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而且,對那幾年到底去了哪里,沒有絲毫交待,怎么問也不說。 “反正現(xiàn)在也不一定要嫁人。”鹿念說,“好男人千千萬萬,我也不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br> 她踮起腳,忽然環(huán)住他脖頸,往下一拉,覆上了那形狀漂亮的唇。 男人呼吸重了起來,不由自主,整個身子,都被她調(diào)動。 夕陽下,倆人影子緩緩交疊。 她主動,主導(dǎo),只是那淺淺一個動作,他眼角已經(jīng)覆上了難以抑制的薄紅,呼吸急促,一雙昔日清冷的鳳眼,水光瀲滟,好看得不行。 重逢后的第一次。 切實的吻。 女孩卻依舊及時停止,笑盈盈道,“看來,比較能讓人滿足的,是我呢?!?/br> 他臉紅透了,什么也說不出,清挺的的背脊幾分狼狽。 她笑瞇瞇的,細白的手指,淺淺抹去了唇角一抹水光,夕陽下,那張臉美的有些驚心動魄,比起少時嬌憨的美,此時美中帶著淡淡的嫵媚,像是一株清媚的庭蘭。 她從他懷里抽身,走得瀟灑,“晚上還有事,就先走了?!?/br> “工作我有,男人,也不缺。” …… 明哥和小屈送了黃毛去洞房,一直鬧到很晚才回來。 “累死個人了。”明哥活動著手臂,笑罵道,“那孫子,居然也真的娶上媳婦了?!?/br> 小屈也笑瞇瞇的,“也好久了?!?/br> 他們當(dāng)然都給黃毛高興,看他和媳婦感情也是真的好。 倆人打開酒吧門,明哥打了個呵欠,不料,這呵欠還沒打到一半,他忽然看到了室內(nèi)坐著的人的輪廓,嚇得這個呵欠都沒打完,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臥槽,你嚇?biāo)览献恿??!?/br> 男人一身清冷,已經(jīng)不知道在那兒坐了多久,酒味兒不濃,他就這么坐在黑暗里,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明哥覺得自己渾身發(fā)毛,他一看就知道,估計,又是在念念妹子那兒撞墻了。 “怎么了?”小屈小心翼翼問,“秦哥,又和念念妹子吵架了。” “我求婚了。”他冷冷淡淡道,“她拒絕了?!?/br> 只這幾個字。 他松了松領(lǐng)口,往后一靠,斂著眉眼,長腿這樣隨意伸著,像是一幅畫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求婚?”明哥大跌眼鏡,“草,你逗我?” 他撞上秦祀冰冷的眼神,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他難以置信,這個秦祀,居然求婚了,而且,還被鹿念拒絕了 小屈縮了縮脖子,大膽道,“秦哥,你能稍微,復(fù)述一下子,你是怎么求婚的?” 他冷冷的把自己求婚的場景復(fù)述了一遍。 明哥,“……” 小屈,“……” 是真的不當(dāng)人。 剛把黃毛送去洞房,見證了他們兩個的甜甜蜜蜜,回來后,這玩意? 人家妹子被這樣求婚,還被說饑不擇食,沒有一巴掌上去就算好脾氣了,還答應(yīng)個鬼啊。 “您就不能,稍微低一下您高貴的頭顱?!泵鞲缯f,“服個軟表個白啊?!?/br> “你們認識那么久,你看?!泵鞲缯f,“你有主動請她出去玩過么,有表白過么,和她約過會么?都沒有,很好,你還想一步跳到結(jié)婚?” 想屁吃這是。 明哥見他眼神,還是把這話吞回去了。 他咳嗽了一聲,“你看,求婚是個大事吧,怎么也得找個浪漫一點的場合吧,說幾句好聽的話?!?/br> “而且,你們現(xiàn)在雖然住在一起,都沒名沒分的,至少,先從男女朋友做起吧。”明哥諄諄教導(dǎo)。 男人垂著眼,沉默著。 先從男女朋友做起。 他想鹿念那些話。 ……曾經(jīng)喜歡過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耳尖有些發(fā)熱,只是光想一下這個事實,他緊抿著唇,忽然有些狼狽的站了起來。 明哥在身后追著,“你干嘛呢?” 他想,他要去找鹿念,無論如何。 …… 鹿念今天也確實有事。 她約了秋瀝,讓他回一趟陸宅看看,現(xiàn)在陸執(zhí)宏已經(jīng)不住在陸宅,鹿念被迫和秦祀住在一起,平時其實也不怎么回陸宅。 但是現(xiàn)在,她要進出,基本都是暢通無阻。 所以,帶著秋瀝過來,也確實不費事。 秋瀝今晚沒課,很久沒有回過這個宅邸,他隨在鹿念身側(cè),看著遠處隱沒在夜色的宅子,眸光復(fù)雜。 有多少年,他沒有回來過這里。 