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豪門恩怨本就是個熱點話題,八卦里還配上了鄧祖光一張油膩猥瑣、酒色虛浮的街拍。同沈鐸那張可媲美偶像劇男主的照片一對比,激發(fā)起了網民一片義憤。 鄧家在那頭拼命找關系刪帖,任勤勤在這頭同樣cao縱各種關系圍追堵截。兩個大集團在輿論領域里較量了起來。 * 鄧熙丹深夜回到家,就聽書房沒管牢的門縫里傳出鄧母的咆哮。 “……為什么偏偏是那個人?天下那么多人可以用,你為什么偏偏找了那個人……你是怎么辦事的……” 鄧熙丹輕咳,敲了敲門。 “爸,媽,我回來了?!?/br> 鄧父縮在扶手椅里抽著煙,一臉萎靡。鄧母正滿臉盛怒,本就凌厲的面容更加扭曲。 一個穿著黑西裝的高大男人垂頭聽訓。這人是“航世”保安部的副部長。 “媽,”鄧熙丹出來打圓場,“太晚了,您休息不好,隔天會頭疼的。有什么事,讓肖副部長明天再來報告吧?!?/br> “不關你的事!”鄧母兩個鼻孔噴著粗氣,“好好搞定王家的兒子,才是你該做的。養(yǎng)你一場,也就這一點用處了。眼看你就快三十了,要成沒人要的貨了……” 鄧熙丹面色漠然,仿佛早就將個人感受拋之身后。 “是,您放心。我這次一定不讓您再失望?!?/br> 她欠身告辭。 轉身之際,腳被地毯絆住,略一搖晃。 保安部長伸手扶了一下。 鄧熙丹低聲道謝,離開了書房。 “……讓你好好跟緊祖光,有什么不對勁的就告訴我們。他那個女人的事,你們怎么就擅自做主?” 鄧熙丹關上了書房的門,鄧母的吼聲化為模糊的嗡嗡聲。 她淡漠一笑,轉身離去。 第80章 作者有話要說: 緊急修文,追連載的朋友可以從第77章 重新看 全部替換上了新的內容,等于一口氣多看了3章免費文喲~~~ 沈鐸手術后第六天,距離公示期到期還有八天。 “今天他的手動了好幾次。醫(yī)生說這是好現象。大腦的活動也比過去要活躍了。和他說話,他的眼珠子在轉。我覺得他都聽得到……” 惠姨在電話里絮絮地匯報著沈鐸的情況。 “那看來放歌還是有作用的?!比吻谇谧谲嚴铮怨痉导?。 任勤勤今天沒有加班到太晚,車窗外的都市燈火正綺麗喧嘩。只是這份喧嘩和她是無關的。她的世界,依舊陰云密布,偶爾一點曙光,也是努力苦中作樂的結果。 “今天蔣女士還提到了你?!被菀陶f,“她說你要想來看小鐸,可以過來。她覺得也許你和小鐸說話,比我們說話都更管用。畢竟,他最在乎你了……” 任勤勤鼻根一酸,用力咽了了一下,說:“沈鐸囑托我的事,我還沒辦完,還沒徹底成功,覺得沒資格去見他。” “你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被菀陶f,“鄧家那少東家不是都抓起來了嗎?” “是因為他涉嫌謀殺他的情人。沈鐸這事兒,還沒個頭緒呢。” 鄧祖光現在面臨著兩個選擇:a,他買兇謀殺沈鐸;b,他買兇謀殺情婦。沒有第三選項。 真是左右為難,難以取舍,愁煞了他。 “你也不要太累了。你媽說你每天都加班到半夜……” 任勤勤又溫言哄了惠姨許久,才掛斷了電話。 司機已將車開到了小區(qū)門口。正要駛入大門的時候,任勤勤朝窗外望去,忽然叫司機停下了車。 “我自己走進去,你先回去吧?!?/br> 司機將車開走。任勤勤拎著公文包,走到了路對面。 那里停著一輛雪白的法拉利跑車,車棚放下,座椅上已落里不少雞蛋花。徐明廷不知道在這里等了多久了。 “你知道,這里不能停車的?!比吻谇跓o奈。 “也不過一張罰單而已?!毙烀魍⒄f,“我怕錯過你?!?/br> 路燈投下一片樹影,徐明廷就坐在陰影的邊緣,身上半明半暗,白色的襯衫,讓任勤勤聯(lián)想到高中時期的他。 那時候,她也曾很喜歡看光斑落在他白色校服襯衫上的樣子。 那也不過是七八年前的事,但是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任勤勤輕聲說:“明廷,你已經錯過我了?!?/br> 徐明廷沉在陰影里的面孔似乎十分平靜。以他的聰慧,又怎么會不知道這個結果呢? 沒有放棄,究竟是舍不下任勤勤這個人,還是舍不下她所代表的那個純真年代? “坐一會兒吧?!毙烀魍⑴牧伺母瘪{,幫任勤勤打開車門,“就說一會兒話。我也知道你很累了,不會耽擱你太久。” 任勤勤坐進了副駕里。 “你又瘦了。”徐明廷說,“我知道勸你別這么辛苦也沒用。沈鐸囑托你的事,你一定不會放棄?!?/br> 任勤勤說:“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沈鐸培養(yǎng)我這么久,到了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br> “其實也不用這么拼命……” “士為知己者死?!?/br> 徐明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今天k國建設部的人聯(lián)系了我,詢問了一下案情和沈鐸的病情。他們那邊對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個程度表示很驚訝。