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jié)
“走吧,我送你到宿舍樓下?!睎|方將白看著莊靜好,聲音溫和,“這么晚了,女孩兒一個人走夜路不方便?!?/br> 莊靜好怔了下,心口砰砰的跳,嘴上卻道,“不用,我有功夫的……” 東方將白聞言,笑了笑,笑聲里有幾分打趣,“我也有話想問你?!?/br> 所以,這才是重點。 莊靜好眼眸閃了閃,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她自然知道他對自己沒什么想法,可還是忍不住做夢了,夢醒的也快,讓她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好……” 帝都大學的夜晚也很美,雖是冬季,花草凋謝,卻另有一種蕭索沉寂的美感,今晚的月亮也美,淡淡的光輝籠罩著并行緩步的倆人,靜謐而雋永。 此時此刻,莊靜好無比的渴望腳下的路沒有盡頭,能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去。 東方將白顯然沒有任何風花雪月的心思,等到走至宿舍樓下,他頓住步子,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最初,我用條件交換請你幫著照顧破曉,你做的也很好,我很感謝,而我,卻未能回報你多少……” “不是的,你幫了我很多?!鼻f靜好急聲打斷,大約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激動了,又趕緊緩了緩,“我家的公司差點被我堂哥使手段占了去,是你和宴大少出手才助我家度過這一劫,這份恩惠比起我對泊簫做的那點來,要遠遠厚重的多?!?/br> “不,我跟暮夕出手是不假,可我倆并非單純相助,也是從中獲益了,這跟你幫破曉是不一樣的?!睎|方將白不疾不徐的解釋著。 莊靜好咬了下唇,“我?guī)筒春嵰膊皇菫榱伺c你的交易,我是,我是真心把她當作朋友,所以,我其實一直都想說,我們的交易中止吧?!?/br> 聞言,東方將白笑起來,“我今天找你,想說的也是這事兒,能讓破曉視為朋友的人實在不多,陸云崢算一個,再就是你,所以,我想,我不該用我們之前的交易再去玷污你們之間的友情。” 莊靜好使勁的點頭,那模樣,竟是有幾分嬌憨可愛。 東方將白楞了下,想著這難道即使所謂的反差萌嗎?平素看著冷清淡漠、甚至顯得無趣呆板,誰想,還有這樣的一面呢? 腦子里忽的又浮上那對情侶杯上印的話,忍不住岔開話題,“你送破曉的杯子上,印的那話是你自己捉摸出來的還是店家的主意?” 話題跳躍比較大,莊靜好懵了,下意識的道,“是我想出來的?!?/br> 得了答案,東方將白卻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好了,清了下嗓子,說了一句,“學生還是要以學業(yè)為重?!?/br> 莊靜好意味不明的“喔”了一聲。 這時,有晚歸的學生路過,看著倆人,眼神曖昧,還有輕笑聲遠遠的傳來。 氣氛莫名尷尬。 莊靜好垂下眉眼。 東方將白也有些不自在起來,想著他們這樣的確容易讓人誤會,便道,“我要說的都說清楚了,你上去吧,我走了?!?/br> “晚安?!鼻f靜好很想坦坦蕩蕩、大大方方的說出這倆字,奈何還是高估了自己,說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見不得人一樣。 她心下懊惱的不行。 東方將白倒是沒多想,沖她擺了擺手,優(yōu)雅離開。 莊靜好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她才悵然的收回視線,落寞的上樓。 …… 秦觀潮一個人坐在車里,聽到車門響,才睜開眼,“回來了?” “嗯?!睎|方將白隨口應了聲,坐到駕駛位上問,“想去哪兒?” 秦觀潮神色有些頹喪,無力的道,“找地方喝一杯吧?!?/br> 東方將白發(fā)動了車子,疾馳而去。 車里沉默了半響,秦觀潮開了個話頭,“你跟那個女生還很熟嗎?” 東方將白搖頭,“沒多少交情,是破曉與她交好?!?/br> “你還放不下柳泊簫嗎?”秦觀潮憂心忡忡,“她跟宴暮夕的事兒算是板上釘釘了,戒指都戴了,結(jié)婚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東方將白無語的打斷,“我對破曉不是男女之情,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能相信呢?” “可男女之間也沒有純粹的友情?!鼻赜^潮一針見血的道,“一男一女在一起,要么是情侶,要么是曖昧,要么就是互不喜歡,沒有其他?!?/br> “這是什么論調(diào)?難道就不能純潔的做朋友了?”東方將白不能茍同。 “那太難了,就如你,你有純粹的女性朋友嗎?” 一句話就把東方將白問住了。 秦觀潮繼續(xù)道,“這些年,想跟你做朋友的女人哪個不是打著這樣的幌子接近你?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說,你比誰都清楚,你給誰機會了?” 東方將白眼眸閃了閃。 “喔,倒是有一個,曲橙夏,你給她機會了,可結(jié)局呢?” 東方將白不愿提及這個名字,“觀潮,不說這些,你今晚找我,是想說你相親的事兒對吧?” 這話成功轉(zhuǎn)移了秦觀潮的注意力,他表情一下子萎靡了,又煩悶難疏,“嗯,最近爺爺給我安排相親了,相親的人都是些權(quán)貴之家。” “你爺爺之前不是最反對跟那些人結(jié)親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br> “出什么事兒了?難道你們秦家還需要靠聯(lián)姻借勢?” 秦觀潮復雜的道,“不是秦家需要聯(lián)姻借勢,而是我需要?!?/br> “什么意思?”東方將白正色起來。 秦觀潮自嘲的笑了笑,“也沒什么可稀罕的,無非就是爭名逐利而已,爺爺怕我的地位被威脅,便也想給我尋個靠山?!?/br> 東方將白訝異的問,“你堂弟要走聯(lián)姻的路子?” “嗯,找的大樹還特別粗壯?!?