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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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秦明月難過的問,“哥,你說咱爸……什么時候才能振作起來?” 秦觀潮繃著臉道,“不知道,要看他自己,他若是過不了那一關(guān),誰也救不了他?!?/br> 秦明月眼眶紅了,聲音哽咽起來,“咱爸太可憐了……” 他的后半生,因?yàn)榍柢埃喼被畛闪藗€悲劇,任是誰,都受不了這樣的欺騙和打擊,沒瘋沒崩潰,也算是秦長風(fēng)堅(jiān)強(qiáng)了。 秦觀潮艱澀的喃喃了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br> 秦長風(fēng)當(dāng)年在處理曲凌馨的事情上,不夠果斷干脆,才有了后來的一切。 “哥……” “什么都別說了,等曲凌馨被判決后,我們?nèi)タ纯磱??!?/br> “……好?!?/br> 楚長歌皺眉問,“表哥,曲凌馨的案子不好審吧?” 秦觀潮知道他擔(dān)心什么,看了眼楚長辭,冷笑著道,“沒什么不好審的,證據(jù)確鑿,就算是曲家也保不了她,必要時,曲家會壯士斷腕?!?/br> 這么一說,楚長歌就心里有數(shù)了。 而楚長辭淚眼婆娑的問,“哥,你就讓我給家睿打個電話好不好?我保證,什么都不干預(yù),也什么都不問,我就是擔(dān)心他……” 楚長歌面無表情的拒絕,“你死了這個心吧?!?/br> “哥……”楚長辭絕望的喊了聲,聲音還帶著幾分凄厲,“你怎么忍心?。课也皇悄愕目?,憑什么要被你這么圈禁著?” “憑什么?憑我是你哥。”楚長歌終是忍不住,發(fā)火了,“你當(dāng)我愿意這么管你???我哪兒都去不了,整天這么守著你,我還心煩呢?我圖什么?還不是因?yàn)槟闶俏襪eimei,換成別人,隨便她去作死。” “我哪有作死,我就是想給家睿打電話,這也不行嗎?這犯了哪條罪?。俊背L辭大概是憋得久了,也急紅了眼,沖著楚長歌不管不顧的吼,“你們都說為了我好,可你們知道對我來說,什么才是好?強(qiáng)行分開我和家睿,這就是好嗎?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們不過是為了宴暮夕,你們站在他那邊,想對付曲家而已。” “你……”楚長歌氣的揚(yáng)起了手。 楚長辭卻不躲不閃,眼神倔強(qiáng)。 秦明月忙抓住楚長歌的胳膊,一個勁的攔著,“表哥,你消消氣,表姐,你也冷靜點(diǎn),咱們都是親兄妹,有什么事說不開的啊,哥,你也管管哪……” 秦觀潮漠然看著這一幕,聽到秦明月的聲音后,才冷笑著道,“長歌,你坐下,長辭,你就是不死心、非要跟曲家睿聯(lián)系對不對?” 楚長辭咬著唇,期期艾艾的道,“我就是想說幾句話……” “好,我讓你說?!鼻赜^潮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冷著臉遞給她,“你打給他,現(xiàn)在?!?/br> 楚長辭不敢置信,“你真的同意?” 秦觀潮點(diǎn)點(diǎn)頭。 楚長辭伸手接過來,又看向楚長歌。 楚長歌皺著眉頭,“表哥……” “讓她打,有些事,我們說一百句,不如她自己聽一次?!?/br> 楚長歌瞬間就明白了,不再攔著。 秦明月同情的看了楚長辭一眼,也坐下喝茶。 楚長辭對曲家睿的號碼已經(jīng)爛熟于心,見幾人都同意了,忙打了過去,她也避著幾人,只是握著手機(jī)身子有些緊繃,心里也隱隱慌亂。 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聲音沙啞,“如果你是想跟我說姑姑的事,抱歉,你有你的立場和想法,我也有我的為難之處,我們互相理解吧……” 楚長辭等他說完,委屈的喊了聲,“家睿,是我。” 