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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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璐把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情狀盡收眼底,臉色一片慘白,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昭。她從十三歲開始就把謝昭放在心里了,就算謝昭對她素來冷漠,林璐璐也不泄氣:她相信就算謝昭是塊石頭,自己也總有把他捂熱的那一天。 如今看著謝昭對待程遙遙的模樣,林璐璐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他哪兒是捂不熱的石頭,謝昭看著程遙遙的時候,眼里燒著一團火,沒有半分余地留給旁人。 林璐璐死死咬住唇,不甘心地叫了一聲:“謝三哥!” 謝昭終于看了過來,對程遙遙低聲說了句話。好一會兒,程遙遙才不情不愿點點頭,謝昭才要起身,忽然又蹲下去,撿起鞋給她穿好,這才起身走過來。 林璐璐近距離看著謝昭,心臟又咚咚跳了起來。見過這個野性冷漠的男人對程遙遙那樣溫柔的一面,她對謝昭更是放不下了。 謝昭看著林璐璐:“有事嗎?” “我……”林璐璐來時怒氣沖沖,可對上謝昭這疏離淡漠的語氣,一時間又說不出口,手指習(xí)慣性地繞著辮梢。 謝昭道:“沒事我走了。” “等等!”林璐璐脫口而出,“那天你為什么沒來電影院?!我……我等了你一晚上?!?/br> 謝昭道:“我說過,我不會去?!?/br> 林璐璐幽怨地看著他:“謝三哥,我們可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你就真的這么絕情?” 謝昭皺了皺眉。對他表示過親近的姑娘不是沒有,只是姑娘們大多矜持羞澀,他躲開也就是了。林璐璐這個姑娘卻是百折不撓,這幾年年紀(jì)大了些,非但沒有懂事,每次見了他總是一副幽怨樣子,好像他們真的有什么似的。 背后一道目光要吃人似的,謝昭對林璐璐道:“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也不用給我送東西,我不會收的。叫人看見,對你名聲不好?!?/br> 林璐璐臊得臉皮guntang,仍然不甘心地追問:“就因為程遙遙?!你們這樣不避嫌,就不怕影響不好了嗎?” 謝昭坦然:“她是我對象?!?/br> 林璐璐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從前兩人從未戳破過這層窗戶紙,她就可以厚著臉皮繼續(xù)纏著他。如今謝昭說得這樣不留余地,好像一把刀狠狠插/進她心里。 林璐璐口不擇言地道:“她是城里來的,遲早會走!城里來的女人最會騙人了,她是在利用你!她……她……” 在謝昭的注視下,林璐璐的話音漸漸消失了。謝昭沒有出言責(zé)怪她,那眼神卻比責(zé)罵更讓她難受,那是全然的冷漠。 謝昭不再看她,轉(zhuǎn)身大步向程遙遙的方向走去。 林璐璐望著他寬闊挺直的背,眼淚滾了下來,喃喃著:“她就是在騙你,你怎么能跟她在一起呢……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 恰在此時,程遙遙轉(zhuǎn)過頭來,那張臉活色生香,輕而易舉擊潰了林璐璐的最后一絲勇氣。 林璐璐捂著臉跑了。 謝昭把河里快飄走的蚊帳撈起來擰干水,一手拎著板凳上岸,這才走回程遙遙身邊。 程遙遙坐在大石頭上,拿小手絹擦衣服上的水,眼皮垂著,蝶翼似的眼睫毛密密匝匝籠住一雙桃花眼。謝昭接過小手絹幫她擦了擦,真絲襯衫吸水,濕透了貼在身上,肌膚若隱若現(xiàn)。 謝昭喉結(jié)咽動,澀聲道:“擦不干凈,回去換了?!?/br> 程遙遙搶回小手絹,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沒聽見似的。 “meimei?!敝x昭蹲在程遙遙面前,像犯了錯的大狗似的看她:“不要生氣?!?/br> “不要生氣?”程遙遙一抬手,饒是謝昭反應(yīng)快,下巴還是被她掌風(fēng)掃了一下,頓時撓出一道紅印子,“她都約你看電影了,你還要我不生氣!” 