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他有些同情兔崽子了。 不過想起他以前那不當人的樣子,明哥又釋然了。 鹿念和秦祀挺久沒來,明哥也沒叫他們在這個施工現(xiàn)現(xiàn)場留太久,幾人回了明哥最開始的那個小酒吧,現(xiàn)在是晚上,酒吧里不少客人,明哥豪邁宣布,“今天全場五折,我兄弟媳婦懷孕了,給他慶祝下。” “老板這么大方?!焙脦讉€熟客都笑。 “哪能呢,這不我兄弟大好事了?!泵鞲缯f,“我就這幾個兄弟,以后……”他看了眼不遠處的秦祀和鹿念,“要是再有這種好事,我給你們全場免費?!?/br> 外桌幾人圍著喝酒打撲克,都起哄,“老板,你還有幾個兄弟?缺媳婦嗎,我給他們提供?!?/br> 明哥,“那不缺了,你別破壞人家感情啊?!?/br> 鹿念當了這么多年的大小姐,乖乖女,除去因為秦祀那幾回,平時都沒有機會出入酒吧。 現(xiàn)在,有他陪著,她倒是放寬心,四處好奇的看。 好奇寶寶一樣,還不時問這是什么那是什么。 “我們晚上也玩撲克?”鹿念興致勃勃,“來打錢嗎?我剛學了規(guī)則?!?/br> 她,秦祀,明哥加小屈,四個人呢,夠玩的。 “你會嗎?”鹿念問秦祀。 他,“會一點?!?/br> 小屈,“……” 知道會玩,那鹿念就不征求他意見了,她知道這種小事他都慣著她,于是又殷切的問明哥小屈,“來么?” 小屈忙退后,“那個……我算了?!?/br> 鹿念有些失望,“為什么?是因為我剛學會,技術太差了么?” “不是,是不能和這男的打。”明哥對秦祀一努嘴,“你和他玩牌,褲衩都得當了,他牌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還打屁啊?!?/br> 鹿念,“……” 明哥剛和秦祀認識不久時,以前酒吧不少玩牌的人,秦祀記性極好,又人小鬼大,早熟得很,不少看他年齡小,就放松警惕,事實上,他那時候就比絕大部分大人都難對付。 “他擲骰子的手法也詭得很?!泵鞲鐟涯钔簦胺凑?,就是什么都搞?!?/br> 這些街頭把戲,樣樣精通。 社會是個大染缸,他從小在里面泡大,基本樣樣顏色都見識過。 鹿念聽得津津有味,杏眼亮晶晶的,特好奇,“明哥,再多說點嘛。” 她也不想玩牌了,只想聽聽這些舊聞,對于秦祀以前在陸家之外的生活,她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度過的。 青年面上沒什么表情,他心里覺得有些難堪,抿著唇,“……沒什么好聽的?!?/br> “好聽啊,我想多了解一些?!甭鼓钯囍?,“明哥說你會擲骰子,能弄給我看嗎?就一次啦?!?/br> 她可憐兮兮的撒嬌,撒起嬌來輕車熟路的。 他沉默了。 骰子捏在男人修長的手指里,轉了轉,他手指修長,膚色被襯得冰冷削薄,格外好看,兩個骰子,看似這么不經意捏在手里,“你想打幾點?” “四。”鹿念興高采烈,“二加二?!?/br> 骰子拋了出去,滾動,落下時,朝上兩面,居然真的是兩個二,鹿念眼睛都睜大了,只恨不得給他鼓掌了,“好厲害,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每次都行?!彼f,“小把戲,沒什么好說的?!?/br> 鹿念,“……”好的吧,可能因為涉獵得少,她對這方面一點不懂。 明哥說,“他可厲害了?!?/br> “當年在我這酒吧里玩的,后來沒人愿意和他玩了?!泵鞲缦扑系?。 “誒?!甭鼓罡锌拔叶疾恢?,你原來在外面都做這些……” “什么都干?!鼻嗄甏怪鴿忾L的睫,“只要可以掙到錢。” “后來,有了些本錢,就能做很多別的事情了?!?/br> “那些都是賭術,下三濫,也沒什么好佩服的?!痹诮诸^混過來的人,他那時學過的東西太雜,為了生存,什么沒做過? 鹿念只覺得心里很難受,“那時候,你不要我的錢?!?/br> 她想起很多事情,整個少女時代,一直是她追著秦祀的腳步,想方設法,想讓他過得好一些,但是,從那雙羊絨手套開始,一直到后來的學費,他總是那么倔強疏離,根本不愿意接受她的善意。 “沒有。”夜風整整,他手指收緊,終于說了出來,聲音有些啞,“……要過?!?/br> 鹿念那時堅持給他每月打錢,他后來一分不差的都還回去了,但是確實,在他最困難的那段日子,他接受過她的幫助,用動過那筆錢,雖然數(shù)額很少,而且立馬補了回去,但當時高傲的少年只覺得恥辱,尊嚴全無。 雖然鹿念不知道這些事情,也從沒對他挾恩做過什么。 他那時候根本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只能通過疏遠她,冷淡她,來維系自己僅存的那么一點可憐自尊。 鹿念嘟嘟囔囔,顯然沒在意,也不承認,“哪里,你根本沒要好不好,都打包還給我了,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還按時去檢查呢?!?