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靠別人的石家老二，總覺得自己比衛(wèi)野要成功，迷之自信，誰說都不聽。

    今年老爺子剛過完七十五的生日，依靠著石家的關系網，他們倒是可以不遵守什么按時間放煙花的規(guī)定，在人都到齊了之后，石家小輩開始熱熱鬧鬧的將定制的煙花爆竹在石家大院里燃放起來。

    衛(wèi)野穿著黑色大衣，里面套著西服，似乎自從放寒假后，他的穿著就逐步的想成熟埋進了，被風雪吹拂的臉上，也沒有了以往的青澀，清俊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在一眾石家人當中，他照樣出挑異常，他站在老爺子身邊，遞上了禮物，說了些敞亮話，把老爺子逗的笑出了聲。在場那么多石家小輩，竟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石闞看著嘆了口氣，朝著自家放完煙花爆竹正傻笑的兒子踹了一腳

    “爸！我又做錯了啥？”石樂捂著屁股看著他爸爸，說著就想哭，這大過年的干嘛又踹他，他難道不是親生的嗎？

    “看你就煩。”石闞硬聲說道，轉頭走向屋內。

    莫名被老父親嫌棄的石樂，大冬天的，可憐的像棵小白菜似的，弱小又無助。

    “我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而已，還不能過年了嗎？”石樂朝他爸喊了一聲。氣得石闞掉頭又想踹他一腳。

    嚇得石樂趕緊就跑。

    石闞臉皮一抽，同樣是十八歲，有些人已經開始獨當一面，還有些人考試還墊底。差距怎么這么大？

    石家上空點燃了一朵朵的煙花，把天空都照亮了。

    衛(wèi)野抬頭看著天空，被夜色染黑色的眼眸亮起了些許星光，他許久沒有和石家人一起過年了，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因為心里暖暖的，所以也不再孤單羨慕他們的幸福美滿。

    笑笑也在看煙花嗎？

    即使不在同一片地方，但是能看到同一片煙花都覺得很幸福。

    找到心愛人的感覺就是這么怪異，依舊是那么空曠的世界，卻再也不會孤單。

    衛(wèi)野朝著天空呼出一口白霧，沈笑的臉龐隱約在白霧中浮現(xiàn)，他好想她，好想……

    沈家別墅。

    沈笑的餃子剛煮熟就……破了。

    沈笑躺在沙發(fā)上半死不活，肚子上放著金邊白碗，里面全是已經破了的餃子皮還有一些和湯混在一起的餃子餡，看起來非常沒有食欲。

    “笑笑別懷念了，破了就破了……反正這么多年來你也沒包過一次完整出鍋的餃子……”后半段沈明小聲嘟噥了一聲，沈笑做飯是真的沒有悟性，也就會熬點湯，也就一點。

    奈何沈笑的耳朵太靈了，當即宛如驢叫一般，“昂——”了一聲。

    嚇得沈明一哆嗦。

    沈笑從沙發(fā)上起來，低頭看著這完全破了相的餃子，哎呦了一聲，這些她原本是想帶去給衛(wèi)野吃的，上輔導班這么多天，全是衛(wèi)野在給她帶飯，她也想給衛(wèi)野做一次飯，可這分離的餃子皮和餃子餡……讓她怎么拿得出手啊。

    她喜歡衛(wèi)野，想給他最好的，奈何——手不給力?。?/br>
    “啊——”沈笑蹬著腿，嚎成了豬叫。

    沈明：……

    孩子最近壓力大，不是驢叫就是豬叫的，有些嚇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沈笑，謎一樣的女子。

    第104章 抬腿就是那么一腳

    天空飄下了如柳絮般的小雪, 今年的雪雖然比往年下的少，但次數卻很多。電視里播放著春節(jié)晚會現(xiàn)場倒計時聲音, 陪著沈笑吃完年夜飯的沈明拿著禮物倒是去了朋友家送禮，因為離得近，再加上江省有守歲的習慣, 晚上十二點街上都挺熱鬧。

    本來是要帶著沈笑的，但是她不想去，沈明想著她高考壓力大，也就沒強求。

    沈明走后, 沈笑騰地一聲從沙發(fā)上蹦下來, 暗搓搓的鉆進了廚房。

    本來要收拾廚房的李春華看到走進的沈笑納悶的問道：“怎么了笑笑？”

    “……沒事，咳，就是有一件事想問問你?！鄙蛐攘藘上? 稍顯正經。

    李春華把手中的抹布放下, 以為沈笑有重要事情要說的她正了正顏色。

    “什么事？”

