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這是個什么東西?。　鄙蛎鲊樀靡粋€趔趄，渾身像是澆了冷水般，瞬間精神了。

    沈·什么東西·笑：……

    “爸，別說臟話，素質(zhì)！”沈笑直接把手機(jī)揣進(jìn)口袋里，順便將兩側(cè)垂下來的頭發(fā)撩到了耳后。

    她就是做卷子，做瘋了，躺在床上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套卷子沒有做完，然后就死活睡不著了，索性起床做了卷子，這一做就到了凌晨三點，她肚子餓的直叫喚，剛下樓來找點吃的，沈明就回來了。

    “閨、閨女？！”沈明捂著胸口感覺心肌都要梗塞了。

    “嗯。”沈笑點了點頭，心里有些小郁悶，她剛才被她爸給罵了，心里能好受才怪，雖然她爸也不是故意的。

    “閨女你怎么還不睡覺??？這都……凌晨三點了?！鄙蛎鞯皖^看了看手表，表情吃驚不敢相信。

    “我這不……我去！”沈笑剛想回答，做題做的腦袋有些發(fā)脹，她腳下一個沒留神直接踩空，直接俯身摔下樓梯。

    沈明目呲欲裂伸著手大步跑去。

    沈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旁邊的扶手，看著下面這六七節(jié)臺階，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特么……”她張嘴就想芬芳。見沈笑沒事的沈明捂著胸口看著她。

    “……么么特斯邦威！”話音一轉(zhuǎn)，沈笑尷尬的笑了笑。

    “不行了，我這胸口跳的厲害?！痹诹璩窟B續(xù)嚇了兩次，沈明有些承受不了了，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睡覺，心跳的加速。

    “笑笑？！笑笑你沒有事吧！！笑笑你還好嗎?。　?/br>
    忽然，安靜的大廳里，響起了一道年輕男生撕心裂肺的叫喚聲。沈明表情逐漸凝固，他仔細(xì)聽了聽，最終將目光看向了閨女身上。

    沈笑：……

    十分鐘后。

    沈明表情嚴(yán)肅的坐在沙發(fā)上，旁邊坐著面無表情抬頭數(shù)著水晶燈的沈笑。兩人的對面是一部手機(jī)，手機(jī)豎起，屏幕朝著他們。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此時的他有些緊張的坐著，腰板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不斷撇向沈笑。

    此人，正是衛(wèi)野。

    沒有人說話，現(xiàn)場有些尷尬。

    衛(wèi)野又瞥了一眼沈笑，抿了抿嘴朝著沈明小心翼翼的說道：“叔叔好。”

    沈明沉默的搖了搖頭，“我不好?！?/br>
    沈笑：……

    “這大半夜的，你們兩個視頻干什么？”沈明也不再廢話，直接點名要害。

    “爸，我們……”沈笑收回目光說道。

    “我問他?！鄙蛎鞔驍嗌蛐Φ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手機(jī)屏幕，此時的沈明臉上不在有笑臉，他像是控手，把現(xiàn)場把控的死死的。

    沈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老父親，她給了衛(wèi)野一個眼神，直接閉上了嘴巴。

    衛(wèi)野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手指在膝蓋上不停的抓撓，“我和笑笑……”

    “不準(zhǔn)你叫笑笑?！鄙蛎骼渲樦苯訑[明了關(guān)系。

    作為一個父親，自己女兒凌晨三點還在和一個小男生打著視頻電話，別看他表面很是嚴(yán)肅甚至是平靜，實其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哭嚎了。有些心酸，有些生氣，有些憤怒更多的還是感覺不舒服。

    這感覺就像是明天閨女就要出嫁了一般，他舍不得啊……憑什么一個臭小子就能把她閨女給拐走啊……這個死孩子……

    沈明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衛(wèi)野的目光越來越挑剔。

    衛(wèi)野又吞了吞口水，朝著一臉無奈的沈笑看了一眼。

    “別看我閨女，看我！”沈明語氣嚴(yán)肅，嚇得衛(wèi)野渾身一個激靈，表情更加恐慌。

    看的沈笑都有些舍不得了，畢竟這事并不是和沈明想的那般。

    衛(wèi)野瞧著現(xiàn)在的局面，漸漸的也冷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沈明，語氣認(rèn)真道：“我和笑，沈笑一起做卷子，我們之間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br>
    “在我看來，你們凌晨三點還打著視頻電話，就很過分了?！鄙蛎骼淅涞恼f道。

    衛(wèi)野怔怔的看著沈明，沈明也看著衛(wèi)野。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沈笑無奈的靠著沙發(fā)，捶胸頓足的想要說話，憋屈死她了。

