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可是,夢終歸是夢,醒來后,她還是蹲守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為了生存而掙扎的老鼠。 祝絨絨看了看時間才凌晨兩點,她長嘆了一口氣,洗了個冷水臉,打開加的幾個群言群,這里面經(jīng)常會發(fā)布一些招人的消息,能演就到集合地點,一起由群頭帶著去片場。 祝絨絨的長相不錯,經(jīng)常有一些丫鬟啊同學啊路人什么的角色。 很快,祝絨絨又接到了活,她小瞇了一會兒,等到四點趕緊起來去集合。 上午一場結束,祝絨絨抱著盒飯和其他群演一起吃,沒想到碰到了陸澤。 陸澤帶著五個藝人從打頭的黑色的保姆車上下來,后面的車上陸陸續(xù)續(xù)下來了很多工作人員。 很快,五個藝人換好了衣服,都是十分飄逸價值不菲的妖女古裝,看起來拍攝的應該是仙俠劇。 陸澤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手上戴著黃金手表坐在一旁玩手機,并沒有看這五個人拍戲的好壞。 祝絨絨忍不住想起了,錢莉莉的話,雖然她不想賣身。 可是,為什么身為同鄉(xiāng),陸澤就不愿意拉她一把呢? 如果他愿意拉她,她以后也肯定會回報他的。 祝絨絨想起了夢里那么美妙的感覺,忍不住慢慢靠近陸澤,可是卻被保安攔了下來。 祝絨絨看過去,明明就那么幾步路的距離,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很遠。 而另一邊郊區(qū)的某棟別墅內,陸月再次敲開了朱醉曼的門。 朱醉曼戴著墨鏡,穿著寬大的衣服,整個人很憔悴。 “朱jiejie,他又打你了?” 陸月十分憤怒,朱醉曼凄然一笑,“進來坐吧,也就你還愿意過來見我,聽我嘮叨兩句了?” 陸月走了進去,拉住朱醉曼,“朱jiejie,離婚吧?!?/br> “怎么離?”朱醉曼取下墨鏡,眼角都破了,左眼腫的都睜不開,“他家有權有勢,我家又破產(chǎn)了,什么都要靠他?!?/br> “朱jiejie,你以前賺的也不少啊,你mama你meimei你弟弟他們有手有腳不需要你供養(yǎng)。” “就算以前我也只是個小明星,他權勢那么大,封殺我分分鐘的事情,我能逃到哪里去?再說他對我還有恩……” “離婚,他打了你這么多次,就算有什么恩情也都沒了,你還有粉絲在等你,你在x博上曝光他,他們會幫你,我也會幫你。” “算了,我得罪不起他的,沒了他,我mamameimei弟弟們怎么辦?靠誰養(yǎng)?我如果被封殺了,我又怎么養(yǎng)活我自己?” “我養(yǎng)你?!?/br> “沒用的。”朱醉曼一個勁兒的搖頭,陸月有點煩躁,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不知道怎么處理。 如果她是朱醉曼,她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肯定會拼一個魚死網(wǎng)破。 可是…… 她不是啊。 上次陸月在朱醉曼身上下了一個禁錮咒,李字誠打朱醉曼一下自己身上也會痛一下,李字誠倒是不打朱醉曼,但是停了朱醉曼娘家的錢,朱醉曼沒有辦法只好求著陸月給她解除澤禁錮咒。 陸月帶了藥給朱醉曼上了藥,拿出幾塊千年龜殼,“朱jiejie,這是我找朋友揭開的千年龜殼,我不是說你和我的某個朋友可能有淵源嗎?能不能取你一滴血,讓我試一試?!?/br> “取吧?!敝熳砺悬c生無可戀的感覺,她的人生一片荒漠,娘家不能回,老公家暴,當初為了結婚退隱,事業(yè)也沒了,她活著就是行尸走rou而已。 陸月是她僅存的最后一個朋友了。 一滴血而已。 哪怕這滴血能要了她的命,她也無所謂了。 陸月扎了朱醉曼的手指,一滴血落在龜殼上,然后將龜殼拋出,結果就出來了。 朱醉曼是她和哥轉世的母親。 她激動的抓住朱醉曼的手,“朱jiejie,離婚吧,不要考慮別人就考慮自己,別糟蹋自己?!?/br> “我離不開他?!?/br> “我可以給你錢?!?/br> “你給不了那么多?!?/br> “我有哥哥,他可以幫你找回事業(yè),讓你紅?!?/br> “不要逼我了!”朱醉曼捂著耳朵痛苦的大叫,“我退出娛樂圈那么多年了,有幾個人記得?我已經(jīng)忘記怎么演戲了,我廢了,你懂嗎?” “朱jiejie!”陸月急了,朱醉曼指著門口,悲切的說道:“你走吧,月兒,你幫不了我的?!?/br> “我可以,你明明知道我會法術,我可以用法術幫你?!?/br> “你幫不了我?!?/br> 陸月不明白,為什么朱醉曼就是不肯相信她呢? 尋常人如果知道身邊有一個會法術的人簡直會把對方當神仙。 這世間除了生死,到底有什么問題真的無法解決? 陸月被趕了出去,一顆心又傷又痛,明明知道龜殼算出來的結果后,她應該高興的,可是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她勸了朱醉曼三個月了,用盡所有的辦法。 