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邱冰問,“那么少夫人,真的是將白少爺?shù)摹璵eimei?” 宴暮夕低低的“嗯”了聲。 邱冰深吸一口氣,“真的是,令人意想不到,也真是巧的謝天謝地?!?/br> 宴暮夕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勾起唇角,“是啊,謝天謝地,泊簫大難不死,還回到我身邊了,我以前從來不信什么天意和緣分,這回卻是深信不疑、感激不盡?!?/br> 邱冰想到倆人初見的那一幕,恍然道,“原來,您第一天見到少夫人,就懷疑到她的身份了對嗎?所以才會那么輕率的就想娶她回來?” 宴暮夕點點頭,“沒錯,她的那雙眼,哪怕隔了二十年,還是沒變,她小時候,我其實只見過一回,可就一回,就讓我念念不忘了?!?/br> 聞言,邱冰先是感嘆“少爺,您這記憶力也實在太好了?!闭l能對一個見過一面還是在二十年前的人,深信不疑的確定她的身份了? 更別說,那個人還被定義為燒死了。 宴暮夕嘆了聲,“與其說我記憶力好,倒不如說是她給我的記憶太深刻了,就像是下了蠱,只要看到她,感情就會被喚醒?!?/br> 邱冰唏噓了聲,想到什么,又疑惑起來,“那將白少爺前幾天也見到少夫人了,他怎么就沒想起來呢?” 將白少爺?shù)挠洃浟σ膊粫畎桑?/br> 宴暮夕聽到這話,就無奈的笑起來,“將白是先入為主的把泊簫當成我女朋友了,所以,有了太多的忌諱,他不是不想靠近,他是不敢放縱自己,你當時站在門口是沒看見,若非我在場,將白看到她時就撲上去了,對她那叫一個寵愛,把妹控的潛力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我還從來沒見他如此過,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眼前,比我,有過而無知不及,我都吃味了……” 聞言,邱冰也笑了下,“那將白少爺這些天肯定很糾結(jié),您不打算告訴他?” 宴暮夕沉吟道,“肯定要告訴的,我打算明天比賽結(jié)束后,就找個合適的機會說,怕是要狠狠刺激他一把了,他一直都以為泊簫被火燒死了。” “少夫人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鼻癖娝f道這些臉色不好,就寬慰了一句。 宴暮夕呼出一口氣。 邱冰想到什么,又不解的問,“當年發(fā)生這樣慘烈的事兒,東方家怎么沒有徹查下去呢?只憑一把火就把所有的罪都推到那個保姆身上,怎么想都太牽強了,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宴暮夕眼神幽暗,冷笑道,“不是不想徹查,而是查不下去了,東方叔叔病倒了,江姨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將白又是個孩子,誰來為查呢?” “東方老爺子呢?那時候,東方總裁還沒接管,東方家還是他主持大局吧?” “……他說沒有幕后之人,就是倪寶珍對江姨生了怨恨蓄意報復(fù),這才把泊簫抱走了,至于那場大火,完全是意外,為這事兒,他當時還讓人去南城找倪寶珍的家里鬧過,所以,那一片的人都知道倪寶珍是個殺人兇手,名聲臭不可聞,她的尸體都沒人收。” 第116章 一更 懷疑 聽到這番話,邱冰第一反應(yīng)便是,東方老爺子隱瞞了什么,事情絕不會像他說的那么簡單,當年,他還能用倪寶珍是蓄意報復(fù)來解釋一切,可現(xiàn)在呢?這個結(jié)果完全被推翻了,因為柳泊簫沒有死,她是被倪寶珍偷偷放走的,用另一個孩子來代替了。 還有那把大火,也燒的莫名其妙,就目前他們查到的這些信息來看,倪寶珍絕不會是想自殺,因為她還有兒子,背后的人最初也肯定是答應(yīng)會放她離開帝都,去國外一家團聚,有親人在等著自己,誰會舍得死呢? 但她低估了對方的狠毒,對方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活,畢竟只有死人的嘴才張不開,她死了,一切罪惡也就都隨著那把火燒成了灰燼。 唯一慶幸的,便是柳泊簫活了下來。 她的回歸,就是審判的開始。 “少爺,如果,東方老爺子也有干預(yù)插手,您打算怎么辦?”邱冰試探著問了句,又提醒道,“東方總裁可是個大孝子?!?/br> 聞言,宴暮夕扯了下唇角,冷冷的道,“再孝順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底線,相信我,如果當年的事兒,老爺子真的有對不起將白一家的地方,東方叔叔絕不會原諒,而我,就更不會去在意誰了,誰造的孽,誰來還,我要一個個的審判,都別想逃?!?/br> 那么深的傷痛,就是圣人都無法寬恕,將白一家做不到,他更做不到。 邱冰聽完眉頭擰起,沉吟著問,“少爺,難道您懷疑是……東方靖和秦玉卿?” 宴暮夕冷笑,反問,“你以為呢?” 