謝昭道:“我沒答應(yīng)?!?/br> 程遙遙冷著小臉跳起來:“沒答應(yīng)又怎么樣?!” 謝昭無法理解程遙遙的發(fā)脾氣的原因,伸手去牽她的手:“我沒有答應(yīng)過她,是她送電影票來,我也沒有接。乖……” 程遙遙拍開他的手:“走開!” 謝昭皺起眉頭:“meimei,不要亂發(fā)脾氣。” 程遙遙一腳就踹在他膝蓋上。謝昭膝蓋堅硬如鐵,倒把程遙遙自己的腳趾撞得生疼,眼圈頓時紅了:“大騙子,你答應(yīng)我不跟小禿子說話的,你還背著我跟她見面!” “……”謝昭瞧見程遙遙紅紅的眼圈,立時軟了語氣:“好,是我不對?!?/br> 謝昭把她腳丫子抓著揉了揉:“不疼了?!?/br> 程遙遙還是氣鼓鼓的,謝昭福至心靈般道:“我以后……都不跟她說話了?” 程遙遙眼波顫了顫,謝昭伸手圈住她攬進懷里,纖細腰肢像奶貓似的擰著,順了幾把就乖乖軟了。 謝昭恨不得把她揉進懷里:“我只疼你一個?!?/br> “那當(dāng)然?!背踢b遙神氣十足地摟住謝昭的脖子,氣消得快,這會兒歪頭想了想道,“其實我也不討厭小禿子?!?/br> “嗯?”謝昭透著點兒意外。 程遙遙道:“真的,不僅不討厭,還有點兒惺惺相惜?!?/br> “……”謝昭摸不準(zhǔn)她是嘲諷還是真心話,默默看她。 程遙遙唇邊露出一點甜笑,指尖勾起謝昭的下巴:“小禿子眼光也算不錯,跟我一樣?!?/br> 程遙遙這一笑嫣然生輝,話里透出的意思更是讓人心熱。兩人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親昵,謝昭呼吸頓時沉了沉,伸手去捉她指尖。 程遙遙卻率先跑開了:“還要去摘銀杏呢!快點兒,回家還得做飯!” 謝昭額角青筋直跳,原地調(diào)整了會兒呼吸才起身,提著東西跟上程遙遙。 兩人順路去了樹林。秋風(fēng)颯颯,林子里的銀杏樹葉子變成了金色,銀杏果累累掛在枝頭,顆顆有杏仁那么大。 程遙遙伸手扯了一顆,銀杏葉就像金色的蝴蝶般落了她一身。她很快就摘了一小把,可她沒帶東西來裝,正猶豫,謝昭已經(jīng)脫下襯衫把袖子打個結(jié)遞過來:“用這個兜著。” 程遙遙把襯衫鋪在地上,銀杏果放上去,又轉(zhuǎn)頭去摘。銀杏果有微量毒素,又帶苦味兒,村里人都不愛吃它,只有嘴饞的孩子會摘幾把回家煮著吃。因此樹上果實累累,沒一會兒就摘了滿滿一大兜。 程遙遙高興地擦擦手,轉(zhuǎn)頭去找謝昭,卻見謝昭在一邊的苦瓜田里:“你摘什么?!” 謝昭沖她招招手,程遙遙就沿著田埂跑下去。地上有好多爛掉的苦瓜,程遙遙小心避開,跑到了謝昭身邊。 謝昭塞了個紅紅的東西在她嘴里:“唔!……甜的,有點苦。是什么?” “苦瓜籽?!敝x昭給她看手里的東西。橙紅色的老苦瓜,熟得炸裂開來,露出里頭鮮紅鮮紅的籽,看著極為誘人。 這一大片苦瓜地里搭滿了一排排瓜架,上頭掛著不少發(fā)黃的老苦瓜。今年苦瓜大豐收,運進城賣了兩車,剩下的苦瓜誰家想吃都可以來摘點兒??商鹚迨卟硕?,沒人愛吃這個,許多苦瓜都爛在了地里。 程遙遙吮凈了苦瓜籽上的一點兒rou,味道不壞,主動拿過來吃:“挺好吃的,你怎么知道這個能吃?” 謝昭見她喜歡,從瓜架上挑了兩個好的摘下:“小時候沒有甜食吃,這個有點甜味,我常給小緋帶?!?/br> 程遙遙心疼起來,捏了一顆苦瓜籽塞進謝昭嘴里:“這個很甜的,我也喜歡?!?/br> 謝昭含住了甜潤的苦瓜籽,程遙遙只覺得自己指尖也有一點濕熱,立刻抽回手,耳根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嫣紅。 程遙遙的唇珠也被染上了一點鮮紅,她自己渾然不覺,謝昭深深地望住她:“嗯,的確很甜,你也嘗嘗看。” 不等程遙遙拒絕,謝昭半強迫地跟她分享了甜甜的苦瓜籽。 滑滑的苦瓜籽在舌尖滾動著,甜潤汁水滑入咽喉,那一絲苦味全然消弭無蹤,只剩下濃情蜜意。 這苦瓜籽有些上頭,程遙遙吃得小嘴通紅,一碰還有些疼。謝昭倒是神清氣爽,兩手各提了一大堆東西,跟在氣鼓鼓的程遙遙身后回家。 謝奶奶對兩人帶回來的東西笑了半天:“都不是孩子了,還吃這個!” 程遙遙一回來就在洗臉,拿冰涼靈泉偷偷擦嘴巴,還是麻麻的,她辯解道:“苦瓜降火!” 謝昭把東西擱置好,聞言不動聲色,沒事兒人似的。 謝奶奶一邊晾蚊帳一邊道:“最近秋燥,是得吃點兒清潤降火的。過幾天就挖藕了,昭哥兒想法兒買點骨頭回來,咱們燉蓮藕湯?!?/br> “村里還有藕呢?”程遙遙幫著謝奶奶扯好蚊帳。 