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第11章 “無生真人,煩請您看看無憂的傷勢如何!”一個焦急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有些熟悉,卻一時讓祝無憂想不起來。 “凝漠真人不必擔心,依我看小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加上靈氣消耗過大,所以一時無法醒來,這有我配制的一些靈液,只要每日按時服用,總會醒來的!” 無生真人拿出幾瓶靈液,依他看這姑娘并沒什么大毛病,可比那個和她一起倒下的叫明倩的好多了,那姑娘...使上他的全力也就能保證當個不死人罷了,燒傷的有些太嚴重了。 祝無憂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冰涼的手攥住,“丫頭怎么這么貪睡呢?和你娘一樣。你娘小的時候也是嗜睡的很,經(jīng)常起晚緊趕慢趕的攆早課,我常用清潔術才能讓她清醒過來...” 說到這忍不住輕笑起來,一會又繼續(xù)說道,“她外出歷練那年我本想和她一同去的,她非強擰著說一個人才能找到突破的機緣,沒想竟...她生你的時候人沒了,我對你是有怨念的,怨你的生帶來了她的死...” 一滴溫熱的淚滴在了祝無憂手背上,然后又是一滴... “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你,你娘定也是怨我的。丫頭,早點醒來,別再睡了...” 祝無憂心中酸楚,她很想起來抱抱這個外冷內(nèi)熱的冰山師叔,但是卻如何都睜不開眼,動彈不得,只能無奈的繼續(xù)游走。 沒錯,是游走。她現(xiàn)在與其說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還不如說是可以游走的意識,她能聽到也能感覺到,甚至可以感知到身體的變化。 從前的自己是個普通的凡人,而現(xiàn)在的自己體內(nèi)有很多不停流動的氣,這些氣都是以一個漩渦為中心在流動的。 祝無憂好奇自己體內(nèi)這個漩渦到底是什么,她只聽說過修仙者修到金丹時體內(nèi)會結(jié)丹,修到元嬰時體內(nèi)會結(jié)嬰,但卻沒聽過誰體內(nèi)有漩渦的。 掙扎著向漩渦游去,本來還是有自控能力的慢慢靠近的,可到了近處卻不由自主的被吸了進去,黑暗眩暈之后卻是一片明朗。 眼前是百平大小的黑土地,一條被模糊結(jié)界擋著、不知源頭的小溪流進一個百平大小的池塘里,又流向模糊的結(jié)界外,不知流向哪里。 祝無憂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體內(nèi)竟存在這么大塊地方?簡直就是胖嫂嘴里仙人的神通啊! 這感覺過于真實,讓她實難確定是真的還是暈倒后遺癥。 于是她在這地上實打?qū)嵉淖吡艘蝗Γ箘糯炅舜晖?,宣軟肥沃,手感不錯。去小溪里踩了踩水,冰冰涼涼的,舒服的很。她甚至大喊了一聲,得到的是一層層的回聲... 最驚喜的是,她覺得這里比她在外待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靈氣濃郁,充沛的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改剛剛的意識化,反而一點點凝實起來。 她不懂什么修仙練氣,她只知道僅僅是這樣正常的呼吸就很舒服,舒服的好像每個毛孔都在呼吸一樣。 “無憂—無憂—” 有人在喊她?祝無憂想著要回去看一下,就這么眩暈之下又回到了身體之中。 凌寄正站在床邊珍視的看著她,這眼神里比他們平時在一起玩兒的時候更多了一些東西。