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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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嬤嬤抿了一口酒,回過神來,斜眼瞧了周姑姑一眼,“你怎么膽子這么小了,這又不是說什么掉腦袋的話。怕什么呢?” 相對于謝嬤嬤這種大膽的行為,周姑姑是不敢跟著學的。人家謝嬤嬤背后是敏淑妃,又是敏淑妃親自帶著的人,她如今在尚功局,敏淑妃娘娘難道還能這么穩(wěn)妥的護著她嗎?況且……周姑姑看著謝嬤嬤這模樣,腦子里想到了從前的一樁舊事,心中虛晃得很,她也不敢不謹言慎行。 “老jiejie,這話能說,可說主子們就不能了。誰不知道朝陽郡主哪個脾氣呢?!?nbsp;周姑姑小聲的勸,又給謝嬤嬤倒了一小滿杯。 謝嬤嬤也知道周姑姑是好意,這一口酒下肚去,砸吧砸吧嘴,沖周姑姑點個頭:“成,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周姑姑一聽謝嬤嬤這話,瞧她臉色,一拍腦袋,想著壞了!這老jiejie可是出了名兒的一杯倒!她怎么給忘了呢? 這謝嬤嬤也是個有點好酒的人,知道自己不能喝,但是周姑姑請她喝酒,她就根本不想拒絕。這會兒就正好了,迷迷瞪瞪的,也知道自己醉了,叫她把自己給送回去。 周姑姑為難死了,這醉醺醺的怎么能出門兒呢?又不敢叫人知道,這宮里可是禁酒的。 可也不能把人留在尚功局里,還是得給人把人送回華陽宮去。 周姑姑愁著呢,這尚功局去華陽宮的路那可都是明晃晃的大路,這一路不可能碰不到人的,若是碰到了人,難免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吃了酒還醉醺醺的。這謝嬤嬤也就罷了,她怕是逃不開責罰的,指不定這司制的位置都難保的。 畢竟,女官六局不過是看起來風光而已,這背地里可不知道有多少為難的事兒呢。 謝嬤嬤仿佛看出了周姑姑的遲疑,她迷糊的說:“你慌個什么,往小路送我回去罷?!?/br> “???”周姑姑一下沒回神。 謝嬤嬤腦子還清醒,但是腳下已經(jīng)打顫了,她讓周姑姑攙扶著自己,她搭著周姑姑,貼在耳朵邊說:“去,從前那條小路。德妃宮那條隱秘的小路,不常有人的……” 被謝嬤嬤這么一提醒呢,周姑姑也想起來了。那條小路已經(jīng)是不大有人走了的,是從前德妃所在的宮苑后面,本來就陰冷偏僻,再加上德妃自戕之后,那條小路自然而然就沒什么人走了。 趁著謝嬤嬤還沒徹底迷糊,周姑姑就拉著人往外走了。 私下吃酒這事兒自然也不讓旁人知道,周姑姑身邊的小宮女也就都不在身邊,叫她給派出去了。這會兒子就是周姑姑帶著謝嬤嬤兩人往外頭去,幸好謝嬤嬤這人平日里素來講究儀態(tài)。如今就算是喝醉了酒,也沒有七歪八倒的,搭著周姑姑還是走得挺正常的。 更幸運的是,在到那條小路之前,這一路上也沒遇見什么人。 可既然是偏僻陰冷的小路,周姑姑難免就有些害怕,再加上已經(jīng)是快入夜了,這又是德妃曾經(jīng)的宮殿,她心里還是突突的。 謝嬤嬤叫著偏僻小路的陰風一吹,酒也醒了大半,冷不丁的就打了個寒顫。 “老jiejie,咱倆說說話吧?!?nbsp;周姑姑有些怕,雖然這么多年在宮里什么都見過些,可她就是怕,她能怎么辦呢。 “啊,說說,說說?!敝x嬤嬤也不知為何,怕是被周姑姑傳染了,也帶著有些害怕了,她直接道:“說起來這德妃娘娘也是,惹誰不好,惹那位?!?/br> 周姑姑雖然有心說說話,但是聽謝嬤嬤說道了德妃,心中更怕了,卻又不由自主的跟著謝嬤嬤的話題:“那位也是命不好,不然的話如今可多個娘呢?!?/br> “怎么不好了?那福親王妃注定了是難產(chǎn),說她命不好,還不如說王妃的命不好?!?nbsp;謝嬤嬤一下又迷瞪了,嗤笑道:“她當年有孕都在宮里養(yǎng)胎,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瞎了。只可惜,這個王妃注定是個命薄福薄的。” 周姑姑不大明白,可心里存著疑,她四處看了,周邊沒有人,才小聲的問:“這話可不能胡說,人家出身侯府,又是王妃,還生了兒子,怎么說福薄呢?!?/br> 謝嬤嬤嗤之以鼻:“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這世上的好處怎么能都讓周家女占了去呢?” 