那頭沉默了片刻,才震驚的回應(yīng),“長辭?真的是你?” “嗯,是我……”楚長辭哽咽的應(yīng)道,“我回來了。” “真的?太好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曲家睿語氣有些急切,“我有很多的話想跟你說,長辭,我已經(jīng)一個月沒見你了,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背L辭抹了下臉上的淚痕,抽噎道,“我現(xiàn)在在外公家。” 聞言,那頭沉默了。 這次沉默的有些久,久到楚長辭不安起來,“家睿?” 曲家睿啞聲道,“長辭,秦家,我去不了?!?/br> 二更 這就是家人 一句‘去不了’,聽的楚長辭渾身一顫,心迅速往下墜去,她也不傻,哪怕此刻腦子里很亂,也明白過來了什么,但她還是問出口,“為、為什么?” 那頭,曲家睿喉嚨發(fā)堵,艱澀的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姑姑被秦家起訴謀殺,在秦家人的眼里,姑姑就是兇手、是仇人,我還敢上門嗎?便是我敢,秦家也不會同意我進(jìn)去?!?/br> 楚長辭身子晃了晃,跌坐進(jìn)椅子里,“我,我知道,那舅媽,不是,你姑姑她,是真的……”后面的話,她還是問不出口,只覺得每個字眼都帶著血色。 曲家睿沉默著。 這一刻的沉默,更讓楚長辭如墜冰窖,曲凌馨若謀殺馮雪茹的罪名成立,那無疑就是秦家的仇人,秦家和曲家也會成為死敵,那她和曲家睿,還能有什么將來? “家?!?/br> “別哭,長辭,我,我會想辦法的……” 這話說的,再沒以往的果決和底氣,聽著,更像是無可奈何的安撫。 楚長辭哭的更絕望了。 楚長歌無動于衷的看著。 秦觀潮也表情冷漠。 …… 楚家人也沒留在秦家吃飯,誰也沒那么心情,把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就離開了,休息一整晚后,翌日,楚夢河打電話給宴暮夕,喊他去家里吃飯。 楚夢河還叫了楚繁星。 飯桌上,誰也沒說什么,氣氛倒也融洽,飯后,楚夢河叫了楚繁星和宴暮夕去了書房,楚長歌也跟著進(jìn)去了,留了秦可翎和楚長辭在外面。 書房里,都是最親的家人,楚夢河也沒兜圈子,直接問,“繁星,你還想跟江紹海繼續(xù)過下去嗎?” 楚繁星聽到這話,并不吃驚,早在楚夢河給她打電話時就猜到了這頓飯的用意所在,她心里很感動,也有幾分愧疚自責(zé),“大哥,這事別管了,我自己看著辦?!?/br> 聞言,楚夢河不悅的道,“你自己看著辦?你想怎么辦?繼續(xù)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什么都不對我們說?” “不是,我……” “別找托詞,江家做的那些無恥事兒,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楚繁星苦笑起來,轉(zhuǎn)頭看了眼宴暮夕,抬手虛空點(diǎn)了點(diǎn),“是你告的狀吧?” 宴暮夕坦蕩承認(rèn),親昵的道,“誰叫你是我小姨呢,我不關(guān)心誰關(guān)心?” 聽到這這話,楚繁星還沒說話,楚長歌就懟回去了,“說的好像我不關(guān)心一樣,這也是我親姑姑好么?是不是啊,小姑姑,我在國外也默默關(guān)注您呢?!?/br> “我可謝謝你倆了。”楚繁星笑罵。 “都是自家人,小姨不用客氣?!毖缒合σ槐菊?jīng)的道。 楚繁星嗔他一眼,跟楚夢河抱怨,“哥,你管管暮夕,看他,現(xiàn)在越來越貧了,高冷總裁的人設(shè)都崩塌了?!?/br> 楚夢河哼了聲,“今天我不管他,就管你。” “大哥……” “說什么都沒用。”楚夢河扳起臉來,“繁星,我以前不管你的事兒,是想著你都是孩子母親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但現(xiàn)在,我不管不行?!?