邱冰神色一凜,“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推測,他們確實嫌疑最大,也有動機,只是,暫時沒發(fā)現(xiàn)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jù)?!?/br> 宴暮夕聲音冷沉的道,“就憑那顆救活林家羽的藥,就能說明這事兒跟秦家脫不了干系,二十年前,正是東方老爺子想退位選接班人的時候,東方叔叔的廚藝壓東方靖一籌,東方靖不甘心輸,自然會想各種辦法去贏,他誘騙了柳絮的廚藝,目的也是在此,大概是覺得勝出的籌碼不夠,于是就想到用泊簫去打擊東方叔叔,我猜,他最初沒想讓泊簫死,只是失蹤,就足以擊垮東方叔叔的心智了,但到了后來,事情的發(fā)展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聞言,邱冰臉色微變,“您是懷疑,幕后還有人在推動這事兒?除了秦玉卿愿意幫他,還能有誰?” 宴暮夕沒說話。 邱冰琢磨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您是懷疑曲家?” 所以,才讓他去查曲凌馨。 宴暮夕點了下頭,“秦長遠跟他的原配夫人感情很好,后來他夫人車禍去世,他甚至有段時間一蹶不振,可后來,忽然就傳出要跟曲凌馨訂婚,這難道不奇怪?先撇開秦長遠跟他夫人的感情不說,就是秦萬通也不會愿意自己的子孫跟曲家有什么牽扯,若不然,當年,秦家的兩個女兒,早就嫁進權(quán)貴高門了,更別說,還有秦觀潮和秦明月這兄妹倆,曲凌馨當后媽,他們的日子能好過?對了,我讓你去查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邱冰臉色不好看的搖搖頭,“知道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都是秦家知根知底的人,早就被封了口,我猜測,應(yīng)該是曲凌馨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才迫使秦長遠娶了她,她早就愛慕秦長遠了,這個在當年倒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清楚……” 宴暮夕皺眉,“那你可知道曲凌馨跟秦玉卿有沒有交情來往?” 邱冰斟酌道,“都在上流圈里,認識肯定是認識的,但深交談不上。” “那曲凌馨能嫁給秦長遠,她有沒有出力?” “這個,暫且不知,我會繼續(xù)追查的。” “嗯……” “其實,少爺,您要是真想知道,為什么不直接問問當事人呢?沒有人比秦長遠更明白的了?!鼻癖ㄗh道。 “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宴暮夕哼笑,“那是他的傷心事兒,遮掩都來不及,會跟我說?他還丟不起那個臉!再說,我莫名其妙的去問這些,他只會防備我,畢竟,不管當年娶曲凌馨是否出自愿意,都已木已成舟,女兒都那么大了,他也反悔不了,說不準,現(xiàn)在也培養(yǎng)出幾分感情了,我去問,除了不知趣,無濟于事?!?/br> “那秦觀潮呢?” “他?” “嗯,他跟曲凌馨肯定沒什么感情,甚至,有敵意和排斥,如果曲凌馨當年嫁給他父親真的完了手段,相信,沒有誰比他更憎惡的了?!?/br> 宴暮夕沉思起來。 邱冰又提醒了一句,“第一場的廚藝比賽,秦觀潮也去現(xiàn)場看了,只是坐在后排,不太起眼,明天,說不準還會去。” 宴暮夕眼眸閃了閃,“他怎么對這種比賽有興致?” 邱冰欲言又止。 宴暮夕瞥他一眼,“有話就直說。” 邱冰清了下嗓子,盡量不帶什么情緒的匯報,“秦觀潮之前去過紫城,在一念天堂吃過飯,好像,見過少夫人?!?/br> 宴暮夕聞言,輕皺了下眉,“他去紫城干什么?別告訴我是奔著泊簫去的?!?/br> 邱冰道,“不是,是去紫城找個什么名醫(yī),但聽說無功而返?!?/br> 宴暮夕呵了聲,“無功而返?見到泊簫,就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br> 聞到酸味了,邱冰知趣的不接話。 宴暮夕又哼了聲,“月老還真是調(diào)皮,到處給別人亂扯紅線,害得我,還得費心費力的去斬斷?!?/br> 聞言,邱冰更無話可接了,心想,少爺是不是太緊張了?秦觀潮只是見了少夫人一面就被列為情敵了?一見鐘情的戲碼貌似不常常發(fā)生吧? 二更 野心勃勃 翌日。 大清早,宴暮夕就上后山去摘菜了,詹云熙任勞任怨的陪著,還去活捉了一只豬,親眼目睹那只豬為了廚藝大賽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邱冰則去瓏湖苑接柳泊簫。 柳泊簫家里有些熱鬧,不止陸云崢和喬天賜一早過來了,還有陸珍珍跟她的拍攝團隊,柳絮沒下樓,這種場合,她都是避著的。 柳蘇源在廚房給大家準備早餐。 