她忍不住吐槽凌寄總是在關鍵時候拖自己后腿,她還沒研究明白剛才誤打誤撞進入的那個地方,也不知還能不能進去了。 門輕聲響起,又有一人走了進來,長裙搖曳,云鬢釵環(huán)。 “娘,你怎么來了?”凌寄對來人說。 祝無憂:娘?原來這廝是個官二代啊!掌門夫人是他娘! “我聽說你來了這里,就來看看。寄兒,你對她過于關心了些?!痹葡肴莸目跉饫锫牪怀鰬B(tài)度,仿佛只是在客觀的陳述事實。 “她...是我的廚子...”凌寄停頓了一下才說。 祝無憂:啥?他就是那個貴人?白白吃了我好幾個月的飯,夠能隱藏的啊! “希望你真的這么想。寄兒,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羅霄派的如寄公子,是冥隱道君之后唯一的變異靈根,你將來即便要與人結(jié)為道侶,也該是個修真界最優(yōu)秀的仙子!” 知子莫若母,云想容怎會不知一向清冷,從不理外事的兒子為何執(zhí)意要管閑事。 “娘,她靈識覺醒了!”凌寄不甘的低聲喊道。 “你也知道,她的靈識才覺醒!”云想容厲聲回道。 凌寄立刻猶如被重擊一樣懈下了勁。云想容看到兒子如此頹喪心中不忍,“你若喜歡,將來收做侍女也就是了,憑她這資質(zhì),做個侍女也算抬舉了...” 祝無憂:媽蛋!我才十歲啊十歲!您也下的了手! 第12章 云想容的一番話把祝無憂氣的差點沖出還在躺尸的身體,想跟她辯一番你兒子有手有腳為何非要別人來伺候?侍女?你再說遍我聽聽來! 待到那娘倆都走了以后還是意難平,抑制不住洪荒之力的在體內(nèi)暴躁亂竄,竄到漩渦附近時,嗖的一下又被吸了進去。 腳踩黑土地,濃郁靈氣入體,她又進到這個神秘的空間了!剛剛暴躁了那么久,眼下祝無憂十分的渴,眼看著已經(jīng)凝實的有些輪廓的身體,祝無憂忍不住用還半透明的雙手嘗試著捧了一捧溪水。 還行,水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谋慌趿似饋怼?/br> 小小的試探性的喝了一口,清冽甘甜。且這水喝下的感覺和普通水不一樣,有點像... 祝無憂在腦子里回想著喝這水后熟悉的感覺,苦苦思索不得時,突然腦中靈光閃現(xiàn)。 是了!就是這幾天凝漠師叔喂自己靈液時的感覺!只是那靈液喝完之后她體內(nèi)的靈力恢復的比較慢,而這溪水喝起來卻像是濃縮了好幾倍的靈液一樣! 她只聽到無生真人說這是他十分費事才制成的靈液,很是難得,非救命不給人用。那這溪水豈不是比修真界著名藥修提煉出的靈液還要醇厚有功效? 想到這祝無憂又忍不住使勁喝了幾口,只覺體內(nèi)溫和暖郁,更奇異的是她原本透明的身體越來越凝實。體內(nèi)那亂竄的靈氣也越來越多,不停的在她體內(nèi)游走著。 眼看著就要在這神秘空間里凝成實體,祝無憂慌了,她不知道她的實體若是出現(xiàn)在這個空間的話,那床上躺著的她該怎么辦,會不會就這么困在空間再也出不去了! 慌張之下她想著要趕快出去,就這么一下就又回到了外界。她倏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她熟悉的羅霄峰閣樓外的竹舍,是她這幾天躺著的地方。 從眼睛轱轆轉(zhuǎn)著打量四周,到垂死病中驚坐起,她這個臥床許久的植物人終于清醒了! 凝漠師叔去無生真人處取靈液了,凌寄那家伙又剛剛走,因此并無人來探病。祝無憂現(xiàn)在覺得身體除了有些無力之外并沒什么異樣,那些前幾天還在的疼痛都消失了,她確定這是那條奇怪小溪的功效,這簡直就是條靈液聚成的靈溪??! 如果從前身體昏迷、意識游離時,自己只是意識進入了空間。那么掌握了進出空間方法的祝無憂現(xiàn)在急于想知道的是,魂歸本位的她再進入空間時本體是否還留在外面。 