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jié)
對此,宴云山冷眼旁觀。 楚家沒來人,楚長辭卻帶著男朋友來了,無疑是不顧忌宴暮夕的臉面了,宴云山也沒給她好臉色瞧,還趁著去酒店的路上,給楚長歌打電話質(zhì)問。 楚長歌能說什么,只能討好的賠罪,“姑父,您別跟她一樣,她現(xiàn)在一頭扎在曲家睿身上,智商為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我保證,她不是故意給暮夕沒臉……” 宴云山哼了聲,“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怎么可能不考慮清楚后果?我相信我不是有意打暮夕的臉,可是,她肯定想過這么做會帶來什么影響,可她還是來了,這說明什么?” 楚長歌一時無言。 宴云山聲音冷下去,“這說明,在她心里,暮夕這個表哥不如東方冉這個表妹更親厚?!?/br> 楚長歌聞言,心里難免也跟著不舒坦,苦笑著道,“姑父,我知道您生氣,我也氣啊,可她那倔脾氣,不撞南墻不回頭,我也不能整天關(guān)著她,我越是管的痕,她就越是反抗的厲害,她并非覺得暮夕比冉冉輕,而是在她心里,冉冉到底是她表妹,結(jié)婚是終身大事,我跟爸媽不去,秦家也沒一個去的,連將白哥一家都不出席,她心軟了,心疼冉冉,覺得她可憐,這才去幫她撐面子的,說直白些,她就是同情弱者?!?/br> 宴云山還是不領(lǐng)情,“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么多,說到底,我只是個姑父而已,跟你們有血緣關(guān)系的是暮夕,你們彼此傷了感情,以后……怎么處,就是你們的事兒了?!?/br> “我明白的,姑父?!背L歌心頭沉甸甸的,一時無言。 宴云山掛了電話。 車里只他自己,程謙沒看到欒紅顏,便隨口問了一句。 宴云山沉默了幾秒,冷冰冰的道,“以后,再無這個人了?!?/br> 程謙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您要跟她分了?” 宴云山自嘲的反問,“我倆在一起過嗎?” 程謙很想說,難道你們不在一起嗎?孩子都三個了,整個帝都誰不知道欒紅顏是您的女人啊,“咳咳,那她愿意離開瑰園嗎?” “已經(jīng)離開了?!?/br> “什么?”程謙還不知道欒紅顏搬走的事兒,只覺得驚詫,沒人比他更清楚欒紅顏對千禧山有多執(zhí)拗了,守著那個空院子近二十年,受了多少羞辱和冷落都不愿放手,現(xiàn)在怎么舍得離開了? 宴云山?jīng)]再說話。 程謙也就不敢再追問,他猜著,多半是宴大少出手清理門戶了,第一個就拿欒紅顏開刀,還是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是送宴子安一份結(jié)婚大禮了。 宴暮夕送的禮物可不止這一份,在宴席開始后,又送了一份。 周淑芬去鬧場了。 辦婚宴的酒店戒備很嚴,宴子安就怕有人鬧事兒,沒有請?zhí)宦刹粶蔬M,但周淑芬硬是想法子混了進去,端起酒杯,就潑了東方冉一身。 潔白的婚紗被紅酒浸染,瞬間狼狽不堪。 參加婚宴的人一時都驚呆了。 等到反應(yīng)過來,離得近的就趕緊去拽周淑芬。 但周淑芬潑辣慣了,一般人還奈何不了她,潑完酒后,又指著東方冉破口大罵,難聽的字眼一句接一句,不堪入耳的很,在場的大多都自持是些矜貴要臉的人,哪聽的下去? 個個神色尷尬。 宴子安變了臉色,大聲喊了保鏢來,強制的把周淑芬拉了出去。 現(xiàn)場這才安靜了,卻安靜的詭異。 自始至終東方冉漠然又鎮(zhèn)定,仿佛被潑酒羞辱的不是她一樣。 “小曦,陪你姐去換下衣服。” “好……” 東方曦走過去,卻被東方冉推開,“我自己去就行。” 東方曦也不堅持,只挑了下眉。 楚長辭站出來,“我去吧?!?/br> 說著跟了上去。 曲家睿抿了下唇,也隨著離開。 此刻,氣氛無疑是難堪的。 宴云山鐵青著臉,撒手不管。 