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在一旁笑著，那笑容恰到好處，似是發(fā)自內(nèi)心，看著十分真誠，他湊趣道：“無濁成親那日的風(fēng)采，真真是讓人見之忘俗啊，那些姑娘們看著，怕是心都要碎了?！?/br>
    “就是，我要有無濁這樣一張臉，還成什么親啊，整個大渝朝都會遍布我的紅顏知己”，寧簡在那擠眉弄眼的，看著跟個色胚一樣，但沈清知道他也就圖個嘴快活而已，他家的老婆可是最彪悍的。

    “這輩子是不行了，你就等著重新投胎吧”，沈清也在椅子上坐下，問道：“大同現(xiàn)在如何？”

    說到正事大家就正經(jīng)起來，季白看四皇子一眼，說道：“情況不是很好，我們的人查了很長時間也只查到一些皮毛，若是由此就定施家人有罪的話，難以服眾，還會引起百姓的質(zhì)疑”，季白長嘆一口氣：“施家這是有備而來啊?！薄?/br>
    這就有些棘手了，崇德帝把人哄來了，還留在京城這么長時間，結(jié)果四皇子這什么都查不到，崇德帝不得氣瘋了。

    沈清摩挲著手指，道：“那個賬本呢？賬本能流到京城，肯定是有人也想除掉施家人，我們倒是可以從這里入手?！?/br>
    四皇子與季白對視一眼，道：“讓季白給你說吧?！?/br>
    沈清聽著這語氣似乎有事啊，就看向季白，季白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聲音也懶懶散散的：“我今天來就是給四皇子說這事的，這賬本是從大同那里傳出來的，準(zhǔn)確地說，還是從施家傳出來的?！?/br>
    沈清目光一凝，脫口而出道：“施家大房施文郁？”這是最有可能的了，沈清直接就腦補(bǔ)了一場家族大戲，內(nèi)容就是原配嫡子不受重視處處受制，終是反戈一擊，準(zhǔn)備同歸于盡。

    “我們查出此賬本與施文郁的女兒施宛初有關(guān)系”，季白目光有些飄忽，開始講訴查探的過程。

    崇德帝讓四皇子接手施家之事，一是考驗一下四皇子的能力，二也是想留個退路，萬一哪天出事了，四皇子就可以推出去當(dāng)替罪羊，如今說四皇子是走在刀刃上也不為過，此事如此重要，四皇子手下的人更是不敢輕忽，到了大同之后一部分人開始暗中接觸大同軍官與本地官員，一部分就從賬本入手。

    賬本當(dāng)初是憑空出現(xiàn)在翰林掌院李大人的桌上的，李大人見了之后知道茲事體大，也不敢聲張，先是進(jìn)宮面見了皇上，才有后來崇德帝派李大人秘密前往大同一事，所以從賬本的來處找線索，并不好找，而這個賬本的內(nèi)容雖是十分要命，但賬本本身很是普通，紙是如今常見的硬黃紙，所用字體也是常見的楷體，也沒有其他什么特殊之處，線索到了這里似乎斷掉了。

    但是這世間的事總是柳暗花明之處，此次派去大同查訪的一個人叫聞越，天生嗅覺靈敏，他說這個賬本帶著一股香氣，味道很淡，卻清新獨(dú)特，讓人聞一次就難以忘記，而后來聞越在跟著外出的施家長房孫女施宛初的時候，又聞到了這種香味，他可以確定，這不是市面上常見的香，應(yīng)該是施宛初所獨(dú)有的，也就是說，這個賬本跟施宛初有關(guān)。

    “確定嗎？沒有聞錯吧？”沈清覺得好邪乎啊，而且那長房孫女才十六啊，還小著呢，就能摻合到這種事情里面去了嘛。

    寧簡身子前傾道：“你在大街上隨便找一個人讓聞越聞一下，他就能知道這個人三天之內(nèi)都去了哪里?！?/br>
    季白補(bǔ)充道：“寧簡從來不敢讓聞越去他家吃飯的?！?/br>
    “明白了”，沈清被說服了。