腦子一轉(zhuǎn),祝無憂想了個笨辦法。她乖乖的重新躺進被窩里,凝神向體內(nèi)那個漩渦靠近,等再出來時,她躺在了被子上面... 祝無憂抹了把冷汗,好險... 知道了這個大前提后,祝無憂快要把空間玩壞了。她帶著茶杯進去,帶著裝了靈水的杯子出來。一飲而盡,依然可口。 她又嘗試著人不動,只憑著腦中的意識進去,細細感悟,她能看到空間的一切。被她踩過的泥土上清晰的腳印、流向池塘的小溪汩汩流動,這感覺很好,像是開了上帝視角,而她就是這空間的主宰。 祝無憂玩的興起,她嘗試著用意識將手中的杯子送進空間,這個過程卻比想象中難的多,而且特別累,累的她腦殼痛。就在她第n次嘗試,杯子移動,眼看著馬上就要成功時——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祝無憂一慌,又重新裝滿水的杯子掉落,撒了一身水。 “無憂你醒了!”凝漠一個閃身奔到床邊,“你這孩子,渴了就喊一聲,瞧你累的!”輕輕用帕子擦掉祝無憂臉上的汗,一股清竹冷香縈繞在祝無憂鼻端。 祝無憂呵呵傻笑兩聲,由著凝漠師叔扶她躺下。輕輕捂了捂胸口,心跳的噼里撲嚕的。哎呀媽呀,心差點蹦出來! “醒了就好,等你再恢復的好點,我就帶你回秀水峰。”凝漠還是冷淡的樣子,一下子說這么多話她還有些別扭,不自在的把眼神從祝無憂臉上拿走。隨手施了個法術,祝無憂被子上的水漬就全干了。 這冷冷的樣子和祝無憂昏迷時攥著她手說話的人簡直無法想象竟然是同一個,祝無憂覺得好笑,這外冷內(nèi)熱的師叔好可愛?。?/br> ** “入門大典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主峰收押犯人的監(jiān)牢里,隔著施了法術的隔離網(wǎng),玄清擰眉問著自己的幾個新弟子。 “師父,我們真的是冤枉的!我們只想給祝無憂點苦頭嘗嘗,卻沒想到她會噴/火!把明倩都燒成火球了!”幾個人爭先恐后的撲向玄清叫屈,無奈腳上的鐐銬限制,她們根本就到不了近前。 “胡說八道!她明明靈識剛剛覺醒,怎會像你們說的能施控火術!”真是蠢不自知,都什么時候了還抱團撒謊! 昳麗幾個都快冤死了,她們難得說一回真話,怎么就沒人信她們呢?一個個哭唧唧的以若說假話,這輩子不能得道飛升為誓想自證清白,得到了玄清的嗤之以鼻。 說的像你們能飛升似的! 又以若是撒謊半句,就會和明倩一個下場為誓,終于換得了玄清的一點點信任。明倩現(xiàn)在還一動不動的躺著呢,挺慘的... “照你們說,祝無憂是突然靈氣爆發(fā),渾身冒出火來?”玄清眉頭皺的都快能家死蒼蠅了,還從未聽過有這樣的法術與法寶。 但凡法術,都是以自身靈力做驅(qū)動,像外施展的,從未聽過以自身為引的,就算是那邪修也不會以燃燒自身性命來攻擊別人,邪修也要命啊! 還有那法器法寶,更是不會傷害主人本身。玄清想破了頭也沒想出端倪來。“既是這樣,待到掌門問起時,你們就只管照這樣說,剩下的為師自會想辦法?!?/br> 待到公開審理那天,掌門夫婦做在大殿上首,下邊列座著各峰峰主、長老,可以說是多年都未有過的大陣容了。 玄清坐在這些長輩中間,罕見的沒有昔日的自豪感。今日不管審出什么來,都是在打秀水峰的臉,自己才剛當上這代峰主,簡直像是在接受當眾凌遲一樣。 微轉(zhuǎn)頭打量一下做在她身側(cè)的師妹凝漠,暗罵當真臉皮厚,不但趾高氣揚的坐著,反而半點羞臊也無。要不是她阻撓,興許她早就把人帶回秀水峰大事化小了。 凝漠自然察覺到師姐在打量她,但她不想給她任何表情,哪怕是一個白眼。無憂剛剛才醒來,小家伙都瘦了一圈了! 今天她就是要給無憂討個公道,管她們是誰的徒弟!人越多越好,某些人廉恥都不要了,她還要這面子作甚! 