謝奶奶道:“村里的荷塘主要出蓮子,藕產(chǎn)得少?!?/br> 程遙遙不明白了:“產(chǎn)量少不是賣得更貴嗎?那怎么分啊?咱們是不是得早點去買?” 謝緋吃著苦瓜籽,聞言笑道:“藕不要錢。” 謝奶奶加了一句:“反正咱們吃得著?!?/br> 程遙遙更不明白了,轉(zhuǎn)頭去問謝昭。 謝昭長腿踩在梯子上修墻頭的架子。他嘴里叼著釘子,聞言瞇眼,笑了下。 謝奶奶和謝緋也是笑,故意賣關(guān)子,看得程遙遙一頭霧水。 “不說就不說嘛!反正我很快就會知道?!背踢b遙還不聽了呢。 犟犟邁鬼鬼祟祟爬到桌子上,粉鼻頭湊到一個苦瓜上聞。它年紀(jì)還小,可橘貓的天賦已經(jīng)在它身上展露無疑,一切食物只有它吃不到的,沒有它不吃的。程遙遙親眼見過它啃菜園子里的番茄,每天的飯菜要是沒吃完,一定得蓋上罩子,否則都能被它禍禍了。 那苦瓜炸裂開,露出里頭鮮紅的瓤和籽,犟犟鼻頭聳動,舔了一口,嘗到了甜味,小圓臉一下子扎進去吭哧吭哧吃起來。等謝緋尖叫一聲,抓住它尾巴拖出來時,它已經(jīng)吃出了個烈焰紅唇,還罵罵咧咧地往苦瓜上撲。 謝奶奶氣得直拍腿:“犟種!犟種!啥東西都要嘗嘗,昨天一個沒看住又在喝雞槽里的水,這成天不是喝洗澡水就是跟雞搶食兒,我是餓著你了還是怎么著!” 犟犟還以為謝奶奶叫它呢,一溜小跑到謝奶奶身邊:“嗯!嗯!” 謝奶奶撐不住笑了,又把它抱起來擦擦嘴和毛毛臉:“乖啊,奶奶給你煮了雞蛋,咱不吃苦瓜,貓吃了苦瓜長不大!” 謝緋道:“是不是哥哥給泡的羊奶太濃了,犟犟渴了才喝臟水?!?/br> 謝昭釘好木板,長腿一抬利索地跳下墻頭,道:“它水盆里滿著,就是毛病?!?/br> 謝奶奶揉著犟犟的毛腦袋道:“那是咋回事兒?我乖乖沒渴著能搶雞的水?” 雞食和洗澡水里有靈泉呢,小貓崽能不愛喝嗎?程遙遙心虛地剝著銀杏果,道:“貓咪可能愛喝流動的溫水,以后我來給它加水吧?!?/br> 全家就程遙遙最閑,謝奶奶同意了,對著犟犟耳提面命:“以后不能這樣了,???” “嗯!嗯!”犟犟蹬蹬小短腿,小胖臉上理直氣壯。 這天以后,程遙遙每天都往犟犟的水盆里加點靈泉,小貓崽果然不再去雞槽喝水了。但是喝洗澡水這個毛病還是改不掉,家里有點兒啥新鮮吃食,它也一定要嘗嘗,體態(tài)越發(fā)圓滾滾。 過了幾天,村里人全涌到荷塘邊看挖藕,程遙遙也跟著去看熱鬧,這才明白謝奶奶那天的話是什么意思。 十幾頃的大荷塘里荷葉枯萎凋零,頗有“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意味。水面波光粼粼,映著沒有暖意的陽光,河底是漆黑粘稠的淤泥。 林大富舉著喇叭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笑道:“大家伙,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挖藕了!今年還是老規(guī)矩,一家出一個人頭下去挖,挖到多少看自個兒的本事!挖不到的也不準(zhǔn)哭鼻子!” 村里男女老少都圍在荷塘邊,聞言哄然大笑。在枯燥漫長的秋冬,挖藕是甜水村難得的一項娛樂活動,還跟競技扯上了點兒邊,更是激動人心。 家家戶戶出的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年,或者經(jīng)驗老道的漢子。挺冷的天兒,個個打著赤膊卷起褲腿下水去了。謝昭自然要下水的,其他人下餃子似的爭搶著下水了,他還在脫外套。 程遙遙抱著他猶帶暖意的外套,道:“原來你們賣的關(guān)子是這個??!你能挖多少藕?” 謝昭眼底閃過一抹笑:“只怕你吃不下?!?/br> “哼,快下去吧,其他人都開始挖了!”程遙遙急道。 謝昭噙著抹淺笑,還是那么不緊不慢挽起褲腿,這才下了水。強韌筆直的長腿踩在淤泥里,水沒過了膝蓋,謝昭不急著彎腰去摸,而是淌著水慢慢走了幾步,好像在確定什么。 謝昭上身穿著白背心,軍綠褲腰緊箍著強韌的腰肢,肌rou結(jié)實的麥色肩膊惹得女人們臉紅心跳。陽光灑在他英俊側(cè)臉上,融化了那冷峻輪廓。程遙遙自豪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就像璞玉,被時光一點點打磨,終于展露光輝。 田里還有一個林家駿,他先摸到了一根藕,舉起來高呼:“我挖到了!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