    “那我們?nèi)缃窬鸵獜氖┘倚〗氵@入手了，只是這孫小姐一向不露面的，怎么查探啊，我們要不要先派人接觸一下她的丫鬟，或者往她家里安插幾個jian細(xì)。”沈清提議道。

    沈清這個提議很簡單，但也很有用，只是說完后卻不見其余三人說話，寧簡還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奇怪極了，沈清還想著自己哪里說的不對嘛。

    “無濁出的這主意很好，只是有些太慢了，如今時機(jī)不等人，我們需要一個快些的法子”，四皇子溫聲道。

    “快些的法子”，沈清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我們倒是也可以劍走偏鋒，直接就從這個施小姐本身入手，只是也不知道這個施小姐人怎么樣，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害怕什么，還得先調(diào)查一番啊。”

    “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季白道：“施小姐本身才華出眾，最欣賞有才之人?！?/br>
    “這樣啊”，沈清思考起來：“四皇子手下有沒有才華橫溢的俊俏公子??？”

    季白呵呵呵笑著，隨后道：“有啊?！?/br>
    沈清抬起頭，就看見寧簡沖著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口型夸張地說道：“你啊?！?/br>
    什么？沈清眉毛高高聳起，滿眼震驚，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四皇子咳嗽一聲道：“無濁你長的俊、才華出眾，關(guān)鍵是最會哄女孩子，或許跟那施小姐一接觸，人家就喜歡上你了呢，之后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咱們不就省大事了嘛？”

    “這話很是”，季白坐在那里雙手插到袖子里，看著老實(shí)的不得了，說出的話卻犀利的很：“能哄得了侯府嫡女和親王郡主，一個施家女也不在話下啊。”

    寧簡在那里狂點(diǎn)頭。

    沈清黑著一張臉：“此計不通，我成親了，怎么能跟其他姑娘接觸，再說了，我也沒有跟施家小姐接觸的機(jī)會?！?/br>
    “讓你跟人家接觸一下，又不是讓你娶人家，你擔(dān)心什么？再說，沒有機(jī)會可以創(chuàng)造機(jī)會嘛”，寧簡開始插話，跟個碎嘴的老婆子一樣：“我要是跟你長的一樣俊，我早就去了，還能挨得上你？我給你說啊，我們查到三天后施家小姐要到鎮(zhèn)國寺去，那時候你也去，打扮的亮堂點(diǎn)，一見鐘情完全是可以成真的?！?/br>
    嘿！沈清看著對面的季白和寧簡，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們都跟個老鴇子一樣的。

    “沒時間，還要讀書，請不來假。”沈清的臉板得跟個老夫子一樣。

    “放心放心”，四皇子甚是善解人意：“我已經(jīng)幫你請好假了，李大人已經(jīng)給你批了。”

    我艸！

    逼良為娼??！

    我今天中午剛許下諾言，轉(zhuǎn)眼間就要自己打臉了嗎？我要是出去勾引姑娘，我岳父會打死我的?。?！

    第54章

    沈清第一眼看到施宛初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句話：天清和而濕潤，氣恬淡以安怡，她只靜靜地坐在那里，就構(gòu)成了一副恬淡寧靜的秋色圖。

    如今是十月中旬，京城的天越發(fā)的冷了，而今天恰恰是個好天氣，整個世界明亮耀眼，鎮(zhèn)國寺后院的松柏依舊蒼翠，陽光在枝葉間流轉(zhuǎn)，反射出細(xì)碎的光芒，就像是墨綠的葉尖上罩上了白色的紗，光耀圣潔。就在這斑駁綠色中，靜靜矗立著一座六角攢尖石亭，這是一座再也簡單不過的石亭，亭身呈現(xiàn)深灰色，古樸滄桑，歷史悠長，而在亭檐高聳的一角處，掛著一串風(fēng)鈴，偶爾有風(fēng)吹來，風(fēng)鈴隨風(fēng)擺動，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遠(yuǎn)處是灰瓦紅墻，近處是綠樹蒼蒼，而亭子中坐著一位姑娘，她身穿月白色云霧煙羅衫，下配淺色繡百合棉裙，清新雅致，頭上虛虛挽成的髻上只插著一根白玉簪，其余的發(fā)絲如墨般傾瀉于單薄的肩上，她低著頭，正手執(zhí)茶壺往白釉斗笠碗中倒著清茶，茶水裊裊，霧氣騰騰，她的面容在茶氣中模糊起來。

