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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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貓神態(tài)傲慢,居然跟程遙遙一模一樣,還沖她威脅地哈氣。小胖狗則沖她吐舌頭,還拿臟爪子踩她。 “死貓死狗!”程諾諾臉上才被這貓撓破,伸出手就想抓它們。 程遙遙忙叫道:“你住手!” 犟犟飛竄起來,慫慫卻被抓了個正著,嚇得嗷嗷亂叫。謝昭正要出手,說時遲那時快,犟犟一爪子就撓到程諾諾手上,疼得程諾諾嚎叫著松了手。 “干得漂亮。”程遙遙夸了犟犟一句,抱起嗚嗚咽咽的慫慫哄了又哄。還是謝昭給它吃了塊雞rou干,慫慫這才不哭了。 程諾諾嚎了半天也沒人理她,恨恨道:“你是故意放這貓撓人的!” 程遙遙奇怪道:“難道不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你到底想干什么?特地來挨打的?” 程諾諾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語氣顫抖道:“你……你居然用靈泉喂雞澆菜?” 程遙遙唇角輕輕一翹,帶著一貫的傲慢神態(tài):“怎么?你又想偷養(yǎng)花的水?還是想要那些菜?” 她話音未落,程諾諾不由自主地看向一園子水靈靈蔬菜和雞窩。 程諾諾手指摳在地面上,臉頰扭曲得嚇人。她當初做一鍋菜也只舍得放一滴半滴的靈泉,程遙遙居然用它來澆菜喂雞! 程諾諾理智全失,嘶聲道:“你這樣糟蹋靈泉,你會遭報應的!” “靈泉在我手里,我怎么糟蹋也輪不到你管?!背踢b遙漫不經心道。 程諾諾顧不得恨,急著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為什么你能有這么多靈泉?” “這還多虧了你啊?!背踢b遙懶洋洋道。 “我?”程諾諾被嫉妒和仇恨充斥的大腦亂糟糟,飛快地想著,“是哪一次?山上的那次?不對,你早就有靈泉了。是什么時候?到底是哪一次?!你說啊,你告訴我!” 程遙遙豎起一根食指:“你猜?!?/br> 程諾諾氣瘋了,忍著疼爬起來,才向程遙遙靠近一步,立刻就被謝昭擋住。眼前淡定的謝昭,和那天山上狂躁嗜血的野獸重疊在一起。 程諾諾顫了顫,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她喘著氣,對程遙遙擠出個笑道:“好,先不提這個。我剛才在墻頭,可是看見了一場好戲。” 程諾諾這臉說變就變??上бr著嘴角那道傷疤,讓她的招牌溫柔笑變得十分詭異。 程遙遙先看了謝昭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心虛:“你看到什么了?” 程諾諾輕笑,嘶啞嗓音慢吞吞道:“剛才你們在院子里干什么,我就看見了什么……” “啊?!背踢b遙失聲,對謝昭道:“謝昭,你去把門關上?!?/br> 謝昭去把院門關上了,仍回到程遙遙身邊。 程諾諾以為程遙遙心虛了,故意賣關子不說話。誰知程遙遙慢悠悠擼著貓,也不開口。 程諾諾腹中絞痛,雙腿虛軟,站了一會兒就冷汗淋漓。她不得已開口道:“我剛才在墻頭看得一清二楚,你們倆光天化日就卿卿我我,遙遙姐,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你這位大美人的名聲可就……” “就怎么樣?”程遙遙反問。 程諾諾道:“這個村里的長舌婦可不少,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不需要我告訴遙遙姐你吧?” 程遙遙哭笑不得:“別人會信你的一面之詞嗎?” 程諾諾輕笑起來,“如果不止這一件呢?” 程遙遙的臉色當真有些變了:“你不會是……” 程諾諾笑得癲狂又快意:“沒錯。要是讓人知道你被男人抓上山過,那些人還會把你當觀音似的供起來?他們會怎么想你?” 程遙遙臉色當真有些變了。