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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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關(guān)切的問,“梵詩,你怎么了?” 一個悄悄的把手伸進(jìn)口袋,準(zhǔn)備拿藥。 好在,江梵詩還能穩(wěn)的住,并沒讓自己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她疲憊的擺擺手,“我沒事兒,你倆不用擔(dān)心,再給我杯水?!?/br> “好……”東方將白忙又倒了一杯遞過去。 江梵詩這次喝的有點(diǎn)急。 東方蒲暗暗給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委婉些,別太直接了。 東方將白心神領(lǐng)會,等她放下杯子,故意輕松的問,“媽,您今天上網(wǎng)看新聞了嗎?” 話題一轉(zhuǎn),氣氛就不那么緊繃了。 江梵詩順著他的話問,“網(wǎng)上又有什么新鮮事兒了?” 她對那些快餐式的八卦從來都不感興趣,炒的再火,也不過是別人嘴里無聊打發(fā)時間的談資而已,手機(jī)對她來說,只有一個作用,接打電話。 但兒子既然提了,她也會配合。 東方將白笑著道,“今天這事兒可熱鬧極了,媽,您真該看看,鋪天蓋地都是關(guān)于暮夕的,熱搜榜上前三條都被他霸占著?!?/br> “喔?為什么?”江梵詩好奇的問,“暮夕做什么了?” “他今天做的可多了,哪一件都能上頭條,風(fēng)光的不得了。”東方將白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翻到一副照片遞過去,“您瞧瞧,是不是春風(fēng)得意的很?” 那照片里,宴暮夕跟柳泊簫攜手走在紅毯上,倆人的容貌無需多說,都美的讓天地為之失色,耀眼逼人,站在一起,堪稱珠聯(lián)璧合。 江梵詩看的怔住。 東方將白狀若隨意的把今天宴暮夕干的那些驚掉人下巴的事兒都說了一遍,最后說道,他們中午一起在柳蘇源的店里吃慶功宴,還說到佛跳墻的美味…… 東方蒲暗暗打量著媳婦兒的表情變化,心里一刻都不敢放松。 “你是說,暮夕的女朋友得了冠軍?”江梵詩這次盯著柳泊簫的眼,沒有失控,不過,還是能看得出來,她的情緒波動很大,“她廚藝很好嗎?” “嗯,廚藝很好?!睎|方將白見他媽還能承受的住,小心翼翼的道,“我去當(dāng)評委了,她決賽時做了一道烤牛排,把所有人都征服了,那個冠軍她當(dāng)之無愧?!?/br> 江梵詩摩挲著屏幕,半響后,把手機(jī)還給他,臉上浮上一抹虛弱的笑,“那就好,暮夕那么喜歡吃,找個這樣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氣,不過,你宴伯伯恐怕不會很高興吧?” “嗯,宴伯伯不同意,還讓人去阻攔過?!?/br> 江梵詩搖搖頭,“你宴伯伯就是太重顏面了,顏面還有兒子的幸福重要嗎?暮夕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是他選擇的,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長輩們可以幫著把把關(guān),但不要插手太多,也無用,就暮夕那脾氣,唉,他跟你宴伯伯是不是又鬧僵了?” 東方將白摸棱兩可的道,“倆人的關(guān)系一直就那樣,沒什么僵不僵的……”他不是想往這個方向引啊,他要說的是meimei。 “你也幫著勸勸啊,親生的父子關(guān)系,鬧大了,外人不會指責(zé)你宴伯伯,矛頭肯定都對準(zhǔn)暮夕,他雖不在意這些虛名,可現(xiàn)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也得顧及人家那邊……” 聞言,東方將白暗暗心喜,沒想到他媽自個兒把話題又繞過來了,于是,笑著道,“嗯,我一定會勸的,不過,您也不用擔(dān)心,他女朋友的家里人都很喜歡暮夕,對倆人的事兒干涉也不多?!?/br> “是么?”江梵詩聽到這里,隨口問了句,“對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說起來,您也認(rèn)識?!?/br> “嗯?”這回,江梵詩起了興致,“是誰?” “是蘇源蘇師傅?!睎|方將白提醒道,“曾經(jīng)在宴家工作過,暮夕小時候很喜歡吃他做的菜,后來就一直在靜園為他一個人做了?!?