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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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銀霜月咬牙道,“不曾?!?/br> 銀冬“嗚”的一聲,又勉強咬著腮rou忍住,自下而上,幾乎是用憎恨的眼神,看著銀霜月,恨她對自己那般的情意深重,連被騙,被利用毀了一身,東躲西藏,都舍不得對他下手 ,更恨她如此情深義重,卻不肯愛他。 還妄想用人倫來壓他! 莫說他早知長公主是個冒充,長姐身為冒充者必然更是清楚,對于銀冬來書,即便她不是冒充又如何! 整個天下都是他的,這天下之人,他想要什么,想要誰,誰能管得到?!御極天下若沒這等能耐,這皇帝還做個什么勁! 銀冬一句“你根本就不是長公主”卡在喉嚨上上不去也咽不下,他知道說出之后,長姐便沒有理由再用所謂的人倫來壓自己,可他更知道,若是連這個秘密也不管不顧地揭露,長姐對他的情深義重怕是也會隨著這謊言一并碎成粉末。 不能說,還不是時候。 更何況這種事,決不能由他,在這種時候賭氣說出,長姐看似柔軟實則心智堅韌,若沒了這層牽絆的姐弟關(guān)系,又對他無情愛源頭,說出,就是親手?jǐn)財鄡扇艘姷穆?lián)系,長姐真的絕情起來,銀冬不敢想象,也不能承受。 于是他咬得嘴里血腥彌漫,卻也硬是將這句話咽回去了,而是抓過銀霜月扔在一旁的絲線,纏在自己脖子上,將簪子遞到銀霜月的手中,跪在地上紅著眼,決絕地逼迫,“若是長姐當(dāng)真不在意冬兒,不肯同冬兒回宮,便勒死我,像勒死其他人一般,莫要心軟讓我求不得放不下!” 銀冬說著,拉著銀霜月的手絞緊自己脖子上的絲線,眼見著鋒利無比的絲線在他原本就紅痕的地方又勒出了血,血順著傷口流出來,銀冬卻不知道疼一般,只看著銀霜月,手上加重力道。 “我來這里,朝中無人知道,”銀冬笑了下“宮中我已然安排了,長姐走后,宗室的孩子,被我接到了宮中……冬兒知道,長姐定是因我的作為心涼了,可長姐……你罵我孽障,就該知道,孽障無不是……” 銀冬脖子上的線勒得太緊了,已經(jīng)沒入皮rou,銀冬聲音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不死……不休!” 終究是銀霜月沒能狠心下去,驟然間松了手上的力度,銀冬趴在床邊劇烈地咳嗽,銀霜月則是抄起床上的軟枕,照著他的腦袋劈頭蓋臉地砸下去。 眼淚如崩堤,銀冬騙她至此,利用至此,現(xiàn)在又逼她至此,可她還是沒出息地對著他下不去手,她這到底是個什么命! 軟枕生生被掄開,棉絮落了銀冬一頭一身,也飄了銀霜月滿頭,她終于氣喘吁吁地停下了,除了眼睛紅之外,臉上的淚已經(jīng)干了。 娘的哭不出了。 銀冬跪在地上,倒是不咳了,脖子上的血也凝固成了殷紅,他垂著頭,生生受著,只要長姐跟他回宮,莫說用軟枕,便是用皮鞭,用鈍器,他也絕對不躲。 銀霜月將至剩下大紅色枕頭皮的軟枕扔在了床上,看著銀冬那個德行,又踹了他一腳,崩潰地后仰躺到床上。 國師其實算她的命格還挺準(zhǔn)的,說她是個引煞之體,可不是么,所遇之人一個比一個cao蛋,總以為至少有個聽話乖巧的弟弟,卻未曾想,混蛋弟弟是這世上最大的煞。 兩個人一躺一跪地沉默下來,半晌,銀霜月才啞聲道,“給我倒杯水?!?/br> 打了一身汗,有點渴。 杵在地上一直像個木頭一樣任打任罵的銀冬,聽到銀霜月說這句話,頓時從地上彈了起來,跪得太久了,起身踉蹌了兩步,這才快速到桌邊摸了茶壺,給銀霜月倒了一杯溫度適宜的水來。 銀霜月起身接了,看也沒看銀冬一樣,將自己頭飾甩了一地,喜服扒下來也踹到地上,不顧一床亂飛的棉絮,直接鉆進(jìn)被子里面睡覺去了。 銀冬端著著空空的茶杯,站在床邊上無聲地笑開了,他知道這便是銀霜月答應(yīng)了跟他回去。 笑了一會,實在是太開心了,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銀霜月猛的坐起來,cao著尖銳難聽的嗓子吼道?!皾L出去笑!” 銀冬就真的傻兮兮地抱著杯子,滾出去笑了。 夜深露重,狗都睡了,銀冬精神得貓頭鷹似的,瞪著眼睛抱著銀霜月喝水的那個杯子,在門口蹲著,咧嘴嘿嘿了半宿,十分地滲人。 銀霜月在他出門之后,無聲地坐起來,看著他坐在門口無聲地笑,笑得投射到門上的影子直抖肩膀,先是想要張口罵,但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嘆了口氣。 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拽著被子躺下,氣哼哼地閉上眼睡了。 