兒。家里只有那么點細糧,只怕都在這里了。 謝三他們在機械廠的食堂吃飯,村里一天補貼一斤糧票和兩毛錢。只是一群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學(xué)車又是個費腦力和費體力的工作,只能吃個半飽。謝三這些天卻沒有挨過餓,全靠家里送來的這些干糧。 謝三把面餅重新裹好放進柜子里,收拾布兜的時候,里頭卻還有東西。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嶄新的毛巾,還有一把新牙刷和一管新牙膏。 這毛巾柔軟極了,是供銷社里賣得最貴的那種。牙膏和牙刷也是。謝家的這些事物都是謝三親自從供銷社買的,上一次買牙刷還是在過年前,刷毛都快掉光了。這樣好的東西,只能是程遙遙拿來的。 謝三眼前浮現(xiàn)出那天早上洗臉時的情景,他的破毛巾和破牙刷不小心擱在了程遙遙跟前,盡管他很快就拿走,卻還是讓她瞧見了嗎? 捏著手里柔軟的毛巾,還有面前這一兜糧食醬菜,謝三胸膛里涌動著一股歡喜與焦灼交織的復(fù)雜情緒。他恨不得自己明天就能結(jié)束教程,回到程遙遙身邊。更想早點賺到錢,賺更多的錢,才能讓自己站到跟程遙遙平等的位置上,才能堂堂正正地把程遙遙娶回家來疼,而不是吃著她的糧食,用著她給的東西,還要叫她跟著自己受委屈。 趙大勇捧著兩盒飯,用肩膀推開門進來了:“快快快,把桌子騰開,燙死我了!” 謝三收斂下神情,把桌上的雜物推開,飯盒哐當(dāng)?shù)粼谧郎?,趙大勇甩著手:“今早喝粥!還有兩個蕎麥面窩頭!伙食是越來越差了!” 謝三打開飯盒,玉米碎粥熬得稀薄,冒著騰騰的熱氣。謝三面無表情端起粥喝了口,道:“吃完去學(xué)車,今天我教。” 趙大勇叫道:“怎么又缺師傅???謝哥,你教我一個人就行了,別回回都掏心窩的教他們,自己藏一手??!” 謝三嚼著饅頭,饅頭是富強粉做的,加了糖,甜到了心坎里。他淡淡道:“開車是事關(guān)人命的活,多學(xué)一分,就安全一分。” 趙大勇聽完,服氣地點了點頭。 謝三又道:“等會我教你轉(zhuǎn)彎?!?/br> 趙大勇樂了:“那感情好,我就是這個學(xué)不好,謝哥你教得比師傅清楚多了!” “是你不用心學(xué)?!弊郎系脑琰c的熱氣還未散盡,謝三分了一根油條給趙大勇,兩人就著粥狼吞虎咽地喝完了,涮了飯盒就去cao場上學(xué)車了。 趙大勇本來是知青,機械廠主任趙海是他一個遠房叔叔,弄了點關(guān)系把他塞來學(xué)拖拉機的,純粹是混日子。謝三卻不同,他命賤,出身不好,抓住每一個機會都要拼了命地往上掙。 謝三不吭不響,學(xué)得卻是又快又好。老師傅藏私不肯教的東西,他在旁邊冷眼看著,包攬了擦車的活計,自己琢磨著也就會了。其他人酸溜溜的,免不了在背后嘲笑他拼命。 謝三也不反駁,他的確拼命。他要攢老婆本,早日把嬌嬌娶回家。 這一邊,程遙遙氣鼓鼓地跑走以后,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差一點點就要掉下來。謝三摸了她還不承認,還兇她!臭男人,臭男人! 剛才要不是被一群人盯著,程遙遙都要撲上去撓他一臉花了!她也氣自己不爭氣,怎么打了那么久的腹稿都沒用上,一開口還差點哭出來,太沒氣勢了!現(xiàn)在倒是冒出許多罵人的話,可正主兒又不在自己面前。 程遙遙玫瑰色的唇扁著,紅紅眼圈看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穿著一件漂亮精致的連衣裙,嬌滴得不得了,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旁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同志,誰欺負你了?別哭呀,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程遙遙一回頭,對上個男人的四方臉,眼底掩不住地垂涎,還故作關(guān)切。 她這才發(fā)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不是謝三,他居然沒跟上來?!程遙遙的眼淚頓時收了回去,柳眉倒豎,俏臉?biāo)骸瓣P(guān)你屁事,滾!臭流氓! 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那人也不是什么資深流氓,只是個見色起意走不動路的中年男人罷了,被程遙遙高聲叱罵,周圍呼啦啦涌上來幾個人:“你敢耍流氓?!抓你去公安局!” 那人忙舉起公文包擋住臉,灰溜溜地跑了。 經(jīng)此一役,程遙遙出了一口惡氣,終于想起了正經(jīng)事。她打聽著找到了縣文化館,今天門口挺熱鬧,好些年輕姑娘和她們家人在門口。 這些年輕姑娘都長得格外出挑,穿著也很鮮亮,像是特地打扮過。辮子梳得溜光水滑,眉毛也描得黑黑的,有幾個還抹了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