/br> 江梵詩的印象有些模糊,不過卻知道有這么一個人,遂點(diǎn)點(diǎn)頭,訝異的問,“這么說,暮夕的女朋友是蘇師傅的女兒嗎?” “不是,是外孫女?!睎|方將白謹(jǐn)慎的又補(bǔ)上一句,“沒有血緣關(guān)系。” 聞言,江梵詩更加訝異。 東方將白小心翼翼的解釋,“二十年前,蘇師傅從宴家辭職,帶著他女兒蘇柳去了紫城,蘇柳收養(yǎng)了一個女孩兒,他們視如己出……” 江梵詩聽的出神,忽然問,“收養(yǎng)?她是被父母拋棄的嗎?” 東方將白喉嚨一梗,心口難受起來。 東方蒲的臉色亦是一下子黯然了。 江梵詩看著爺倆,“怎么了?” 東方將白不知道怎么再繼續(xù),直接說出真相,他不敢,可這么一步步的往前鋪墊,對他來說,無疑于是個揭開傷口的過程,此刻,就是到了最痛的那一點(diǎn)上。 東方蒲艱難的壓下心頭的酸痛,拍了拍她盤著的腿,“不是被拋棄的,那么……好的孩子,哪個父母舍得拋棄?是,是不小心弄丟了……” 江梵詩眼神一變,整個人顫抖起來,“弄丟的,原來是弄丟的……” 東方蒲見狀,頓時懊悔的不得了,他用什么詞不好,非要說這個丟字,他緊張的把她摟進(jìn)懷里,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喊她的名字,“梵詩,梵詩……” 東方將白隱下眼里的痛色,豁出去一般的道,“媽,當(dāng)年,meimei不是您弄丟的,她是被人預(yù)謀偷走的,這不是您的錯,是背后的人太狠毒,讓我們一家分離……” 江梵詩搖著頭,情緒已經(jīng)不對勁了,臉慘白慘白的,唇上沒有一點(diǎn)血色,嘴里喃喃有聲,“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東方蒲心疼的受不了了,喝到,“將白,不許說了。” 東方將白這次卻沒聽他的,雙手按在他媽削瘦的肩膀上,一字一字的道,“媽,meimei還活著?!?/br> 三更 情緒崩潰 這話說出來后,書房里一下子安靜的落針可聞。 連呼吸聲都似聽不見了。 江梵詩像是被點(diǎn)了xue道,整個人僵硬成了一座雕塑,良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是顫的不成調(diào),“你,你剛才,說了什么?” 情緒沒失控! 東方蒲長舒出一口氣,他嚇得心臟都感覺停擺了。 東方將白比他稍好些,卻也緊緊揪著心,聞言,輕柔的、篤定的、帶著幾分歡喜和哽咽的又說了一遍,“媽,meimei還活著?!?/br> 江梵詩劇烈的顫抖了下,像是被雷擊中,臉上沒有血色,眼神卻仿佛被什么點(diǎn)燃了,她猛地抓緊兒子的手,艱難的問,“你說你meimei……沒有死?” 東方將白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 江梵詩僵著脖子去看自己的丈夫,“阿雍,你聽到了嗎?” 東方蒲眼眶泛紅,聲音已然沙啞,“嗯,聽到了,將白說,咱們的女兒還活著,沒有被那場大火燒死,梵詩,老天爺終于開眼了……” 江梵詩狠狠閉上眼,然后又睜開,呼吸急促的仿佛要暈過去,“你們是在騙我嗎?怎么可能?明明,明明,我看到了那個燒焦……” 后面的話她哀慟的說不下去了,低下頭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恨不能就這樣死去,哪怕過了二十年,那種撕心裂肺還是那么清晰,眼里卻流不出淚。 “媽,我說的是真的,那個燒焦的孩子不是meimei,不是meimei!”東方將白急切的解釋,“是倪寶珍另外找的一個孩子代替的,不是咱家破曉。” 聞言,江梵詩猛地抬頭,滿臉的不敢置信,“真的?真的不是破曉?” “嗯,不是?!?/br> “那破曉呢?破曉去哪兒了?”江梵詩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眼神開始迷亂,抓著自己兒子的手,四下尋找著,記憶也錯亂了,“破曉是不是要吃奶了?我得去喂她,不然,她會哭的,她在哪兒?阿雍,是不是你把她抱出去玩了?你還給我,還給我……” 東方蒲用力的抱緊她,心疼不已,“梵詩,梵詩,你冷靜些,冷靜些……” “不,不……”江梵詩忽然崩潰的喊起來,聲音凄切,“阿雍,我要女兒,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你們說她還活著,那就還給我啊……” 內(nèi)心深處,她其實(shí)并沒有相信這個事實(shí)。 東方蒲能理解,畢竟他剛聽到時候,也是如此,一個在認(rèn)知中死去二十年的人,忽然有人對自己說,她還活著,相信沒人能接受的了,更別說,那人還是自己的至親骨rou。 “梵詩……” 兩人抱頭痛哭。 東方將白見狀,倒是奇異的冷靜下來,他沒即刻上前安慰,有時候哭是一種健康的發(fā)泄,哭出來,心里那些積壓的負(fù)面情緒也就消散了,總比都攢著強(qiáng),這么多年,父母都在忍,包括他自己,誰也不想在家人面前露出太多的哀傷,也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話題,這樣反倒是不好。 日積月累,誰都會累。 他之前在辦公室燒掉那個日記本時,便體會到了,哭吧,都哭出來,以后他們一家的日子只會有歡笑。 十幾分鐘后,哭聲才小了。 東方蒲是個大男人,流淚也是無聲的,江梵詩哭到后頭,肩膀抽動,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東方雍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淚,又安撫的拍著她的背。 東方將白此時終于開口,他聲音堅(jiān)定,充滿了奇異的力量,“媽,您已經(jīng)見過meimei了,就在剛剛,她長大了,又好看又聰明,特別的招人喜歡?!?/br> 這會兒江梵詩痛哭過一番后,果然情緒沒那么激烈、錯亂了,只是整個人看著有些疲憊頹然,聽到這番話,才有了些力氣,從丈夫懷里坐直身子,怔怔的轉(zhuǎn)頭看向兒子,眼角還掛著淚,喃喃問,“我見過了?誰?” “是暮夕的女朋友?!睎|方將白說完這話,又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翻到那張照片遞過來,“您看,您第一次見到她,是不是就覺得眼熟?” 江梵詩再次盯著那張照片,此刻的心情就跟之前大不一樣了,她顫著手撫摸著那張臉,最后停在那雙眼睛上,“是,是,就是這雙眼,阿雍,你看,是不是跟咱家破曉長的一模一樣?是不是?” 看她激動起來,東方蒲忙不迭的點(diǎn)頭附和,“沒錯,跟破曉一模一樣,因?yàn)樗褪窃蹅兊呐畠海龥]被火燒死,還成了暮夕的女朋友,是不是很神奇?” 江梵詩到此時,依然恍惚如在夢里,“你們真的沒騙我?” 東方蒲堅(jiān)定的道,“沒有騙你,梵詩,她真的是咱們的女兒破曉,暮夕找人給她和將白做過鑒定了,絕不會出錯?!?/br> 江梵詩忽然捂住臉,一語不發(fā)。 爺倆面面相覷,都不敢輕易再開口。 半響后,江梵詩放下手,臉上的表情很難描述,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看著緊張的爺倆,緩緩笑了,“從今以后,都不用再擔(dān)心我了,我不會再發(fā)瘋了?!?/br> “媽!” “梵詩!” 江梵詩摸了一下眼角的淚,眉間攏著的憂郁都不見了,變得堅(jiān)定果敢,“這些年,我一直活的渾渾噩噩,因?yàn)槲也桓仪逍?,清醒的代價(jià)太痛了,只是苦了你們爺倆,我,對不住你們……” “媽!” “梵詩!” “聽我說完,這都是我的真心話,我既沒做好一個妻子,又沒盡到當(dāng)媽的責(zé)任,我放任自己麻木的活著,像行尸走rou,你們都不舍得苛責(zé)我,縱容著我,我不是不懂你們的心思,我也想從過去走出來,但是我走不出來,從破曉從火里被抱出來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 四更 把話都說開了 “梵詩,別說了!”東方雍心疼的聽不下去。 東方將白也難受的道,“媽,我們都明白,都看在眼里……” 江梵詩愧疚的看著爺倆,“你們也是她生命里重要的人,可我這些年卻從來沒好好珍惜過,一味的沉浸在失去破曉的痛苦里,忽略了你們,你們難道就不痛嗎?你們也那么喜歡破曉,是我太自私了……” “不是的,媽!”東方將白急切的打斷,“meimei是您懷胎十月生下的骨rou,在這世上,您跟她最親,她沒了,對您的打擊最大,我們都明白的?!?/br> “將白!”江梵詩的聲音又哽咽了,抬手摸著自己兒子的臉,這樣親昵的動作,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了,“對不起,媽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br> “媽……”東方將白鼻子一酸,眼就紅了,卻忍著不流淚,還笑著道,“我從來都沒覺得委屈,真的,媽,您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反倒是我,才是有罪的那個……” “將白!”東方蒲聲音一厲,“胡說什么。” 東方將白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