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jié)
楚長歌也點頭,”早點撇清關(guān)系的好,那一家人都不安分,我都怕了。“ 聞言,宴明珠心里寬慰,沖倆人舉了下杯子,一切盡在不言中。 喝過酒,封白轉(zhuǎn)了話題,也有好奇的意思,”暮夕和小墨呢?那倆人出去半天了,怎么還不回來?“ 其他人都搖頭。 …… 這會兒,宴暮夕和封墨在林家羽的辦公室里,林家羽自然不在,給他們騰地方。 封墨把最近查到的事情一一跟他說了。 宴暮夕坐在沙發(fā)里,翹著大長腿,若有所思。 封墨沒耐心,也見不得他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兒,催著問,”你倒是說啊,琢磨出什么來了?給我個痛快話兒。“ 宴暮夕斜睨他一眼,”瞧把你急的,十幾年都等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你……“ ”我也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做得到?不過……“宴暮夕慢悠悠的勾起唇角,”只要人還活著就好?!?/br> 封墨擰眉,”活著有什么用?我什么辦法都用了,他瘋瘋癲癲的,什么話也套不出來,也找醫(yī)生看過,是真的壞了腦子,不是裝瘋賣傻,就算我給他灌輸進去一些證詞,他神志不清,法院是不會采納的?!罢f完,煩躁的踹了下茶幾,”特么的老子白忙活了這么久?!?/br> 宴暮夕嫌棄的嗤了聲,”你那腦子只是用來湊身高用的吧?“ 封墨氣笑了,”你找揍吧?“ 宴暮夕對張牙舞爪揮拳頭的樣子半點不懼,還鄙視一眼,”你也就這么點本事了,把他交給我,我有辦法?!?/br> ”你有什么辦法?你不會指望秦家人出面吧?不行,我現(xiàn)在信不過他們,別忘了,秦長風的媳婦兒是曲凌馨,有點風吹草動,那邊就能聞到味兒?!?/br> ”不是秦家,你忘了喬天賜的父親了?“宴暮夕提醒。 封墨怔了下,”你有把握他能看好?我找的醫(yī)生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說李津剛早些年服用了損傷腦子的藥物,隔得太久,造成的傷害早就不能逆轉(zhuǎn)了?!?/br> 宴暮夕耐人尋味的道,”能不能治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以為能治好就可以了?!?/br> 封墨眉頭一動,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誘敵深入?“ 宴暮夕玩味的笑笑,”看來你也不是蠢得不可救藥嘛。“ ”……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胺饽吡寺暎苯酉聛砟阏f怎么辦吧?“ ”把人給我送到昭陽科技去,送的時候隱秘一點,但又不要完全讓人查不到,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辦,你讓人在我公司周圍日夜盯著?!?/br> ”行?!胺饽珣?yīng)著,忽然諱莫如深的問,”你說這事兒,除了曲家,齊鎮(zhèn)宇和齊雪冰知道嗎?“ 宴暮夕道,”你最近不是一直跟齊雪冰在周旋嗎,沒看出什么來?“ 封墨搖頭,”她倒是像不知情的,否則……“ 不會靠近他。 宴暮夕了然,屈指敲著沙發(fā)的扶手,慢條斯理的道,”齊雪冰應(yīng)該是不知道,齊鎮(zhèn)宇嘛,大約是猜到那么一星半點,至于詳盡過程肯定是不清楚的?!?/br> 封墨俊顏冷凝,寒著聲道,”不管他們知不知道,就沖他們姓齊,我都不會放過,尤其是齊西錚,若最后證實,真是他做的,我必要他血債血償?!?/br> 宴暮夕道,”我理解你心里的憤恨,只是,這事只能交給法律,不要用你的手段去對付齊家,除非你想把整個封家都拉著陪葬。“ 封墨頓時身形一僵。 宴暮夕默了幾秒,斟酌著開口,”還有,屆時,你或許,未必能下得了手?“ 聞言,封墨豁然看向他,目光有些兇狠,”什么意思?“ 虧得坐他旁邊的是宴暮夕,換成別人,得嚇傻了,”別激動,是我的人查到點事情,關(guān)于忘憂島的,之前不確定,便沒告訴你?!?/br> 封墨的心隱隱揪起來,他呼吸急促,”說吧,你查到了什么事?