    “叔叔，我是真心喜歡沈笑的?！毙l(wèi)野看著沈明，忽然說道，當(dāng)這句話說出來的一瞬間，他渾身都輕松了。

    沈笑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停住了。

    “你那什么來喜歡我閨女，你現(xiàn)在有什么？你連自己都是靠父母養(yǎng)活，談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年輕時的喜歡能維持一輩子嗎？光是滿大街的說喜歡喜歡，但卻絲毫沒有實際措施，這不是耍流氓嗎？！”沈明先是一頓，緊接著說出這些。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遇見幾個心動的人？但誰的心動又能走到最后。

    現(xiàn)實永遠(yuǎn)比想象要嚴(yán)酷，喜歡說出來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難的。

    沈笑看向她爸，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視頻里的衛(wèi)野表情愣怔，他無措的看向沈笑，“我、我沒有靠父母養(yǎng)活，我有錢，我也有房子！”他有些著急的解釋著，想要把自己的優(yōu)點擺出來給沈明看，他不想讓他在沈笑面前看起來那么的窘迫。

    “你確實要比同齡人有優(yōu)勢，但卻不是對我閨女來說，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以后的所有財產(chǎn)都是要給她的，她擁有的只會比你的多而不是比你少，她的未來很廣闊，不應(yīng)該在還沒有起飛的時候就被束縛住了翅膀，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更不能做那根繩子。”沈明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溫和，他看向衛(wèi)野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不似剛才那般銳利。

    卻讓衛(wèi)野的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他張嘴想要反駁沈明的話，卻發(fā)現(xiàn)一項聰明的大腦此時卻卡殼了。

    “你的性格現(xiàn)在還在成長期，很不穩(wěn)定。你和笑笑是同班，這證明了你們的年齡不會相差太大，男生無論在哪個方面都要比女生成熟的晚，這就證明了如果你們真的在一塊了，我閨女要付出的你比多”

    “同樣是談戀愛，憑什么她要付出的多？她是要被人疼，而不是她疼別人！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小到大衣食住行都是頂尖的，你能保證你們的三觀和嗎？”

    “你們的生存環(huán)境就不一樣。孩子，你現(xiàn)在才上高二，你能保證你會一如既往的喜歡笑笑嗎？”沈明身體前傾，他目光緊緊逼著衛(wèi)野。

    “我能的！我可以把我所有我擁有的東西都給笑笑，我發(fā)誓，我寫合同書只要能證明的我都做！”衛(wèi)野顯得很激動，他眼角泛紅，直接從沙發(fā)上滑下來跪在地毯上，拼命的想要打動沈明。

    他說完目光轉(zhuǎn)向沈笑。沈笑緩緩?fù)鲁鲆豢跉?，表情有些凝固?/br>
    她并不在乎這些事，但她自己的不穩(wěn)定性卻難以忽視。

    衛(wèi)野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沈明一千一萬句話都趕不上現(xiàn)在沈笑的對待他的態(tài)度。那冷漠的臉幻化出了一把刀子將他的心剁成了泥。

    “笑笑——”他看著沈笑，輕聲呼喚著。

    如果沈笑這個時候看向他，便知道這個少年的表情是多么的恐慌。

    “爸，你能先回避一下嗎？我和他有話要說?！鄙蛐Φ谋砬楣训?，十分冷靜的說道。

    以前不在意的小感情就像是雪花，越積越大最終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有她的縱容，不完全是衛(wèi)野一個人的沖動，

    沈明看著沈笑，有些不情愿，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站起來朝著樓上走去，他相信自己閨女能把這件事處理好。

    沈明走后，衛(wèi)野泛紅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他趕緊抬手擦掉。

    “衛(wèi)野啊?！鄙蛐μа劭粗终J(rèn)真，“你喜歡我什么？”她問道。

    就連自己都和納悶衛(wèi)野喜歡她什么，他的感情來的太突然了，沒有真實感，叫人摸不清頭腦

    衛(wèi)野看著沈笑，淺色的眸子變得愈加深沉，他緊緊咬著牙關(guān)，兩腮鼓了鼓，身體前傾湊近屏幕。

    微微帶著哭音，他說道：

    “沒有認(rèn)識你前，我每天早上三點起來，我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它黑漆漆的，里面好像包裹著好多的眼睛，它們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吞噬，周圍安靜極了，沒有任何動靜，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腦子很清醒，我睡不著只能就這么坐在床上一直到六點。”

