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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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色紅唇喋喋不休,呼吸熱氣盡數(shù)噴灑在耳后,謝昭用盡畢生克制力攥住拳頭,低聲道:“沒有騙你。我給你打個(gè)浴桶。” “浴桶?”程遙遙愣了一下。 謝昭聽她語氣里并無驚喜,抿了抿唇:“你不想要?” 程遙遙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謝昭眼底閃過一絲黯淡,才忽然尖叫起來:“謝昭我愛你!mua!” 謝昭還未從那一句“我愛你”的沖擊中回過神來,臉上就印下一個(gè)溫?zé)嵊H吻,花兒般柔軟。 程遙遙的尖叫聲引得謝奶奶從屋子里跑出來:“怎么了?怎么了?” 程遙遙從謝昭背上跳下來,跑到謝奶奶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興奮道:“奶奶,謝昭要給我做一個(gè)浴桶!以后我可以泡澡啦!我好久沒有用過浴缸了!” “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打個(gè)浴桶也好,以后洗澡就方便了?!敝x奶奶好笑地?fù)ё〕踢b遙,看向自己孫子。 卻見謝昭呆若木雞地站在院子當(dāng)中,雕像般一動不動。 做浴桶不是一項(xiàng)小工程。那幾塊木頭年深月久,外皮都泛起了深黑色光澤。謝昭把木頭鋸成木板就耗費(fèi)了兩天的時(shí)間,木板又要打磨,拼接,每一項(xiàng)都是精細(xì)活兒。 謝昭每天還要出去上工,偶爾幫隊(duì)上開拖拉機(jī),只能在下午和晚上干木匠活。 每天下午,程遙遙坐在廳堂里的竹椅上乘涼,吹著穿堂風(fēng),一邊看書一邊看著謝昭干活兒。院子里架著木板和架子,滿地木屑和刨花。謝昭穿著背心,肩膊上布滿汗水,干活的間隙偶爾抬頭看眼程遙遙。 程遙遙臉一熱,立刻裝作睡著的樣子閉上眼睛。耳邊聽著鋸子鋸著木頭的聲音和謝昭的呼吸聲,漸漸就睡過去了。 謝昭的木匠活干得很漂亮,多余的木頭還給程遙遙打了個(gè)小板凳,樣子十分精巧,程遙遙十分喜歡,就是不知道這么小巧的板凳是用來做什么的。 安恬的日子持續(xù)了一兩星期,輪到了謝家出人看瓜地。謝昭跟大隊(duì)長商議過,李大富只告訴謝昭,如今程遙遙住在謝家,謝昭又得了開拖拉機(jī)的好活計(jì),難免惹人眼紅,小處上吃些虧也就罷了。 謝奶奶年紀(jì)大了,自然不可能讓她去瓜地里餐風(fēng)露宿。謝緋倒是自告奮勇,可她從來膽小,門也沒出過的,怎么能讓她去?至于程遙遙,嬌滴滴一個(gè)城里姑娘,謝家人更是舍不得讓她去。 程遙遙見謝昭眉頭深鎖,搶著道:“反正我沒有看過瓜地呢,我去吧!晚上把書帶去,我還能教謝昭幾道題!” 程遙遙這樣懂事,更叫謝奶奶心疼又內(nèi)疚。最后還是謝昭拍板,帶著程遙遙去瓜田了。 甜水村的瓜地分兩片,一片在山上,一片在田里。謝家被分到了瓜田,就在村子西頭。 正是十五的日子,一輪明月當(dāng)空,映照著一望無垠的瓜田。綠皮花紋的西瓜滾圓,一顆顆躺在田壟上。瓜田邊是一條銀絲帶般的河,潺潺流水聲伴隨著蛙聲和蟬鳴。 瓜田最邊上有個(gè)簡陋的棚子,當(dāng)真十分簡陋,兩片竹席搭成三角形的棚頂,棚子里是僅容一人躺下的竹榻,供看瓜人歇一歇的。謝昭這樣的大個(gè)子,躺下去連雙腿都沒辦法舒展開來。 那席子臟得看不出顏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躺過,程遙遙死也不肯進(jìn)去的。 程遙遙只說自己不困,謝昭便把自己的褂子鋪在地上讓程遙遙坐。此時(shí)涼風(fēng)習(xí)習(xí),程遙遙抹了薄荷油,也不怕蚊蟲。 程遙遙和謝昭一起坐在田埂上,就著月色,用樹枝在沙地上寫幾道數(shù)學(xué)題,是小學(xué)的題目。這些天程遙遙也陸陸續(xù)續(xù)教了謝昭一些題目。 謝昭擰眉思索,這些題的答案他算得出來,只是沒上過學(xué),寫不出解題過程。