欒紅顏倒是急,可她說話不頂用,也不敢現(xiàn)在出頭。 最后還是東方靖咬著牙站出來,為了他們一家的臉面,把事情圓了過去,他的解釋是,有人居心叵測,讓周淑芬故意來鬧場,目的不言而喻,想破壞婚禮。 至于對方是誰,不傻的人就能猜到幾分。 這樣的解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信的人有,可更多的人還是覺得無風不起浪,剛才周淑芬罵的那些粗鄙的話有理有據(jù),可不像是在演戲,多半是真有此事,宴子安在外面有情人,情人還懷了孩子,只是被又流掉了,到底是不是東方冉下的狠手,倒是暫且不知。 宴席繼續(xù),像場鬧劇。 …… 酒店準備的休息室里,東方冉進去后,并沒急著換下弄臟的婚紗,隨意抽了幾張紙擦了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楚長辭問,“是不是覺得我可笑又可悲?” 楚長辭關(guān)上門,復(fù)雜的喊了聲,“冉冉,別這么說自己……” 東方冉冷笑,“不這么說,還能怎么說呢?怕是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這么以為了,婚禮不像婚禮,新娘也沒有新娘的覺悟,吃場宴席,還有人來搗亂,還有比我更悲催的嗎?” “冉冉,只是個意外罷?!?/br> “不是意外,那人剛才罵的大多數(shù)都是真的?!?/br> 聞言,楚長辭怔了下,“你都知道?” “嗯……” “既然你知道,你為什么還要跟宴子安結(jié)婚呢?”楚長辭很不解,“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那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這便足以說明,他對你不夠真心,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br> 東方冉笑了笑,澀然道,“因為我不喜歡他,所以,他在外面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冉冉……” “表姐,我只愛暮夕哥哥,可我跟他沒有可能了,所以,我嫁誰又有什么分別呢,嫁給宴子安,至少……可以離著他更近一些?!?/br> 楚長辭心里震動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這種愛太瘋狂了,叫人不安。 第265章 一更 宴大少的還擊 婚禮上的鬧劇,柳泊簫睡得天昏地暗,什么都不知道,睜開眼時,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何夕,四周拉著窗簾,唯有頭頂上一片藍天白云,亮堂堂的晃著她的眼。 床上只她自己,這讓她不那么羞窘,昨晚的畫面太刻骨銘心,即便她不主動去想,也深深的烙在腦子里,怎么都揮之不去,他的深情,他的溫柔,他的狂野急迫,他的霸道強悍,甚至是無賴禽獸,一晚上,她見證了他好多面,每一個都是他,又似都不是,床上床下,判若兩人。 空氣中還飄蕩著花香和甜膩的氣息,她擁著薄薄的被子坐起來,稍微動了下,就扯的有些疼,忍不住嘶了聲,紅著臉罵了某人一句,拿過床頭的浴袍穿上,遮住香艷的春光。 下床時,腿軟的差點跌倒,從來沒有這么步履艱難過,經(jīng)歷了一場地動山搖的情事后,她嬌弱的連自己都鄙視自己,但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又為之驚異。 都說愛情是皮膚最好的化妝品,果然,滋潤的面若桃花,嬌艷不可方物,眸底似蘊含了秋水,濕漉漉的,一瞥一撩,皆是風情。 她看著看著,面紅耳赤起來。 這樣的她,任是誰都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簡單洗漱了下,找了件旗袍似的裙子穿上,不為別的,只為遮掩脖子上的痕跡。 