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交完公糧,因為是頭一年實行人民公社吃大鍋飯,糧食就按往年每家糧食收入兌換成工分,以后吃飯就要拿工分兌換了。 不管村里人愿不愿意,那短短半個多月隨便吃的日子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忙過秋收,地里統(tǒng)一種上冬麥冬菜后,就已經(jīng)進(jìn)入農(nóng)閑時期。 以前農(nóng)閑后村里人還能整治下自己的菜地,要么想著法兒掙點小錢?,F(xiàn)在土地沒了,又不準(zhǔn)投機倒把。村里人各個閑得無無聊,要么在家躺尸,要么串門嘮嗑。 雖然清閑,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有那些個勤快點的婦人,便里里外外的收拾家里,給自己找點事做。 周燕也閑得無聊,正好昨兒下了一場秋雨。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十月底,天氣一天比一天的涼了起來,到底上水村處于川南偏西,天氣潮濕雨水眾多。 只要一下雨,村后面那綿延不絕的大山深處,各種菌類便不斷冒頭出來。 自從全民公社后,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屬于公社國家,沒有上頭的允許,是不能進(jìn)山采蘑菇。 不過山里的蘑菇種類繁多,如果不采,就會原地爛掉,著實可惜。村里便每個月組織村民采摘兩次蘑菇,交給大食堂改善大家的伙食。 村里人平時去采蘑菇的地方,奪寶在村后面的馬鞍山附近,要是再往里面綿延不絕的深山老林,村里人是不敢去的。 一是不熟悉地形,二是深山老林里有吃人的老虎豹子,和一些兇猛的野獸出沒十分危險,沒人敢去。 上水村沒解放之前,村里的土地經(jīng)常被深山跑出來覓食的野豬禍害莊稼。有時候老虎豹子找不到吃的,也會下山來吃人。 那半夜里,巨大又生龍活虎的花斑老虎撞開大門,把人生吞活剝的場景,嚇得多少人做了好幾年的噩夢。 后來一支穿綠裝,帶五角紅星軍綠帽子,舉著一張鮮紅飄搖旗幟的川軍隊伍路過這里。聽聞村里說山里有老虎,那支軍隊扛著刀槍就進(jìn)山為民除害。 雖然有刀槍在手,到底那些老虎豹子不是一只兩只,而且個個正值壯年,戰(zhàn)斗力異常彪悍。那支解放軍隊伍只圍剿了兩只老虎,就折損了三名戰(zhàn)士的手和胳膊,還讓另外一只老虎跑了。 元氣大傷的解放軍隊伍,不過是個先遣步兵營隊,總共加起來不過三十五個人。能圍剿兩只老虎沒人死亡,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有本事。 那個時候正在內(nèi)戰(zhàn)時期,這只營隊是要趕去市里,與大隊伍匯合參加戰(zhàn)爭的,也就沒那個時間功夫多停留在上水村。那只漏掉的老虎,自此沒人敢去招惹圍剿。 這么多年過去了,本著龍虎之地,必有寶藥。周燕進(jìn)深山采蘑菇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地,是沖著老虎窩附近長的百年靈芝和各種稀罕的草藥。 據(jù)她在現(xiàn)代老了的奶奶回憶說,她小的時候,她老家那深山里也有吃人的老虎,村里有個膽大手藝高的獵人,以打獵采草藥為生。 有次那個獵人誤入老虎窩,在窩的附近發(fā)現(xiàn)十幾從巨大的靈芝,都是罕見的赤芝、紫芝。目測生長的年齡不下百年。 當(dāng)即把那獵人給喜的,伸手就要去摘靈芝。忽然一只吊睛花斑老虎從一處拐角隱秘的樹木蹦出來,一陣震山抖的虎哮后,那獵人隨手摘了朵巴掌大的赤芝下來,奪路狂奔。歷經(jīng)千辛萬苦回到村里,再跑去城里把那靈芝給賣了足足五十塊大洋! 那時候的五十塊大洋,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五六萬塊錢。不過現(xiàn)代家養(yǎng)靈芝種植的太多,野生靈芝反而不值幾個錢,巴掌大的野生靈芝,能賣個二三十塊錢都算不錯了。 不過在五十年代,野生的靈芝還是個稀罕物。周燕近段時日都沒想出什么賺錢的好法子,就想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看能不能進(jìn)山摘幾從靈芝。就算賣不了錢,換點古董糧食神馬的,也好??! 想到就去做,周燕將自己在全民公社那天藏起來的砍柴刀磨了個鋒利。