秋瀝對這里并沒有什么美好的回憶,但是,同樣也是他割舍不斷的一個地方,他需要再回到這里,做一個了結(jié)。 鹿念帶他去了程明瑩的房間。 “我平時偶爾會過來打掃。”鹿念說。 程明瑩的遺照放在正中,下面的放著的供品明顯是新?lián)Q上的。 女人長得很美,氣質(zhì)奪人的明艷,并不屬于溫柔的類型,秋瀝和鹿念五官都像她,氣質(zhì)卻不是很相似。 秋瀝沉默著,給程明瑩上了一炷香。 “mama對我們很好?!鼻餅r低聲說,“以前,經(jīng)常給我們唱搖籃曲,哄著我們睡覺?!?/br> 他即使很早,聰明早慧,所以依稀還有些孩提時代對程明瑩的印象,在之后,mama忽然沒了,陸念性格之后大變,何甜進門,一切都變了。 “我們以前住的屋子。”秋瀝問,“還在么?” 鹿念點點頭,“以前一直關(guān)著,不讓人進。” 她笑得有幾分自嘲,“家里上下都瞞著我,和你有關(guān)的所有東西,都被收走,如果不是雅原,我估計,一輩子也不會再找到你了?!?/br> 秋瀝彎唇笑了一下。 鹿念雙手用力,打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兒童室的門。 一側(cè)還擺著小象形狀的兒童滑梯,蹺蹺板,小女孩玩的毛絨熊仔,和小男孩玩的火車。 “我記得,我以前最喜歡的這個?!鼻餅r在小火車旁蹲下身。 鹿念再怎么回想,記憶里也是一片混沌的空白,似乎被什么抑制著,強行讓她回憶不起。 她頭有寫疼,鹿念抿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她不想讓秋瀝看出來,換了笑臉,“現(xiàn)在是沒電了,不然,還可以跑起來。” 看了一圈后。 “mama是在我們?nèi)龤q時死的?!鼻餅r忽然說。 “后來,外婆家來了人,和陸執(zhí)宏大吵了一家?!彼f,“再然后,他叫人把小舅舅打了?!?/br> 男生眸底劃過一絲陰霾。 他早慧,記的很清楚,jiejie當(dāng)時哭得撕心裂肺,他牽著jiejie的手,恐懼的看著這一切。 鹿念,“……” 確實,在她印象里,從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程家方面的親戚,包括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表親,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問起過,但是,陸執(zhí)宏說,就當(dāng)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 程家也確實沒有任何人來聯(lián)絡(luò)過他們,他們都不在安城,所以,鹿念記憶里,甚至從來都不知道程家人長什么模樣。 “小舅舅那時候告訴我,說是他害死了mama?!?/br> 鹿念震驚的看著他。 秋瀝自嘲的一笑,“常年的忽視,家庭冷暴力,出軌,雖然不是直接,但是,mama的死,他怎么也需要負責(zé)。” 生了他們之后,程明瑩身體原本就大不如以前,加上心情郁結(jié)于心,于是,在姐弟還很小的時候,直接撒手人寰。 而程明瑩死后,陸執(zhí)宏沒有絲毫悲痛之意,不久便娶了何甜,對亡妻留下的一雙兒女,也不管不顧,由著他們自生自滅。 “我不想回陸家?!鼻餅r說,“一點都不想?!?/br> “也不想再要陸琢這個身份?!?/br> 在南蕎,他過得雖然清貧,但是很愉快,自由自在,也感覺到了朋友和親人給予的溫暖。 而且現(xiàn)在,和鹿念重逢后,她愿意愛他,秋瀝很滿足了,對現(xiàn)在的生活。 至于陸執(zhí)宏,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沒有把他當(dāng)做過父親。 “jiejie,之前忘了的事情,你也沒必要再想?!鼻餅r說,“我不會回陸家,無論陸執(zhí)宏怎么說?!?/br> “我會幫你?!甭鼓钶p輕說,“我站在你這邊的,無論你想怎么樣?!?/br> 她之后會更加努力的工作,秋瀝想做什么,她都會支持。 室內(nèi)安靜了下去。 秋瀝忽然說,“所以,選擇結(jié)婚對象很重要,與其嫁一個人渣,不如不結(jié)婚?!?/br> 他忽然說,鹿念原本撫著他軟軟的黑發(fā),秋瀝難得任性了一次,把頭埋在她懷里,“不然,jiejie不出嫁了,以后我和雅原,能一起養(yǎng)jiejie。” 他知道那男人很喜歡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