要開門出去時,宴暮夕快她一步走了進來,看到他,柳泊簫的臉上就轟的涌上熱意,有些羞臊,有些難為情,更多還是昨夜的甜蜜。 “泊簫……”宴暮夕比她自在些,眼眸含笑,摟著她的腰,柔情萬千的喊了聲,唇貼在她的額頭又輕輕一吻,“你醒啦?睡的好不好?” 這讓她怎么回答? 柳泊簫不答反問,“你早就起來了?” 宴暮夕促狹的看著她,“就比你早了幾個小時而已?!?/br> 柳泊簫不滿的在他腰上掐了下,“這都怨誰?” 這番嬌態(tài)和控訴取悅了宴暮夕,他笑起來,“自然是都怨我,是我太情不自禁、情難自持了,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泊簫,也要怪你太誘人了?!?/br> “閉嘴……”柳泊簫聽不下去,雖然昨晚沒少聽他說那些孟浪的話,可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青天白日的,她沒臉聽,臊的慌。 宴暮夕笑得更愉悅,湊到她耳邊又無恥的說了幾句。 柳泊簫紅著臉,窩在他胸口裝死。 倆人膩歪了一回兒后才下樓吃飯,客廳里沒有別人,這讓柳泊簫自在了些,吃過飯后,她又想睡,宴暮夕不依,拉著她去海邊玩兒。 踩著細膩的沙子,吹著醉人的海風,潮水涌上來時,打濕了腳面,清清涼涼的,一直舒爽到心里去,滿目皆是美景,天地間,只有他們兩人。 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她漸漸沉淪其中,倒是不再急著回去補眠,直到夜色降臨,繁星閃爍,他壓著她,天當被,地當床,恣意恩愛了一回,最后,渾身無力的被他抱著回去了。 …… 翌日,倆人返回帝都。 在飛機上,宴暮夕給她說了這兩日發(fā)生的事兒,他說的輕描淡寫,她卻聽的驚心動魄,“欒紅顏答應(yīng)搬出去住,是權(quán)宜之計,還是真的放手了?” “她如何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楊征這一出,我爸絕不會再讓她回來。”宴暮夕說的很篤定,任何一個男人都容忍不了被戴綠帽子,就算是夫妻都能離了,更別說欒紅顏只是個情人而已。 柳泊簫看著他。打趣的問,“這場孽緣,不會是你促成的吧?” 宴暮夕耐人尋味的笑了笑,“算不上是我促成的,他倆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只是稍微推了下而已,但他倆彼此若無意,我也逼迫不了。” “楊征喜歡欒紅顏?” “算是吧,欒紅顏是他年輕時迷戀過的明星,因為得不到,惦記了二十多年,現(xiàn)在有機會送上門,他豈能放過?” “他哪來的膽子?” “我給的啊?!?/br> 柳泊簫失笑,捋清了來龍去脈,“你向他透漏出你要攆走欒紅顏的態(tài)度,那么以后欒紅顏就跟你父親再無瓜葛,所以,他才不怕得罪宴家,由著心,去跟欒紅顏開房,那些照片,是他自己偷拍的,他為了徹底得到欒紅顏也是夠拼的,連自己都出賣?!?/br> “為了一嘗夙愿,他有什么不肯的?” “那欒紅顏呢?就為了哄好楊征,讓他不要針對宴子安和風華娛樂,這犧牲是不是大了點?沒有不透風的墻,她是怎么敢賭這一把的?” 宴暮夕默了下,才道,“她或許對我爸也等的絕望了,女人啊,有多少愛,就能有多少恨,我爸這些年沒少羞辱她,一次又一次的,她心里能沒有怨恨?” “所以,這是報復(fù)?” “嗯,是報復(fù),也是另謀出路,楊征的妻子早已去世多年,有身家有地位,這樣的男人,哪怕過了五十歲,也有女人想投懷送抱,難得他對欒紅顏還有幾分迷戀和喜愛,欒紅顏怎么可能不動搖、不想抓住呢?”宴暮夕嘲弄的又道,“這是很明智的選擇?!?/br> 柳泊簫沒說話,卻不得不承認,的確,這選擇很明智,她原本還以為欒紅顏會想方設(shè)法的留在瑰園,不管宴暮夕如何攆,她為了孩子也會死皮賴臉的留下,誰知,她會走了這條路。 “我答應(yīng)了楊征,只要她知趣,我就不會把這事兒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