程遙遙板著小臉,似模似樣地道:“謝昭同學(xué),這么簡單的題也不會,老師要懲罰你了。” 月色里,程遙遙面容冷若冰霜,艷若桃李,沖謝昭嚴(yán)厲道:“把手伸出來。” 誰能拒絕她呢?謝昭盯住她近在咫尺的臉,乖乖伸出大手,掌心朝上。 程遙遙揮了揮手里的教鞭,啪地打在謝昭掌心上。謝昭手掌布滿了老繭,不疼不癢,眉頭都沒皺一下。 程遙遙還得意洋洋:“知道怕了吧?我就跟你講一遍,再錯就要打兩下?!?/br> 謝昭嗯了聲,由著程遙遙鶯鶯嚦嚦講解著題目,眼眸始終不離她身上。程遙遙又出了幾道題,謝昭對了一半,錯了一半,又被她打了幾下。 而且程遙遙發(fā)現(xiàn)了謝昭皮厚,最后不免氣急敗壞,狠狠地給了他一下,饒是謝昭也抽了口冷氣,捉住她的手:“老師,錯了要罰,做對了,獎勵嗎?” 獎勵二字加重了音節(jié),伴隨謝昭低沉嗓音送入耳中,叫程遙遙耳根驀然酥了一酥。她想了想,道:“你要什么獎勵?” 謝昭盯著她的眼睛,唇瓣微動,無聲地說了幾個(gè)字。 “你休想!”程遙遙炸毛。 謝昭神色漠然:“你怕輸?” “誰說我一定會輸了?”程遙遙最受不得激將法,雙手掐著細(xì)腰道:“如果我贏了,我要穿我最喜歡的那條裙子出門,你不準(zhǔn)攔著我?!?/br> 謝昭臉色黑了一下。程遙遙說的是一條無袖的粉色白點(diǎn)小裙子,勾勒出程遙遙纖細(xì)腰肢玲瓏弧度,露出一雙雪白的胳膊。那天程遙遙穿著想要出門,向來對她千依百順的謝昭變得格外強(qiáng)勢,逼著她換掉才罷。 這回輪到程遙遙得意了:“怎么樣?賭不賭?” “出題?!敝x昭一字一句。 程遙遙哼著歌,用樹枝在地上寫了一道題,這道題是初中數(shù)學(xué)課本上的附加題,難度格外高,她就不信謝昭做得出來。 謝昭盯著那道題看了一會兒,許久都沒有動。 “我這個(gè)人很公平的?!背踢b遙得意洋洋,“這樣吧,只要你寫得出答案我就算你贏?!?/br> “這是你說的?!敝x昭接過程遙遙手里的樹枝,在地上寫了幾個(gè)數(shù)字。 程遙遙笑容僵在臉上,,不相信搶過數(shù)字演算了一遍,傻眼了。 她瞪著謝昭:“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算得出來?” 見程遙遙氣得都要哭了,謝昭伸手輕輕撩開她的發(fā)絲別在耳后,為她解惑:“我把書都看了一遍,記得這道題的答案?!?/br> “……”對上謝昭深邃眼眸里燃起的熱焰,程遙遙欲哭無淚,,深深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的深刻內(nèi)涵。 謝昭欺身靠近,程遙遙往后躲了又躲,終于無處可逃。 謝昭定定看著她,謂嘆般叫道:“meimei……” 第60章 瓜田守夜 “meimei?!敝x昭的聲線低沉又隱忍,透出三分克制的沙啞,叫程遙遙心臟砰砰亂跳。 她雙手都叫謝昭扣著,掙脫不得,逃避似的閉了眼睛,色厲內(nèi)荏的威脅道:“你敢……我,我要生氣了!” 微涼濕潤的夜風(fēng)拂過,水邊的茉莉花隨風(fēng)簌簌顫抖起來,花苞綻開,吐露醉人幽香。 謝昭俯下高大身軀,將程遙遙完全攏入懷中,叫月光也不得窺視這迷人春色。 “乖,我就看一看……” …… 程遙遙氣哼哼縮在一旁,眼角還掛著淚,任由謝昭怎么哄也不肯理他。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謝昭哄了她一會兒,程遙遙還是生氣,便從河里撈起先前浸在水里的西瓜,掰成兩半。用勺子挖起中間那一塊最甜的瓜rou喂到程遙遙嘴邊:“meimei,吃一口?!?/br> 程遙遙揪起一把青草丟在謝昭身上:“大流氓走開!” “……是你不肯松開我的?!绷髅蓚€(gè)字讓謝昭耳根熱起來,抿了抿唇,低聲為自己辯解一句。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好,程遙遙頓時(shí)炸了毛,紅著眼圈撲過來撓他:“你胡說!不要臉不要臉!” “好,是我?!敝x昭一手舉高了瓜,一手撫著她頭發(fā)順毛。 程遙遙對謝昭的嗓音很迷戀,被他在耳邊低聲哄了好久才不生氣了。偷偷看一眼謝昭,他臉色正直坦然,沒有用剛才的事笑話自己的樣子,終于漸漸緩和過來。 程遙遙撅著嘴,掃了眼謝昭手里的西瓜,哼哼道:“這西瓜甜不甜?” “很甜?!