    沈清上前幾步，于亭前臺階下止步，彎腰一揖道：“在下沈清，見過施姑娘?！?/br>
    施宛初緩緩地抬起頭來，一張清淡至極的臉便呈現(xiàn)在沈清面前，她的膚色如寒山積雪般白的耀眼，眉毛整齊，根根分明，顏色不淡也不深，一雙形狀優(yōu)美的杏眼，眼珠是淡淡的琥珀色，暗淡之中卻有著別樣的光彩，薄薄的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耳垂處更是絲毫裝飾都無，透著一種素凈至極的美，她看著你，你能感受到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讓人心安的力量，沈清心道：真是個不簡單的姑娘啊。

    沈清開始相信那本賬目跟眼前之人有關(guān)了。

    施宛初做一個請的動作，對沈清道：“請坐”，聲音沉穩(wěn)內(nèi)斂，恰如其人。

    “姑娘認(rèn)識我嗎？”今天是沈清第一次見施宛初，自然也是施宛初第一次見他，他貿(mào)貿(mào)然上前，眼前姑娘一絲奇怪疑惑都無，還甚是坦然地邀請他坐下，沈清倒有些不坦然了。

    施宛初一笑，笑容如冬日的暖陽，清清淺淺的柔和，直暖人心的舒適，她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放在石桌的另一側(cè)，對著沈清道：“寺廟里的茶不錯，沈狀元可坐下來嘗嘗?！?/br>
    沈清撩起衣擺坐下，輕嗅一口茶香，道：“甘中帶澀，自帶芝蘭之氣?！?/br>
    “甚好”，施宛初淺淺呷一口，說出了沈清心中的疑惑：“我之前已經(jīng)見過沈狀元了，就在沈狀元成親那天，風(fēng)采出眾，見之難忘，而且......”

    施宛初頓了一頓，眼皮一掀：“我也知道沈狀元今天找我所為何事，故并不驚奇?！?/br>
    施宛初說完就看向沈清，眼睛明澈淡泊，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此時剛好有一陣風(fēng)吹來，檐角下掛著的鈴鐺叮鈴鈴響起來，就像沈清此時的心境。

    mama啊，這個姑娘好可怕，顏比花枝嬌，素手出鋒芒啊......

    四皇子和季白寧簡要自己來使美男計，沈清也好好想過這個問題，這完全不可行啊，要是這個姑娘真與賬目之事有關(guān)，那就不是簡單的姑娘了，與其耍一些小心機(jī)落了下成，還不如直接坦誠心思勢均力敵地談一談呢，這姑娘能把賬目送出來，那就是盟友啊，兩方之間完全是可以合作的，可沒想到一接觸，沈清就覺得這事并不簡單，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自古以來談判就要講究一個氣勢，一旦落了下風(fēng)就不好談條件了，沈清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故臉上仍是平平淡淡的樣子，端起茶碗輕輕抿口茶后道：“不知施姑娘認(rèn)為我為何找你呢？”

    “我倒是有一個猜測，但是也不知道對不對，還是得沈狀元先說一下才好，萬一我說出來卻錯了，不就在沈狀元面前丟人嗎？”

    “說錯話也無大礙，施姑娘但說無妨?！?/br>
    “不好不好，在沈狀元這般俊秀的人物面前，我還是想要完美一些的。”

    沈清心里開始鬧騰了，這年頭的女人怎么都開始厲害起來了，腦子聰明不說，臉皮也厚了，調(diào)戲起男人來臉不紅心不跳的，真是招架不住啊，還是自家萱萱好。

    沈清自詡是個心胸開闊的大男人，秉著禮讓女士的行為，準(zhǔn)備自己先說，他垂下眼道：“這次來找施姑娘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無意間得到了一個賬本，就想問問施姑娘有沒有見過?！?/br>
    “記錄大同軍隊貪贓枉法魚rou士兵的賬本嗎？”