第二天一早,銀霜月早早就醒了,是被銀冬吵醒的,起身才爬起來,就有銀冬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小丫頭捧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站在銀霜月的面前禮數(shù)周全地見禮之后,開始無聲地忙活了起來。 銀霜月許久沒過這種衣來伸手的日子,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yīng),但是見這些小丫頭個個都訓(xùn)練有素,雖然瞧著面生,但是絕對是宮中專人調(diào)教過的。 銀霜月頗為無語,銀冬跑這么遠(yuǎn)還帶著宮女,可見他是真的有備而來,有著讓她插翅難飛的決心啊。 銀霜月對著銅鏡,閉著眼睛突然間笑了,她這輩子,最擅長的就是老鼠一樣的東躲西藏,和怎么在被逮住的時候,想方設(shè)法地逃走。 收拾好了,早飯端上來,姐弟倆無聲地相對而坐,也是銀霜月喜歡的菜色,銀霜月坐下嘗了一口,捏著筷子的手便是一頓。 今早上到現(xiàn)在,銀冬在她面前晃了八百圈,無數(shù)次欲言又止,但是看著銀霜月的臉色都不敢說話,這會兒銀霜月終于抬眼看銀冬,和他說了第一句話,“你說你在皇城安排好了,宗室的孩子都接過去,言下之意就是你若不回去就讓左右丞相相互掣肘,中丞相扶植新帝順帶攝政?” 銀冬端著碗,在銀霜月銳利的逼視下鵪鶉似的不敢吭聲。 銀霜月哼了一聲,“你連宮中廚子都帶出來了,還有伺候的婢女,勢在必得對不對?是不是我要是不答應(yīng)給你回去,你就要把我捆了綁回去?!” 銀冬把碗放下,看了銀霜月兩眼,面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脖子上常纏了一圈白布,一縮脖子疼得他齜牙咧嘴。 反正都這樣了,也就沒必要撒謊,于是他索性實話實說,“是?!?/br> “是?!”銀霜月抓著筷子照著他的腦袋就敲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基友山有青木超好看的沙雕文《穿成大佬的聯(lián)姻對象[穿書]》 執(zhí)歡穿書了,穿成了替逃婚女主嫁給豪門大佬的女配,文中女配一結(jié)婚,就經(jīng)歷綁架、仇殺一系列的慘事,最后還被大佬的追求者殺掉了 執(zhí)歡不想這么慘,所以她先女主一步逃了,逃走后救了一個受重傷的男人,男人身高腿長、英俊又有錢,同居一段時間后,她一個沒把持住… 一夜之后,她無意發(fā)現(xiàn)男人的真實身份,就是自己的聯(lián)姻對象—— 男人:結(jié)婚吧 執(zhí)歡:不了吧,其實我就是個不走心的渣女 男人:? 男人掉馬后,執(zhí)歡苦逼的溜走,五個月后喪眉搭眼的頂著肚子回到家,結(jié)果第二天男人就上門逼婚了 父母:歡歡現(xiàn)在懷孕了,恐怕不適合嫁人… 男人表情陰晴不定:沒事,反正我是不走心的渣男 執(zhí)歡:…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努力逃婚最后卻懷了結(jié)婚對象崽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嫁給他’的故事 外表清純實則沙雕女主vs古早厭女癥設(shè)定實則非典型霸總男主 —— 今日劇場 銀霜月:我他娘到底造了什么虐! 銀冬:我這條命,還是好用的。 第39章 孽障啊 銀冬不躲不避, 任由銀霜月在他頭頂敲了好幾下, 低頭垂眼, 嘴里說著我知道錯了, 卻死不悔改的模樣。 銀霜月打了幾下, 銀冬不躲她也到底是再下不去手了, 有心想要扔下不吃了,卻想了想,賭氣也只是氣自己, 何苦來的, 于是深呼吸一口氣, 身邊伺候的婢女又給她換了雙筷子,繼續(xù)吃起來。 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她就竟然吃得有點多,肚子撐得難受, 起來在院子里頭轉(zhuǎn)圈圈,心中唾罵自己實在沒出息, 但是不得不說,來到這南川半年多,銀霜月從來也沒像今天吃得這么暢快, 這么多過, 被宮里面專用的廚子養(yǎng)嬌了胃口, 她再是能夠吃苦,也還是知道何為好吃和不好吃的。 而且除此之外,今日的衣裳發(fā)飾, 都是特別稱心的,衣裳料子輕柔如霧,透風(fēng)卻不透亮,該是宮中每年年關(guān)的時候,只得外邦進(jìn)貢幾批的珍貴料子名為蠶絲盡,該是給后宮妃嬪們夏日裁制衣裙的,現(xiàn)如今卻穿在了她的身上。 