敝x昭從善如流,立刻把那一勺西瓜喂到程遙遙嘴邊。 程遙遙不情不愿的張嘴咬了,冰涼如蜜,甘甜汁水一下子涌入咽喉,叫人渾身冰爽。 程遙遙一下子來了精神,自己接過勺子吃起來。 甜水村一向的規(guī)矩,看瓜地的時(shí)候可以吃瓜,只是不能帶走。今天一到地里,程遙遙就親自挑了個(gè)瓜,一直浸在河水里,這會兒撈出來冰涼非常,正好入口。 瓜不大,程遙遙和謝昭你一口我一口,沒多會兒就吃完了。兩人手上都是西瓜汁,跑到河邊去洗手。 謝昭擰了一把皂角葉,握住程遙遙的手抹上去。程遙遙還生謝昭的氣,嫌棄地把他的手推開,自己洗。 謝昭垂了眼,不動聲色道:“meimei,不要跑遠(yuǎn),有蛇?!?/br> “!?。 背踢b遙立刻貼緊了謝昭,警惕地瞪著波光粼粼的河水,夜里的河水昏暗,時(shí)不時(shí)冒出一個(gè)泡泡,把程遙遙嚇得不清,“哪里?哪里有蛇?” “有我在,不怕?!敝x昭捉住她的手,把皂角液抹上去,一點(diǎn)點(diǎn)搓干凈纖細(xì)手指,洗干凈了才拉著她起身。 謝昭拉起一根繩子,從河里撈出一個(gè)細(xì)口竹簍,里頭有些聲音。 程遙遙湊過來看,里頭有好幾條雜魚和許多紅褐色的小龍蝦:“真的有小龍蝦!明天做麻辣小龍蝦吃!” “嗯,那多抓一點(diǎn)?!敝x昭把簍子里的魚蝦倒在一個(gè)簍子里,把幾只剝皮的田雞丟進(jìn)細(xì)口竹簍里,兩個(gè)簍子仍然原地放回水里,靜靜等待魚蝦入甕。 謝昭道:“我去檢查一下瓜地,你在這里休息?” 瓜地里一望無垠,遠(yuǎn)處的草叢漆黑一片,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窸窣聲音。程遙遙毫不猶豫地?fù)u頭:“我不要?!?/br> 謝昭牽著她的手,道:“那我們一起去?!?/br> 月色如霜,照得腳下田壟十分明亮。程遙遙跟在謝昭身邊,一道在瓜田里巡邏了一番。鄉(xiāng)下人淳樸,除了一些二流子和小孩,很少有人來偷瓜??垂先朔赖氖且恍┬⌒鸵矮F,比如野兔和山豬。 程遙遙問:“有沒有猹?” “猹?”謝昭眼眸里露出幾分困惑,“是動物嗎?” “嗯,像刺猬一樣的動物?!背踢b遙比劃著講給謝昭聽,“偷瓜吃,要用鋼叉刺它……” 謝昭說他沒見過猹,表示要是程遙遙想玩刺猬,他可以抓一只給它。程遙遙想起上次慘死謝昭手中的竹鼠,十分禮貌地拒絕了他。 不過程遙遙的話提醒了謝昭,他帶了抓兔子的套子,在瓜地里下了幾個(gè)。將偌大瓜田巡視了一番,除了一只把程遙遙嚇到的草蛇以外,什么異樣也沒發(fā)現(xiàn)。 折騰了一番,露水漸漸下來了。程遙遙搓了搓胳膊,終于覺得冷。謝昭把帶來的毯子給程遙遙裹上,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睡一會兒。 程遙遙打了個(gè)哈欠,安穩(wěn)地靠在謝昭懷里:“那你到后半夜叫我,我換你?!?/br> “嗯。睡吧?!敝x昭抬手捂住程遙遙的眼睛。 月光被謝昭的手擋住,眼前一片黑暗。程遙遙靠在謝昭身上,陽氣無孔不入地漫入身體,讓她感到十萬分的愜意,很快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程遙遙一覺睡得分外甜美,直到一陣鳥叫聲和流水聲將她吵醒。 “嗯……”程遙遙一歪頭,發(fā)現(xiàn)自己枕在了謝昭的腿上。謝昭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還搭在她腰間,狹長雙眸闔著,臉上一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就淡了許多。 謝昭這一向吃飽喝足,臉頰輪廓不似先前消瘦凹陷,下頜的線條尤其流暢,是純陽剛的俊美。一夜過去,下巴上冒出些青青的胡茬來,程遙遙伸出手指摸了摸,扎手。 謝昭一顫,猛地睜開眼來,眸中神色冷厲清明,半點(diǎn)沒有睡意。 程遙遙還抬著那只罪惡的小手,被他瞪得心肝兒都停跳了:“……” “meimei?!敝x昭瞧見躺在懷中的程遙遙,眼眸瞬間又軟了下來,把滑下的毯子往上扯了下,“怎么醒得這么早?” “被鳥叫聲吵醒了?!背踢b遙收回手,揪著謝昭的衣擺哼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