不是嚇的,是對程諾諾感到詫異。那天的事她是幫兇,原本那男人死無對證,程諾諾不慶幸自己運氣好,居然還想翻起這件事? 程遙遙道:“你知不知道,那件事翻出來,第一個要坐牢,甚至吃槍子的人是你?!?/br> 程諾諾吃吃地笑:“你聽過一句話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br> 程遙遙那雙嫵媚的眼睛盯著她看,半天才道:“你想要什么?” “靈泉。”程諾諾道,“把靈泉交給我,告訴我怎么用?!?/br> 程遙遙失笑:“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如果你換做是我,你肯交出來?” 程諾諾道:“那靈泉本來就是我的!” “那玉佩是我母親留下的,被你偷走了?!背踢b遙直白地指出,還對謝昭道,“我都沒戴過一天呢,就被她弄壞了?!?/br> 程諾諾尖聲道:“是我發(fā)現(xiàn)的靈泉!你這個蠢貨,從沒發(fā)現(xiàn)過靈泉的用法!如果不是我,靈泉根本不會出現(xiàn)!” 程遙遙敷衍地道:“那就多謝你了?” “程遙遙!”程諾諾越來越狂躁,“你憑什么獨吞靈泉!靈泉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 程遙遙道:“那你喊它一聲,看它應不應你?!?/br> “你!”程諾諾氣得腹痛如絞,程遙遙臉上掩不住的嘲諷更是刺激得眼前發(fā)黑。 她終于反應過來程遙遙是在消遣她。 “好,好,好!”程諾諾露出魚死網破的神色:“你不怕是嗎?我會投案自首,我會告訴所有人,那天你被男人抓到山上糟蹋了,謝昭為了你殺了他?!?/br> 程遙遙道:“你真的要為了害我,把你自己也搭上?” 程諾諾嘶啞嗓音涼得像蛇:“我還有什么可怕的?我從小就討厭你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我就是你腳底下的爛泥。不就是因為你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嗎?好啊,現(xiàn)在就讓他們看看,他們眼里的觀音是個什么貨色……” “你住口!”謝昭冷叱。 程諾諾幾近癲狂,指著他的鼻子笑:“你以為她長得漂亮?她全是靠偷我的靈泉才變美的!你以為她是喜歡你?她不過是怕干活兒,拿你當根救命稻草!她以前追著沈晏那副賤樣兒……” “懸崖?!敝x昭冷冷吐出兩個字。 程諾諾像被掐住脖子的雞,瞬間沒了聲音。 程遙遙委屈地沖謝昭道:“我沒有追著沈晏,……沒有。” 是原主干的,不是她。當著程諾諾的面,程遙遙沒辦法解釋,只眼巴巴地看著謝昭,透出不自在的撒嬌神態(tài)。 謝昭輕輕順了她的發(fā)絲,森寒眸色溫柔下來:“我知道。” 兩人的親昵旁若無人,深深刺痛了程諾諾的眼。她在程遙遙面前最引以為傲的一點,就是她搶走了沈晏。無論她有多失敗,至少在沈晏這件事上她是牢牢占據上風的。 可如今,她連孩子都掉了,沈晏還死活不肯娶她。程遙遙還對沈晏毫無留戀,轉身投入了謝昭的懷抱。 先不論謝昭人品,光看外表,謝昭高大冷峻,一股子生猛陽剛之氣,程諾諾剛才隔墻看見兩人是如何耳鬢廝磨,恨得她咬著牙,又忍不住臉紅心跳地想看下去。 只是…… 程諾諾想到謝昭剛才吐出的兩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程遙遙偏偏追問:“什么懸崖?” 謝昭狹長眼眸微瞇,冷冷望著程諾諾,語氣篤定:“她不敢報案。” 程諾諾強撐道:“誰說我不敢!” 謝昭冷嗤:“你敢去,那人渣是怎么死的,不如一并抖落出來?!?/br> 程諾諾倒退兩步,嘴唇哆嗦起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程諾諾本來也只是詐一下程遙遙,此刻被謝昭一語道破,還踩住了她的死xue,當即六神無主。 程遙遙似懂非懂,但她看得出程諾諾心虛了,只差最后一擊。她沖程諾諾道:“我看你是瘋了。那件事就算你去報案自首又能怎么樣?我并沒有受傷,也沒有除了你以外的人能證明我被抓了?!?