這料子穿在身上可比貼身還有些扎人的麻布料子不知道舒適了多少倍,走動間有輕微的沙沙聲,風(fēng)吹過時,就會輕輕地飄起來。 這種料子銀霜月在宮中的時候就知道,進(jìn)貢上來的時候,大多是淺色,但身上穿的這個,許是銀冬怕太扎眼了她不喜歡,便命人專門又挑染過的,比鮮嫩的粉色暗了些,正是銀霜月喜歡的……臉上再不用糊著一層偽裝的東西,舒服得很,清早臉上涂抹的脂膏,也是她多年來用慣的,自然也出自銀冬之手,銀霜月透過敞開的窗子看著銀冬在屋內(nèi)皺眉不知道在寫著什么,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感嘆。 若他不是自己自小養(yǎng)大的小混蛋,光憑著這份心意,哪怕他哪哪都不符合她的審美,卻也能夠讓銀霜月動容了。 偏偏他……哎。 孽障啊。 銀霜月垂首搖頭,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怎么感覺比剛才更脹了? 走到院中的石凳邊上坐著,銀霜月才一坐下,便有人送來了茶水。 銀霜也側(cè)頭看去,是早上伺候她洗漱的其中一個小婢女。 婢女悄無聲息地正要退下,銀霜月就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婢名曰順安。” 這不是個小太監(jiān)的名兒嗎?婢女們一般都是花花草草為名的,她不由得多看了小婢女一眼。 小婢女生得清秀可人,低眉順眼,身形也還好,就是……胸小了點啊。 “主子,這是專門為您調(diào)制的解渴去膩消食的紅果露?!毙℃九种噶酥缸郎系牟鑹兀忠娿y霜月沒什么吩咐,這才退下了。 銀霜月伸手打開壺蓋子看了看,確實是紅果露,這地方這種時節(jié)要找到這紅果……她嘆口氣,倒了一杯,入口酸甜,真是……他娘的爽啊。 叫順安的小婢女退下去之后,從后門繞著進(jìn)屋,把銀霜月喝了紅果露的事情說了,銀冬手上片刻不停下筆如飛,旁邊已經(jīng)擺好了好幾封寫好封印了的信件。 他頭也不抬,只對那小太監(jiān)說,“長姐問你的名字了?” 順安霎時間噗通跪在地上,俯首顫巍巍道,“……是?!?/br> 銀冬寫好一封,拿起來吹了吹,遞給了旁邊一直伺候的人,那人便折疊好,塞入了一封信中,再用專用的漆印封好。 銀冬起身,看了眼地上跪著的人,“收拾下,不要在身邊伺候了,去先行隊伍吧。” 那人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聞言如臨大赦,扣頭謝恩,卻一開口,再不是嬌柔的女子音,而是偏低柔的男子音。 銀冬點頭,從屋子里出去,徑直朝著銀霜月坐著的地方走去,身后的順安回到了婢女們臨時居住的偏院,利落地?fù)Q了一身衣服,面上的偽裝洗掉,嫣然是個頗為清秀的小太監(jiān),從內(nèi)院出去之后,迅速縱馬去攆先行的隊伍了。 銀霜月連喝了兩杯,好喝得緊,倒第三杯的時候,被銀冬按住了手腕,“長姐莫要喝得太多,怕是效果適得其反,更要難受。” 銀霜月放下了杯子,將手收回來,坐在桌邊不吭聲了,也不看銀冬。 銀冬站在她身邊,等了一會,才道,“長姐,左右閑來無事,回程正在準(zhǔn)備,不若同我去個地方,權(quán)當(dāng)消食如何?” 他話音一落,便有黑衣的暗衛(wèi)自門口走到近前,躬身見禮,而后低聲道,“車馬已經(jīng)備好?!?/br> 暗衛(wèi)快速地飛掠而去之后,銀霜月看向銀冬,“我有拒絕的權(quán)利?” 銀冬挑眉點頭,“自然,長姐只要不離開我,你說的話,便是我的金科玉律。” 銀霜月悄無聲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道,“那我不去。” 銀冬卻站著沒動,銀霜月轉(zhuǎn)頭瞪他,“不是奉為金科玉律?” 銀冬點頭,“自然,”他嘆了口氣,“今日那個名叫隸術(shù)的,已經(jīng)審判結(jié)束,我以為,長姐會想要再見見他的畢竟……” 他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又道,“既然長姐不愿意,那我便獨自前去吧,長姐可莫要再貪杯了,這紅果露消食卻甜膩,多飲性寒,這兩日……” 銀冬頓了下,說道,“這兩日長姐葵水將至,不宜多飲寒涼之物?!?/br> 說完之后,便徑直朝著門口走,真的沒有帶銀霜月去的意思。 銀霜月瞪著銀冬的后背,恨不能把那上面燒出兩個窟窿來。 她的葵水她自己都不怎么記著,只記得每月大概就那么幾天,他又是如何得知還算得如此精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