被傻乎乎的二房大兒子大狗看見,一臉驚悚的去喊周老太太:“奶,三妹想吃rou想瘋了!居然磨起刀來,是要殺人吃人rou嗎?” 全民公社成立的那段時間,除了rou菜定量外,其他食物隨便社員們敞開肚皮吃。 那時候人人吃飽喝足,每天都有rou吃,雖然rou不多。 第五大隊的食堂也跟縣城的食堂一樣,經(jīng)不住村里人這樣日日不要命的胡吃海喝。沒過五天就偃旗息鼓。 每天的糧食全都定量,rou菜從天天吃到三吃一吃,到五天一吃,到最后沒了影蹤,其他吃食也越來越少。 李保全拉回來的兩頭任務(wù)豬和五十來只小雞鴨都還小,養(yǎng)到年底都不一定吃著著。 村里男女老少人人饞rou,缺根筋但不是傻子的大狗,還停留在前兩個月周燕磨刀殺豬,吃豬rou的畫面中。 見她又在磨刀,家里的雞豬都沒有了。大狗可不就認(rèn)為她是要磨刀殺人吃人rou了。 周老太太被他那急慌慌的吼叫唬了一跳,丟下手中給周燕納的千層底鞋底,打開她那屋門,就看見周燕拎著明晃晃的柴刀跟進(jìn)來。 她趕緊起身拉住周燕,“哎?有話好好說。燕丫頭你磨刀干啥?想吃rou的話,讓墩子二狗去河溝給你弄幾條小魚解解饞,可不興對人動手?!?/br> “奶,你別聽大狗胡說?!敝苎嗳滩蛔》藗€白眼,“那河溝里捉的小魚還沒手指大,用來塞牙都不夠,還不如采點蘑菇實際。” “你想去采蘑菇?”周老太太算是聽明白了,皺著眉頭道:“山里面有老虎,你一個丫頭去采我不放心,要去就把二狗他們都喊去,也好保護你?!?/br> 原本仗著有空間,可以隨時出入空間躲避危險,想孤身一人去的周燕狠狠剜了一眼壞事的大狗。 見他縮在周老太太身后,雙眼無辜的盯著她看,周燕無奈的說:“奶,你都知道現(xiàn)在山里不準(zhǔn)隨便進(jìn)去采蘑菇,帶一堆人進(jìn)山目標(biāo)太大。到時候被人看見告我們一狀,可怎么收場喲。” “那也不行。你一個姑娘家進(jìn)山太危險。要是不帶墩子二狗他們一起去,那你就甭去了?!?/br> 得,知道老太太說一不二的性格。周燕縱然不情不愿,到底看在靈芝的份上,妥協(xié)只帶墩子二狗進(jìn)山。并且他們要晚點回來的條件,周老太太這才應(yīng)允。 得了老太太的準(zhǔn)許,墩子二狗甭提多高興了。 兩個半大的小子,秋收忙完后,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河對岸下水村開辦的小學(xué)上課。 雖然周燕也跟著在上課,到底她在現(xiàn)代是拿了大學(xué)文憑的。小學(xué)課本神馬的,根本就是小兒科。 也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最后干脆不去,美名其曰不想浪費家里錢財,墩子二狗讀完書回來也能教她念書的借口,閑著家里躺尸。 而二狗原本一直閑在家里,沒有上過學(xué)的。在周燕從縣城回來后,拉著周老太太細(xì)數(shù)一段讀書的好處,再拿知識分子趙有恒做比較。周老太太總算答應(yīng)把二狗送去讀書,順便把年紀(jì)都不小的周燕、墩子幾個都一并塞了過去。 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讓二狗對周燕感恩不已。為了讓輟學(xué)在家的周燕能跟上學(xué)校的進(jìn)度,為了下課后第一時間補習(xí)她。二狗上課是無比的認(rèn)真。成績也就十分優(yōu)異,幾乎每次考試都拿全年級第一。 相比學(xué)霸二狗,墩子就是典型的學(xué)渣。上課注意力不集中,不是發(fā)呆就是睡覺,成績差的慘不忍睹。在學(xué)校讀書就是對他一種凌遲似的折磨。 偏偏他爸媽望子成龍,盡管他的成績爛成一灘泥,依舊逼著他上學(xué),不準(zhǔn)學(xué)周燕輟學(xué)在家玩。就算周末放假,也得呆在家里由同一班級的二狗一同補習(xí)。 今兒好不容易得了周老太太的話,可以進(jìn)山采蘑菇放風(fēng)。墩子高興的跳了起來,將三個裝蘑菇的小背簍疊在一起背在身上,一連聲的催促二狗周燕趕緊往山上走。 第026章 秋天的大山里, 正是枯葉飄飛、草地微黃的季節(jié)。 不過上水村地勢不北不南,除了樹葉雜草有些枯黃外, 倒是有許多不知名的小黃花,并許多拇指大小的黃白野菊默默綻放遍布山野。遠(yuǎn)遠(yuǎn)瞅著像一副落入人間的油畫, 瞧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耳邊聽到的是附近山壑里潺潺細(xì)流的暗響,鼻間縈繞的是草木的清香、不知名野花和野菊花的芬芳。