/br> 秦祀,“……” 過去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結。 倆人并肩走著,鹿念拉著他的手,她手指軟軟的,月色皎然。 他那時候那么冷淡,尤其對她。 而他們現(xiàn)在,可以這么親密,鹿念想著,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且今天聽明哥說起了一些往事,她才知道,他那時候,曾經過得那么辛苦。 他有些難堪,被她知道那些事情,“我那時候沒過得那么可憐?!?/br> 明哥只是喜歡夸張,他那時候有地方住,有飯吃,衣服也夠穿,不過得辛苦一點,但是自由自在,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日子了。 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倆人回了家。 現(xiàn)在他們基本還是分床睡,偶爾鹿念來了興致,會過去逗弄一下他,弄得他一夜無眠。 鹿念覺得上床這種事情,時候到了,自然而然就發(fā)生了,秦祀覺得,她不答應和他結婚,沒有鄭重的承諾,他就不會做這種事情。 倆人理念不合,所以雖然黏,現(xiàn)在也沒發(fā)生過很過界限的事情。 “對了,小秋明天會來吃飯?!甭鼓钫f。 秦祀不想讓他過去秋瀝那里,只想要她陪著他住。 所以鹿念也沒辦法,只能寵著男朋友一點,去找秋瀝都是當天回,因著陸執(zhí)宏那事情,鹿念對秋瀝總有些不放心, 那天之后,陸執(zhí)宏竟然沒有再過去sao擾秋瀝,鹿念覺得很反常,心里總覺得隱隱不安,所以,老想去看看。 后來還是秋瀝自己覺得她來回跑得辛苦,所以就直接說,不如他過來算了。 秦祀沉默了,當然也沒表示反對。 秋瀝是鹿念的弟弟,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弟弟,倆人分離這么多年才重新見面,秋瀝很喜歡黏jiejie,倆人看著就有一份外人沒法涉足的獨特的親密, 因著陸執(zhí)宏的事情,也沒法對外面說他們的關系,他每次看著,都覺得不太舒服。 說到底,還是沒有安全感在作祟。 他始終覺得,他對她算不了什么,鹿念隨時可以離開他。 姐弟倆挺久沒見,鹿念心情很好,她早早去訂購了菜。 他問晚飯怎么辦,要不要出去吃。 “沒事,小秋說他會過來做?!甭鼓钚Γ八麖N藝可好了?!?/br> 他抿著唇,點頭示意知道了,回書房工作去了。 秋瀝果然按時到了,畢竟是在別人家里,而且他主要是過來看鹿念的,他是個溫和拘謹?shù)男愿?,對秦祀很客氣禮貌。 “聽說,最近趙家小孫子已經生了?”鹿念好奇的問, 和秋瀝聊天,他有時候會提到趙家,鹿念自然而然想了起來這個八卦。 “對,有一點時間了?!鼻餅r點頭,猶豫了下,看了眼秦祀,見他似乎沒什么反應,便說,“雅原最近心里很煩?!?/br> “趙家和南蕎的旅游合作開發(fā)項目,原本一直是雅原在做,最近,蘇清悠生了孩子后,趙聽原就說是要重新復出,想代替雅原接管這個項目。” 鹿念咬著筷子,“憑什么啊?雅原做了一半了都,還是在南蕎,趙聽原懂南蕎嗎?” “因為雅原最近身體不太好……” 鹿念嚇了一跳,“他怎么了?” 秋瀝說,“前段時間,急性闌尾炎,只是小手術,不過他身體底子本來也不好,所以在醫(yī)院修養(yǎng)了挺久。” “我都不知道。”鹿念不知道該說什么,有些內疚。 “雅原現(xiàn)在在家養(yǎng)病?!?/br> “小秋,不然,你叫雅原去你那兒吧?!甭鼓钫f,“他現(xiàn)在待在家里,實在太不安全了?!?/br> 她又想起了趙雅原原本最后的結局,心里越發(fā)的不舒服。 “我說好了,周五去趙家看他?!鼻餅r說,“他愿意的話,我就叫他過來住。” 他看了下秦祀。 秋瀝記得,他以前也說過,叫他看好趙雅原。 秋瀝覺得很棘手,這么多要處理的業(yè)務,又那么多需要勾心斗角的人事,他小時候在南蕎長大,過慣了那種透明如風的日子,現(xiàn)在只覺得很是疲憊。 不知道,他都都是怎么應付下來的,秋瀝抬眸,看向對面男人。 秦祀神色很淺淡,他本來話就少,陸家姐弟兩對話的時候,更是沉默。 秦祀說要他接管陸氏……他現(xiàn)在能力真的還不足。 吃完飯,秋瀝很誠懇的問,“秦先生,我可以留在這邊叨擾幾日么?最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br> 鹿念忙替代他回答了,“小秋,你就多留幾天吧?!?/br> 秋瀝不是很厚臉皮的人,他看秦祀神色,忙補充,“最多不會超過四天,問完了我就離開,而且,我會幫忙承擔家務?!?/br> 畢竟是她很在意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