陸月真的覺得自己解決不了了,而且龜殼的結果,她不能瞞著哥,陸月頹然的來到陸澤身邊,叫醒了在打游戲的土大款,“哥?!?/br> “怎么了?遇見麻煩了?”陸澤把手機放進包里,“一臉愁云慘淡的,誰欺負你了?” 陸月嘴角動了動,有些說不出口。 朱醉曼的情況,讓哥看到,會心痛吧? 仿佛是看穿了陸月的擔憂,陸澤冷靜的說道:“我活了幾千年了,小柒。” 陸月怔愣,是啊,哥活了幾千年了,什么事情沒經(jīng)歷過? 她不該把哥想的太脆弱。 陸月緩緩的開口道,“哥,我?guī)阋妭€人吧?!?/br> 陸月帶著陸澤來到了朱醉曼的別墅,此時朱醉曼正戴著墨鏡在花園里面澆水,身形纖細而柔弱。 “哥,我通過龜殼算出,她是我們某一世的……” “母親?!标憹赏鲁鲞@兩個字。 “哥,你知道?” 陸澤清透的目光落在那個脆弱的背影上,“我能看見所有生靈靈魂的樣子?!?/br> “哥?”陸月伸出手去牽陸澤的手,冷的可怕。 一如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冷靜的可怕。 “哥?”陸月再次喚了一聲,陸澤收回沉寂的視線,淡淡說道:“看樣子,過的不錯,回吧。” “哥。”陸月拉住他,“她過的不好?!?/br> 話音剛落,李字誠回來了,他從背后抱住朱醉曼,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頸,李字誠溫柔的說道:“曼曼,我今天一天都很想你。” “我……也是?!敝熳砺┯驳恼f道。 李字誠自顧自的親昵著。 陸澤趕緊拉著陸月抬步就要走,“看來,真的過的不錯。” “哥!”陸月再次拉住他,“別自欺欺人,你都能看到生靈靈魂的樣子,我不信你看不出她在害怕。她不是我們的母親嗎?” 陸澤停下腳步,回頭深深的看著陸月,嘴角動了動,終究不忍心對著自己的meimei說過分的話,換了種方式說道,“你回去和我詳細說說,我們再商量怎么辦?!?/br> 話音未落,響亮的一個把掌聲。 陸澤回頭,朱醉曼被扇倒在地上,李字誠對著朱醉曼的肚子一腳一腳使勁的踢著,那模樣仿佛他毆打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個殺父仇人。 他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個賤貨,都這么多年了,還不安分,天天想著外面的賤男人是不是?我打死你!” 剛才李字誠有一腳踢在了朱醉曼的腦袋上,朱醉曼整個腦袋嗡嗡的作響,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抱頭承受著。 突然,一腳踹在李字誠的腰上。 這一腳,直接踹的李字誠吐了血。 他趴在地上,抬起頭,只看見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男人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的看著他。 哇! 他又吐了一口血,“你是誰?是她的jian夫?” 陸澤一步一步走向他,手握成拳,那強壯的手臂上青筋暴露。 他抓住李字誠的衣領,就要把他從地上提起來,這時,朱醉曼醒了,她沖了過來,一把把陸澤推開,擋在李字誠的前面,“你是什么人?” “朱jiejie,他是我哥。” “哥?”朱醉曼從已經(jīng)睜不開的眼睛的縫隙中看見了陸月,她指著陸澤的鼻子,憤怒的質問他,“我不管你是月兒的什么人,你怎么能隨便沖進別人家打人?” 陸月愕然,“朱jiejie,他剛才在打你?!?/br> “總之,你們隨便打人就是不對,而且他是我丈夫?!?/br> “是,不對。”陸澤握緊的拳頭慢慢松了,揣進了褲兜,“這位夫人,很抱歉沒有經(jīng)過通知闖進了你的家,打傷了你的丈夫。是我做錯了?!?/br> 陸澤把自己的名片遞上,“您先生的醫(yī)藥費和賠償金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br> 陸澤平靜的說完,轉身,拉過陸月的手,“夫人說的對,打人不對,走吧。” 陸月安靜的跟著陸澤離開,一出門,她低頭自責的道歉,“哥,對不起?!?/br> “說什么瞎話?” “我不知道前因后果,讓哥傷心了。” “別亂想,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和你無關?!标憹扇嗔巳嗨念^發(fā),低頭淡淡的一笑,“回去吧,回去從長計議?!?/br> “嗯?!?/br> 夕陽西下,陸澤坐在天臺上,看著遠處天際那一抹的殘紅。 殘陽如血,這個詞,可能沒有人比他理解的更深。 他死的那一天,閉眼前的最后一幕,是血和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