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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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wù)生手腳麻利,片魚的動作也漂亮,弄了兩條后,推著車子離開,魚片擺在細(xì)白的磁盤里,周圍有雕刻的蘿卜花,透著一種無聲的誘惑。 “味道如何?”宴暮夕一直幫她夾著魚片,自己都顧不上吃,對她喜歡什么蘸料也很熟悉,海鮮醬、辣椒油、麻汁和腐乳,攪和在一起,給她盛了一小碟。 柳泊簫先品湯底,這算是她的職業(yè)病,湯底鮮美無比,聞不到一點腥味兒,魚的骨頭清晰可見,在湯里翻滾著,不知道事先煮了多久,已經(jīng)變得有些軟,她細(xì)細(xì)品著,已經(jīng)能分辨出十幾種調(diào)味料,吃了魚片后,又琢磨著跟自家做的手藝比,到底有什么不同和差距,她一旦認(rèn)真專注起來,別人說話是聽不到的。 宴暮夕也不覺得被漠視了,又好脾氣的問了一遍。 柳泊簫這才有反應(yīng),“非常不錯?!?/br> 對她來說,能說出這四個字,評價已是很高了。 宴暮夕唇角勾起,似比她還高興,“喜歡就多吃點?!?/br> “嗯?!?/br> 秦可翎和楚夢河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有幾分不敢置信,實在是,以前他們都沒見過宴暮夕這副照顧人的體貼樣子,冷不丁遇上了,難免恍惚。 恍惚過后,楚夢河是欣慰的,比起那個冷淡的近乎六親不認(rèn)的外甥,他更喜歡眼前這樣有血有rou的有鮮活氣息的,這才該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應(yīng)有的樣子,之前那個,則像是一臺被電腦cao縱的強大機器。 三更 甥舅對話 對秦可翎來說,見到這種畫面,心里的一些困惑就都有了解釋,為什么暮夕能不惜得罪東方家和秦家也要為柳絮討公道了,他這么喜歡眼前的女孩兒,為了博紅顏一笑,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吧?她還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這種稀罕和寵溺的表情,簡直令人心悸。 她又想起侄女東方冉,愛慕暮夕那么多年都打動不了他的心,跟眼前的女孩比起來,冉冉輸了什么呢?容貌?氣質(zhì)?還是學(xué)識? 似乎,哪一樣都落了下風(fēng)呢。 人家這張臉,就是跟她女兒比,都不會遜色,又廚藝精湛,難怪讓暮夕青睞有加,不對,該說情根深種,那樣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 吃飯的時候,桌面上幾乎無人交談?wù)f話。 倒不是生疏,而是楚夢河的規(guī)矩,他一向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楚家人都習(xí)慣了,秦可翎開始還擔(dān)心這樣會不會慢待了柳泊簫,后來見人家神色坦然自若,遂放下心來。 楚夢河吃飯很又優(yōu)雅,也很慢,影響的身邊的人都跟他一個節(jié)奏,吃完飯,已經(jīng)是半個多小時后,桌面上的盤子大多都空出來,魚片更是不剩。 喊了人來,收拾出桌面,又上了壺新茶和幾樣零食點心,話題才展開。 “暮夕,舅舅也不跟你繞圈子,今天叫你倆來吃飯,一來是過節(jié)聚聚,二來,便是有些話想擺到桌面上說開,一家人,話都擱在肚子里,久了,容易誤會。”楚夢河看著倆人,不疾不徐的道,他聲音很好聽,如清風(fēng)過境,自帶清涼舒爽。 這種場合,不是問道她頭上,柳泊簫是不好接話的,只需聽著便是。 開口的自是宴暮夕,“我聽舅舅的。” 楚夢河見狀,忍不住感慨道,“你爸總對我有些不滿,你可直到這不滿的緣由是什么?” 宴暮夕不語。 楚夢河溫和的笑道,“便是你這態(tài)度,他是你父親,縱是有諸多不妥的地方,你也該敬著些,不說垂耳聆聽,至少也別總嗆聲,對我,倒是乖覺,他能看我順眼才怪?!?