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節(jié)
柳泊簫接到宴暮夕電話時,剛到店里,今天是周日,昨天去的公司,忙活了一天,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打算在店里幫忙。 接通時,她語氣里還帶著笑意,誰知,聽到的卻是,“泊簫,將白受傷了,正送往醫(yī)院,你在店里吧?我在去古城的路上,順道接上你?!?/br> 柳泊簫還有些懵,“我哥受傷了?嚴重嗎?出什么事了?” “別急,不嚴重,都是皮外傷,具體的,等見了面再給你細說。” “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柳泊簫心里難免有些發(fā)慌,柳蘇源勸道,“先別胡思亂想,你哥他是個難得的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外公,我擔心是……” “我明白,唉,那個女人啊,真是喪心病狂,泊簫,我以前還心疼你不能認祖歸宗,現(xiàn)在是慶幸你沒有啊,不然,你現(xiàn)在也處在危險里了?!?/br> 見她外公把鍋扣在了秦可卿身上,柳泊簫也沒多解釋,她有預感,不是秦可卿,甚至也不是曲家,這個風口浪尖上,她們沒有對付她哥的必要,她想的是齊鎮(zhèn)宇,若是齊鎮(zhèn)宇堅持想娶曲橙夏,那她哥就是最大的‘情敵’,齊鎮(zhèn)宇看著不礙眼才怪了。 十分鐘后,宴暮夕來了,匆匆接上她后,一路疾馳趕往醫(yī)院。 路上,宴暮夕才跟她詳細說了一遍。 今天輪到東方將白在食府里當值,他跟東方蒲都有個習慣,那就是食材喜歡自己親自準備,這個季節(jié)天不亮,就開車去帝都最大的市場上轉悠,挑選最新鮮的,這次也不例外。 他逛了一圈,收獲頗豐,左手拎著七八樣蔬菜,右手是一扇羊排,打算中午的主菜就是烤黑椒小羊排,走到停車的地方時,他還不知道,危險來臨。 把食材放進后備箱,轉過身來的一剎那,七八個人圍攻了過來,什么廢話也不說,直接開打,手里還帶著鐵棍,顯然是有備而來。 東方將白習過防身術,對付幾個倒是不怕,但七八個人一起上,且招數(shù)陰狠,他應付起來就有些吃力了,很快,身上就有了傷,再這么下去,他肯定得吃大虧,保不準,連命都得交代了,可他分身無暇,既沒法報警,又無法跑路,最讓人心寒絕望的是,周圍竟然沒人管。 他停車的地方不算太偏,總有幾個人路過的,但路過的人都驚嚇的四散逃走,沒一個敢湊上來幫忙。 東方將白的心漸漸沉入谷底。 他知道,今天怕是難以脫身了。 就在他做了最壞的打算時,莊靜好疾奔了過來,有她加入,他身上壓力驟減,情況也得以好轉,莊靜好身手比他要好,很快,對方落了下風。 但狗急跳墻,那撥人來之前也是得了死命令,如果任務完不成,回去后的懲罰他們承受不起,這么想著,攻擊起來就更加不要命。 最后,莊靜好身上也掛了彩,比東方將白的還要嚴重,好在,制住了對方,附近也總算有正義感的人涌過來,那些人見形勢不妙,就打算逃走,只是逃走時,領頭的那個實在不甘,瞅準機會,拿起鐵棍狠狠沖東方將白扔了過去,彼時,東方將白是背對著的,他看不見,看見的人是莊靜好,她想也不想,上前就撲倒了東方將白,用身子替他擋了,那鐵棍重重的擊打在她的后背,她當場就暈了過去,還吐了血。 柳泊簫聽完后,又驚又慌,“靜好傷的很嚴重是不是?” 宴暮夕安撫道,“別擔心,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不然,將白早就讓我安排救護車去接應了,不過,被鐵棍打中,應該是傷了臟腑,搞不好,肋骨也可能斷了。” “這還叫沒太大的問題?” “泊簫,派去襲擊將白的人身手都不錯,可不是一般的打手,能在這些人手里全須全尾活下來的人可不多,受點傷真的算是很幸運的了。” 柳泊簫也知道,這回的確很幸運,因為恰好靜好在,若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后果,“我哥最近出門不是帶保鏢的嗎?都沒有護他?” 宴暮夕冷笑著道,“被對方使計引開了?!?/br> “哥身邊的保鏢也該換換了?!?/br> “嗯,這個交給我?!?