周姑姑一愣,被謝嬤嬤這么一說才想起來,這福親王妃是出身夏安侯府的周家。她想著自己也姓周,可瞧瞧呢,就算是一個姓兒也不見的有一樣的命。 “這可叫我說,她也是注定的。只是沒想到死了個大的,小的沒事兒?!敝x嬤嬤還嘆了口氣,語氣里聽出來簡直是十分強烈的遺憾。 周姑姑還是不懂,問謝嬤嬤:“我說老jiejie,這怎么說得?什么是注定的?” 謝嬤嬤哼了一聲,掙脫了周姑姑,瞇了瞇眼睛看向周姑姑:“她以為自己能懷就能生?德妃也是了,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草雞變不成鳳凰,還得雞飛蛋打一場空!一場空!” 說到后頭,謝嬤嬤已經(jīng)有些高亢了,周姑姑連忙上前拉著謝嬤嬤,不讓謝嬤嬤胡亂說話。 謝嬤嬤卻還不肯消停,拉著周姑姑說話,有些癡憨的小聲說到:“你當年給王妃的衣服,難道你心中沒有數(shù)嗎?我們娘娘,手上是最干凈的了??纯?,德妃,算賬都算在那個沒娘的丫頭身上,還不是把自己賠進……” 周姑姑聽到謝嬤嬤這話越說越過分,心中簡直是慌得不得了,她覺得自己天靈蓋都要翻起來了!連忙一巴掌就捂住了她的嘴,慌亂無章的四處看,確認了四下無人,這才連拖帶拽的直接把人給推搡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周姑姑也無比的后悔為何要拉著謝嬤嬤吃酒,這條小路雖然沒有人,她卻聽到了謝嬤嬤的醉話,都心驚膽戰(zhàn)! 等兩人離開了之后,陸宓才和霍無舟從假山中出來。 霍無舟下意識偏頭看了看陸宓,陸宓素來精致美艷的面容上帶著nongnong的戾氣,眸子里是狠冽的殺意。 當年她母妃生她難產(chǎn)而亡,不是圣人太后和她爹沒有調(diào)查,而是查了三年都沒有查出任何東西來。她娘的貼身婢女也因為她娘的死感到自責,直接追隨而去。從前那么理所應當?shù)氖虑?,今日卻被兩個酒鬼這么冷不丁的掀開了背后的真相。 陸宓微微閉了閉眼,忍住了自己想要瘋狂殺人以泄憤的怒意。可胸口還是溢著一股子怎么也揮之不去的恨意,一股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覺,她幾乎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沖。 突然陸宓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從他掌心傳來源源不斷的溫度,莫名的,陸宓就冷靜了不少。 霍無舟自認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這種時候他只想減輕一點陸宓情緒的波動。 “我,沒事?!?nbsp;陸宓幾乎是咬著牙,她努力的壓抑自己心中的憤怒。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下來。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當年她母妃難產(chǎn)并不是單純的一樁難產(chǎn)之事,那么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去把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幕后之人,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的。 陸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剛剛聽到那個聲音有些耳熟,她一定能想起來是誰。 霍無舟看到陸宓閉上眼,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樣子心中莫名覺得有些心疼。 陸宓,猛然間睜開眼,說道:“華陽宮,敏淑妃的心腹嬤嬤。” “我去查?!?/br> “不?!?/br> 陸宓拒絕了霍無舟的要求,抬頭看向他:“我母妃的仇,我要親自去報?!?/br> 霍無舟沒說話,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宓兒,我是你的夫君?!?/br> 陸宓聽到霍無舟的話,沉默了一下,就在霍無舟以為陸宓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聽到陸宓說話了:“我知道,可這件事我就想自己去做。” 