    施宛初用“沈公子要不要喝茶”這樣日常的語氣說出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雷，沈清眼睛一跳，就聽到施宛初接著說道：“見過，是我的丫鬟良月抄寫的，字寫的還不錯吧，是我教的呢?！?/br>
    施宛初往后面一指，那站在身后的丫鬟就給沈清行了一個福禮，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跟自己主子一個樣。

    原來用平淡的語氣說嚴(yán)肅的事情更有震撼力啊，沈清今天學(xué)到了。

    “施姑娘此舉......意欲何為呢？”沈清目光直視施宛初。

    “沈狀元覺得這事很奇怪嗎？我倒是覺得很正常，作為大渝朝的一民，看到了竊國之賊，向上舉報不是忠君的表現(xiàn)嗎？我還覺得沈狀元應(yīng)該夸贊我一句巾幗不讓須眉呢。”

    “這話倒是沒錯，可是，你舉報的是你的家人啊。”

    “家人？”施宛初一嗤，就像是女兒家在撒嬌：“沈狀元知道什么才是家人嗎？血脈相連可不一定就是家人啊?！?/br>
    “施大將軍對令尊不好嗎？”沈清想著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沒想到施宛初一笑，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笑，還得著一些小得意：“爺爺對爹爹和我可好了，我那繼祖母每天嫉妒地發(fā)狂呢?！?/br>
    那你還要反手捅你祖父一刀？這賬目上的內(nèi)容被查出來之后，你祖父第一個就跑不了，沈清有些好奇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家人呢，相愛相殺？

    “沈狀元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嗎？”施宛初語調(diào)歡快，像是一個要搞惡作劇的孩子，她將杯中的殘茶倒在亭外的泥土地上，轉(zhuǎn)身放下茶碗，微微歪著腦袋，臉上還帶著調(diào)皮的笑意：“等什么時候再見沈狀元了，我就告訴你?！?/br>
    施宛初慢悠悠地走了，留下沈清坐在那里，獨(dú)自心累。

    ……

    四皇子的私宅中，沈清將事情大概講了一下，寧簡激動的都快抖起來了，天知道這段時間施家這事沒有進(jìn)展，他愁地都開始掉頭發(fā)了，結(jié)果今天沈清一出馬就讓人家說出了下次再見就說出實(shí)情的話，真是進(jìn)展神速啊，寧簡拉著沈清的胳膊就夸開了：“你這張臉就是好用，真真是意外之喜啊，早知道一開始就讓你去見那姑娘了，或許今天施家老賊都被捉住了”，寧簡整張臉都在發(fā)光：“我都想好了，咱天天去施家門口等著，等那姑娘一出來，咱就去見她，她早晚會把事情告訴咱們的，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寧簡激動的不得了，就發(fā)現(xiàn)其余三人就跟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寧簡臉上的笑慢慢就淡下來了，最后囁嚅道：“那個，你們怎么不笑啊，顯得我好尷尬啊......”

    季白不理寧簡這個二愣子，對著沈清道：“你是被人家涮了吧？”

    沈清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啊，我被一個姑娘涮了?！逼缴币姲　?/br>
    這個施姑娘真是打太極的一把好手啊，看著跟沈清說了那么多話，實(shí)際上有用的信息不多，這賬本跟她有關(guān)系他們早就查出來了，她只是承認(rèn)了而已，而施大將軍對他們好，這個找個施家的下人一打聽就知道，至于說什么下次再見就告訴實(shí)情的話，鬼知道真的假的啊，萬一下次見了人家再說一句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說，沈清能奈她何？完全沒辦法啊。