/br> 倆人到了醫(yī)院后,直奔手術室,莊靜好已經(jīng)送進去了,東方將白等在外面,不遠處還站著三個保鏢,個個愧疚難道的樣子。 “哥,怎么樣了?”柳泊簫急跑過去,上下打量著東方將白,他穿著黑色的風衣,看不到里面是否有傷,只手上有幾道傷口,血已經(jīng)不流了,臉上還有塊淤青。 “我沒事兒?!睎|方將白沒讓她碰自己的手,“臟,別沾上血?!?/br> “那你趕緊去處理傷口,這里我來守著?!绷春嵈咚?。 東方將白看了眼手術室的門,表情很是復雜,“我的傷不急,可莊靜好她……” “我還沒問,靜好怎么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br> “我知道?!毖缒合Σ暹M一句,“等你處理完傷口,我就跟你說?!?/br> 東方將白半信半疑的去了。 宴暮夕給邱冰使眼色,“你去問話。” 他指的是東方將白的那三個保鏢。 邱冰意會,沖著那三人走過去。 三人下意識的抗拒,“宴少,這不是合適吧?我們可是將白少爺?shù)娜恕!?/br> 宴暮夕冷笑,“就是將白在這里,我也是這么做,若不是挨揍,就乖乖的跟邱冰走。” “憑什么?。俊?/br> “就是,我們犯了什么錯?” 宴暮夕眉眼沉下,“就憑將白受傷了,而你們卻個個完好無損,身為保鏢,你們的職責是什么?就是看著雇主被人襲擊、而自己置身事外?” “我們是被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給迷惑了……” “理由在我這兒沒用,我只看結果,帶下去。” “是,少爺?!?/br> 那三人再不甘,也不敢這時候跟宴暮夕翻臉,只能跟著邱冰走了。 余江余海頓時覺得壓力打起來,邱冰不在,他們可就是主力軍了,宴暮夕的話說的對,甭管什么理由,讓主子受傷,就是他們的無能。 東方將白回來時,心緒紛亂,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保鏢不在了,“暮夕,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宴暮夕見他手上那些干涸的血跡已經(jīng)處理干凈,纏著雪白的紗布,臉上的淤青也涂了藥,想來沒有內(nèi)傷,遂放下心來,笑著道,“莊靜好暗戀你,你知道吧?” 這話出,東方將白就是一愣,脫口而問,“你怎么知道的?” 宴暮夕道,“自然是看出來的,這世上,有兩樣東西是掩飾不了的,少女愛慕的眼神,還有咳嗽,也就是你,不解風情,人家喜歡你很久了,怕是開學時就心生好感,不然,怎么會那么痛快的答應跟你做交易?” 二更 暗戀最苦 東方將白怔怔不語。 宴暮夕繼續(xù)道,“莊靜好也許在你面前有些自卑,所以把這份暗戀藏得很深,但感情這東西,有時候越是壓抑,卻是濃烈,總有扛不住的時候,那怎么辦呢?她就偷偷的在遠處看著你,以解相思……” 柳泊簫忍不住道,“我平時都跟靜好在一塊兒,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 宴暮夕解釋道,“周一到周五,她肯定找不著機會,但周末你就回家住了,她不就行動自由了?將白周六周日也上班,她就在東方食府的附近等著,將白若是去早市買菜,她就開車跟著,陸欣當時回黃島之前,給她留了一輛車,還有一套小公寓,她沒跟你說對不對?就用在這地方了?!?/br> 柳泊簫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宴暮夕唏噓道,“被人跟蹤不值得提倡,但今天卻是多虧她對將白的這份愛慕之心了,不然,將白這回就算保住一命,也難以全須全尾?!?/br> “嗯,是要好好謝謝靜好?!绷春嵭睦飳ηf靜好的做法倒是不反感,她擔心東方將白膈應,“哥,靜好是個好姑娘,她對誰都冷冷清清的,從不會纏黏著誰,她只是太喜歡你了,你可別生氣。” 聞言,東方將白回過神來,苦笑道,“她現(xiàn)在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感謝她還來不及,又怎么會生氣?哥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當然不是啦,只是,你不是一向很討厭別人追著盯著嘛,靜好犯了你的忌諱,我怕你不喜啊?!?