周燕背著背簍只覺得心曠神怡, 手里不由自主的采摘起野菊花來。 周燕小的時候, 每年寒暑假都回老家陪奶奶。每年冬天, 為了賺零花壓歲錢,她就和幾個堂姐弟一同上山摘野菊花曬干來賣。 那時候的物價低,曬透的野菊花才賣一塊錢一斤。忙活一整天, 也就賺個兩三塊錢。 盡管如此, 因為是自己勞動換來的零花錢。周燕還是和堂姐弟們格外的開心。 身處在物質(zhì)缺乏,吃穿不飽的五十年代,周燕當(dāng)然不指望這些野菊能掙錢。 大家都吃不飽飯了, 誰有那個心情賞花制藥。周燕只是想摘些野菊花回家曬干泡茶喝, 如果可以,她想寄些給高教授。畢竟在南昌市的時候,她厚著臉皮麻煩了人家許多。 對于她的舉動, 墩子二狗都表示理解。女孩子嘛, 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 也不嫌棄她浪費時間, 幫她摘了滿滿一背簍野菊花, 由墩子背著, 繼續(xù)往長菌子最多的松樹林山上跑。 瞧著墩子拿一根手腕粗,一米多長的木棍,一邊往陡峭的山林爬,一邊背著滿滿一背簍野菊花,用木棍敲打著濃密雜草,來個‘打草驚蛇’。周燕心里撓肝撓肺的想說,我有空間啊啊?。∥铱梢园丫栈ǚ胚M(jìn)去?。?!我有一身蠻力?。∥冶持饶爿p松?。。?/br> 可惜墩子無比體恤周燕這個‘身嬌體弱’的堂妹,又謹(jǐn)記老太太那進(jìn)山要好好照拂周燕的話,說啥都不肯讓周燕背。他們又在山里穿梭了近兩個小時,要背著菊花回屋放著也不現(xiàn)實,只能背著了。 一路爬坡上坎,在周燕有意無意的指引下,三人漸漸偏離馬鞍山,緩緩向馬鞍山后名為金山嶺的深山行進(jìn)。 有墩子二狗兩人在,周燕當(dāng)然不敢深入,只是在深山邊緣探路尋找,看看能不能好運氣的找到靈芝,或者一些稀奇的藥材。 還別說,周燕的運氣不錯,除了各種在現(xiàn)代能賣上高價的松茸菌、猴頭菌、蓯蓉菌等等外,周燕還找了兩顆沒有開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蘭花,并三從黃白如泡面造型一樣,長在一顆朽木上的銀耳。 這個時代的銀耳,不像現(xiàn)代一樣大棚真菌大面積的種植價格低廉。這個時代的銀耳就是個稀罕物,建國前,只有權(quán)貴有錢人家才吃得起。 主要是野生銀耳很少,又沒人大面積種植。有點野生銀耳也是鄉(xiāng)下人好不容易找到的,價錢可不就不便宜。 看著那三從銀耳,周燕心里那個激動不言而喻。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能賣多少錢,而是能不能把長銀耳的闊葉樹挪走,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這三從銀耳分種。 一旦種植成功,她很有可能是這個時代唯一領(lǐng)先種植銀耳的人。那么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她的收益自然不會差。 二話不說,周燕使出蠻力,將那長有銀耳的枯木連根拔起丟進(jìn)空間。又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找到另外一顆只長了兩從拳頭大小的銀耳椴樹,照舊連根拔起送進(jìn)空間。 所幸墩子二狗都和周燕保持五十米距離分散找蘑菇,并沒有太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聽見樹木搖動的聲響,只問了她一句是不是老虎,得到否定答案后就沒吱聲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大半天,周燕三人背簍滿滿。期間遇見一只野豬,但那野豬太小,見著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墩子擔(dān)心小野豬爸媽在附近,到時候?qū)λ麄內(nèi)憾ブ?,他們不死也殘廢。瞅著時候不早了,就領(lǐng)著堂弟妹往家趕。 下山的時候,天兒已經(jīng)擦黑了。怕周老太太怪罪,墩子不顧二狗反對,領(lǐng)著三人抄近路,從半山腰的墳地下山。 墳山雜草叢生,到處是一人多高的雜草和密集的墳包草紙。在快黑的夜空下,風(fēng)一吹,雜草拂動,窸窸窣窣的像那死去的亡靈低聲呢喃。聽得三人毛骨悚然。 