昳麗幾個人被帶到了堂上,“你們且把當日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半點也不可隱瞞!”凌遠山元嬰期的威壓讓幾個人站都站不住,伏倒在地。 昳麗打頭哆嗦著將事情的始末說出來,說到祝無憂噴/火時還忍不住瑟縮了下。 大殿一片安靜,顯是沒人相信的緣故,從未聽說過誰未修行過就會驅(qū)火的,這不是笑話嗎。 “玄清,人是你秀水峰的,你怎么說?”凌遠山點名問玄清。 “回掌門,這幾個人是我的徒弟,平日偶爾是會調(diào)皮了些,可玄清相信大事上她們是不會撒謊的。聽她們剛剛說的情況,祝無憂身上發(fā)出火來燒了明倩...” 玄清沉吟片刻,復又繼續(xù)說到,“從未聽過此種修煉方式,倒是和有些邪修的以火爆體與人同歸于盡的情況有些類似...” 提到邪修二字,眾人立時謹慎起來,若是真這樣,那這個丫頭可是不能留了。 “笑話!”冷淡疏離的聲音響起,是凝漠起身對玄清的質(zhì)問,“師姐這話是何意?無憂出生、長大接在秀水峰,從未離開過半步,唯一離開的是最近來到羅霄峰。師姐到底是想說秀水峰有邪修還是羅霄峰有邪修?” “我...”一句話把玄清問了個啞口無言,她自然哪個都不想說了。秀水峰是她管著的,要是混入邪修她難辭其咎,羅霄峰她就更不敢說了,這可是掌門的地界! 一句話將剛剛的玄清的誤導推翻,凝漠接著說:“那日無憂靈識覺醒是眾人都見到的事實,被那幾個人拘著根本就不可能施什么法,顯是她們惡人先告狀,欺我無憂無人依仗嗎?”凝漠越說越氣,一掌拍在座位旁的隔桌上,須臾之間,隔桌灰飛煙滅。 不遠處的昳麗幾個人都是一抖,都覺得下一個被拍成灰的不是桌子而是她們了!師叔好嚇人,難道我們不是你可憐的小師侄了嗎? “凝漠師侄切勿動怒,”一向是和事佬的鏨瑞峰峰主金屹真人忙出來打圓場,“我聽說那個靈識覺醒的丫頭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不如將她帶到殿上來問詢一二,也算是不偏聽一家之言?!?/br> “就是,讓我們看看能讓凝漠師侄維護的小丫頭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旁提個酒壺的糟老頭子打了個酒嗝,瞇縫著眼醉蒙蒙的說。 他老頭子根本就不管誰傷了誰,誰有本事誰就說的對。他就想知道這個誰帳都不買的凝漠師侄到底為了誰又理這人間煙火了? “你說是不是?”老頭一腳踢到他身旁坐著的年輕男人身上,眾人就見平時殺伐決斷的涅垚峰代峰主,梓燁真人倏的一下紅了臉,訥訥的說了幾個字, “是。不是,還是要聽凝漠的?!闭f罷又不說話了,凝漠面色不動,似是根本沒聽見這明顯的維護一般。 這番沒有互動的互動引得大殿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都說烈女怕纏郎,怎的都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絲毫進展啊! 他們今天其實就是奔著看這小一輩人的熱鬧來的,至于那些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剛?cè)腴T弟子的死活,誰耐煩管??!且還請不動他們這些老家伙出山呢! 第13章 靈根測試 來人通知祝無憂去前殿的時候,她正坐在竹舍里由著無生真人給自己把脈,無生真人緊皺著眉頭,嚴肅的連那幾根胡須都不撫了。 屋內(nèi)靜的落針可聞,連呼吸都似噪音一般,讓祝無憂忍不住探出小腦袋用氣聲輕輕的問:“真人,我可是恢復的不好?有什么后遺癥您盡管說,我有心里準備?!泵鼡旎貋砹耍悬c后遺癥也是正常的,有靈溪在手慢慢調(diào)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