/br> 宴暮夕不以為意,“大概我跟他八字相沖吧?!?/br> “胡說,我早就算過你們的八字,好的很?!背艉映饬司?,似還要再數(shù)落幾句,就被秦可翎打斷了,她嗔道,“好啦,不是要說事兒嗎,怎么又扯到這兒了?” 楚夢河打住剛才的話題,清了下嗓子,“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吧?” “知道,長辭的事兒對吧?”宴暮夕更直接,神色淡淡。 楚夢河點頭,嘆了聲,“她跟曲家睿的事兒,我跟你舅媽是早就知道的,也是默許的,倆人認(rèn)識很多年,彼此都有些好感,不過正式交往,卻是從今年初才開始,之前,便是在考察,舅舅想說的是,對他倆交往這事兒,我們都是認(rèn)真的,也是很慎重的,考察了兩年,才點頭同意,就是覺得曲家睿各方面都不錯,品性、能力,學(xué)識,教養(yǎng),我和你舅媽都一一考校過,我倆自詡沒看錯人,再者,他對長辭也是情真意切,長辭也心儀他,所以……” 宴暮夕接過話去,“我明白您的意思,也尊重您和舅媽的意見,其實,這事也是我考慮不皺,不該以自己的喜好就去干涉長辭的婚事?!?/br> 聞言,楚長歌先擰起眉頭,神色有些焦急,想說什么,被秦可翎用眼神制止。 楚夢河不解的道,“暮夕,舅舅自詡也了解你幾分,從不多管閑事,更不會莽撞沖動,你能跟舅舅說說,為什么不喜歡長辭和曲家睿交往嗎?你對曲家睿有意見?還是他有什么不妥?” 宴暮夕道,“他沒有不妥?!?/br> “那你為什么攔著他倆人在一起呢?” 宴暮夕知道一般的理由肯定唬弄不了楚夢河,默了幾秒,似是而非的道,“因為曲家跟我有些過節(jié),將來,或許還會立場不同?!?/br> 聞言,楚夢河眉頭皺了下,“你不是不參政嗎?” “是不參政,但宴家也不是我一個人,我姑姑,二叔,我姐,可都在那個圈子里,我想獨善其身又怎么可能呢?” 楚夢河若有所思。 秦可翎道,“政治上是政治,感情是感情,就算立場不同,也不至于影響到感情吧?就像宴鳴赫和曲家睿,倆人不也是好友嗎?” 倆人交好,未必都會站在一個陣營里。 宴暮夕淡淡一笑,“舅媽說的對?!?/br> 秦可翎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我就是這么一說,楚家的人從來不參政,秦家也是,我在這方面,沒什么覺悟,只是不舍得長辭難受罷了。” “我明白?!?/br> 男人對政治方面自然要敏感些,不過楚夢河也沒太過在意,畢竟,這都是將來的事兒,而且,“暮夕,曲家睿其實跟我說過,他不會偏幫那邊,他坐在那個位置上,要的是公正的審判,所以不會站隊?!?/br> 宴暮夕挑眉,“是么?那敢情好。” 秦可翎暗暗松了一口氣,“那這立場的問題就不存在了,至于過節(jié),暮夕,是不是曲家齊惹到過你?” 她想了想去,也就只能想到曲家齊身上了,畢竟,曲家的其他人跟暮夕都沒什么交集,更別提過節(jié)。 宴暮夕不置可否的道,“算是吧?!?/br> “什么過節(jié)?”楚夢河問。 宴暮夕道,“他跟宴子安私下有些聯(lián)系,背后對我使絆子?!?/br> “還有這事兒?”楚夢河擰眉,“可為什么呢?” “原因嗎……”宴暮夕拉長了音,似笑非笑的道,“有兩個?!?/br> “是哪兩個?” “一個,便是曲家齊和宴怡寶的婚事兒,倆人要訂婚了,訂婚后那就是跟瑰園的人是一家,站他們那邊對付我,這很好理解吧?” “什么?倆人要訂婚?”不止楚夢河驚異,秦可翎也嚇了一跳,顯然他倆都想不到還會有這一樁事兒,“他倆……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我也不知,倆人瞞的緊,昨晚才宣布的。” 楚夢河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悅了。 四更 最后悔的事兒 因為他最是明白,瑰園的存在對暮夕的傷害,對他大姐楚昭陽更是致命的打擊,恨屋及烏,他對瑰園的人當(dāng)然也是很厭憎的,如果曲家齊跟宴怡寶結(jié)婚了,那豈不是成了長辭的妯娌?