他們又詢問了我?guī)讉€項目有關的問題,似乎意有所指。” 任勤勤說:“就算沈鐸醒不過來,我們也會選出一個眾望所歸的代理總經理的。這個標我們已經奪得了第一名,就絕對不會放手的!” “我知道。”徐明廷說,“我要是說,我一開始就覺得競不贏這個標,不知道你信不信?!?/br> “那你為什么還來參加競爭?” 徐明廷笑而不答。 他的側臉也比過去更加硬朗成熟,再過幾年,他一定會成為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性。 “你知道我什么時候發(fā)現,我其實喜歡你嗎?”徐明廷又轉了話題,“是我在大學里和第一個女友交往的時候。我們每有摩擦,我就忍不住想,勤勤可不會這樣。勤勤要懂事體貼的多,勤勤會更機靈圓滑……” “在那之后,我每交往一個人,都忍不住拿來和你做比較。”他看向任勤勤,目光如月下的泉水,“你在我的回憶里,幾乎是完美的?!?/br> 任勤勤笑了笑:“當年我確實盡其所能地在你面前表現我最好的一面。你感受到的懂事體貼、機靈圓滑,都是我曲意逢迎的結果。我并不喜歡那樣,太累了。而真實的我,你未必會喜歡?!?/br> “你在沈鐸面前,展現的就是真實的自己吧?” “是啊?!比吻谇谡f,“嬉笑怒罵,犯錯,使性子……我沒有什么沒做過,也根本不擔心他會怎么看我。他在我面前也一樣。我們只是兩個凡夫俗子?!?/br> 徐明廷頗感慨地一笑,“其實在和你重逢前,我沒想過回頭追求你。但是重新見到你,你身上展現出來的那種光芒。你保留了當年的純真,又被雕琢得這么光彩奪目?,F在的你,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完美伴侶的形象。美貌、智慧、品位、家世……” 任勤勤忽然笑得不可抑制。 “我哪里說得不對?”徐明廷困惑。 任勤勤擺手,感慨萬千。 “是,我是個很乏味的人。”徐明廷說,“我擇偶很實際,首先看對方條件,再看是否有感覺。如果條件不合適,我就不會讓自己再進一步?!?/br> 七年前的任勤勤,就因為條件欠佳,沒能吸引徐明廷邁出那一步。 “你追求的是從交往到婚姻的轉化率?!比吻谇谡f,“你追求的不是愛情。” “愛情是什么?”徐明廷問,“是短暫的荷爾蒙釋放,是rou身的激情?還是門當戶對、情投意合下穩(wěn)定長久地陪伴?” 任勤勤眉毛一挑,“你倒把我問住了。因為我和沈鐸,好像都不符合。我們還沒有什么rou體激情,也不門當戶對,只有情投意合這一項。所以,我們將來能走多遠,也不好說。沒準到頭來,你和你將來的太太,反而更穩(wěn)定更幸福呢?!?/br> 徐明廷輕輕一嘆:“我并沒有真正了解你。” “我也沒真正了解你過?!比吻谇谡f,“我們聚少離多,錯過了彼此人格的轉變和定型期。但我會永遠記得那個穿著白襯衫,在教室里給我講題的徐明廷。記得那個籃球打得很好的少年。記得他笑得很純真,很自信,眼睛里沒有陰翳?!?/br> 她看向徐明廷,“我想送那個少年一根狗尾草?!?/br> 徐明廷微笑,雙眸里閃著清清的波光。 * 任勤勤站在街角,目送徐明廷的車遠去。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沈鐸帶她去歐洲過復活節(jié)的事。 那時任勤勤剛考上了牛津的研究生。大四下半學期無所事事。沈鐸調整了假期,說,我們慶祝一下吧,就帶著她上了飛機。 他們直飛羅馬,而后北上威尼斯,再南下佛羅倫薩。 沈鐸開著車,帶著任勤勤穿過意大利郊野成片的葡萄園和橄欖樹林。車偶爾需要停下,避讓過路的羊群。 天氣干燥,陽光熾烈無比。不論抹再多防曬霜,兩人很快就曬出一層淺金色的肌膚。 任勤勤穿v領大擺連衣裙,戴一頂寬沿遮陽帽,背影窈窕,腰肢纖細,就像意大利老電影里的女郎。 而沈鐸穿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穩(wěn)健的手臂,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墨鏡。 他們在拉斯佩齊亞登船出海,朝著法屬里維埃拉而去。 那艘郵輪叫“海洋心跳”,是沈家數艘頂級豪華郵輪之一,終年在地中海中遨游。 他們住頂層的平衡倉總統(tǒng)套房。 陽光終日無遮擋地照耀著海邊一座座小鎮(zhèn)。地中海北岸的風光優(yōu)雅迷人,山海的盡頭,彩色的房屋層層疊疊,好像上帝傾倒了顏料盤。 在船上,沈鐸終日懶洋洋地躺在私家泳池邊,像一條地中海咸魚。 而任勤勤興奮地滿船跑,下到機房看巨大的電機,還會換上繡著亮片的晚禮服,去賭場上試手氣。 沈鐸教了她好幾手,任勤勤一時賺得彭滿缽滿。 東家親自出老千,讓賭場的荷官和經理們很是無言以對。 郵輪上還有一位特別的乘客,是任勤勤兒時喜歡過的明星。他后來遭遇緋聞,事業(yè)一落千丈,如今已淪落到在郵輪上駐唱為生。 昔日英俊的小生已成為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一把嗓子卻還極好,抱著吉他唱著任勤勤當年最喜歡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