    沈清是真的覺得心累啊，這姑娘的政治素養(yǎng)完全跟那些老狐貍是一個等級的，自己跟她說話半點(diǎn)兒輕忽不得。

    “那就是這條路也行不通了？”寧簡傻臉了，而四皇子和季白也是面色發(fā)沉。

    “那倒未必”，沈清腰背筆直雙眼發(fā)亮，他看著其余三人道：“今天那姑娘穿的太素凈了?！?/br>
    寧簡一聽就擰起了眉毛，直接道：“你怎么還有心思想這啊，這都……”

    “無濁是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季白直接打斷寧簡的話，坐直身子目露期待地看向沈清。

    沈清點(diǎn)點(diǎn)頭：“姑娘家去寺廟上香本是常事，但今天施宛初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去拜佛，倒像是去祭奠去世之人，她能祭奠誰呢？所以我就去廟里放牌位的偏殿看了看。”

    四皇子幾人連呼吸都放輕了，沈清不再賣關(guān)子：“范氏，我看到了施大將軍原配范氏的牌位?！?/br>
    季白緊張起來，心中細(xì)細(xì)思量后突然眼睛一亮：“范氏去世的日子是崇德六年十月十四，今天就是十月十四，她是去祭奠范氏的！”

    “還有”，沈清道：“我用糕點(diǎn)哄了看守偏殿的小沙彌，他告訴我不僅有一個姑娘來祭奠這個牌位，還有一個看著很是威嚴(yán)的人這兩天就住在寺里，他每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就來給這個牌位添燈油，已經(jīng)三天了，我偷偷去那個院子看了，那時候剛好午時，有人給那個房間送飯，他開門時，我就看到了他的臉?！?/br>
    四皇子猛地站起來，脫口而出：“施大將軍。”

    “對”，施大將軍回京那日沈清是見過他的，雖比崇德帝小一些，卻看著滄桑很多，應(yīng)是多年打仗的緣故。沈清拿食指在桌子上一敲，問四皇子道：“我想知道施大將軍繼室馮氏的情況，或者說，我想知道皇上與馮氏是什么關(guān)系?！?/br>
    四皇子坐下了，思慮片刻后說道：“我聽母后提過，當(dāng)初父皇有意讓馮氏給施大將軍做平妻，施大將軍沒答應(yīng)，后來范氏去世了之后，馮氏就直接嫁給施大將軍了，這些年都一直盛傳施大將軍寵愛繼室，那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說是寵愛繼室，卻愛護(hù)原配嫡子，愛護(hù)到讓馮氏嫉妒不已，如今還住在寺里為原配祈福。

    “我有一個猜想”，沈清看向四皇子：“依皇上的性子，會是這幾年才開始提防施大將軍嗎？會不會一開始就埋下了釘子，而這個釘子就是馮氏？”

    四皇子和季白明白沈清的意思了，從今天查探的情況看，施大將軍應(yīng)該是喜愛原配范氏的，結(jié)果很可能因為崇德帝的干擾，不得不娶了繼室馮氏，施大將軍很可能還知道這個馮氏是崇德帝的眼線，更有甚者范氏的死跟馮氏，或者說跟崇德帝有關(guān)，那施大將軍會怎么做呢？

    對于施大將軍來說，皇上害了他的摯愛，又派人時時刻刻監(jiān)視于他，他還會對他忠心不二嗎？不會了，很有可能還想報復(fù)于他。

    怎么報復(fù)呢？這個世界講究因果輪回，馮氏是崇德帝派去的，那就讓馮氏，讓馮氏的孩子去蠶食他的江山他的軍隊？

    若是多年后崇德帝知道了這些事情，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而施大將軍要的，會不會就是這份后悔？

    四皇子沈清季白相互看著，季白嘆口氣：“如果事實(shí)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們要重點(diǎn)查的就是馮氏和施文殊了，以前想著馮氏是個婦道人家，倒是沒有多加查探，如今看來很可能就是突破口啊。”

    “我倒覺得我們可以直接找上施大將軍，他這么多年的布局該是落下帷幕了，他會愿意告訴我們的。”

    沈清輕笑，施大將軍在寺里祈福，怎么那么容易就讓他看到了呢，會不會是施大將軍有意的，他在引著他們找尋事實(shí)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