柳泊簫在她洗手間被陸珍珍纏著化妝,“泊簫,女生長的再漂亮,不上妝的話,鏡頭拍下來也不會好看,我也不是要你打扮的那么夸張,淡妝就行?!?/br> 柳泊簫低頭洗臉,對她苦口婆心的勸說反應(yīng)很淡。 陸云崢依著門框,似笑非笑的聽著,“我說,陸珍珍,你累不累啊,從進門說道現(xiàn)在了,泊簫從來就不喜歡化妝,你干嘛非得在這上面死磕?” 陸珍珍今天穿了一身職業(yè)裝,打扮的很精神干練,她五官長得不算出挑,但好在皮膚白皙、身材妖嬈,給她加分不少,她聽了陸云崢的話后,不贊同的道,“什么叫死磕?云崢,你不懂就別亂說,我這都是為了泊簫好,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上鏡嗎?那些女明星長的好看吧?她們不讓化妝師在臉上倒持一個小時都不敢露臉,稍微有點不慎,就是能毀她們事業(yè)的黑照?!?/br> 陸云崢不以為然的嗤了聲,“你也說了,那是女明星,她們就是靠臉吃飯的,當然得上心,可泊簫憑的是廚藝,是才華,容貌只是附加值而已,值得你這么較真?再說了,我覺得泊簫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更好看,顯得特別的清麗脫俗、一塵不染?!?/br> 陸珍珍拉下臉,“云崢,你別扯我后腿?!?/br> 聞言,陸云崢頓時冷笑起來,“我扯你后腿?我是幫了你好么?你的被害妄想癥還沒好呢?我要是真想搗亂,我直接讓泊簫拒絕你多好,哪還用的著聽你這些糟心話兒?” 陸珍珍下意識的反駁,“你那是怕爸罵你,可不是幫我。” 陸云崢比她高半頭,這會兒身高的優(yōu)勢就凸顯出來了,她走近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陸珍珍,一字一字的嘲弄道,“那是我爸,你爸不知道在哪個賭場里快活呢,當心哪一天被他輸光了錢賣了你?!?/br> 這話夠毒的了。 陸珍珍當即變臉,“陸云崢!你再說一遍!” 陸云崢又不怕她,只覺得心里暢快的很,還要再說,被柳泊簫攔住,“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客廳還坐著人呢,也不怕人家看笑話?!?/br> 陸云崢哼了聲,她反正無所謂,那倆攝像師又不是她帶來的。 這話,也就對陸珍珍管用,她剛進合眾傳媒,就指望這檔節(jié)目能站住腳跟,所以哪怕再氣,也不能翻臉,于是,狠狠瞪了陸云崢一眼,對著鏡子去補妝了,也不再去勸柳泊簫。 陸云崢像是故意跟她作對,見她偃旗息鼓了,卻拿出個化妝包,在柳泊簫跟前晃了晃,“泊簫,等下我?guī)湍?,咱再天生麗質(zhì),睫毛膏和口紅還是要涂一下的,錦上添花嘛?!?/br> 柳泊簫知道她想刺激陸珍珍的心理,沖她無奈的笑笑,點頭應(yīng)了。 陸云崢得意的沖陸珍珍挑眉。 陸珍珍氣的黑了臉。 …… 吃過早飯,陸云崢陪著柳泊簫去樓上的臥室換衣服,這回陸珍珍知趣的沒跟著,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雖然柳泊簫不喜歡高調(diào)裝扮,陸云崢也故意跟自己唱反調(diào),但她內(nèi)心還是希望柳泊簫能驚艷出場的,都是女人,也不知道她那是什么心態(tài),就不怕被碾壓的光彩全無? 幾人坐在客廳里等,柳蘇源是主人,自然不好離場,便不太自在的陪著。 陸珍珍是記者,擅長沒話找話,“柳爺爺,沒想到您和柳姨這么有魄力,會舍得放下紫城開了二十年的店,舉家到帝都來再次創(chuàng)業(yè),真是讓人佩服啊。” 柳蘇源客套的笑笑,“什么創(chuàng)業(yè)不創(chuàng)業(yè)的,就是掙口飯吃,又能陪著泊簫讀書,說有魄力,還得是你,紫城的工作不是干的好好的嗎,怎么想著來帝都打拼了?” 陸珍珍說的有幾分含蓄的志得意滿,“人往高處走嘛?!?/br> 柳蘇源點頭,“說的對,尤其是你們年輕人,就該走出去闖闖,多見識一些,只守在一個地方,難免眼光淺薄,困住了自己的發(fā)展?!?/br> 聞言,陸珍珍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喬天賜,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天賜呢?以后打算留在帝都嗎,還是回紫城去?” 喬天賜今天穿了件白襯衣,袖口隨意的挽了一下,少年特有的清朗朝氣,就像露水,讓人看得心頭悸動,他回的很敷衍,“還不知道,等畢業(yè)時再說吧?!?/br> 陸云崢不喜歡陸珍珍,他當然惡她所惡。 陸珍珍卻像是感覺不出來,又饒有興致的問,“你都大二了,還沒有打算嗎?我可是聽說,帝都醫(yī)學院的學生從踏進校門的那天起,就都摩拳擦掌的想進秦家開的濟世堂呢,你主攻的方向又是中醫(yī),正好對濟世堂的胃口,而他們好像也接納假期去見習的學生,你都不想去試試?” 喬天賜不答反問,“你對秦家的濟世堂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