“ 宴暮夕盡量語氣平淡的道,”無憂島的確是齊西錚的私產(chǎn),十八年前就買下來了,只是一直沒住過,十六年前才偶爾去島上小住,大多時候,在m國和y國之間來回跑生意,齊鎮(zhèn)宇和齊雪冰在很小的時候在y國讀書,后來又接到m國,他們兄妹倆只上過島上幾次,對島上的事情諱莫如深,齊西錚一直有意瞞著,不過,還是透漏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封墨緊繃著一根弦聽著,并不插話。 封墨看著他道,”島上有個女主人,據(jù)說,齊西錚待她極好,他藏得很深,只是,七年前,那女主人突然病的很兇險,島上的醫(yī)生看不了,情急之下,去m國的醫(yī)院就診,留下一點痕跡,我的人也是費了很大勁才找到點蛛絲馬跡,因為那女主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實在不好查?!?/br> ‘然后呢?”細聽之下,封墨的聲音有點抖。 宴暮夕抬手,落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那女主人長的跟你母親……很像。” 二更 失去記憶了? 一句話,猶如驚雷炸開。 封墨整個人都被震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表情怔怔木木的,素來凌厲的眼底甚至茫然而無措。 宴暮夕沒有急著勸慰,給他時間自己消化這件事。 良久后,封墨才呼出一口氣,五指卻不受控制的攥的緊緊的,他努力穩(wěn)住聲線,“你確定?有照片嗎?還是做了什么鑒定?還是……正面打探過?” 宴暮夕搖頭,“沒有做什么鑒定,我派去的人費了很大的勁才瞞過齊西錚的監(jiān)控上了小島,島上沒有外人,所以他不敢走到明處,又哪有機會跟別人打探?” “所以,只是看了容貌做出的猜測?”封墨心里的那根弦又繃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還是期待什么,到底又想要什么樣的結(jié)果。 宴暮夕拿出手機來,點了幾下屏幕,遞給他看。 封墨盯著那張照片,募然呆住,記憶里,他父母的的音容笑貌從不曾消失,但卻永遠停留在了他十歲那年,那年,他mama三十四歲,若是掄起長相,不如楚家的女兒更驚艷,卻是帝都上流圈里公認的氣質(zhì)出塵,還才華橫溢,若不然,也不會那么輕易就進了封家,要知道,他mama娘家根本沒有任何依靠,外婆早早去世,外公不爭氣,還養(yǎng)了一身的惡習,家里全靠他媽扛著,后來跟他爸結(jié)婚后,處境才變得好了些,不過還是難免有些人背后腹誹,只是他媽一直不在意,他父母感情又極好,別人也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 若不是后來,發(fā)生那樁車禍,他們一家人該是多么幸福? 屏幕上的女人,上身穿著一件棉麻的寬松襯衣,袖子隨意的挽了下,手腕上戴了個碧綠的鐲子,襯得那肌膚雪白,下身是一條淺色的闊腿褲,平底鞋子,打扮的十分家常休閑,卻掩不住那一身的出塵氣質(zhì),照片是偷拍的,她正推開窗子,手里拿著把剪刀,想要修建窗外那棵長高的花樹枝條。 陽光淺淺淡淡的正好,落在她的臉上,素面朝天,神情恬淡,細長的眉,溫柔的眼,秀氣的鼻梁,微微翹起的唇,一切,都是記憶里的模樣,卻又分明有什么不一樣了。 封墨看的像是失了魂魄。 宴暮夕在心里嘆了聲,溫聲道,“我仔細看過,這張臉沒有動過刀子,跟我印象中藍姨的模樣差不了多少,雖說過了十六年了,但一個人的氣質(zhì)和眼睛是變不了的?!?/br> 封墨沒有回應(yīng),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宴暮夕又繼續(xù)道,“當然,不排除這是齊西錚找的替身,畢竟,這世上長的相像的人還是有的,被他調(diào)教的帶上藍姨的影子,也有可能?!?/br> 聽到這里,封墨終于出聲了,“我要確定的答案。” “可以,不過這事著實不太容易,為了不打草驚蛇,那人還得再隱藏些時候,找準機會才能下手,不然……”宴暮夕提醒,“若是齊西錚發(fā)覺,再換個地方,我們又得從頭開始。” 封墨聞言,忽然紅了眼眶,不是傷心難過,而是憤憤,“這有什么難的?讓你的人直接去問她啊,打著我的旗號問,她若是,難道還能出賣我不成?若不是,你讓人準備好接應(yīng),暴露也無妨,反正沒有查下去的必要了?!?/br> “冷靜點!”宴暮夕聲音沉下。 封墨重重的捶了下沙發(fā),聲音猶如受傷的小獸,“你讓我怎么冷靜?我怎么冷靜?