/br> “倒是你,你是在后山上被發(fā)現(xiàn)的。孤男寡女,兩人一起密謀干壞事……你是嫌自己還不夠風口浪尖?還是嫌爸爸給你收拾爛攤子還不夠頭疼?” 程諾諾忽然笑起來,口不擇言地道:“你還惦記著爸爸呢?可惜他對你失望得很。他還常說,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以后我們一家三口要好好過日子呢?!?/br> 程諾諾一邊說,眼睛死死盯住程遙遙,企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難過受傷的神色來。 可惜,程遙遙臉色平靜,倒是謝昭立刻牽住她的手,關切地關注她的反應。 “我沒事。”程遙遙給了謝昭一個安撫的笑。 程諾諾卻繼續(xù)道:“這些天你送過去的東西,都故意沒加靈泉,又是生冷的。爸爸說你一點沒有姐妹情誼,自己拿錢買雞蛋和細糧給我吃呢?!?/br> 程遙遙深吸口氣。 程遙遙去年在上海因為跟父親吵架,哭得相當傷心。后來雖然賭氣說不想見父親,每月也有給上海寄東西,對父親是還是有感情的。 這個嬌嬌受不得委屈。謝昭上前一步,眼神狠戾地看著程諾諾,卻被程遙遙拉住了。 “是啊?!背踢b遙揚眉,抬手示意身后的菜園子:“我就是故意不加靈泉的。當初你變白變漂亮,是喝了多少靈泉?一杯?一碗?你臉上身上這么多傷,身體也虛了,怕是得喝不少靈泉才能補回來吧?” 程諾諾臉色變了幾變,現(xiàn)在靈泉在程遙遙手里,她又有謝昭護著,自己要怎么才能拿到靈泉恢復容貌? 以己度人,如果她是程遙遙,可能給她一滴靈泉嗎? 程諾諾思及此處,索性豁出去了,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憬o我一瓶靈泉,讓我恢復身體,我就再也不來打攪你。” 程遙遙嗤笑:“憑什么?” “就憑咱們是親姐妹啊?!背讨Z諾厚著臉皮,急促道,“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給我一壺,不,一碗也行。等我恢復身體嫁給了沈晏,以后你也能沾光不是嗎?還有爸爸,爸爸知道你幫了我,也會對你改觀的!” “我拿靈泉養(yǎng)雞澆菜也不給你。你以前那點兒靈泉扣扣索索夠干什么的?我家的小貓小狗都是用靈泉洗澡的,怎么樣?氣死你了吧?” 程遙遙一邊說,一邊抬起指尖,那手指纖纖如白玉雕琢而成,靈泉斷線珠子般滴落在地上,如甘霖,如春雨,青磚地面迅速吸收了水珠,漸漸地吸不住了,汪了一汪水,盈盈如鏡。 程諾諾急得猛撲上去,卻狠狠跌倒在地上,渾身劇痛。她手腳并用地爬上前,卻被謝昭擋住了。 謝昭那危險冷漠的眼神,讓程諾諾瞬間回想起那天山上的情景,一時間不敢妄動,眼睛滴血地瞪著地上的靈泉。 那小肥狗和小肥貓湊上來,舔著地上的靈泉。程遙遙還嫌棄道:“你碗里還有呢,怎么喝地上的,真臟?!?/br> 程諾諾又中了一槍,當初她為了靈泉是怎么喝臟水,撿地上被踩碎的雞蛋糕的,歷歷在目。 那橘白小肥貓?zhí)蛄藥卓谒筒缓攘?,挑剔地扒著謝昭的褲腿,讓謝昭抱了起來。小狗崽卻在水里踩來踩去,還滿地打滾,歡實地搖晃著腦袋。一汪清澈的靈泉踩得臟兮兮,看得程諾諾目眥欲裂。 偏偏程遙遙還笑:“慫慫你好臟,快別踩了。我放一盆水給你洗澡總行了吧?” 程遙遙說著,伸手想抱慫慫起來。慫慫噠噠噠跑開,還甩著毛,幾點臟水甩到程諾諾的臉上,她卻跟犯了毒癮的癮君子似的,抹到嘴里。 程遙遙差點惡心得吐出來,嫌棄地退了老遠。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謝奶奶的聲音:“怎么把門鎖上了?” 謝昭才一動,程遙遙就搶著道:“我去開門!” 程遙遙跑向門口,謝昭在程諾諾頭頂丟下一句:“那人是你推下懸崖的?!?/br> 程諾諾狠狠打了個哆嗦,見鬼似的瞪著謝昭。謝昭的語氣太過篤定,可那件事只有天知地知,謝昭是怎么知道的? 謝昭狹長眼眸里是無機質的冷:“你敢攀扯遙遙一句,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