/br> “哪家的?” “薛家,薛沐沐。” 聽到這話,東方將白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看來,你這個堂弟是真有心跟你一爭了。” 不然,不會犧牲這么大,薛沐沐雖是薛家女,可名聲不好,好一點的家族哪有人愿意娶她,嬌慣的無法無天,一身的公主病,還特別能作。 二更 不站隊 “你爺爺能同意嗎?”東方將白問出疑惑,“他不是最重視秦家的名聲和清譽嗎?若是秦觀海跟薛沐沐攪和在一起,那勢必會讓人指指點點?!?/br> 秦觀潮復雜的道,“爺爺不愿意又能如何呢?架不住二叔一家都支持,更架不住觀海的野心,他想取代我很久了,只是礙于不是嫡長孫,便要處處矮我一頭,他不甘心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腦子不笨,學醫(yī)也刻苦,想接過秦家的班,也有那個能力……” 東方將白不客氣的打斷,“他有沒有那個能力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他沒那個胸襟和品性,難道做你們秦家的家主只需要醫(yī)術(shù)過人就行了?” “自然不是……” “那他就沒有資格、” “可薛家會支持?!鼻赜^潮說的平靜,“你也知道薛家是個什么背景,他若想讓觀海上位,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便是爺爺想攔著,怕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 “所以呢?就也讓你走這條路?”東方將白哼笑,“你妥協(xié)了?真打算用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去交換秦家的那個位子?” 秦觀潮郁郁的道,“你了解我,我不貪戀那個位子,可我舍不得看爺爺失望,我從小就跟著爺爺,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他屬意我接管秦家……” 他說不下去了,心里沉甸甸的,似被壓上了巨石。 東方將白復雜的道,“你爺爺對你寄予厚望,這我也知道,可是再如何,也不該折了秦家的傲骨,秦家和東方家為什么都立世二百多年不倒?便是恪守著底線,不參與那些事兒,沒有從龍之功的輝煌,卻也不會被對手踩進泥里,觀潮,就算你爺爺年紀大了失了幾分魄力,你也不該妥協(xié)吧?” 秦觀潮閉上眼,遮起無盡滾翻的情緒,“我不想妥協(xié),卻又無力抗爭,將白,我不是你,沒有你的幸運,你父母可以無條件的支持你,哪怕你不去爭東方家主的位子,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失望和苛責,他們以你的幸福為前提,可我家,我媽早早的沒了,我爸又……” “是不是你爸也同意?” “他自己都娶了個權(quán)貴家的女兒,哪會不同意我?” 東方將白沉吟著問,“曲凌馨的態(tài)度呢?” 秦觀潮搖頭,“不知道,我跟她幾乎無交流,她也從不管我的事兒?!?/br> 東方將白又問,“秦觀海為什么突然招惹上薛沐沐了?我記得他以前也是個驕傲的主兒,目下無塵,怎么就愿意低頭去遷就薛沐沐?” “應該是……被我和宴暮夕合作的事兒刺激著了?!?/br> 東方將白冷笑了聲,“就這點心胸還想跟你爭家主?他若當上了,秦家的將來才是真的堪憂了?!?/br> 秦觀潮沒接話。 “你打算怎么辦?” “我,我總歸要結(jié)婚的,其實,對我來說,娶誰并沒什么差別,反正,我心里誰也不喜歡?!彼f出這話時,臉上的表情晦澀難懂。 東方將白都沒看透,皺眉問,“你為什么這么消極呢?你現(xiàn)在沒有喜歡的女人,不代表以后就遇不上,你看暮夕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以前那副不近女色的德行天下皆知,連我都懷疑他怕是要單身一輩子了,可遇上破曉后,那黏糊勁兒我都沒眼看?!?/br> “我跟他不一樣?!鼻赜^潮苦澀的一笑。 “怎么不一樣?” “他是緣分到了,守得云開見月明,而我……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br> “你有過喜歡的人?”東方將白驚詫的不行,“誰?什么時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觀潮看向車窗外,聲音落寞,“你不認識,很久的事兒了,沒讓你知道,是因為……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我跟她,緣分太淺?!?/br> 東方將白總覺得哪兒有些古怪,卻又理不出所以然,也只能暫時放下,誠懇的道,“我也不勸你什么,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只要以后別后悔就好。” “嗯,我明白?!?/br> “還有,盡量不要站隊。” 聞言,秦觀潮看著他,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宴暮夕也不站隊嗎?” 東方將白反問,“你覺得他會是會站隊的人?” 秦觀潮喃喃自語,“不會,他那么驕傲的人,恨不得飛到天上跟太陽比肩,又怎么會去扶持別人?除了他喜歡的人。” “是啊,除了破曉,他連親爹都不幫的?!?/br> 這調(diào)侃的話一說,倆人相視一笑。 …… 再說,歸去來兮,店里關門后,柳蘇源和柳絮自然是回瓏湖苑,而柳泊簫則是被拉著上了宴暮夕的車,還當著陸云崢和喬天賜的面,被他們好生取笑了一番。 柳泊簫臉紅的幾乎要滴血,上了車后,就掐著宴暮夕的腰轉(zhuǎn)了一圈。 宴暮夕嘶嘶的吸著冷氣,但眼底含笑,歡喜的不行,嘴上也占著便宜,“泊簫,大家都知道啦,我們何必自欺欺人呢?再說,男歡女愛也沒什么不對啊,我們可是準夫妻了……” “你還說?”柳泊簫羞惱的不行,車里還有邱冰在,這混蛋就不能收斂點?。 邱冰木然著臉,把擋板升起來。 柳泊簫臊的臉頰guntang,“宴暮夕,你臉皮到底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