    衛(wèi)野看著沈笑，狹長的眼眸中漸漸充滿著淚水。

    “我去上學(xué)，好多人都怕我，他們說我性格不全，是有問題的，所以都不和我玩，我身邊只有幾個挑唆我打架的家伙，我明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但我還是容忍了他們，漸漸的我初中畢業(yè)上了高中，我聽見了高梅莉說，我一輩子都沒有朋友，我會孤獨終老，因為沒有人會喜歡我……”

    衛(wèi)野垂下眼皮，一滴淚掉落在了茶幾上，啪嗒一聲，在寂靜的凌晨極為清晰。

    “我討厭她這么說我，她沒有資格，所以我開始改變自己，我變得更討喜一些，我變得更優(yōu)秀一些，果然，我交了好多朋友……并沒有和想象中的那么開心，他們都是為了表面而來的，一旦我做出了不符合我設(shè)定性格的事情，他們的目光中就充滿著驚愕，難看的很?！?/br>
    “面具帶的時間長了，就很難再撕下來，有時候上著課，我的腦袋就好疼，想死那種，我一會想呆在人群里，一會又不想，無論白天笑的多么開心，一到晚上，回到家里，那股無邊無際的空曠的感覺就會充斥全身，我嘗試過搬到一個繁華地帶，后來……我過敏了，渾身起了難看的紅點點，折騰了大半個月，我又回到了老城區(qū)，睡了一覺后，全好了?！?/br>
    “就怎么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多年，直到那天，笑笑你出現(xiàn)了，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我當(dāng)時甚至還沒有記住你的名字?！毙l(wèi)野的表情開始有了笑意。

    沈笑被揪住的心也松開了，她也笑了。

    “那天，你罵衛(wèi)嘉樹的時候，我就站在窗戶旁，我聽到了所有，當(dāng)時我就在想，一定要和你交朋友，哪怕把所有朋友都換成你一個，我都愿意。我開始慢慢的接近你，你和別人不一樣，幾乎是所有人在我提出交朋友的時候，他們都不會拒絕，但你卻拒絕了，而且還讓我清醒一點?！?/br>
    沈笑笑出了聲，她想起來了。

    “我的好勝心就這么被勾起來，我更加賣力的去勾搭你，漸漸的卻被你給勾搭走了，我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但是在我看來，每天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好開心啊?！毙l(wèi)野用力擦了擦眼睛，他的眼眶通紅，鼻頭也是紅紅的，有些清晰艷麗的模樣。

    “有你在，我早上起來再也沒有那種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的感覺了，我每天早上都會從枕頭底下拿出你給我的那塊奶糖，你給我寫的題，還有從你身上偷來的頭發(fā)，每天早上看到它們，我的心里就滿滿的，我感覺自己特別的幸福?！?/br>
    衛(wèi)野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他的手背染上了一層水汽。

    “你、你還收集我頭發(fā)?！鄙蛐Φ纳ひ粲行┥硢?，她看著衛(wèi)野，舔了舔嘴唇。

    “嗯，才開始只敢從你座位上找，后來膽子大了我就從你衣服上找，慢慢的就攢了一小捋了?！毙l(wèi)野特別老實的給沈笑坦白著。

    甚至還給沈笑用大拇指和食指勾成圈，給她比劃了一下他收集的頭發(fā)有多少。

    “現(xiàn)在還有嗎？”沈笑忽然想看看了。

    “有的！笑笑不要關(guān)視頻，我給笑笑看！”見沈笑感興趣，衛(wèi)野十分激動的說著，說完，撒丫子朝一旁跑去，他腳掌踩在地面上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

    沈笑坐在沙發(fā)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吸，看著微亮的屏幕，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也就過了三秒，衛(wèi)野又跑了回來，直接跪在了沙發(fā)上，一手撐著茶幾，一手拿著一捋被紅線綁的整齊的黑長發(fā)。

    “就是這個?！毙l(wèi)野喘著氣，在鏡頭前給沈笑360度看著，表情激動又帶了一點羞澀。

    烏黑的長發(fā)，真的是一小捋，被紅線綁著，完全沒有脫離身體呈現(xiàn)的感覺，它們整齊又順滑，甚至沈笑還看到了光澤感。

    也不知道他收集了多長時間。

    “我每天晚上都會梳一梳，它們上面還留著笑笑的味道，我把它們放在枕頭底下，睡得特別的香。”衛(wèi)野說著，看著沈笑的臉上癡癡的笑的。

    有些神經(jīng)質(zhì)。

    沈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隨后在衛(wèi)野期待的目光下吐出了三個字。

    “沒收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衛(wèi)野（小聲哼唧）：不要……不要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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