/br> 見楚夢河正色認(rèn)真起來,楚繁星嘆了聲,臉上閃過落寞惆悵,“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婚姻的事兒,誰也幫不了我?!?/br> “為什么?”楚夢河擰眉,“你難道還舍不得江家?還想跟江紹海繼續(xù)過?” 楚繁星搖搖頭,“我和他的婚姻早就千瘡百孔了,可我一直忍著不發(fā),哥,你該清楚是為什么?一來軍婚不容易離,二來我還有梓霖?!?/br> 楚夢河拍了下桌子,“糊涂,為了孩子,你就委屈自己了?” “嗯,我能?!?/br> “你……” 宴暮夕這時道,“可是小姨,你以前能忍,那是因?yàn)榻覜]觸及你的底線,但現(xiàn)在呢?江家如果真的要借腹生子,你也能接受?” 楚繁星攥起拳頭,想也不想的道,“當(dāng)然不能。” 如果她連這事都答應(yīng)了,那她在江家可就沒任何尊嚴(yán)可言了,她也是有驕傲的,哪怕為了女兒,也不會讓人把自己的驕傲踩在地上踐踏至斯。 “不想就好。”宴暮夕笑了笑,“我就怕您太在意梓霖而錯待了自己,那就不是母愛了,而是會成為梓霖的負(fù)擔(dān),將來,您也會后悔這樣的付出?!?/br> 楚繁星身子一震。 楚長歌再接再厲,“對啊,小姑姑,我贊同暮夕說的話,這樣的母愛和犧牲看似偉大,實(shí)則不值,誰說單親家庭的孩子就不幸福了?我倒是覺得與其生活在那種虛假營造出來的幸福里,不如撕開一切偽裝,輕輕松松的過日子,我想,梓霖肯定也支持您?!?/br> 楚繁星早就動搖了,此刻,聽到幾人的話,不由失笑,“我沒說不想離,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插手這件事,我自己解決就好?!?/br> “你自己能解決的了?”楚夢河皺眉看著她,“要是江家愿意承擔(dān)離婚的后果,他們早在幾年前就放你走了,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 楚繁星自嘲的道,“他們現(xiàn)在是不想放不行了,除非不要逼我生兒子,但顯然,在江家眼里,兒子更重要,所以,離婚勢在必行,我已經(jīng)讓律師起草了協(xié)議,如果江家不同意,我就起訴?!?/br> “你已經(jīng)跟江家攤牌了?” “嗯,我跟我那婆婆說了,離婚協(xié)議也給她看了,她意動了,只是吊著我,說考慮一下?!?/br> “那江紹海呢?” “他還不知,不過,我提出的條件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他沒理由拒絕?!?/br> 宴暮夕問,“小姨給出了什么條件?” 楚繁星扯了下唇角,“我凈身出戶,甚至,連梓霖都可以不爭取撫養(yǎng)權(quán),還有,離婚的理由我配合江家,把所有的責(zé)任、罵名都盡管推到我頭上,是不是非常優(yōu)渥?” 宴暮夕還沒說話,楚長歌就先驚呼起來,“小姑姑,你這條件豈止優(yōu)渥?簡直就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想說傻吧,又不忍心,一時很憋屈。 楚夢河沒說話。 宴暮夕道,“這樣的條件,對江家來說,的確極為有利,但我猜,江家會同意,江紹海卻不一定?!?/br> “他憑什么不同意?”楚長歌不爽的道。 “他對小姨,還有情。”宴暮夕不帶什么情緒的回應(yīng)。 聞言,楚繁星不由怔怔出神。 楚長歌冷笑,“他有情?他若是對姑姑真有情,又怎么會想出那么無恥的招數(shù)?說到底,在他心里,兒子和事業(yè)才是最重要的,他對姑姑的那些情分,實(shí)在單薄的可憐?!?/br> 宴暮夕轉(zhuǎn)頭看著他,隨意的問,“楚家也是三代單傳,假如你將來結(jié)了婚,你媳婦兒生了女兒后,就是不愿意再繼續(xù)給你生兒子,你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