他自是不喜這種關(guān)系,再說了,宴怡寶是什么秉性,他也清楚一點,這樣的人曲家為什么會娶就值得深思了。 他能想到的,秦可翎自然也想到了,臉色變幻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問,“暮夕,曲家齊和宴怡寶為什么訂婚???是兩情相悅還是利益聯(lián)姻?”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反問,“舅媽,您覺得呢?” 秦可翎苦笑著道,“是聯(lián)姻嗎?” 宴暮夕“嗯”了聲。 秦可翎一時不知道再說什么,轉(zhuǎn)頭看向楚夢河。 楚夢河皺著眉,“曲家跟宴怡寶聯(lián)姻,是打的什么主意?他們不會不清楚暮夕跟瑰園的關(guān)系,這算什么?如果曲家睿跟長辭再結(jié)婚,那暮夕……” 處境會就顯得尷尬而可笑了。 一直沒說話的楚長歌這時煩躁的道,“所以啊,爸,這就是我不想長辭跟曲家睿糾纏的原因,他們曲家做事簡直太不地道了,兩邊都想拽著,他們想干什么?” 楚夢河沒理會他,看著宴暮夕問,“暮夕,宴怡寶和曲家齊的事兒,你插手管嗎?” “不管?!?/br> “就看著他們訂婚了?” “嗯,應(yīng)該快了,就這幾天的事兒,估摸著也會給你們下帖子。” “那你去嗎?” “當(dāng)然……不去?!?/br> 楚夢河拍拍他的肩膀,“不去是對的,瑰園那邊的人,你不用給誰臉,旁人怎么說你看你,都不用理會,自己不受委屈就行?!?/br> 宴暮夕心里一暖,點頭“嗯”了聲。 柳泊簫心想,楚夢河這個舅舅還是真心實意疼外甥的,原想著他這么講究、又重規(guī)矩,定然愛惜羽毛、在乎臉面,沒想到在這事兒,以暮夕為重。 也難怪,宴暮夕對楚長辭的事這么上心。 “你爸的態(tài)度呢?”楚夢河又問。 “他同意?!毖缒合Φ牡馈?/br> 楚夢河冷笑一聲,忽然問,“前些天,你爸那個找上門去的情人如何處置了?” “我打發(fā)走了。” “他這回沒堅持?你爺爺也同意了?” “嗯,我不是以前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了?!?/br> 聞言,楚夢河心口一縮,眼底浮上痛悔,“暮夕,舅舅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兒,就是當(dāng)年同意讓你媽嫁進宴家去,害了她一生,連閉眼的時候,都帶著恨意?!?/br> 宴暮夕眉目清冷,語調(diào)平靜的道,“都過去了,舅舅,再說,我媽嫁進宴家也不全是痛苦,她留下我和jiejie了不是嗎?” “暮夕……”楚夢河聲音哽咽起來。 秦可翎抽了張紙巾給他,勸慰道,“跟孩子又說這些干什么?泊簫還在呢,別讓孩子都跟著難受?!?/br> 楚夢河別過臉去,半響后,才平復(fù)了心情,轉(zhuǎn)過頭來,語氣堅定,“暮夕,你有什么打算只管去做,舅舅不在乎這張臉,需要我出面,就打電話給我,尤其是跟你爸有關(guān)系的事兒,你跟他對上,再占著理在輿論上也要吃虧些,但我可以,二十年前,我就該豁出去給你和昭陽討個公道……” 那時候,他不是不想,是勢單力薄,楚家跟宴家遠(yuǎn)遠(yuǎn)不能相比,幾個老爺子又都出面給他施壓,宴云山那混蛋痛苦的死去活來,昭陽去世前,對他也千叮萬囑,不要為她跟宴家對上,她的一雙兒女還小,需要宴家的庇護,鬧大了,吃虧的還是孩子。 她想要,宴家盡在兒子掌控之中后,再狠狠還擊回去。 如今,是時候了。 “舅舅,我一個人就能搞定?!毖缒合Σ⒉幌胪铣蚁滤胰硕际歉闼囆g(shù)的,骨子里有一種天真的浪漫和幻想,如果可以,他其實想保護這種品行,不愿他們?nèi)旧咸嗍浪住?/br> 誰知,楚夢河態(tài)度很堅決,“你能搞定是你的事兒,舅舅幫不幫是舅舅的心意,舅舅知道那有本事,但不想你最后落個薄情寡義、六親不認(rèn)的名聲,我出面,你就能避開這些?!?/br> “那您呢?” “我為自己的長姐討公道,哪怕遲了二十年,也是天經(jīng)地義。” 秦可翎欲言又止。 宴暮夕注意到了,主動問,“舅媽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