沒有人能體會到她的痛苦,自幼沒有母親,哪怕是太后和皇后,或者是次妃,對她再好,她的心中也是有個缺口的。 偏偏她記事很早,在得知自己生來沒有母親,甚至母親是因為生下她才難產(chǎn)而亡的時候,她幾乎是不知道要怎么對這這種生活?為什么大家都有娘,她沒有呢?太后抱著她哭,皇后也抱著她,皇后說從今以后自己就是母親,可陸宓卻清楚,皇后不是母親。 她沒有母親,她的母親,是壁畫上的那個女子,不會說話,不會對她噓寒問暖,不會手把手的教她讀書寫字……所以她不會撒嬌,不會服軟,被皇伯父帶在身邊的時候才有了一點安全感。 她也曾經(jīng)因為失母而痛哭過,皇伯父抱著她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她不管有沒有母親,都不必妄自菲薄,因為她是陸宓,是他親封的朝陽郡主。只有她去欺負別人的份兒,只有她讓別人妄自菲薄的份兒,只有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的去做一個刁蠻郡主,因為皇伯父會給她撐腰。 陸宓閉上了眼,想到從前還不是現(xiàn)如今這個模樣的自己,弱小無助,甚至無知。 那個時候給自己帶來的都是寫什么呢? 她以為,這一切是天意。她無可奈何,也要接受這件事。 可是時至今日,她才知道這件事是早有人在背后策劃的!甚至是德妃難產(chǎn)的事情,也是旁人做出來的,就是因為那個人了解她母妃的性格,對她母妃算計得格外精準!準確到,毫無紕漏的要了她的命! 她怎么會準呢,怎么會準這樣的人在這人世間逍遙呢? 陸宓猛然睜眼,眸子迸射出冷厲的殺意:“即便是千刀萬剮,也不足為惜?!?/br> · 再說周姑姑悄默默的把人送回了華陽宮之后就想走,可她剛走出了謝嬤嬤的屋子,便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大宮女來請,說是敏淑妃娘娘要見她。 周姑姑一聽到這話,立刻嚇得面色慘白,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剛剛在德妃宮苑那條小路上說的話。可是她又想到她剛剛的確是已經(jīng)四下看過了沒有人,敏淑妃應該并不知道謝嬤嬤酒后失言這件事。 敏淑妃的大宮女點翠這會兒看到周姑姑這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微微皺眉,不過是主子傳話要見一面,怎么就嚇得這么一副面色死白的樣子?真是晦氣。 周姑姑抬頭,看到點翠厭惡的神色,心中愈發(fā)害怕。可周姑姑也怕自己是猜錯了主子的心思,這會兒只能拼命的掩飾自己的慌神。尤其是看到了點翠厭惡的神色,她只好努力的收斂住自己心中的恐慌。 “走吧,莫讓娘娘等著你?!?nbsp;點翠抿嘴,并未對周姑姑多言什么。 周姑姑小心謹慎的跟著點翠走,穿過了一路金碧輝煌的宮殿,這才到了敏淑妃的主殿寢宮。 點翠對里頭稟報了一聲,然后就給周姑姑使了個眼神,意思就是娘娘在里頭等你,你自己進去吧。 周姑姑朝著點翠陪了個笑,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走到了里頭才看到敏淑妃的宮殿似乎比照著當年宜貴妃的也不差多少了。她不敢多看,直接對著上獸穿著華貴宮裝的女子跪下請安:“尚功局司制見過敏淑妃娘娘。” 周姑姑這一聲喊出去,自己心中都發(fā)顫兒。 敏淑妃好似沒有聽到周姑姑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兒,只當是正常請安,她就叫了起。而周姑姑在站那兒,也不敢動。 敏淑妃仔仔細細的看著周姑姑許久,周姑姑察覺到了敏淑妃的眼神,她心中幾乎是一下子就把恐懼提到了最高點,連帶著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突然,敏淑妃就笑了,讓周姑姑打了個冷顫,還不知所以。 敏淑妃莞爾,手中捧著一杯茶,慢慢的品著,輕聲道:“本宮聽聞女官六局都是厲害的角色,怎么周司制見了本宮就跟抖篩子一樣抖個不停呢?是本宮這么可怕,還是女官六局的人都徒有虛名呢?” 周姑姑一聽敏淑妃的話,就知道敏淑妃對自己這是來者不善,她也不敢跟敏淑妃對著干,只說是敏淑妃威儀高貴,她奴才乍見,這才慌了手腳。 敏淑妃一個字都不信周姑姑的,可還是笑著同周姑姑說話:“本宮聽說是周司制親自送了謝嬤嬤回宮的。” 