    靠著大理石吧臺上, 一只手無意識的在臺面上劃著圓圈，眼神有些飄忽，沈笑緩緩道：“這包餃子，它有訣竅嗎？半個小時學會的那種?！?/br>
    李春華：==

    活了快四十歲了，李春華第一次認真思考著包餃子的秘訣。在沈笑殷切的目光下, 她搖了搖頭, “不是上手就行了嗎？一只手拿住另一只手捏著邊，封死就行?！?/br>
    沈笑看著她，她要是會封邊, 餃子也就不會破了。

    “剩下的材料還有嗎？我想包餃子?！被蛟S是李嫂的目光太過疑惑，沈笑又補充道：“衛(wèi)野還沒吃過我包的餃子呢?！?/br>
    雖然她包的餃子全都爛在了鍋里，但她爸和她至少分了餃子皮吃。

    她聲音有些小，但足以讓李春華聽見，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李春華連忙從冰箱里把密封好的三種餃子餡拿出來，面沒有了，她又當場和了面。

    沈笑想幫忙呢，奈何手太笨了，活了這么多年，她算是第一次認清扯她后腿的蹄子。

    “不需要多漂亮，只要把邊封死了，下鍋煮不破就是好餃子?！崩畲喝A一邊演示著，一邊給沈笑說著。

    沈笑一邊說著了解，一邊捏著餃子，她眉頭緊皺，低著頭，細白又長的手指，沾著白面仔細的捏著軟硬適中的餃子皮。

    一想到衛(wèi)野每天給她送飯的場景，沈笑渾身充滿著動力。

    她一激動，餃子皮被她捏漏了。

    沈笑：==

    李春華：……

    “再來！”她還就不信了。

    ****

    從石家守完歲，跟著老爺子吃了幾個餃子后，衛(wèi)野坐車回到了老城區(qū)。

    路上下著小雪，車窗被一片白霜染成了霧色，衛(wèi)野抬起手指在上面劃了幾道，指腹的溫度融化的白霜，水漬沾在玻璃上，透過干凈了些的車窗，他看到了外面燈火闌珊的街道。

    明明是全家團員的日子，外面竟然有很多成雙成對的情侶，他們走在大街上看著燈景，即使臉上凍的通紅，臉上的笑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衛(wèi)野靠近車窗，呼出的熱氣融化了其余的白霜，汽車飛馳而去。

    他拿出了手機，點了兩下，那天穿著紅裙的沈笑，在燈光下言笑晏晏的模樣被他偷拍了下來，做了手機屏保，他看著里面的沈笑，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里她的輪廓。

    衛(wèi)野心里澀澀的，黑睫微顫，看著手機里的沈笑竟然看呆了。

    他討厭過年，每次都會顯得他很孤單。他想給沈笑打電話，想和她視頻，但又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她，她應該和沈伯父開開心心的過著年。

    他不應該打擾她，但是……他想她。

    特別想。

    放煙花爆竹的時間輪到了老城區(qū)這邊，衛(wèi)野到的時候，這里的大人帶著小孩正聚在一起放著煙花。

    車開到老城區(qū)居民區(qū)旁就停下了，里面太窄再加上有人放煙花，根本進不去。衛(wèi)野推開車門走下車，揣著口袋，走在滿是放煙火的小道里。

    雪繼續(xù)下著，很小卻很夢幻，漸漸的，他烏黑的頭發(fā)上，也落上了些，清俊出挑的臉龐被風冷吹的冷峻了些。

    本來在學習的江伊人被張美云牽著出去看了煙花。她爸爸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江伊人過了三天的好日子，她抬頭看著滿天飄下的雪，這么冷的天她似乎都感覺不到寒冷，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她站在當街，冷眼的看著其他人鄰居滿臉笑容的放著煙花。

    天空炸開了芙蓉花般的煙花，剎那間的美麗讓人呼吸都是一頓，被凍的面色發(fā)白的江伊人臉上出現(xiàn)了片刻的恍惚。

    如果她爸在外面死了就好了，她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不是嗎？

    江伊人扯出了一抹笑，張美云在旁邊也露出了笑容。

    衛(wèi)野路過時，江伊人正不耐煩的要回去，她沒有煙花可放，也不想看別人放，她剛轉身朝著家門口走去，就見了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的衛(wèi)野。

    微雪燈光下的他看起來格外的迷人，江伊人怔怔的看著，忘了回家的打算。

    “衛(wèi)……野?！彼驹谀抢飬葏鹊?，心中隱隱作痛。

    “伊人，那邊有人放煙花，咱們去看看吧。”張美云走過來看著江伊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江伊人清麗的臉上怔了怔，rou眼可見的暗了下來?！皨專乙W習了，在看也不是自己的?！彼詈笠痪湎袷菍ψ约赫f的，不在理會試圖勸她的張美云，快步走進了她一直無比厭惡的房子里。