向來膽小的二狗想埋怨墩子,剛要開口,就聽見草叢忽然傳來一個女人高昂的叫聲。 三人渾身一抖,彼此看了一眼, 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同一的意思:“我擦?見鬼了?!” “墩子哥,現(xiàn)在怎么辦?”二狗滿頭冷汗,拿眼神示意墩子,小小聲抱怨:“我都說了不走這條路,你非要走這里。要是沖撞了那女鬼,跟我們索命怎么辦?我不想死?!?/br> “能怎么辦?是人是鬼,咱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毕騺砟懘蟮亩兆涌刹慌逻@些神叨叨的玩意兒,他剛才之所以被嚇一跳,還不是那叫聲叫的太突兀,條件反射下抖了下。 “等等,別沖動?!毖垡姸兆优e著棍子就要過去查看,周燕忙攔住他,臉色古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這些事兒,我們就不管了?!?/br> 如果說那女人第一聲叫喊很突兀,讓周燕三人都以為是女鬼嚇人。那么那女人接二連三啊啊哦哦哦,伴隨著男人喘著粗氣的聲音,周燕就是個傻子,也知道,這是一對狗男女跑在墳山幽會茍合呢。 可惜的是,墩子完全不理解,平時小霸王似的,在家里橫著走路的周燕,一聽有鬼就慫的一比,甩開周燕的手,自信滿滿的就朝聲音的方向跑去,“三妹你放心,墩子哥一定把那女鬼捉來給你嚇人玩?!?/br> 周燕:…… 雖然她也好奇,也想捉j(luò)ian。到底這是人家的事情,拆穿人家總感覺有點不道德…… “啊啊?。 卑殡S著男女和墩子的叫聲。得,這回周燕不想看,也得看了。 二狗以為墩子發(fā)現(xiàn)了啥嚇人的東西,腿肚兒一個哆嗦,拉住周燕想跑,卻驚嚇的發(fā)現(xiàn),那頭草籠子里依稀閃過兩個黑影,再定睛一瞧,應(yīng)該是兩個人。 “快!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在那兩人跑開后,墩子滿身草粘子跑過來喊周燕二人。 “咋地了?你認(rèn)識他們?”因為隔得有點兒遠(yuǎn),周燕看的不是很真切,只看見那兩人渾身精光,像是沒穿衣服就跑了。聽墩子說話的口氣,難道那兩個人她也是認(rèn)識? 話音剛落,又見先前跑了的兩人又跑回來撿脫掉的衣服穿。這一下,周燕二狗都把人給看了個清楚,兩人都驚呆了。 這兩人不是別人,一個是李家的小孫子李寶栓,就是周燕剛穿過來過來,原身不愿意嫁的那位。另一個人,周燕熟得不能再熟了,那就是一直跟她處處做對的周家二房大妮兒。 “四姐,你怎么,怎么……”二狗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著大妮兒手忙腳亂的背對著他們穿衣服,想說啥,都憋在嗓子里說不出來。 周大妮兒雖然性子不討喜,平時也沒少嗤笑鄙夷二狗那雙眼睛,甚至一家人出門在外,直接扭頭當(dāng)二狗是陌生人。但在二狗心里,她始終是一母同胞的親jiejie。不管她怎么對待自己,到底是一家人。 眼瞅著再過兩年,家里人就要給大妮兒說親事,她怎么能做出這般下賤的事來! 盡管心里這么想,二狗還是不愿意相信大妮兒真這么下賤到野地和男人茍合,只覺得肯定是那李寶栓勾/引他四姐,或者干脆強/暴了他四姐。一時義憤填膺的沖上去,想和李寶栓拼命。 同樣有這想法的墩子,不等大妮兒二人穿好衣服,扭著只穿了一條褲/衩,露出白花花肥rou的李寶栓,一陣噼里啪啦往死里胖揍。一邊揍,一邊罵:“李寶栓,你個王八羔子!居然敢強/暴我四妹,動我周家的人!看我不弄死你??!” 墩子是跟著家里人長年下地做活的人。雖然今年在周燕的號召下讀書上學(xué),有小半年沒怎么干活兒了。到底骨子里身強體壯。 這一拳又一拳的錘下去,一向被家里人寶貝,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李寶栓哪里受得住,當(dāng)即鬼哭狼嚎起來:“媽呀??!打死人啦!墩子,墩子快住手!這事兒怨不得我呀!是你姐勾搭我在先,真怨不了我!” “放你娘的屁!我周家的姑娘有那么下賤?肯定是你怨恨我三姐不肯嫁給你,這才想著法兒強迫我四姐的!”不去細(xì)想這天都快黑了,大妮兒是如何來到人煙稀少的墳山,墩子一根筋的認(rèn)定是李寶栓強迫了自個兒四姐,下手越來越重。 “行了行了,墩子哥,別再打了。再打出人命了!”眼瞅著李寶栓被揍的半死不活,周燕趕緊攔住墩子。轉(zhuǎn)頭盯著已經(jīng)穿好衣服的大妮兒問:“怎么回事兒?解釋解釋?”