周姑姑聽著敏淑妃的問話覺得自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誰說敏淑妃是這個后宮里最好打交道的人呢?根本就不是,她只聽過一句話,叫會咬人的狗不叫。這敏淑妃,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周姑姑此人是真的目不識丁,民間的一些俗語還是知道的,對敏淑妃的這個形容可以說是十分到位了。不過敏淑妃也不知道周姑姑這樣在心中編排她,若是知道的話,只怕周姑姑連華陽宮的大門都走不出去了。 看著周姑姑還是這么害怕的樣子,敏淑妃陡然間就失去了興致,她道:“本宮叫周司制來,是想跟周司制說一聲?!?/br> 周姑姑立刻跪下,以頭磕地:“請娘娘吩咐,奴婢萬死不辭?!?/br> 敏淑妃笑了聲,不帶多少情緒:“萬死就不必了,周司制收好自己的嘴巴就好了。本宮這么多年風浪過來了,希望今后是風平浪靜的?!?/br> 周姑姑心中一驚,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她就知道敏淑妃把她叫來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周姑姑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是,娘娘的話,奴婢記住了。奴婢絕對不會多嘴半個字,請娘娘放心。” 敏淑妃道:“本宮自然是放心的,周司制的家人聽說是也在長安城里的?” 周姑姑聽到敏淑妃的話一下就給僵住了,止不住的磕頭,一邊磕頭還一邊求饒。 敏淑妃見周姑姑一個勁兒的磕頭,拂了拂袖子,淡淡的說道:“行了,別磕了。若是落了傷從華陽宮出去,本宮怕是少不得要被人編排了?!?/br> 在敏淑妃一開口的時候,周姑姑立刻就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卻還是不敢抬起頭來。 敏淑妃也不在意,擺擺手,說道:“去點翠那兒領(lǐng)賞,退下吧?!?/br> “是,奴婢告退。” 周姑姑弓著身子,低著頭從敏淑妃的主殿中退了出去。 點翠見她弓著身子出來,便咳嗽了一聲,周姑姑立刻直起身子來,對點翠說道:“有勞點翠姑娘了?!?/br> 點翠不以為意,把袖子里的小荷包拿了出來,遞給了周姑姑,還道:“娘娘的衣裳就勞煩周司制了?!?/br> 周姑姑連連點頭,掛著個笑臉。點翠又叫了小宮女來把周姑姑送回了尚功局之后,她這才進了主殿去。 點翠小步走到了敏淑妃身邊,給敏淑妃打扇子,低聲說道:“娘娘,這個周司制她能不能靠得住,若是……” “無妨?!?nbsp;敏淑妃微微掀了掀眼皮,嗤笑了下:“不過是個奴才而已,她的話守得住就守著,受不住就讓她全家跟著一起陪葬去。況且,一個奴才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呢?” 敏淑妃并不覺得一個奴才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有時候保守秘密也不一定要殺人來解決。像是周司制這種人,時不時敲打一下就足夠了,周司制想活下去,想要銀錢,想要在宮里舒服點兒,她就一定要聽自己的話。 況且……敏淑妃頗有興致的看著自己小指上帶著的護甲,又尖又細。然而這樣的東西,也不是隨便什么妃嬪都可以戴著的。她如今在后宮已經(jīng)是人人敬畏的敏淑妃,有口皆碑。 這么多年過來了,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站在這個位置上,不知道看到了多少曾經(jīng)比她笑得燦爛的人連哭都不會哭了。 至于周姑姑知道的那件事,這十多年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從來就沒有沾染上什么,手上干凈得不能再干凈了。即便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fā),這件事又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敏淑妃不知道有多放心呢。 可雖然敏淑妃這么說,點翠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可是娘娘,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