    明明那么討厭恨不得放火燒了的房子，竟然成了她躲避的，感覺到心安的地方。江伊人苦笑著，她可真可悲。

    衛(wèi)野不想看什么煙花，他現(xiàn)在就想回家抱著沈笑的東西，縮在被窩里看著他偷拍下來的她的照片。

    樓上依然寂靜，養(yǎng)的狗瘋了一天后現(xiàn)在已經窩在狗窩里睡著了，衛(wèi)野進來的時候他豎起了耳朵卻連眼神都沒有看一下，繼續(xù)耷拉著眼皮瞇著眼睛。

    脫下發(fā)涼的外套，衛(wèi)野沖了一個澡，下半身綁著浴巾，上半身光著走到廚房打開了冰箱。

    他的黑發(fā)軟噠噠的垂下，被水洗過的頭發(fā)更黑了，一滴一滴的掉落著水珠。經常鍛煉的他已經有了明顯的腹肌，沾在皮膚上的水珠還沒有擦干凈，隨著他的動作劃下，最終沒入白色的浴巾里，他肩膀寬闊，手臂上肌rou流暢，他抬手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

    他擰蓋瓶蓋，仰頭灌了一口。

    這是，一樓大門的門鈴忽然響起，衛(wèi)野放下水瓶朝著門口的監(jiān)視器走去。

    休養(yǎng)了好幾個月終于能說話的衛(wèi)仁還有站在他旁邊淚眼婆娑的張淑蘭，她的原本染的像年輕人一樣的黑發(fā)已經摻雜著數根白絲，老了不止一兩歲。

    “衛(wèi)野，孩子我知道你在家，咱們能不能談一談，以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在這和你說聲對不起，我不祈求你能原諒我，我現(xiàn)在只想見見你，過年的，我想看看你……”衛(wèi)仁眼眶泛著紅，嘴角的法令紋深刻的像是溝壑，他也老了，經歷過被人戴了那么大頂的綠帽子，替別人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兒子，衛(wèi)仁此時愁苦的不像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fā)的衛(wèi)仁了。

    衛(wèi)野看著監(jiān)視器里他，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這就是報應，是我的報應，是我拋妻棄子應有的報應，衛(wèi)野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mama，我簡直是個畜生?！毙l(wèi)仁嘴里呵出了白霧，他坐在輪椅上，扶著兩邊的手指微微顫抖，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他哭的悲痛，帶著隱忍?？此薜男l(wèi)野心思已經飄到了別的地方。他想他可真的太倒霉了，今天晚上明明是個好日子，他卻要面臨這種事情。

    要搬家嗎？衛(wèi)野心里出現(xiàn)了一道聲音，該搬家了。

    他抬手把監(jiān)視器關上，扯下身下的浴巾，身體暴露在空氣中，他也沒覺得涼，光著腳走進了臥室。

    可喜可賀，沈笑終于把餃子包成了，而且還煮熟放到了餐盒里，趁著沈明沒回來，她趕緊讓司機把她送到老城區(qū)。

    已經一點了，老城區(qū)放煙花的少，熱鬧了一下，大多數人也都回家暖和著了，天黑的嚇人，風像是冷刀子一樣劃在臉上，走在小道上的沈笑有些受不了了。

    她召喚出精神力，將精神力化作一個透明的大罩子，把自己罩了起來。

    幾乎是剛罩上的一瞬間，風雪似乎都挺了下來，罩子里暖和極了，裹著大棉衣抱著餐桶的沈笑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聰明的要死。

    腳步不停，沒有了風雪寒冷的侵蝕，沈笑小跑了起來。

    來到衛(wèi)野樓下時，還沒有上去的她在門口就看到了兩個人，那個老人她不認識，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衛(wèi)仁，她倒是清楚。

    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里堵著衛(wèi)野家樓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衛(wèi)仁還在一樓門前試圖讓衛(wèi)野回心轉意，只要他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他們還能成一家人。旁邊的張淑蘭倒是謹慎的看著周圍，她還記上次那個想要沖下來打她的婦人，而且天這么黑，這么冷，要不是為了兒子，她才不愿意過來求衛(wèi)野這個小兔崽子呢。

    要不是他們家快沒錢了，誰愿意搭理這個沒心肝的東西。

    張淑蘭冷的渾身發(fā)抖，看著依舊緊閉的大門氣得翻白眼，她轉過頭，正巧看到了對面一個抱著餐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