若她是,她為什么不回來?就算喬西錚困住了她,可她怎么就能……” 后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宴暮夕卻懂,因為照片里,藍愫玉的神情太恬淡了,這根本不是一個被困人該有的表情,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幽怨、苦悶、絕望,什么都沒有,有的是歲月靜好。 不得不說,便是他看到這樣,也有幾分酸澀。 更不要說,封墨這個做兒子的。 “封墨,或許這里面,有什么內(nèi)情?!毖缒合Φ降妆人潇o多了,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理智的分析著,“藍姨是個什么性情,我也了解幾分,她不會是拋夫棄子的人,再者,她跟你父親的感情,你最有發(fā)言權(quán),對你的疼愛那也不是假的,所以,我覺得,這事不簡單。” 封墨緊緊的盯著他,像是等待救贖一樣,哪怕宴暮夕現(xiàn)在說幾句好話騙他,他都愿意去相信,更別說聽到這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什么內(nèi)情?被脅迫還是……” 宴暮夕斟酌道,“若她真是藍姨,我猜會不會……她失去記憶了?” 這個猜測很狗血。 不過,卻似乎是最靠譜的那個,不然解釋不了,藍愫玉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她就算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被喬西錚使手段害死,可也不會就甘愿被困在島上啊。 封墨顫著聲問,“失去記憶?可能嗎?” “很有可能,當時車禍撞擊的那么厲害,碰到腦子忘掉些事情在醫(yī)學上很常見,你當時不也記憶很混亂嗎?過了很久才理清了點?” “對,是這樣,可……”可后來,他就都清醒了。 宴暮夕提醒,“齊西錚可以給藍姨服用某些藥物,致使她記憶無法恢復,這對他說并不難,他再給藍姨編造一個身世,藍姨信以為真,跟他心安理得的住在島上就說的通了?!?/br> 的確說的通。 封墨幾乎就要相信,這就是真相,他抓住宴暮夕的胳膊,死死的用力,“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我直接帶人強攻上島救人好不好?” 宴暮夕搖頭,“那樣弄出的動靜太大了,忘憂島是私人島嶼,地處y國,受政府保護,你敢強行攻島,就要做好被人家當成恐怖分子團滅的準備?!?/br> 第287章 一更 心儀你 宴暮夕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封墨腦子清醒了些,他緊繃的情緒漸漸放開,緩緩的沉聲問,“你有什么好主意?”問完,喃喃了聲,“我不想等太久,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 難得從他嘴里聽到這么示弱的軟話,宴暮夕卻沒有取笑的心思,反而有些酸澀涌上來,他拍拍他的肩膀,“你比我好,你還有的等,我卻是沒有任何盼頭了。” 聞言,封墨眸光涌動,脫口安慰了一句,“你現(xiàn)在不是有媳婦兒了?又不是一個人!” 宴暮夕聽到這句,意外的看他一眼,而后低低的笑起來,笑聲很暢快,封墨卻羞惱成怒,咬牙切齒的吼道,“閉嘴!” 特么的他剛才是不是瘋了、要去安慰這個混蛋! 好在,宴暮夕沒刺激他太久,止住笑聲后,沖他招招手。 封墨不動,當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宴暮夕挑眉,“不想從我這里討主意了?” 封墨這才‘屈尊降貴’的湊過去,聽他耳語了幾句,眼睛浮上幾許亮色,可等他直起身子后,偏又嘴硬的道,“就這辦法?老子早就想到了?!?/br> 宴暮夕也不跟計較,站起身來就要走,他已經(jīng)躲出來太久了。 封墨下意識的攔他,“去哪兒?” 宴暮夕慢條斯理的整理了衣服,很欠揍的道,“想媳婦兒了,陪媳婦兒玩去?!?/br> 封墨黑著臉罵了一聲。 宴暮夕心情頗好的道,“你也可以找齊雪冰玩去,她身上還有很多的價值等著你開發(fā)?!?/br> “草,你當老子是什么?” “別忘了剛才我說的計劃,想要魚兒上鉤,不撒點魚食怎么行呢?” 封墨頓時一臉的生不如死。 宴暮夕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