/br> 東方將白搖搖頭,“那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 東方將白說不出來,“反正就是不一樣?!?/br> 宴暮夕這時促狹的道,“我知道哪里不一樣,別的死纏爛打的都是爛桃花,可以毫不留情的往泥里踩,但莊靜好這一朵,到了四、五月就能結果子,六、七月就能摘下來吃,自然是不一樣的?!?/br> 柳泊簫做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東方將白被倆人戲謔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起來,“沒有的事兒,少在這里胡亂攀扯?!碧搹埪晞莸暮瘸馔辏s緊轉了話題,“我的保鏢呢?” 說道這個,宴暮夕哼了聲,“我讓邱冰帶下去問話了,你選的這三個人實在不靠譜,關鍵時候掉鏈子,說是被調虎離山了,呵呵,腦子呢?” 東方將白皺眉,“你懷疑里面有人背叛了我?” “不是懷疑,是肯定?!?/br> 東方將白長嘆一聲,“那就審吧,他們也都跟了我很多年了,知根知底的,誰能想到……” “人心易變?!?/br> “是啊,人心易變?!?/br> 見他有些傷感,柳泊簫忙勸慰了幾句,又說道正題上,“哥,你知道今天襲擊你的人是誰派去的嗎?” 東方將白思索著,“除了那幾人,我沒什么仇家,秦可卿如今在醫(yī)院被看守著,沒機會再雇人害我,難道是曲家?可是為什么?” “不是曲家?!毖缒合Φ溃叭绻覜]料錯,是齊鎮(zhèn)宇出手了。” 之前,他對付秦可卿也好、瑰園也好,還有曲家和御膳房,齊鎮(zhèn)宇都做壁上觀,仿佛跟那幾家沒有任何牽扯,太過安靜,反倒是讓人不平靜,他一直在想齊鎮(zhèn)宇會在什么時候爆發(fā),總不能從國外回來,就這么不爭不搶,現(xiàn)在,這是開始宣戰(zhàn)了? 對這個答案,東方將白顯然很意外,“齊鎮(zhèn)宇?他跟我有什么過節(jié)想這么置我于死地?生意上打壓我能理解,要我命是什么深仇大恨?” “奪妻之恨算不算大?” “什么奪妻之恨?你又在……”東方將白的聲音一下子頓住,他想到了曲橙夏,臉色變了變,“你的意思是,他覺得我擋了他的路?” “嗯,他跟曲家提親了,曲家人都同意,除了曲橙夏的父母和她自己,其實曲橙夏的父母反對的聲音也不是多猛烈,主要是曲橙夏?!?/br> “她跟我,沒有關系?!?/br> “我知道啊,可齊鎮(zhèn)宇認為他求婚被拒的原因在你能怎么辦呢?他的自尊和驕傲被曲橙夏踩了,當然得給自己找臺階下,他不覺得是自己太渣、只會把失敗歸咎到你這里,認為你是鉤住了曲橙夏的心,所以,想除掉你,就不難理解了吧?” 東方將白冷笑,“那我得多冤啊?!?/br> 宴暮夕聳肩,“他不管你冤不冤,只在意曲橙夏有沒有嚇到,曲橙夏若是心里有你,對今天的事兒一定愧疚自責,說不定很快就答應齊鎮(zhèn)宇了,畢竟,她不愿意連累你?!?/br> “所以呢?我還要感激她嗎?” 宴暮夕嘆道,“感激不感激的已經(jīng)無所謂了,經(jīng)過這一回,你倆應該可以徹底斷干凈了?!?/br> 東方將白抿唇不語。 柳泊簫見狀,轉了話題,“哥,爸媽那兒你還沒說吧?” 東方將白搖頭,“怕他們擔心,等都處理完了再說吧?!?/br> “也行,就是不知道,這事捅出去了嗎?” 宴暮夕道,“我已經(jīng)讓人壓下來了,網(wǎng)絡和媒體上不會有報道,但小范圍內(nèi),還是杜絕不了,用不了多久,有心的人就都會聽說了?!?/br> …… 如宴暮夕所料,有他壓著,網(wǎng)上并沒爆出來,但還是不少人都知道了,最先來醫(yī)院的人,不是東方蒲和江梵詩,而是曲橙夏。 曲橙夏來的時候,莊靜好已經(jīng)轉進了病房里,皮外傷都是小事兒,緊要的是她后背,鐵棍擊打,皮rou綻裂,醫(yī)生縫了十幾針,有兩根肋骨有些裂,好在不需要做手術,固定好了,養(yǎng)上一段時日就能長好,事先最擔心的是會傷到脊椎,慶幸的是并沒發(fā)生,不過心肺都被震蕩的不輕,說幾句話就喘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